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肆王爺

第5頁 文 / 香彌

    是啦,他是惡霸,禍害遺千年。「就算到時候咱倆都還活著,也都雞皮鶴髮、年老體衰了,我恐怕沒力氣抱你進新房了。」

    「你嫌棄我老的模樣呀?」

    「那時候我也老了,還怕你嫌棄我是個糟老頭子呢。」他皺攏濃眉,不容置疑的說道:「我絕不要虛耗光陰枯等那麼久,最多三個月我便要娶你為妻!」

    祈淨正啟口要說什麼,陰暗的天空卻驀地降下大雨。

    「怎麼好端端的下起雨了?」秦嘯凌仰起頭,看著不知何時變得陰霾滿滿的天空。

    「這個時節天候總是多變的,咱們找個地方躲雨吧。」

    他牽起她的手,走到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暫時避雨。

    繁密的枝葉遮擋了大部份的雨絲,但還是有些水滴從葉縫中滲漏,秦嘯凌解下身上的赭紅色斗篷,在兩人頭頂上撐開,不讓雨水淋濕她。

    祈淨看著不小的雨勢,輕聲說著:「這雨不知要下多久?」

    「管它下多久,咱們又不急著趕路。」垂眸望著身旁心愛的女子,發現她柳眉輕擰,他關切的問:「會冷嗎?」

    「不,不冷。」她身上穿著斗篷,又有他為她遮雨,暖和得連心都在發燙呢。「你冷不冷?」這春雨微透寒意,他解下自個的斗篷遮雨,會冷的該是他吧。

    秦嘯凌睇著她,露出狡猾笑意。「嗯,是有些冷,不如你抱著我,替我取暖吧?」

    明知他的意圖,她卻只睞他一眼,便順著他的意思舒臂擁住他。「這樣夠暖了吧?」

    沒料到她竟會真的抱住自己,他開心得笑咧了嘴。「嗯,可以了。」他得寸進尺的再趁機要求,「欸,我嘴巴有點幹,你幫我滋潤一下。」

    這傢伙真是寵不得,她橫眉瞪眼,嗔道:「你若真渴,只消站到雨中去,仰起頭張開嘴,就能喝到水了,要喝多少有多少。」

    這麼不解風情,他不禁埋怨,「做什麼這麼小氣,橫豎現在下著雨,又沒什麼事可做。」

    「你嫌沒事做,何不到雨中去練練劍?」她笑吟吟的建議。

    「我早上已經練過了。」見她那張伶俐的嘴兒一張一闔,他再也按捺不住想吻她的念頭,猛然放下撐著斗篷的手,捧起她的小臉。

    「啊,你……」冷不防被他攫住雙唇,祈淨蹙眉瞪他一眼,便輕闔上眼。

    他的吻細密綿長,令她情不自禁的回應起他。

    「淨兒,是不是讓你成為我的人後,你就願意嫁給我了?」秦嘯凌趁著喘息的空檔低問。

    正值血氣方剛的少年,一旦情動,便容易生起慾念,更何況此刻擁在懷裡的還是他心愛的女子,他難以壓抑體內湧起的情潮。

    「你若是敢不顧我的意願,那麼只會讓我……恨你。」她警告。

    他有些不滿,反駁道:「你嘴兒也讓我親了,手也讓我牽了,身也讓我抱了,即便不做那事,也早就是我的人了。」

    「你這話倒提醒了我,往後我得和你保持至少三步的距離,不讓你近身,免得你這禽獸突然獸性大發。」

    「你說誰是禽獸?」他瞇眼瞪她。自己這麼疼她、寵她,她卻老愛損自己。

    她眉目含笑的瞅他。「動不動就發情的那人便是。」

    見她笑得靈美動人,他忍不住再低頭啄吻著她唇角。「我會這樣,還不是你這小妖精太誘人。」

    「誰是小妖精?」她嬌嗔。

    他嗓音微沉,「不就是把我迷得暈頭轉向的你嗎?」

    她不願承擔這罪名,板起俏顏,正色說道:「我可沒迷你,是你自個兒要暈頭轉向,與我何干,我沒那能耐控制你的心神,操弄你的心智。」

    她猶記得姐夫在得知他倆情事後,曾責怪她──

    「枉本王待你如親妹,你竟然去勾引嘯凌!」

    她被姐夫罵得很冤,她既沒有勾引過嘯凌,更沒有意圖迷惑他。

    他們倆打小每次見面便總是吵吵鬧鬧,一向不和,豈知竟會在來投靠大姐後,與他不知不覺間生起曖昧的情絲。

    她也厘不清,兩人的情緣究竟是由哪兒開始的?

    見她神色認真,似是想起什麼不快的事來,秦嘯凌連忙改口,「是,全都是我自個鬼迷心竅,對你如癡如狂,成了吧?」

    她靜默著沒答腔,別開眼神,望著不知何時已轉小的雨勢,片刻後幽幽的問:「嘯凌,你是何時愛上我的?」

    「那種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然而被她這麼一問,他不禁回想起幼年隨母親回寧州祈府省親時,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第三章

    七歲的祈淨,穿著紅衣白裙獨自坐在花園中的一顆大石上,一邊吃著糖霜,一邊哼著曲兒,有趣的看著在池子裡戲水的水鴨。

    她綁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肥嫩紅潤的臉龐可愛逗人,令人瞧了忍不住想要偷捏她一把。

    而他也真的那麼做了,悄悄走近她,冷不防的捏住她肥嫩的雙頰,往兩旁拉了拉。

    「嘖嘖嘖嘖,你這兩團腮幫子的肉,軟得像麵團一樣。」秦嘯凌惡笑道。

    她一時嚇傻了,不知如何反應,直到被揉捏得好痛,她才打掉他的手,霍然跳起來,張開一口白牙便朝他的鼻子用力一咬。

    「啊!」他吃痛的驚叫一聲,捂著鼻子,惱怒的直跳腳。

    他乃騰王府人人捧在手心裡呵護,尊貴非凡的小王爺,出生至今九個年頭,沒人膽敢對他如此無禮,而她竟敢咬他?!

    「敢捏我?教你好看,哼!」拔腿逃跑前,祈淨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他痛得齜牙咧嘴,漲紅了臉。

    追上前逮到她後,狠狠的揍了她那可愛的小屁股幾下,卻惹來她一頓嚎啕大哭,把長輩都給驚動了,他也因此被母親斥責了幾句。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了,沒有想到她竟趁他午睡時跑來報仇。

    她提了一隻裝著墨色汁液的水桶,趁他熟睡時,朝他潑了下去,當下淋得他一頭一臉。

    「下雨了嗎?」從夢裡驚醒,他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見秦嘯凌一張臉兒全都被她染成黑色的,祈淨咧開小嘴兒歡喜的大笑,接著吐舌吊眼,朝他扮了個鬼臉。

    「哈哈哈,你這個壞蛋變成黑臉人了。」

    當時有一瞬間,他幾乎忘了要生氣,而是呆呆的看著她笑得可愛燦爛的模樣,等到回神後,她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秦嘯凌回憶起幼時與她玩鬧的往事,俊容滿是懷念的笑。

    「大概小時候便對你另眼相看了吧,當時你是唯一一個敢跟我作對的人。」

    他父王是皇上的五皇叔,他則長皇上一歲,算起來皇上還得尊稱自己一聲堂兄,加上父王僅得他這麼個獨子,雙親格外寵愛他,因此養成他自小便驕縱跋扈的性情,王府上下人人敬畏他小王爺的身份,沒人敢招惹他。

    同儕的玩伴也因懼於騰王府的權勢,不敢違拗他,對他唯命是從,巴結諂媚。

    也許便是因為如此,而令他對年齡還小他兩歲,卻敢與他作對的她印象十分深刻。

    往後,每年娘親要返回祈府探視外公、外婆時,他總吵著要隨行,每回與她見了一面都免不了爭吵不休。然而不管與她如何吵鬧,在祈府那段時日,他是感到很快樂的。

    「你呢?你又是何時開始對我有好感的?」秦嘯凌反問。

    聽他提起兩人幼年時的事,祈淨也憶起了一事,莞爾一笑說道:「小時候,因為你老愛欺負我,所以我是有點討厭你的,尤其第二年,你再隨大姐回來探親時,故意摔壞我陶馬那次,更讓我討厭死你了。」

    由於母親快四十歲才產下她,因此她與兄姐年齡相差甚多,在祈府裡沒啥玩伴,常常獨自一人玩耍。

    那日午後,她在花園裡把玩著府裡一位管事叔叔替她捏的一匹陶馬,她握著馬兒忽上忽下的佯裝馬兒在奔馳的模樣,一個人玩得津津有味。

    旁邊驀然響起一道嗓音──

    「這馬兒捏得還不錯,我要了。」說著,一身錦衣的秦嘯凌霸道的搶過她手裡的陶馬。

    她自然是不依了,氣呼呼的皺攏了一對秀氣的眉。

    「不給,這是藏叔叔送我的,我才不給你,還給我!」她及時握住了馬兒的後腿,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要奪回。

    一張小臉蛋因用力加上氣憤,漲得紅通通的。

    秦嘯凌沒想到她小小個頭倒是挺有蠻勁,把馬兒給攥得死緊,他不悅的斥道:「我看上這馬兒是你的榮幸,還不給我放手?」

    瞪著大她兩歲,比她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男孩,祈淨不僅沒有被他的蠻橫給嚇住,反而握得更緊,十隻圓滾滾的指節用力得都泛白了,嬌軟的童音激動的嚷道:「你要不要臉,搶我的東西,我要去告訴大姐,說你好壞,叫她罵你!」

    秦嘯凌嘲諷的撇唇,「你儘管去說呀,娘最疼我了,才捨不得罵我。」嘴上雖這麼說,他卻鬆開了手,用輕蔑的口吻接著說:「這種爛東西本少爺才看不上眼,不要也罷,免得弄髒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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