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琳達·霍華
她想得出了神,手中的鍋子都忘掉了。渥夫伸手摟她的腰,害她又一次紅了臉。
喬伊從她手中接過鍋子。「我想我要出去看場電影。」他宣佈道。
瑪莉猛然抬起頭。「不!你要補習,記得嗎?」
「再休息一個晚上無所謂。」
「不行,」她堅持道。「空軍官校並不是有艾議員的推薦就進得了的。你?不能有片刻鬆懈。」
渥夫放開她。「她說得對,兒子,你不能放鬆。」他可以等,雖然痛苦。
九點以後,瑪莉合上書本,伸伸懶腰。「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她問渥夫,並忍不住打個呵欠。
「你何不留在這裡?」這句話的命令性質強過建議。
「我不能。」
「為什麼?」
「不合適。」
「昨晚我也留在你那裡。」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昨晚我驚慌失措。」
「你的床太小,我的比較大。」
「我要離開這裡。」喬伊說。
瑪莉有些惱羞成怒。「你一定要在他面前說這些事嗎?」
「他反正已經知道了,記得我說過這件事不能回頭的嗎?」
她停了一下。「記得。」暖意再度回到她的眸中。「我不想回頭,但今晚我不能留在這裡。我明天一早必須去工作。」
「人家不會因為你沒去上班而看不起你。」
「我會。」她又露出那九牛拉不轉的頑固神情。
渥夫站起來。「好吧!我送你回去。」他回自己臥房,數分鐘後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出來。經過喬伊房間時,他敲了一下門,說:「我明天早上回來。」
房門打開,喬伊光著上身,顯然正打算要洗澡。「好,是你要送她去學校呢?或是我送?」
「我不需要任何人送我上學。」瑪莉插嘴道。
「臭脾氣。」渥夫轉向兒子。「明天早上有人要送幾匹馬過來,我必須在這裡。你送她去上學,我下午會去接她。」
「我會自己開車,你不能阻止我!」
「行啊!你反正會個護花使者。」渥夫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走吧!」
第八章
瞭解他的決心已定,瑪莉認命地跟他出門往卡車的方向走。夜晚的空氣轉冷,他的身軀卻輻射出熱意。等到上了卡車,他便用力地抱緊她,低頭索吻。她的唇在他猛烈地攻勢下開啟,雙手伸進他濃密的頭髮,她的嘴裡充滿他溫暖的氣息;他緊緊箍著她的雙臂,抵著她胸部的堅硬胸膛,所有他施於她身上的力道,都足以讓她全身無力,遠比任何鎮靜劑都更有效。要是他現在將她按倒在座位上,佔有她,她根本不會反對。
但事實上,他讓她坐好,她整個身軀悸動不已。一路上她安靜地坐著,想著他們在清晨時做的愛,疼痛感再度浮現。一個念頭在腦海裡迴響:這便是身為一個女人的意義(sothiswaswhatitmeanttobeawoman)。
烏若耐心地在後門門階上等他們。當渥夫去沖澡跟刮鬍子時,瑪莉便去餵他--她!--吃飯。渥夫的鬍子不算厚,但兩天沒刮,下巴還是會有一片暗暗的鬍渣,而且當他們接吻時,她的臉都會因此有一些發紅。她上樓往臥室走,覺得那種等待的近乎疼痛的感覺又再度包圍她。
在她查覺他出現並轉身面對他時,他已經安靜地進入房間並站著注視她一會了。「浴室是你的了。」
他是赤裸的,帶著浴室水氣的些微濕意,他的黑髮在燈光下泛著光澤,閃亮的水珠掉落在他胸膛黑色的毛髮上。他已經是勃起的。她體內的疼痛變得尖銳。
她洗完澡,之後,在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在她的脈搏點噴上香水。她從未買過香水,但幸運地,她一個沙芬拿的學生在聖誕節時送給她一瓶,是甜甜的,異國情調的香氣。
她打開浴室的門,低喘一聲。渥夫就在門口等她,他強烈的眼神打量著她,她沒有穿睡衣。在他檢視的目光下,她悸動的痛楚加深。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乳房,稍微抬高它們,看它們在他的手心裡腫脹著。她的乳尖甚至在他用拇指搓揉它們之前就緊繃起來。瑪莉站著,沒敢動一步,她的呼吸又急又淺,她的眼眸半閉著,試圖掌控他雙手帶給她的愉悅。
渥夫的眼睛瞇成縫,「我第一天在路上發現你時,就想這麼做了。」他喃喃道。「這麼美麗嬌小的身軀躲在醜陋的衣服底下……我想把它給脫掉好看看你。」
這樣完美極了。她可以呼吸,而他仍然貼著她,留在她裡面。他很快便睡去了。瑪莉在黑夜中微笑地擁著他。
一個陰暗的想法慢慢地滲入。某一個人有意陷害他,想把他關到牢裡。渥夫失去自由的念頭讓她驚慌,因為她夠瞭解渥夫,知道他決不會讓自己再次被送入監獄。
她想保護他的安全,想擋在他和危險中間。老天啊,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原本一切都這麼平靜!是什麼引起的?
突然,她明白了。她還是這一切事件發生的動機。
她沒來之前,一切都是平靜的。當她來到以後,以一個白人的身份,不認同鎮上其它的人,反而維護麥家父子。由於她的協助。喬伊獲得了不凡的榮譽,人們開始讚揚麥家兒子能上空軍官校真是一件美事。丁凱茜說渥夫是鎮上最好看的男人。麥家與鎮民的關係開始改變。於是,有個深藏恨意的人,也開始無法忍受。
這一切正是因她而起。萬一渥夫出了什麼差錯,全都是她的錯。
喬伊在她與渥夫做早餐的時候來到。一言不發地,渥夫在碗裡多打了幾個蛋,瑪莉朝他笑笑,她也已經在鍋裡多放了燻肉。「你怎麼知道他肚子餓?」
「他是清醒的,不是嗎?我兒子的食量可以媲美一匹馬。」
喬伊從後門進來,直接去取已煮好的咖啡。「早安。」
「早安。早餐在十分鐘內可以弄好。」
喬伊朝她笑笑,她也還以微笑。渥夫看著她。她的臉色蒼白,神色憔悴,還有黑眼圈。是他的做愛使她疲憊?或是受攻擊的記憶在折磨她?他想一定是後者,因為,每次他要她時,她都十分急切地響應。知道她仍在害怕,更增他擒凶的決心。等貝艾利把馬兒交過來以後,他就去進行一些追蹤工作。
喬伊的車緊隨在後地送瑪莉上學。到了學校他還一直送她進教室,陪著她等有人來到。
瑪莉歎口氣。「我在這裡很安全。
「等有人來我就走。」
「是渥夫叫你這麼做的?」
「不是,他不必說。」
他們是怎麼溝通的?他們好像完全瞭解對方在想什麼。但願他們不會看出她在想什麼才好,因為,最近她經常會想入非非。
他們會對喬伊的出現做何感想?他明顯地像只守護犬,她懷疑這會不會引起另一起暴力事件,她的胃在翻絞,因為她知道這是極有可能的。
莎娜和桃莉進入教室,喬伊轉向她們,用手指碰碰帽簷行禮。「魏太太,賴太太。」
「喬伊,」莎娜說。「你好嗎?」
桃莉以近乎害怕的眼神看喬伊一眼,便走向自己的教室。
喬伊聳聳肩。「我這一陣子念了一點書。」
「只是一點?」莎娜笑問。然後,她走到瑪莉身邊說:「如果你覺得今天還不能上課,我和桃莉可以幫忙。反正,我原本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我只是受了驚嚇而己,」瑪莉堅定地說道。「克雷阻止了進一步的?害。需要同情的是凱茜,不是我。」
「全鎮的人都緊張死了,任何手上有斑點的人,都遭到懷疑。」
瑪莉不想談這件事。一想到那只有斑點的手,就令她坐立不安。喬伊擰起起眉頭,走上前一步。瑪莉舉手阻止他把莎娜丟出門外。這時,正好有幾個學生走進教室,每個人都吱吱喳喳地。「嗨,喬伊,這段日子好嗎?」他們不約而同地圍過來,都想知道他獲得推薦的過程及進入空軍官校的計劃。
莎娜回自己班上去,瑪莉則看著喬伊和同學們的情形,他才十六歲,但看起來都比畢業班的學生更老。喬伊還年輕,但不是小孩,這就是他與其它同學不同的地方.她發現賀米娜也在人群中。她說話不多,但眼睛沒有一刻離開喬伊,而她的眸子裡是掩不住的痛苦。好幾次,喬伊對她投以意味深長的注視,使得她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然後,他看看手錶,離開同學們,走到瑪莉身邊說:「爸下班會來接你,不要單獨一個人到別的地方去。」
她正想抗議,忽然想起做這件事的人是多麼恨他們。她並不是唯一冒險的人。她伸手摸他的胳臂。「你和渥夫都要小心點,你們可能是下一個目標。」
他皺起眉頭,彷彿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那位攻擊者是個強暴犯,因此,男人沒想到他們也會有危險。要不是她相信這整個事件是在懲罰麥家父子,她也沒想到。還有什麼比殺死他們更嚴厲的處罰?搞不好,那個瘋子會決定拿起一枝來復槍自行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