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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深宮美人淚 文 / 冰綾藍月

    風輕塵忽然像是看到一絲光明,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和慕容芷凝一條心。她喜,她便高興,她憂,她的心也存在低谷。

    「什麼辦法?」風輕塵道。

    「尋找那段記憶裡最深的記憶,這是一個突破口。封印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如果真的能尋找到那至深的記憶,就有機會衝破封印。」慕容芷凝起身,看著天空已經泛起黎明,批了件外衣便走出來,「換句話說,封印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抵禦人想恢復記憶的渴望。只是,這條路也不好走。」

    如果她沒記錯,在山洞裡面聽到君燁吹簫的時候。她的腦海中有零碎的記憶衝出,雖然至今她都還記不得那些記憶的具體內容。但那便是一個突破口,只要好好利用,定然會恢復記憶的。

    院內,一亭的落葉。躺椅上葉子欣靜靜的躺著,看得出一夜未眠。

    「子欣?」慕容芷凝走過去坐下,笑道,「想什麼呢?」

    「有人要逆天改命!幫助那氣數已盡的紫微星。」葉子欣閉了閉目,看著天空最上方的紫微星,似乎又漸漸的散發出那耀人的光芒,「若我沒猜錯,肯定是明空那老賊。」

    明空?不是當初算出她是凌卿王命定女子的那人嗎?怎麼!那個陰謀失敗了現在又來?

    「子欣不是南疆最厲害的巫蠱師嗎?會怕那老頭?」慕容芷凝勾唇道。

    「明空那老賊還是有些手段的,凝姐姐還是小心為是。」

    慕容芷凝看向天空,嘴角揚起一抹輕笑,「生活太寂寞了,總需一些東西來滋潤一下。若是真涉及到一些我不能忍受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他。」那雙清亮的眸子看似很淺,卻藏得很深。

    葉子欣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凝姐姐,慕容澗盈這混蛋那麼欺負你。你幹嘛還將她留在別院,還給她治傷。」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對她呢?」慕容芷凝詢問。

    「把她放進青樓,敢罵凝姐姐。這人就該被千人枕,萬人嘗。」葉子欣聲線有些清冷,似乎很不滿意慕容芷凝的做法。

    「然後讓那些沒事嚼舌根的貴婦說我心狠手辣,欺凌自己的姐姐嗎?」慕容芷凝問。

    「他們敢說,割了他們的舌頭。」葉子欣道。

    「那麼,這事肯定會傳遍整個斂南國。百里諾辰不就是想讓我在民眾心中積累的人脈全部毀於一旦。這樣以後有什麼事,下手的時候不就名正言順了嗎?」慕容芷凝道。

    「該死!」葉子欣怒,「百里諾辰用心竟然如此險惡。」

    「所以啊,我得讓這個慕容澗盈好好的活著。」慕容芷凝眨了眨眼,「你放心,一個小小的慕容澗盈我不放在眼裡。她若是乖乖的聽話,我便讓她好好活著,若是不聽話,也得發揮她該有的價值後再死。」

    「凝姐姐心地善良,若是我啊。明裡不整死她,暗裡也整死這女人。」葉子欣咬牙道。

    「呵呵……」慕容芷凝笑道,「難怪夜赫逸要躲著你這隻小老虎。」

    葉子欣不滿意了,「那是他沒眼光,南疆多少男兒搶著要本姑娘。她不要我,我也讓他要不成別的女人。詛咒他不舉!」

    「你真捨得?」慕容芷凝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凝姐姐看我捨不捨得。」葉子欣冷聲道。

    慕容芷凝只是一笑而過,也並不拆穿,「幫我看好那個女人,她敢搞什麼破壞隨時告訴我。治好傷讓她滾蛋。」

    「恩恩,相信別院所有人都會看好那女人。」葉子欣附和一句。

    ……芷凝很善良,是好事。老子是比冰綾藍月更霸氣的分割線……

    凌卿王府

    琉璃瓦所蓋的房子盡顯奢華,房內,男子一襲紅衣靜立著。目光所及,是那桌上的一幅畫。身邊的暗一證明,爺已經盯著那畫看了一個時辰了。畫面上的女子,傾國傾城。一身鳳冠,比起當朝皇后要美很多。

    「鳳未央,斂南國前任皇后?」君燁終是開口,蹙眉問。

    「是的爺!」暗一立馬恭敬的答道,「傳言二十年前,皇上很愛這位皇后。鳳皇后武功絕世,聰穎絕頂。也正是因為如此,二十年前國家銅牆鐵壁,昌盛至今。而後,聽秘傳說是與一位將軍私通。那將軍被滅了門,而那位皇后也火葬於冷宮。死前,還懷著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

    君燁沉吟片刻,揚起妖孽般的眉宇,俊朗邪妄,「可是她後來沒死,並且與那將軍兩人同時逃脫了。生活於黎山下,相敬如賓共同撫養著那個孩子。而那孩子,便是本王的心愛之人。」

    「若鳳皇后的確與慕容小姐的親生生母很像,那麼,的確是這樣的。」暗一仔細的幫著君燁分析著,「卻不知,那個假的慕容建樹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能信一半!」君燁沉聲道。

    「那爺覺得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暗一問。

    「凝兒的確是當年黎山下那個女孩,但她怎麼將凝兒帶回來的。卻不是他所言的那樣。」君燁轉身,篤定道,「他自是不會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而且本王敢肯定,慕容建樹當年為了利用這個帶著鳳格的孩子,逼迫鳳未央封印了凝兒所有的記憶。讓這孩子以後都聽他的。」

    「好毒的計策!原來從那時起,慕容建樹便已經開始算計爺和慕容小姐了。」暗一含恨咬牙,憤怒道,「若不是因為她,爺和慕容小姐怎會有這麼多的誤會!」

    「他的計策可不止那麼多!」君燁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前,為自己增了杯茶,「南帝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兒子,而這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看如今這位皇宮,當初的莊華貴妃的表現就知道。慕容建樹給凝兒的身份是,莊華貴妃當年偷龍轉鳳遺留在將軍府的女兒。這個慕容建樹,當真是做得滴水不漏。有凝兒在手上,可以拿捏住本王,又可以拿捏住皇后。做的一切不過是了給他兒子謀取皇位。」

    「看不出這老賊的心計如此之深!」暗一忍不住怒罵,「還好慕容小姐沒有上當,乖乖做他的棋子。」

    「當初不應該只打斷他的一條腿!」君燁修長的手指放下茶杯,眉間的青筋彈跳著,表面卻看得如此從容,「當年的火說不定是他放的,這男人在落在我的手上。本王會讓他生不如死。」

    「太子好像把那男人藏得很深,屬下讓派人在太子寢宮前轉了很久,找遍每個角落都沒有探查到慕容建樹的蹤跡。」暗一道。

    君燁氣定神閒的站起身,走到窗前,「太子想醫好他的腿,自然會找最好的大夫。本王的人找不到,只要凝兒有心會找到的。」

    「爺是說,太醫院公孫子越?」暗一忽然靈光一閃。

    君燁打開房門,「本王其實最擔心的是凝兒什麼時候原諒本王。」他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隱憂,當年鳳未央便是帶著寒毒之體生下的孩子。傳給了那孩子。而那寒毒到底是誰下的?

    當年的她從小也是受著寒毒的折磨,她五歲那年,他不忍讓她離他而去。傾盡自己一生的內力,為她驅除寒毒。當時他的內力不夠,讓他師父幫忙。記得當時,師父告訴他……

    「燁兒,想救他。除了師父的一生功力盡毀之外,你必須犧牲自己二十年的陽壽。」十五年前師父鄭重的告訴他。

    當時他什麼都沒想,跪在他面前,含著淚告訴師父,「她是徒兒的命,若是她死。徒兒就算不隨她而去,也會消殆此生!」

    無奈之下,當時的師父應了他。而後師父告訴他,「寒毒是天下第一奇毒,師父能做到的只是將毒性控制。她以後生命無礙,但絕不能有孩子。一旦有孩子,絕活不過五歲。遭遇,與她五歲之前一樣。月陰之夜,一夜寒冰之體。必須在藥水中侵泡度日。」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劃過,他們注定沒有孩子。若是從來不曾有過緣兒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孩子都五歲了。若非紫衫雪蓮護體,早已死於非命。這孩子來得太不容易了,卻又要遭受當年曦兒同樣的命運!

    到底誰如此歹毒,竟用寒毒這般詛咒她。當時這個問題,他曾問過鳳未央。當時的她,因為不希望他在沾染這些事。並沒有告訴他。只是說,若他喜歡她。不介意她不能為他留下子嗣,便好好對她。別的事,管得太多很累。

    鳳未央不想再提起塵世,卻不想後來被人所滅。一輩子再也無法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

    後宮之爭,最終得利的是如今的皇后。莫非,是她下的?

    ……燁真癡情,老子是被冰凌藍月打腫了看起來比她霸氣的分割線……

    夜晚皇宮內悄然無聲,各宮死靜一片。宮內的生活被諸多禮節束縛。以至於整個皇宮一到夜間便枯燥無味。某處,男子黑巾掩面。在暗黑中尋找著什麼。他手裡拿著,看著地上一片銀光閃閃的路標。一面走,一面將其毀滅。

    公孫子越沒有忘記慕容芷凝的話,要他好好查查慕容建樹的下落。若是他沒搞錯,相隔三四天太子殿下便會蒙著面將他帶入一個暗格。為一個男子把脈。而那男人,定是慕容建樹。

    當然他更沒忘記慕容芷凝告訴他的話,將磷粉撒在地上,到了晚上便會發光。以至於不知不覺中記錄下自己走過的路。

    只是,當公孫子越到達麟粉所指向的盡頭時。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面冰冷的牆。四周無一絲空隙。

    「唉,大哥。聽說這後宮可是死了不少人,你怕不怕?」一個侍衛走過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你別嚇我!」另外一個侍衛膽子很小的低著頭。

    「嘿嘿,我告訴你哦。這後宮吊死鬼,井底鬼什麼的。很多!」

    「娘的,為什麼要我們來巡邏!」

    公孫子越將一把麟粉甩向空中,瞬間幻化成蒼白的火焰。

    「大哥,你看那是什麼?」那侍衛一下子便愣了。

    「啊——」

    兩人倉皇而逃。

    公孫子越看著光滑的牆壁,在周圍找了很久,並未碰觸到機關。不禁有些失望。一刻鐘過後,公孫子越靠在角落,忽然感覺到背上有什麼東西,比起那光滑的牆壁有那麼一點不同。手微微一碰,便只見牆壁為裂開的跡象。子越大喜。

    「逃什麼逃啊,你以為真的有鬼啊。那肯定是意外。」

    寂靜中,當那兩個侍衛再次跑回來時。聽到兩人的身影,卻輪到公孫子越逃離。其中一個侍衛當場愣在那裡,「喂,大哥你剛才看到什麼影子沒?」

    「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另外一個侍衛閉著眼睛,當做沒看到。

    「大哥,太子殿下要我們暗守。若是讓太子殿下知道,咱們不是死定了?」那侍衛渾身哆哆嗦嗦著,「咱們過去看看吧!」

    另外一個侍衛雖然不是很願意,卻還是選擇陪他去。公孫子越不會武功,看著兩人一路追來。他跑得很著急。他自是明白若是被兩人知道,那麼那個機關明日便會被換掉。今夜所做的一切都會變成徒勞。

    雪梅宮

    浴室內羅衫落地,肌膚如雪。三千髮絲如瀑布般散落,國色天香,不外如此。

    「晃蕩」一聲,門被打開。進來的男子一襲黑衣,看不清面色。剛欲走進浴桶的梅妃連忙扯過帷幔,遮掩住那外露的春光。

    「在下並非有意侵犯姑娘,實在是情勢所逼。」

    公孫子越將目光轉向一邊,無人看見那清如池水的面容此刻面若桃花。聽其聲,梅妃再大的怒氣也頓時消失殆盡。蹙眉正欲問其為何闖宮,外面聲音傳入。

    「大哥,我覺得我應該是看錯了。」

    「都來到這裡了,真的不進去看看嘛?」

    「這裡是梅妃的寢宮,你眼睛瞎了嗎?你敢闖你闖,我得回去了。「

    「哦!」

    兩人推推嚷嚷,終是離開了。

    室內

    「在下冒犯梅妃娘娘,願聽梅妃娘娘處罰。」公孫子越恭敬的低首抱拳。

    梅妃套上披風,一步一步朝公孫子越走過來,聲音如雪梅那般高傲清冷,「你看了本宮的身子,你說本宮如何處罰你才能消除本宮心中之恨?」兩人近在咫尺。

    「挖眼睛!」

    如此淡定的言語,倒是讓梅妃有那麼一刻停滯。她嗤笑出聲,「把頭抬起來!」

    「不敢!」公孫子越如剛才那般將頭低的很低,不敢有絲毫逾越。

    「本宮……穿著衣服!」梅妃慵懶的說道。

    公孫子越面色一紅,這才漸漸的抬起頭,雙目清澈深邃,堅定有力的看著梅妃。沒有一絲褻瀆,梅妃此時雖然用披風裹著身子,但此情此景那般風情萬種。世間男子,難得有這般淡定對一個女子不生邪念。

    「你是?」梅妃蹙眉,手微微伸過去,居於深宮的他第一次想知道那清冷正直的外表之下,到底有這一張怎樣的面孔。

    公孫子越微微側身,梅妃柔荑一頓,不悅道,「你看了本宮,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本宮看看你。二便是,挖了你的眼睛。你自己選。」

    「在下決定選擇二」公孫子越沉聲道。

    梅妃詫異,握著披風的手緊了緊,「為何?」

    「梅妃娘娘眼中帶著不正常的情愫!」公孫子越直言不諱,「在下接受不了梅妃娘娘用這種眼光看待在下。」

    「你胡說什麼?」梅妃發怒。

    公孫子越沉默,漆黑的瞳仁中未曾有一點波瀾。漸漸的,她忍不住笑了,「公子有心上人?」他看向他的眼眸。卻見從容中有片刻波瀾。

    「在下沒有!」公孫子越答。

    饒是如此回答,梅妃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當真不看?」

    公孫子越沒有回答,而那沉默卻已經告訴她。眼可挖,容貌不可看。梅妃冷冷的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公子離開吧!本宮不予追究。」

    「謝梅妃娘娘不責之恩!」

    門被打開,一陣風吹起披風。人已遠去!梅妃握拳,走進浴室。褪去披風走入浴室,那夜獨自寂寞的泡了兩個多時辰,感覺到寒冷了才起來。

    「娘娘,該就寢了。」侍女提醒。

    「煙兒聽說關於慕容小姐的事沒有?」梅妃獨自看著今夜的月亮,唇角泛起淡淡的浮光。

    「聽說過一些吧。」小煙答道,「她活得很瀟灑,至少和我們比起來瀟灑太多太多了。凌卿王喜歡她,榮親王喜歡她,夜世子也跟她是很好的朋友。還有不知道什麼原因,京城的百姓也對她很多好評呢。」

    「她醫術超群,對她好評自是沒什麼好奇怪的。」梅妃依舊癡迷於天上的月亮,「本宮作為亡國之奴被劫回宮時才十三歲,至此二十八歲年華。卻被囚禁於宮中。」

    她冷笑,眼淚奪眶而出,卻瞬間被擦得乾乾淨淨,「或許命運就跟姐姐一樣,什麼時候惹皇后不高興了,或者是惹別的妃子不高興了。說不定也是一把火便把自己燒了。至此一生就這樣終結。」

    「娘娘,我們會強大起來的。只要有機會我們一定翻身。」小煙安慰道。

    「說什麼翻身,沒權沒勢。連皇寵都抓不住。拿什麼翻身?」

    「娘娘!」小煙瞬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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