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博物館驚魂之 夢中 文 / 梨花笑
平安街上的風呼呼的刮著,吹起地上的片片落葉,各種顏色的葉子在風中翩翩起舞,舞出各種不規則的形狀。現在的平安街被烏雲所籠罩著,沒有一絲的眼光,自然也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暖。街上靜悄悄的,似乎能夠給人一種錯覺,就像是這條街上的人,都已經死絕了。
我拉了拉衣領,夢中的我也感受到了寒冷。我的目光有些呆滯,站在平安街門口,呆呆的看著平安街,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挪動我的步子。
「我不是巫女,我不是我不是放了我吧,求你們放了我吧」正在我發呆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聲音又一次的從平安街裡面傳了出來,聲音十分尖銳,並且刺耳。
我瞇起眼睛尋找著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接過是徒勞的,根本就看不見任何的人影。而隨著女人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陣陣的風鈴聲,我皺了皺眉,知道她已經來了,如果以前我是強迫著自己醒過來的話,那麼這次,我是強迫著自己不要醒過來,真相可能就在眼前了。
從街道的深處可以看到很模糊的人影,很多的人影,忽隱忽現的,看不真切,就好像是在恐怖片中看到的一些陰兵一般,一片片黑漆漆的人影。我瞇著眼睛識別著,可是除了人影別的什麼都看不見。我歎了一口氣,慢慢的等著,走進去對我來說,似乎還欠缺一點勇氣。
人影越來越近,女人的呼救聲也越來越近,我此刻才看清楚,被兩個男人架住手臂往前走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炊煙,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本來乾乾淨淨的裙子上或許是因為一路的掙扎而掛滿了污垢,灰塵。她的雙眼哭的又紅又腫,看著讓人心痛。她大聲的喊叫著,希望這些男人們能夠放了她,可是男人們就好像沒聽到一樣,充耳不聞。
他們走近了,卻沒有直接來到門口,而是轉了個彎轉進了一條小巷子,我想跟上去,可是腳卻好像不聽我的使喚一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感覺到手被什麼人緊緊的握住了,陣陣暖意向胸口襲來,我轉頭看著身邊的人,是安裔,正是安裔。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安裔?安裔不是在我的屋子裡面嗎?
安裔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另一隻手輕輕的將我的頭髮攏到耳後,溫柔的說道:「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我的房間裡的嗎?還是你不過是我夢中出現的一個虛構的人而已」我在想,或許是因為每一次的恐懼和不安,安裔總是能夠給我帶來安全感,所以久而久之的,我就對安裔產生了一種依賴性,所以每次只要遇到困難想到的就是安裔,而這次因為是在自己的夢中,我內心的不安趨勢這個虛構的安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讓我能夠舒心去做這件事情。
安裔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臉上的笑容更甚:「因為我聽到了風鈴聲,我覺得不安,我拉著你的手閉上了眼睛希望可以進到你的夢中,原來真的可以」
我的嘴巴微微張起,原來手拉著手一起睡覺就能夠進入對方的夢中啊?早知道我就拉著霍彥一起睡覺了,好歹不用一個人擔心受怕的了。
安裔似乎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他拉著我的手,一點不猶豫得向平安街內走去。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平安街外感受不到風,進了平安街,刺骨的寒意浸透著整顆內心,呼吸有些難受起來,風,太大了。
安裔的手臂摟在了我的肩膀上,為我擋了擋風,感覺好了很多。我們也轉進了她們剛才走的那條小巷子,小巷子安安靜靜的,似乎是通往什麼更加明亮,更加寬廣的某個地方的。安裔的腳程很快,我緊緊地跟著,沒一會兒的時間這條安安靜靜的巷子就被我們走完了,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空地上一圈圈的人,男人,男人一圈圈的圍著什麼東西,十分的噪雜。我們小心翼翼得走了過去,生怕驚動這些男人們。
走進些似乎能夠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燒死她,燒死她」他們說的很齊,就好像是演戲的時候練習了很久刻意安排好的一樣。我們往前面擠著,卻發現不知道是他們的身體是虛幻的還是我們兩個人的身體是虛幻的,根本不需要擠別人就能夠直接穿透他們的身體往裡面走進去。
我和安裔互相對視著,有些摸不著頭腦。最終放棄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去看個究竟。越來越近,心裡就越來越不安,在人群中隱藏著的到底是什麼秘密呢?
終於擠到了前面,前面是一堆木堆,木堆綁著一個女人,女人正是炊煙,炊煙哭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看著下面的一個個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站了出來,他一頭白髮,長長的山羊鬍被打理得乾乾淨淨的。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衣,一臉嚴肅。
「靜一靜,靜一靜大家聽我說!」他高舉雙手,對著男人們揮動著手臂,男人們的聲音小了下來,漸漸地變得安靜了。他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很滿意,繼續開口道:「我們平安街是一條幸福的、和諧的、安寧的街道,但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因為這個女人,這個巫女,她有著魔鬼一般的能力,將我們平安街弄的雞犬不寧。她要受到懲罰,受到上天的懲罰,大家說是不是?」
他的問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每一個人都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大叫著:「是,燒死她燒死她」
炊煙站在高高的木堆之上,不斷的晃動著腦袋:「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不是巫女,我不是」她的聲音很輕,很快的就被男人們的聲音給淹沒了。
山羊鬍的男人繼續說道:「我的老婆也被這個巫女害死了,現在她還想害死我們平安街上的人,我們不能夠讓她得逞,現在讓我們舉行儀式,消滅魔鬼,救贖平安街!」
「消滅魔鬼,救贖平安街,消滅魔鬼,救贖平安街,消滅魔鬼,救贖平安街」一聲一聲,好像是提前訓練過一般,整整齊齊的。
炊煙大聲的呼叫著:「不是的,你的老婆不是我害死的。大師,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微陽,微陽可以給我作證,那天我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去殺了你老婆的。你們誤會我了,我不是巫女」
「不是巫女那你為什麼說可以見到鬼怪?」下面的男人們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
接著不斷地有人附和著:「你就是巫女,我看到你使用過巫術。」
「沒錯,她一直跟空氣說話,真的,大家不要相信她!」
「沒錯,我也看到了,她一直偷偷摸摸的,有時候會和空氣說話,有時候半夜還能夠看到她家的燈亮著,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我老婆上次從她家門口走過,根本就看不到和她說話的人。」
山羊鬍的男人點了點頭,固有所思的說道:「肯定是我老婆看到了你在使用巫術,你害怕我老婆說出去,所以才殺了我老婆的是不是?」
炊煙緊張的晃動著腦袋:「沒有,真的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不會巫術。我只是能夠看到鬼怪,我有靈能力,真的,我沒有害過任何的人」炊煙說話越來越激動,語調也漸漸的往上揚著。
山羊鬍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在下面還在爭吵紛紛的時候,他又一次的舉起了他的雙手:「安靜一下,大家安靜一下。既然她說她不是巫女,那就要拿出證據來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
「沒錯,拿出證據來!」
「她剛才說那天晚上她和微陽在一起,那麼我們就叫微陽出來做一下證,讓她無話可說,不要說我們平安街的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大家說是不是!」
「沒錯,叫微陽出來作證」
「」在一聲聲的附和聲中,從人群裡走出來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衫,三七分的髮型,臉上帶著一副圓框的眼鏡,他低著頭走出來,用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才慢慢的抬起頭來。這個人的臉我見過,是那兩次夢中和炊煙在一起的男人,他的身形很熟悉,我似乎在真實的生活中也見過,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炊煙看到了微陽的身影,臉上激動的神情難以言表。大聲的叫到:「微陽,微陽快點和他們說那天我們在一起,你快點說啊,微陽」炊煙激動地催促著微陽,微陽看了看山羊鬍的男人,再抬頭看了看木堆上的炊煙,神情十分複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的手緊緊的抓住安裔的手,心裡很不是滋味,能夠看到靈異事物難道是她的錯嗎?她不是巫女,為什麼要受到這樣子的待遇?安裔輕輕的拍打著我的手臂,似乎是想要安慰我,可是此刻我的心情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理解,我根本不可能冷靜下來。我的內心也在吶喊著,催促著:微陽,你快點說啊,你快點告訴他們那天她和你在一起啊,她根本就沒有殺人啊!
微陽抬了抬頭,唇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身邊山羊鬍的男子拉了拉他的手臂,似笑非笑得看著微陽,微陽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看到山羊鬍的男人臉色有些微變,最終才開口道:「炊煙,算了吧,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能夠為你做些什麼。炊煙,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炊煙張大著眼睛看著微陽,本來倔強的臉上出現了絕望的色彩,一顆顆豆大的淚水從炊煙的眼中斷了線一般的落下,一顆接著一顆。
微陽閉上了眼睛,低著頭不言不語,山羊鬍的男人臉上出現了一抹奸計得逞般的笑容,他緩緩的開口道:「落炊煙,此刻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一命償一命,你還是接受懲罰吧!我們不是在害你,我們是在救你,希望你能夠得到救贖」
「不是的,他說謊,他說謊」我推開身邊的安裔,衝到木堆前大聲的叫著,可是他們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聽我說的話。
「暮夜,不要這樣,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的。」安裔快步追了上來,想要安撫我。
「不行,不能讓她就這樣死掉,不可以。她不是巫女,她不是怪物,她是一個人,根本就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就要讓她死掉?難道看得見鬼怪是她的錯嗎?難道能夠和鬼怪說話是她的錯嗎?如果能夠選擇出生的話,誰會願意過這樣子的生活?半夜睡不好,經常擔心會有鬼怪來找自己,白天根本就不敢出門,別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難道這樣的滋味會好受嗎?為什麼還要讓她受這樣子的折磨?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大家要這樣子對她?不行,不可以讓他們這樣做」我激動的大叫著,看著人群中的一個男人拿起了火把,我慌忙上前想要阻止,可是火把直直的向我的方向投來,安裔下意識的抱住了我背對著火把,為我擋下。
火把直直的穿過了我們兩個人的身體,撞上了木堆,我回身看著木堆,慌忙想要上前將火把踢開,還沒來得及動手,身後無數的火把一一扔了上來,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木堆迅速的燒了起來,炊煙很快的就淹沒在了火海之中。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幫她,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夠看著火慢慢的將她吞沒。
男人們就這樣眼睜睜得看著一個女人燒死在火海之中,他們臉上的表情冷漠,就好像是在看一部無聊的露天電影一般,沒有任何的情感在裡面。
火堆中響起了女人的大笑聲:「哈哈哈應微陽,我會來找你的,你們一個個一個個都要死,都要死哈哈哈」她的聲音回檔在空地之間,久久不曾散去。
我回頭看著微陽的臉,他的臉上也佈滿了淚痕,不敢看炊煙的方向。
「竟然是這樣,沒想到隱藏的事情竟然是這樣子的事情」我喃喃自語著,眼淚也不爭氣得從眼眶中落了下來。不知道燒了多久,火堆中已經沒有了笑聲,男人們似乎也打算散去了。微陽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推開了身邊山羊鬍的男人,衝了出去,是逃命去了嗎?
只一會兒的時間,他不知道去了哪裡,弄得自己滿身都是水。火勢十分兇猛,他衝進了火堆之中,大聲叫著:「炊煙,炊煙你回答我啊炊煙」男人們都看呆了,簡直不敢相信微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全都有些措手不及,包括我和安裔在內。
一會兒的時間,微陽走了出來,手中抱著炊煙。炊煙的臉上,身上,全都是傷,被灼傷了,很多的肉已經有些焦爛,微陽就好像感受不到炊煙身上的溫度一般,手臂上被灼傷了也毫不在乎。他將炊煙放在了地上,不斷地叫著炊煙的名字,可是根本就沒有人會回答他,炊煙,已經死了。
山羊鬍男人命人把微陽拉開,幾個男人紛紛上前拉開微陽,還有幾個拿著一張大蓆子將炊煙的屍體包裹了進去,抬頭了,不知道是要抬去哪裡。而山羊鬍的男人只是冷冷得看了一眼微陽,跟著抬著屍體的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安裔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一起跟過去,我看了看安裔,點了點頭,抬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他們並沒有走出平安街,而是向平安街的街尾走去,一走才知道原來平安街的街尾是一片叢林,在叢林中有一條宅宅的小路,小路的樣子十分熟悉,我似乎來過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