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湖畔琴韻

第8頁 文 / 珍妮特·戴麗

    「不是,不。是這樣的!」史恩的聲音再度提高,好像要加強自己的決心似的。「我說得出就做得到。假如你是因為這點而離開,那麼我跟你一起走。」

    她無可奈何地注現了史恩好一陣子,她瞭解他不是說著玩的。但是這卻又使得她進退兩難,她又不忍告訴史恩,說自己不希望他這樣做,以致傷害他已殘缺不全的自尊。但是她又不願與他站在同一根源來對抗瑞福─一她也實在沒這個心情。

    湯妮將視線移向站在一旁,默不吭聲、冷眼旁觀的瑞福,「你還是告訴他為什麼要趕走我的真正原因好了。那樣子,說不定還可以使他相信你是對的。」

    「全部都說出來嗎?」那灰色的眼睛冷酷得足以使人顫抖「你告訴他好了,我倒想聽聽你的解說。」

    「什麼解說?」史恩大惑不解的問道:「是不是有關那次車禍的事情?」

    湯妮搖搖頭。「還要在那件事之前。我在凡庫弗的時候,是為一個名叫夏農的人工作,」她不顧史恩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不是曾經告訴你們,我之所以離開那兒是為了私人的原因嗎?好吧!那原因就是夏農自以為是大眾情人,趁他老婆不在的時候,就在外面拈花惹草,還以為我會上他的鉤呢!」

    「真聰明!」瑞福諷刺地稱讚道:「你差一點就使人相信了。」

    「我相信,」史恩儘管還不瞭解全部的狀況,卻迫不及待地說道:「凱格這人還不錯,就是那對眼睛不正經。」

    「但是除非有人先勾引他,他絕不會有越軌的行為。瑞福反駁道:」他向黛安承認,他是被人勾引而害怕一時把持不住,於是才叫咱們這位英國小姐走路的。「

    「不是他趕我走的,」湯妮忍耐地說:「是我自己辭職不幹的。」

    「我想你是拿了薪水再走的吧?」

    「那是我應得的,我當然要拿啊!」她已憤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聽著,我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只是希望你弟弟不要因為我的離職而有所誤解。」她對史恩笑笑。「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你的支持。」

    「我仍然支持你。」史恩堅定地說道:「就算我相信那些事情,我仍是支持你。」他又轉頭怒視著自已的大哥,「這到底與你有什麼關係?」

    「夠啦!」瑞福厭煩的說道:「你實在比我想像的還要笨。」

    「史恩,不要!」說時遲,那時快。湯妮一邊叫著,一邊抓住正要衝向瑞福的史恩。「他不值得你這麼做。」

    「你是對的,我是不值得。」瑞福灰色的眼睛輕蔑地望著湯妮。「你就待在這兒,直到比爾回來好了。」

    湯妮抬起頭來矜持地說:「我才不要!」

    「你難道想成為製造家庭糾紛的禍因嗎?」

    她不耐煩的搖搖頭,一時之間,好像忘了自己是為什麼才來到這房間的。「史恩說他要跟我走,只不過說著玩罷了。」

    「哼,他才不是說著玩呢!而且你也瞭解這一點,我絕不會允許地跟你走的。你還是留下來好了。」

    「湯妮,求求你。」史恩嘴唇顫抖著,一副企盼已極的樣子。「看在我的面子上。」

    這不公平,湯妮想著。史恩將她逼入死角,使她根本無法拒絕。

    「好吧!」她說:「我留下來。」她強迫自已注視著那對冷酷而又滿含輕視的灰色眸子。「我會盡力使你的客人滿意的,史都華先生,這不就是你的主要目的嗎?」

    第三章

    史恩如同凱旋的將軍一般,心滿意足的提著湯妮的行李回到小別墅。湯娘有些可憐他,同時也對自已感到生氣。她實在不該讓自已被扯入這是非圈的,現在,她想打退堂鼓已是太遲了。此刻,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唯有希望瑞福·史都華不會待在這兒太久,而將她的生活攪得烏煙瘴氣。

    史恩將行李丟在沙發上,輕聲說道:「我要謝謝你的支持,湯妮。我現在才瞭解我以前是多麼的軟弱。瑞福以後絕對不敢再約束我了,我敢這麼說。」

    也許史恩在最初就表現得如此有勇氣的話,說不定瑞福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猖狂了,湯妮有些沮喪的想著;但是她絕不替瑞福的行為找借口,他是無法原諒的。

    「算了」她說:「我自已也不喜歡被人這樣頤指氣使。當然,你老哥是相信他有充份的理由這樣做的。」

    「我倒看不出他是為了什麼。就如我說的一樣,就算那件事是真的,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湯妮笑了笑,不禁驚疑他是否真的如此幼稚。「你一定瞭解他是在擔心什麼。他認為我是在算計你。」

    「我倒希望你是在算計我。」他別有意圖的露齒一笑,然後又恢復了原先的開朗。「不管怎麼樣,我們贏了,對不對?」

    只可惜這場爭鬥不是她真正所希望的,湯妮想著,但是卻忍著沒有說出來。史恩正為自已爭自由而戰的結果雀躍不已,又何必掃他的興呢?

    「是的,我們贏了。」她同意道。「我最好把馬匹帶回柵欄內。」

    「我會吩咐別人去做的,你一定累壞了。」史恩的語調變得有些急迫。「晚餐後見,好嗎?」

    「在你老哥的監視下嗎?」湯妮搖搖頭。「我想不必了。謝啦!事實上,我見到他的次數愈少愈好。」

    「我也有同感,」史恩承認。「但是瑞福不可能在這兒逗留太久的。明天又到了烤肉的時候,也許我們可以安置個擴音器,舉行個露天舞會,你覺得怎麼樣?」

    湯妮笑了笑,此刻她根本沒有精神談論舞會的事情。「聽來蠻不錯的,」她同意道。「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會很高興的。現在你不介意我下逐客令吧?史恩,我想換件衣服去吃晚餐。」

    「只要你答應同我跳第一支舞,我就走。」

    「我答應你。」此刻,她會答應任何事情以求得到獨處的時間。史恩是對的,她受夠了,她需要時間冷靜下來,治療自己的創傷。該死的瑞福·史都華!所有的男人都該遭天打雷劈!他們為什麼一定要纏著她不放呢?

    當然,湯妮知道是為了什麼,她老早就知道了。萊迪就曾這樣稱讚過她:修長的身材、纖細的手臂、粗細適中的玉腿,以及一頭金色呈波浪狀的秀髮,和一張有著成熟風韻的臉孔。萊迪還笑著補充說她的一切總是令男人想入非非。而凱格·夏農在那天夜晚闖入她房間時,亦曾說過同樣的話。長得美絕難道就是罪惡嗎?

    湯妮一想到凱格·夏農以及那有力的雙手,全身不禁顫抖。她原本對這位已有三個小孩和一位體貼入微的嬌妻的男人頗表尊敬。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觀了,她甚至無法想像凱格竟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傷她。唉!她總算得到教訓了──先是萊迪,現在又是凱格·夏農。她不會再這麼輕易上當了。

    史都華先生在晚餐時都沒有出現,湯妮一人迅速地用餐,她不希望當他們出現時,自己仍在那兒。瑞福今晚是不會離開這兒的,假如運氣好的話,他說不定明兒個一大早就會上飛機,揚長而去。不管怎樣,湯妮都不希望與他再度碰面。

    湯妮在八點以前就回到別墅了,離就寢時間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打發。於是到了九點左右,她又溜到湖畔,找了個長滿燈心草的地方,趁著夜色,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通常她都是在十點左右,就寢以前到住宿區的浴室去沖涼,但是今晚卻是例外,何況那湖水又是那麼的清涼,好似可洗去她一身的疲勞與煩惱。

    她回到屋內,穿上件睡袍,又在爐子上熱了一杯牛奶,那小爐子是設想周到的史恩為她所準備的,以供她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可以熱一杯巧克力或是咖啡提神。湯妮現在還是了無睡意,而這夜晚又是顯得這麼的寧靜與溫適。她手捧一杯熱牛奶,舒適地坐在台階上,欣賞著月下湖光。由身後屋內所發出的光線,使她並沒有受到太多蚊子的騷擾。

    在夜空下,一切都是那麼的恬適安靜,唯一的吵架聲則是由下方,距離這兒約兩百尺左右的別墅所傳來的。那兒住的是三個二十多歲,今天才抵達的年輕小伙子。他們打算從日出到日落,以一整天的時間在湖上泛舟釣魚。湯妮看到一箱箱的啤酒被送入別墅中,她只希望這三個精力旺盛的傢伙,在夜晚不要喧嘩得太大聲。在這個住宿區,除了星期六以外,大部分的人在過了晚上十一點以後,都盡量避免吵到別人。因為大家都瞭解,住在這兒的人,要不是翌日一大早就起來活動,就是希望能夠有個舒適、安逸的假期。

    喧嘩聲似乎安靜了許多,湯妮不禁長噓了一口氣,她也該進去了,但卻仍是毫無睡意。今天實在是一團糟,希望明天能夠有些轉機。不論瑞福·史都華對自己的態度有多惡劣,她暗自決定,絕對不允許自已的心情受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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