第8頁 文 / 黎沁
纖弱的白琪一向怕冷,但是讓她冷得頭皮發寒的不是天氣,而是身旁的……男人。
她只是搖頭,音量小如螞蟻。「不冷……」可是手臂上的汗毛直豎卻是不爭的事實。
楊震康沒將她的謊言當真,嚴格說來,他根本不在意她說什麼,他突然伸出雙手抓住她的雙臂,一雙眸像只看準獵物的禿鷹般,直鎖住她的瞳。
銳利的眼神像鋒利無情的箭,射穿她的眼底,不容她閃避,他就是要欣賞她的恐懼。
「你在抖?」他挑眉,瞇起雙眼。
白琪就像是被抓到小辦子那般不堪,他、他不會因她的欺騙而發火吧?
「為什麼抖呢?」他摸著她柔軟的長髮,將那細如絲的發纏在指間把玩。「我是你的丈夫。」
她全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哼一下,他極靠近的距離讓她深深恐懼著,只要他過於接近她,她就會回想到那夜恐怖的回憶。
她不喜歡他的觸碰,她不要被浩龍以外的任何男人碰觸,不要……
一個傾身,他吻住她顫抖不已的唇瓣,這回的吻不似上回那般霸氣的啃咬,而是狂熱的吮吻,那極深的唇舌探觸讓她想要逃開。
強壯的手臂就像鋼鐵般將她鎖在懷中,收緊,不讓她躲,也不准她逃。
而她,只是靜靜地承受他霸氣的唇,只能含著淚水任憑他予取予求。
離開她的唇,雙手捧著她的臉,不因她眼眶含淚而有任何的憐憫,因為,他從不是個會憐憫別人的人。
「你愈哭,我愈是喜歡傷害你,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就必須要憐惜你。聽懂了?」
他的殘酷無情,讓她的淚水就像一顆顆晶瑩斗大的珍珠,滾落她無神的眼眶,她能做的只有……點頭。
是的,她是他的妻,只能一輩子與他糾結在一起,沒有說不的權利。她深刻的體認到這男人是個心狠手辣且毫無感情的人。
這樣的人,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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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薄薄的目光從大片落地窗灑入,灑了一地的白光。柔軟的床上,二具光裸的身軀交纏著,楊震康從女人鄉中爬起,身旁的纖細女子因熱度消失而蜷起身軀,長髮散亂的披洩在床榻上,讓她看起來更顯清瘦。
蒼白的面容,因一夜激情而泛著淡淡玫瑰紅暈,楊震康冷眸看著沉睡的她,隨後光裸著站起身,健美的體魄一覽無遺,直朝浴室內走去。
旋開蓮蓬頭,溫熱的水打落在他身上,昨夜,他擁抱她一整晚,他從沒那麼眷戀過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從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子,好像覆了一層面紗,總是躲在自己建築的高塔,用深深憂鬱的眼眸看著人,她的瞳每次在面對他時,總是含著濃濃的恐懼。
奇怪的是,她愈是怕他,愈是挑起他想欺負她的心。
換好衣服後,他走出臥房,與管家交代了一聲。「家裡的暖氣開強一點,太太的手腳容易冰冷,替她保暖。」
管家聽到少爺的交代不免感到奇怪,一向只在乎自己的少爺怎麼難得關心起少奶奶的身體,難不成少爺被水仙花般的少夫人給吸引了。
其實管家不知道,楊震康會這樣命令管家,只是因為他不喜歡抱著一具冰塊睡覺。
等到楊震康出門後,躺在柔軟床榻上的白琪才幽幽轉醒,她只覺得全身酸痛,四肢好像快散了一般,昨夜她被折騰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她才入睡。
她不懂,那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第一夜他粗暴的將她當成妓女看待,然而昨夜卻又反常的溫柔似水,讓她摸不透他到底將她當成什麼。
撐著身子硬是坐起身,長髮散亂,她隨意抓了一件白色浴袍將自己給裹住,剛下床榻,就見到管家出現在她面前。
「有……事?」怎麼一大清早管家就出現在她床前。
「早安,少奶奶。」管家漾出一個溫暖的笑意,平時顯得過於蒼白的少奶奶,今天臉上佈滿淺淺紅暈,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早、早安。」她怯生生地對管家打招呼,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管家突然對她那麼有禮?
「少奶奶先去盥洗吧。」管家將熨整好的衣物捧到白琪面前。
而她只是不解的望著管家,從更換管家到現在,這位管家從來沒有那麼慇勤地服侍過,她之前不是都對她很冷淡,將她當人質來監視,為何現在卻突然對她如此有禮,她帶著疑惑的心情進入浴室梳洗。
管家看著少奶奶離去的背影,她瞭解少奶奶的疑惑,她會如此改變也是因為少爺的交代。
梳洗完後,僕人立即端上一杯剛煮好的姜茶到她面前。
是怎麼了?怎麼今天大家對她的態度會如此熱切,不似以往那般冷漠,怎麼全變了。
「少奶奶,這是少爺特地交代要煮給您喝的。」管家推了推金邊眼鏡,與滿臉疑惑的少奶奶解釋。
「少爺?」他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了。
坐在椅上,手裡捧著那溫熱的瓷杯,薑汁的味道冉冉飄進鼻間,一股陌生的暖流滑過她的心房。
為什麼經過一夜就全變了,那男人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
她不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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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每一天,管家及僕人不再監視她,她可以自由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恢愎了自由之身。偶爾夜裡,他會回到家裡,與她共度一夜,但是天一亮他又立刻消失。他總是用冰冰冷冷的態度對待她,沒有再像以往對她發脾氣,只是用冷漠來面對她,然而,一到夜裡他又溫柔得不像話。
她不明白,這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就這樣,他們的婚姻維持了八年,她一點都不瞭解他,而他,根本也不想瞭解她。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將她當成暖床的女人,而她也從不奢求丈夫的愛,因為她的心裡早就有另一個男人。
就算她已結婚八年,她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單浩龍。
她戴上白色的草帽,穿著白色的洋裝,如果不說她已嫁作人婦,別人還以為她只是個大學生。
她今天心情很好,花籃裡頭放了好幾株她方才採的花束,準備回家將它們插到花瓶中。
從陽台處俯瞰的男人,手抵著下巴,饒富興味的將眼神落在那白色的纖影上,嘴角含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總是喜歡穿白色的衣物,每每看到她,她總是一身的白,那身雪白和她的膚色簡直融為一體了。
「震康少爺,回去接管吧。」劉協站在他身後,沒有看見他此刻的溫柔表情。
「接管?」他用著不層的音調冷哼,在集團裡有誰不知道楊天宏將劉協視為己出,哪有他楊震康的份,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劉協才是將來的主事者,他這個浪蕩子簡直是家族恥辱。
「震康集團需要您。」劉協沒有說太多,只淡淡的說了震康集團這四個字,董事長會將自家企業取名為震康集團,就可以知道他老人家有多麼重視楊震康了。
「你覺得少奶奶如何?」楊震康擺明不想談那無謂的公事,他對工作一點興趣都沒有。
「震康少爺。」劉協無奈地閉上眼,對於楊震康的態度相當不滿。
「現在沒人,喊我名字就可以了。」劉協從小到大與他生活在一起,年齡也與他相彷,劉協從小到大都比他優秀,而他根本是個成天打混的公子哥。
「劉協,你比我更適合商場,那不是我待的地方。」
「震康,你很聰明,只是沒有努力。」他們兩人從小玩到大,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親的兄弟。他自幼就喪父喪母,是被好心的楊伯伯給收養,他認識楊震康那麼多年,比任何人都還瞭解他,他再清楚不過震康是個聰明人,只要他努力,想要達到什麼成就都是有可能的。
「別像個老頭子一樣,我們的話題不要圍繞在公司,我喜歡女人,你也知道的不是嗎?」他轉過身,邪魅叛逆的臉龐看向他,那瞇起的眸讓人畏懼害怕。
他是個有能力的男人,劉協再清楚不過了。「震康,別再混酒店了。」一個堂堂的少爺卻成天泡在酒店裡。
「她是個特別的女人。」他根本不想回答劉協的話。
「那就安定下來。」這是劉協第二次見到白琪,第一次是他代楊震康去迎娶白琪,第一眼見到她時,他被她濃濃哀愁的眸、高雅柔美的氣質給吸引住,這女人像朵清蓮,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氣息惹人心憐。
這次,再見到她,他發現她的氣色好多了,臉色較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嬌艷了許多。
「要不要來換妻?」他像個魔鬼似的貼近他耳側,和他來個交易,他從劉協的眸裡讀出他對白琪的興趣,而他,也對他的女朋友挺感興趣的,何不來個放縱的換妻呢?
「楊震康,你是不是人啊?白琪是你的妻子!」劉協沒想到楊震康如此誇張,平常放浪成性就算了,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想拿來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