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破殼而出的記憶 文 / 冰綾藍月
皇宮太子宮殿內
寬敞明亮的殿內,展展琉璃燈下地板光可鑒人。宮女太監卑微的收拾著屋內,忽然門被打開。百里諾辰一身明黃色袍子,所過之處風聲一片,肆冷的空氣讓周圍頓時沉冷三分。殿內殺氣迴盪。
「砰……」
剛剛整理好的桌子被再次打亂。跪在地上的宮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殿內安靜得連掉顆針都能聽到。
「滾出去!」
簡單的三個字,二三十個宮僕連滾帶爬的離開殿內。頓時更是靜得出奇。
約過了半個時辰,深夜中他再次起身。而這次走的方向,正是那暗格。暗格中燈影昏暗,養傷近月的慕容建樹沉睡在榻上。聽到暗格中有人進入,慕容建樹驀然爬起,腿腳依舊不聽使喚。看到百里諾辰此刻那滔天怒意,頓時嚇得從床上跌下來。
「太子……」
慕容建樹畏畏縮縮的叫道。
「慕容建樹,你養的好女兒!」百里諾辰怒吼,坐在那高處的榻椅上。連他摔倒,都不曾去扶一下。
「她怎麼了?」慕容建樹詫異。
「啪」的一聲,桌案前的杯子落在地上。隨滔天怒有,猶如那海岸上捲起的潮湧,那般狂妄。
「本宮多年前便對這顆棋子重點培養,卻不想,培養出來的卻是這偌大的敵人。」百里諾辰咬牙,眼底是萬張鋒芒,一字一句的對著慕容建樹道,「慕容建樹,你老實告訴本宮。你是不是早就叛變了?」
「臣沒有!」
慕容建樹跪在地上,自覺很是冤枉。
「枉本宮這麼多年的栽培,這個女人既然你控制不住當年就該殺了。何必留著?」百里諾辰猛地拍桌,雷霆怒吼,在慕容建樹的記憶力,道貌岸然的百里諾辰似乎從未這般生氣過。
「臣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服用一種東籬秘製的藥物。這藥吃下之後多年性格會被壓抑,只要真心相待便會對其一輩子忠實。」慕容建樹有苦難訴,「臣實在不知為何,嫁給凌親王之後她會莫名其妙的遇到大火。更是莫名其妙的逃脫,再五年後,再次見面性格會恢復成她小時候那樣。」
百里諾辰胸前此起彼伏,深邃的瞳仁盯著慕容建樹仍然是像要甩出兩把刀子般的。
「如果她的性格不變,我自然能保證她一輩子都聽臣的。就算是做不了有用的棋子,也不至於把太子氣成這樣。」這一段段話他陳述得非常辛苦。對於慕容芷凝五年後再次回到他身邊的舉動,的確是剎那之間震驚了他。那性格,跟他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像。
百里諾辰聽完之後,頓時有些力不從心。氣得倒在椅子上,「本宮現在只想整死這女人,君燁都比這女人好控制些。至少君燁,只要不犯他,對江山從不覬覦。可是這個女人……」
「不滅了她,後患無窮!」慕容建樹接了一句。
「你說什麼?」百里諾辰蹙眉,瞳孔劇烈收縮。
「得鳳星者得天下,當年臣將他控制在手原本以為一定能助太子得到天空。而如今看來,得到她的。似乎是凌卿王!」慕容建樹一字一句道出。
沉浸,沉浸之後百里諾辰眼前的椅子突然被踢開。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慕容建樹面前,腳一揚起,一腳踢在慕容建樹的胸膛,「老賊,當年他不是心心唸唸著本宮嗎?若你說這女子便是鳳星所屬,本宮又如何把她讓給君燁。你不是說讓她去迷惑君燁嗎?如今是迷惑住了,但她還聽你的嗎?」
「臣沒想過他會突然改變性子,太子!」慕容建樹無奈,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慕容芷凝從小便很聽她的話,培養了十年多方考察無誤。卻偏偏在最後的時候出了問題。他自己又如何能想得通。
百里諾辰氣得吐血,側身忽然眼睛看到那璧上的劍,忽然拔出朝慕容建樹刺去,「不中用的東西,看本宮今天不殺了你!」
「太子若是殺了臣,能夠讓慕容芷凝離開人世。臣寧願一死!」
謀劃多年,他為的不就是自己這個兒子。多年來,慕容府他幾乎都沒重視過。他重視的只有這個兒子,只希望有一日能夠將斂南國的江山奪過來。
「殺你,至少能夠洩憤!」百里諾辰舉起劍,迅如閃電的刺過去。
「臣有一計,或許可以除掉她。」慕容建樹道。
劍停在半空,百里諾辰雙眸劃過一抹厲色,他冷笑。將劍收回劍鞘。等待著他的言語。
青城
皓月偏西,流螢兮飛。偌大的古樹下,樹影稀疏。顧盼間依舊如此附庸風雅。十五載歲月,物是人非。只是那前方的一片廢墟中,依稀可見當年那小小的竹屋裡充滿愛意。依稀可辨,鳳若曦與君燁的一段難忘記憶。
風過,那紅衣揚起一個非凡的角度。女子白衣墜地,漸漸的從那懷中跳出來。盈盈眼波看向那周圍的一切,這裡很美,流螢漫天美得讓人窒息。逐漸的,只聽那簫聲漸漸響起。在這夜中更添幾分妙曼,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甚至是慕容芷凝都佩服一個男子能將樂音吹得如此動情,可見那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子。
那張妖孽面孔,每一次都可以讓慕容芷凝心動三分抑制不住狂喜。那種邪魅中,卻又帶著謫仙般的絕世。甚至每一次慕容芷凝都不禁感歎,造物主竟然能造成這般完美的一張臉以及那絕無僅有的身材。多一分,少一分,都失了那種自然天成的霸氣。
那段樂音,是第三次聽。但每一次都會忍不住震撼,這世間有一種東西會讓人如此振奮人心,經久不膩。
清影脈脈眼中波,皓腕冰肌自如雪。
一樹梨花掩風流,醉臥兮懷魂不知。
當簫聲結束之後君燁念出這樣一段詩文,其中那句,一樹梨花掩風流。似乎,似曾聽過。
「凝兒,曾經我們在這裡一起相處了三年。有記憶嗎?」君燁問。
慕容芷凝搖搖頭,暗自輕歎,「不清晰!好像能記起什麼,卻又什麼都記不得。」
「凝兒,當年有個紅衣少年。在這裡,在盈盈梨花之下。掩埋掉他的一世風流,自此醉臥美人之懷再難找回當初那個灑脫的男子。」君燁說著,便笑了。將慕容芷凝再次抱入懷中,「若是這裡沒有讓你更深的記憶,那麼,我們再去下一個地方。」
冥冥夜中,月照在溪水中。清水潺潺,流音愉快。
「凝兒,可還記得這條河?」君燁認真的指著那條河道,「曾經我們一起抓魚,一起嬉戲的地方。」
「河水好清啊!」
慕容芷凝一下子便被那溪水吸引住,脫了鞋襪便坐在河邊玩起水來。
「過來一起玩水吧」
回眸的剎那,雪白的衣衫侵在水裡,月色下的女子像是墜落塵世的仙子,世間不然煙火的精靈。那般出塵絕世。恍然間,像是回到了當初那段記憶。
女子雪紗墜地,青絲散在背後。那本溫婉可人,那時的她常常說,「小燁燁,過來一起玩水吧。」
而如今,她從來不這樣稱呼他。似乎能叫他一聲君燁,已經算是至好。足以讓他高興好一陣子。
君燁走過去,陪她坐在河邊,「凝兒,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提到這個,她的心情突然暗沉了下來。忍不住搖搖頭,「很奇怪,都沒有特別的記憶會出現。」
「沒關係,慢慢來。總會想起的。」君燁道。
「不如你給我說說曾經的故事吧,我想聽聽。」那清淺的鳳眸對視君燁時,有所改變的是,比起以前多了分獨特的柔和。
「好!」
君燁將那清冷的身子抱在懷內,「當年那個女孩總喜歡挑戰極限,在這河邊。她不希望我超過他,總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著學怎麼抓得比我多。而後來,我還是總超過她。你猜她說什麼?」
「說什麼?」慕容芷凝有些好奇的說。
「你猜猜!」君燁笑,「你猜猜如果是你,會說什麼?」
慕容芷凝蹙眉,想了半響才道,「肯定是警告你,君燁,不許比我抓得多。不然跟你絕交三天!」
「哈哈哈……」君燁忍不住大笑,「凝兒,看吧。你從來沒變過!」
「她真這麼說?」慕容芷凝眨巴著眼睛難以置信,這古代居然還有這麼囂張的女人。她還以為她的性格囂張跋扈獨一無二呢。果然前世今生,這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改變。
「是!但是你跟她說的有出入。」君燁神神秘秘的道。
「哦?」慕容芷凝抬眸。
「那時候她囂張跋扈,雖然我比她大五歲。但她一直叫我小燁燁,而不是君燁。」君燁道。
「小燁燁,噗嗤……」慕容芷凝忍不住笑了,「這個稱呼,還真經典。」
「如何?」這個稱呼聽了三年,從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習慣,甚至是到後來的聽起來很享受卻不知當初叫得這麼歡的人。十五年後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呵呵,我只是感慨。小時候居然這麼囂張。」
她忽然想到,前世很小時候也是經常氣得她爺爺差點動用家法。現在想起來,真的發現君燁所言的性子跟她出入不大。太囂張了。
君燁將懷中的女子攬得更緊,半闔著眸子沉醉於她獨特的體香,「凝兒,你知道嗎?當年,其實梨花下你第一次對我那般囂張,第一次對我笑。我便已經對你產生了莫名的情愫。」
慕容芷凝不語,脈脈眼波看著君燁。那紅潤的薄唇,她曾聽說過,薄唇的男子薄情。但她也聽說這種男人,一旦愛上便是一生。
「凝兒,我現在似乎在幻想著我們的未來。你說,從這一刻起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策劃一下?」
當君燁低下眸子的時候,才發現,她纖長的婕羽顫動著。安詳的閉著目光,呼吸均勻。再看向那雙白皙的腳仍然在河裡若隱若現,顯然她睡著了。他暗自輕歎,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將她靠在自己的懷內。拿出手帕為她一點點的拭去腳上的水漬。穿上她的繡花鞋。
紅衣翩然,人影離去……
翌日
當第一縷陽光折射在那家醫館的時候,慕容芷凝擦了擦眼睛。忽然坐起來。而身邊,君燁似乎一夜未曾離開。
「今天是不是還有病人來到醫館?」慕容芷凝問。
「凝兒,你就不能將那施針的技術傳給魏宇嗎?」君燁薄唇有些澀澀的,帶著不滿,「我不想看著你那麼累!」
慕容芷凝輕歎,「不是誰都能掌握冰凝針的技術的,使用不好會適得其反的。」她跳起來,穿戴好之後,坐在鏡前似乎習慣了君燁為她梳頭,叫道,「今天給我弄一個簡單些的髮式哦!」
「好!」
不到盞茶的世間,一個簡簡單單卻又極美的髮式便已經梳好。簡單的整理一下衣衫,便準備走出去。
昨夜的下半夜,下了些雨。徹底的將那污濁的空氣洗盡,長長的一條隊伍排著比起昨日來說。這些人的身體並沒有昨日那般恐怖,甚至還有好轉的跡象。
「神醫姑娘!」
諸多病人,以及周圍的那些好心的人都向著她打招呼。
「大家好」
慕容芷凝笑了,笑得如三春之桃李。讓人很容易便被代入,親和力很強,瞬間融入這陌生的環境。她坐下,嫻熟的玉指一翻七八眉銀針便已經放在手心。
她看向眼前的男子,輕聲吩咐,「坐下吧。」
男子顫了一下,他似乎沒見過如此美貌的神醫,更是沒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神醫,當然他更沒見過這般年輕卻醫術如此高強的神醫。但不管如何,讓他坐下卻是很有挑戰力的,畢竟,慕容芷凝再有親和力但那週身的氣勢總讓人有三分疏離。就像是女神一般,讓人敬畏。
她冰涼的玉指碰觸到那髒兮兮而又全是紅腫跡象的手時,感覺到手狠狠的顫了一下不自覺的想收回去。她笑了,「放鬆!沒事的。」
其實男子哪裡是怕那針,而是不習慣有那麼一位神醫美貌女子為他治療。何況她身邊還站著一位跟神醫姑娘長得一樣美貌的男子。額,應該算是男子吧。為什麼說算是男子呢?因為君燁此刻的的確很霸氣,有一絲不耐,有一絲不滿。但終是忍著。若非那週身肆意的霸氣,男子似乎可以毫無懸念的判斷那是女人。咳咳……
但當慕容芷凝毫無任何嫌棄的為他施針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再次震驚。魏宇看了,忍不住笑道,「在下的尊師,雖然身份尊貴。但從來不嫌棄平民百姓,在尊師眼裡只要是好人,不管他身份有多卑微她都不會有絲毫介意。」
一番話,更是讓慕容芷凝的在諸人心中的形象升值了數倍。
「宇兒說得對,在我眼裡只分好人和壞人。」她笑,繼續認真的施針。
「神醫姑娘放心,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
「我也是,」
「唉,二狗。你前幾天不是才勾搭在街上賣藝的一個女子嗎?像你這樣的人也能稱好人啊。分明是淫賊嘛。」一個男人調侃道。
「狗屁,那叫做兩情相悅好不好。什麼勾搭不勾搭?」被叫做二狗的人馬上反駁。
「哦喲,兩情相悅。你還懂什麼叫做兩情相悅?」
「哈哈哈……」
……
周圍的人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慕容芷凝認不出插了句,「兩情相悅啊?人家姑娘答應沒?答應了是不是過幾天就請我們吃喜酒啊?」
「她,害羞。還沒答應……」被叫做二狗的人頓時連就紅了起來。
「切~要我說就是那姑娘嫌棄你……」
「她怎麼會嫌棄我,嫌棄你,她嫌棄你還差不多……」
老實巴交的人罵完之後,臉又紅了起來。頓時惹得又是哄堂大笑。慕容芷凝的心頓時也愉悅了很多。前世啊,她似乎也很喜歡遊走在這鄉間。民風淳樸,大家開起玩笑來似乎是沒都不用計較。
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那十里八鄉的人處理完。相信那疫病的根源除去了,青城這個地方也算是徹底安全了。慕容芷凝靠在軟榻上,「我發現還是睡覺最舒服!」
君燁霸道的將她禁錮在懷,「凝兒太無私,能不能將愛分一點給我?」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慕容芷凝思及片刻,道,「看你表現!」
「那我要怎麼表現?」君燁道。
「不知道。」慕容芷凝搖搖頭。
君燁暗自歎了口氣,攬著慕容芷凝手忍不住又緊了緊,就怕手中的人消失。
「這青城的人疫病都好了,為何南帝還不下令解封?」慕容芷凝思慮著。
「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暗一了,讓他給南帝帶話。」他聲音忽的加了幾分剛硬,「這小小的青城困不住我們,若他執意不解封,本王不介意讓這斂南國改朝換代。」
「可是,你說的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慕容芷凝沉思,清澈的鳳眸高度旋轉著,「畢竟這整座城池的人都會遭殃。」
「凝兒就是太過仁慈,我說的是,若他逼太急。你覺得這裡的人若是出不去,不是更將仇恨轉向南帝。」君燁仔細的分析著,「凝兒現在是這個城池的女神,若是我們以這個城池為基地。憑藉著凝兒在天下的勢力,那些受了凝兒多年恩惠的民眾自然會支持。再加上我在朝中的勢力,只要起義多半會響應。他南帝絕對應接不暇。」
慕容芷凝點了點頭,「想想也是,那個南帝不會那麼蠢。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拉仇恨值的。解封應該會很快。」
君燁閉了閉眼算是回應。
「看來目前該擔心的是恢復記憶,或許,恢復記憶之後真的能找到誰下的寒毒。」慕容芷凝思及此,不禁大急,連忙道,「你不說這裡有我們最深的記憶嗎?為什麼看了那麼多地方都沒恢復。」
驚花落雨的容顏微微揚起,沉思片刻竟是有些不忍心的道,「似乎,只剩下那個地方了。」
「什麼地方?」慕容芷凝仰頭,問。
而下一瞬,卻已經被君燁帶出了門。足尖輕點,已然懸在半空之中。慕容芷凝雖然輕功並不比君燁差,但習慣了他的懷抱他覺得她現在他身邊不想動用輕功。
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到底目的地。慕容芷凝睜開眼睛,只見十里長亭,臨湖水榭。一條通往遠處的大道若隱若現,忽然的,腦海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努力的往外衝。那種抑制很久的渴望,似乎要將她淹沒。
「這裡是什麼地方?」慕容芷凝扶額,伴隨著頭疼欲裂的感覺,那些記憶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這裡是當年我們離別時的地點!」
一句離別,將萬千頭緒一點點的理清。腦海中迅速閃現當時的情景。
那一騎紅塵上,紅衣少年似乎依然站在哪裡。他萬千風姿,躍馬而下抱住那個粉色輕紗的小女孩。
「小燁燁不要曦兒了」他記不得那個曾經囂張跋扈的小女孩三年來到底哭過多少次,但濕了他的衣衫,那透心的涼。卻是第一次。
「等我,我一定回來。」
而那句話,卻始終沒實現。記憶轉動著,君燁離去還未到三個月。當晚的一場大火,鳳若曦從河邊回來時。已經燒到了一半。鳳未央站在梨樹下,等待著她的回歸。卻是淚流滿面。記憶裡她一襲鵝黃色的衣衫,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娘親!」
嬌小的孩子撲入母親懷抱時什麼都沒想,只是努力的給母親擦著眼淚。
「曦兒,娘親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鳳未央指著後方一位身穿鎧甲,形影高大的男子道。
那男子不言一字,嚴肅的表情讓鳳若曦一點都不喜歡,「不要,我自己有爹爹。才不要跟著他。」
「曦兒,鋒芒太甚有時候不是好事。娘親只喜歡你這一生能夠平平淡淡的過下去,找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嫁了。」鳳若曦沒發現的是,母親柔軟的手已經漸漸的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