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他的心事 文 / 連笙
「祁墨，你還有我。」千言萬語，連笙只有這句話，小小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
祁墨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量，側頭俯視她，嘴角微揚，欣慰一笑，再轉頭對著墓碑說：「媽，這是連笙，我們已經訂婚了，等她畢業我們就結婚，以後，你會有孫子來看你。」
聞言，連笙臉頰一紅，他怎麼可以在死去的長輩面前說這樣的話。
離開墓園後，兩人去吃了午飯，因為上午才拜祭過祁墨的媽媽，因此兩人都沒有狂歡的心情，午飯之後只是在外面隨便走走。
「祁墨。」連笙挽著祁墨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她輕喚他的名字。
「嗯。」祁墨應著，很喜歡這樣並肩走在街上的感覺。
「我想跟你說說我家的事。」連笙說。
「好。」雖然她的資料他已經查過，可是聽她親口跟他講，會是不一樣的感覺，他很樂意傾聽。
「我是爸爸的第二個孩子。」連笙開始說，「你應該知道我們國家政策，計劃生育不允許生第二孩子，更何況我爸爸還在政府部門工作。可是，我們家三代單傳，爸爸想要兒子，爺爺想要孫子，所以，我媽媽只得辭去老師的工作，偷偷懷孕。那時候醫院的技術也沒現在先進，根本就不能檢驗胎兒的性別，大家都滿懷期待，希望我是個兒子，卻沒想到，我生下來之後是個女兒，爸爸不想因此丟掉工作，便想要在被發現之前把我送人。」
「所以，你就這樣被人收養了。」祁墨轉頭看她，表情溫柔，眼神裡帶著心疼。
「嗯。」連笙點頭，「小時候媽媽和姐姐經常來看我，我也經常能回家去，直到她們都死去。」
「你怪過他們麼？」祁墨突然問。
「我原來不怪的，後來，我……」連笙垂下頭，「所以我能理解你為什麼不喜歡你爸爸，就跟我不喜歡我爸爸一樣，他為了想要個兒子，默許了外面的女人間接害死我媽媽……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笙兒，以後，我們都不要去想這些事了。」祁墨將她摟入懷中，「我們有彼此就夠了。」
「嗯。」連笙點頭，決定放心地依靠他。
元旦收假回來之後，連笙要準備期末考，忙得沒時間回瀾海之家。
而楚睿也不願意回來，祁墨沒辦法，只得管理兩個公司，好在企都是之前做好的，只要執行的時候沒問題就行。
時間在忙碌中來到了春節前夕，娛樂圈最火的緋聞依舊是余鑫抄襲事件，不過因為他認錯態度良好，因此只罰了一筆錢也就算是瞭解了這件事。
這一天，連笙結束了幾天的考試，終於放鬆下來，興匆匆地打的去星棠傳媒。
星棠傳媒的人依舊不知道她的身份，因此走正門是上不去的，好在祁墨知道她要來，已經提前讓小宋下來接她。
「連小姐，請跟我來。」小宋見到連笙之後，直接將她帶進星棠傳媒，所有人都知道小宋是祁墨的特助，因此紛紛恭敬地響他問好。
進入專屬電梯，連笙才有機會跟小宋說話：「小宋，你真受歡迎，我發現大堂的女孩子們都看著你。」
「若是祁總在話，哪裡還有我的份兒。」小宋回答。
「呵呵。」連笙被他逗笑。
「放假了麼？」小宋問。
「嗯，剛考完試。」連勝回答。
「真羨慕還在唸書的你們。」
「還好吧，唸書的時候比較沒有壓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很快就到了頂樓。
「連小姐，嗯……李蘭蔻小姐在總裁的辦公室裡，你是要進去還是在外面等！」走出電梯之後，小宋問。
「哦，他們應該談公事吧，我在外面等吧。」連笙回答，她並不想見到蘭蔻，只想像現在這樣，不帶任何復仇情緒跟他在一起。
「稍等。」小宋拿出突然振動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之後，立即接聽，「祁總，我們已經上來了。」
「直接讓她到我辦公室來。」祁墨說。
「是。」小宋掛了電話，對連笙說，「祁總要你去他的辦公室。」
「好。」連笙點頭，朝祁墨的辦公室走去，推開門便高興地說，「祁墨，我考完試了，以後都不用……」
連笙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辦公室內還一個人，正是蘭蔻。
「過來。」祁墨對她招招手。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們已經談完了。」連笙抱歉一笑，走過去。
「沒關係，已經談完了，李小姐，請回吧。」祁墨毫不客氣地將走到身旁的連笙拉入懷中，一點也不避諱蘭蔻在場，甚至還下了逐客令。
「祁墨，你真的捨得讓我走？」蘭蔻這才明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
「捨不得？」祁墨的語氣很公事公辦，「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捨不得你？」
「我……」蘭蔻無言，轉頭朝連笙望去，她並不看自己，而是被祁墨摟著坐在他懷中，正低頭看著他辦公桌上的文件。
蘭蔻站起身，想再說什麼，張了張口，卻只吐出幾個字：「祁墨，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
「哦？」祁墨聞言挑眉，懷中的連笙卻察覺到什麼一般地繼續了他的話。
「難道你不想走？」連笙一臉疑惑地往來，「或者你自己是想要以此試探自己在祁墨心中的位置是否重要？」
「你……」蘭蔻心中怒火中燒，這該死的連笙，果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單純無害。
是了，如果她真的單純無害，又怎麼能讓祁墨拋棄自己？是自己低估了她而已。
「走。」祁墨鬆開連笙，兩人站起來。
「去吃晚飯？」連笙一邊起身一邊問他。
「餓了？」祁墨抬手，理了理她順直的長髮，眼神寵溺，完全無視的了蘭蔻的存在。
「祁墨。」蘭蔻在他們兩人走過自己身旁的時候，伸手抓住了他的另外一隻手臂，「我想要跟你確定一件事。」
「說。」祁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再朝蘭蔻看去，原本寵溺的眼神在瞬間變得肅殺。
蘭蔻只覺得背後發涼，手一鬆，忍不住倒退兩步。
他居然這樣看自己？那眼神，就跟想要殺了她一樣。
「你說過，要我等你兩年，可你卻……」蘭蔻說著低頭朝祁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看去，「你卻跟她訂了婚？」
「哦！」祁墨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為了給她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曾經這樣騙過她，便說，「我騙你的，蘭蔻，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娶你，所以，別說兩年，就算你等一輩子，也是沒有用的。」
臉色瞬間慘白，蘭蔻整個人看上去，就跟被人抽掉了靈魂一般。
「祁墨，你怎麼可以……」蘭蔻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那麼相愛，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希望明天早上我來上班的時候，你已經離開。」說罷，祁墨牽著連笙出門而去。
砰！
關門聲並不大，卻還是驚得蘭蔻忍不住轉頭朝門口看去。
潛意識裡一直都知道他說兩年後娶她是騙自己，卻一直自欺欺人地否認，如今被他親口說出來，蘭蔻沒想到自己竟比想像中還要難過。
他不該聽余鑫的話，以離開星棠為由試探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今，她深陷余鑫抄襲緋聞，離開了星棠，還能有別的發展？
或許，是該退出了，退出娛樂圈，退出他的世界。
可，為什麼總覺得不甘心？
「放假了有什麼打算？」進入電梯後，祁墨轉頭問連笙。
「沒什麼打算。」連笙仰頭衝著他笑，「先休息幾天，然後再想別的。」
「好！」祁墨將人攬入懷中，沒一會兒，電梯抵達底層，電梯門大開，看到蔣怡正在另外一旁的普通電梯門前等候。
「祁總，連小姐，你們好！」見二人出來，小宋轉頭打招呼。
「蔣小姐好。」連笙站在祁墨身旁，含笑看他。
「蔣怡，你上頂樓？」祁墨問。
「嗯。」
「乘這部上去。」祁墨說罷轉身看了一眼已經關上門的總裁專屬電梯。
「是！」蔣怡應聲，卻沒有走進電梯，而是靜候祁墨的離開。
「上去之後去我辦公室看看她走了沒有。」祁墨伸手去牽連笙的手，「若是沒走，就送人。」
「是！」蔣怡應著。
「嗯。再見！」祁墨說罷牽著連笙轉身。
「蔣小姐生再見。」連笙也揮手跟小宋道別。
「再見！」蔣怡仍舊站在原地，目送二人離去。
待祁墨與連笙上車之後，蔣怡才進入電梯。
「蘭蔻來找你做什麼？」直到現在，連笙才有機會問祁墨。
「余鑫因為抄襲事件給公司帶來了嚴重的影響，我以此為由將他開除，估計他找蘭蔻跟她一起走。」祁墨一邊緩緩將倒出停車位一邊回答。
「原來她找你是為瞭解約。」連笙嘲諷一笑，只是解約而已，居然還親自來找祁墨。
「估計她是想看看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祁墨嘴角勾出一絲嘲諷，「或許他永遠也想不到我跟她在一起自己是為了報復她。」
「報復？」連笙愣住，他知道祁墨對蘭蔻沒有感情，卻從未想過他跟蘭蔻在一起是為了報復？
「雪兒，是因為她才死的。」祁墨轉頭朝連笙看來，「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笙兒，我很慶幸自己當年選擇跟蘭蔻在一起。」
「啊？」連笙一愣，他後面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這些年跟蘭蔻在一起，也很快樂麼？
祁墨將視線收回，這丫頭有時候是很聰明的，但又時候仍舊跟小姑娘一樣的遲鈍。
「想吃什麼？」祁墨將車往瀾海之家開去。
「嗯……」連笙猶豫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便說，「去超市吧，買點菜回家做。」
「好。」
兩人在超市買菜，因為是瀾海之家的附屬超市，因此裡面的東西很齊全，但是很多食材連笙都不會做，看著她望著牛排流口水的模樣，祁墨無奈的揉著她的頭，建議：「假期我們回別墅住好麼？」
「嘎？」連笙一愣，「你還有別墅。」
「嗯。」祁墨點頭，「那裡有傭人，還有廚師，你不捨得讓孟阿姨兩處跑，我們就回去，反正不用上課。」
「好吧。」連笙點頭，完全是為了他考慮，自己做菜那手藝著實一般般，不能再委屈他的胃了。
「那，想吃什麼就買吧，回去讓孟阿姨做。」祁墨說罷就拿起冷藏櫃裡的兩塊牛排，放入購物車。
「我還想吃蝦。」連笙推著購物車，往生鮮區走，稱了一些蝦，再買了一些別的，這才結賬離開。
兩人先回公寓收拾了一些連笙的東西，裝入拉桿箱拉下樓。
這是連笙第一次來祁墨的別墅，進門之後，整個人有些傻了。
天池山九十九號位於天池山山頂，是天池山所有別墅中佔地最廣的一棟。
「怎麼會這麼大？」連笙下車後整個人愣在了車旁，他一直都知道他財力雄厚，卻不知道，原來他能擁有整個天池山山頂，這可是全市近十年最火的別墅區啊。
「天池山這塊地是我媽媽的。」祁墨笑著走向她，自背後將她擁住，此刻正是夕陽西下時，站在別墅前，可以看到整個a市全景，他伸手指著山下，「這塊地是外公送給媽媽的嫁妝，後來我跟舅舅合作，將這塊地建成別墅區，山頂自然就歸我。」
「哦。」連笙這才瞭然，想必他媽媽留給他很多錢，否則不可能建成全市最繁華的別墅區。
「來。」祁墨牽起她的手，帶她往某個方向走，孟阿姨卻走了過來，他對孟阿姨說，「孟阿姨，車裡有我們買的菜，那回廚房，笙兒今晚想吃蝦，哦，對了，笙兒的箱子送到我房間去。」
「好。」孟阿姨應了一聲，去後車廂拿他們買回來的食材。
「跟我來。」祁墨交待完畢之後，拉著連笙繼續走。
天池山山頂有一半長著參天大樹，每一棵都有臉盆那麼粗，形成了一個難得的小樹林，連笙任由祁墨牽著，進入小樹林，這才發現裡面有個一塊空地，足有籃球場那麼大，而空地的中心，是一個天然水池，裡面鋪著細細的鵝卵石，什麼顏色的都有，很是漂亮。
「好美。」連笙忍不住讚歎，現在還想要見到這麼天然的池水已經很難了。
祁墨拉著連笙蹲下，撿起水池裡的一塊藍色石頭，那在手中摩挲：「媽媽很喜歡石頭，舅舅說她年輕的時候到處跑，見到好看的石頭就寄回來，然後在上面畫畫，這些是沒來記得用來畫畫的，去世之前，她讓舅舅把這些石頭運到這裡，鋪在水池裡……」
「哦……」連笙也蹲下，伸手去水池裡那出一塊白色的石頭，「我以為這些石頭是原本就在這裡的。」
「笙兒……」祁墨突然將她抱入懷中，「我想有個家，一個完整的家。」
連笙愣了半晌，最後心疼地也伸手抱住他的後背：「我也想。」
她也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媽媽，有她和姐姐，以及那個未出世的弟弟。
可，天不遂人願。
「笙兒……」祁墨突然將她抱得更緊，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
「等我畢業，我們就結婚。」連笙抬頭望著他，她知道他剛才想說什麼。
「嗯。」祁墨點頭，眼神裡難掩失望之色。
「祁墨……」連笙垂下頭，咬了咬唇，「最早也等我念大四，大四的時候開始實習。」
「好。」一抹笑，從祁墨嘴角綻放到了年底，他已經為自己讓步了，那就再等兩年。
「我餓了。」連笙伸手揉了揉有些餓的肚子。
「回去。」祁墨拉著她起身，往不遠處的白色建築物走。
冬天夜來得很快，就算天氣晴朗，太陽也早早的下了山，兩人走別墅的時候，外面已經昏暗一片。
「祁先生，您回來了。」一個傭人上前迎接，恭敬地站在二人前面。
「雲姐，這為是連小姐，以後會住在這裡。」祁墨牽著連笙往樓梯走，臨上樓梯前有轉頭，「讓廚房手腳快點，我們餓了。」
「是。」雲姐回答，轉身去了廚房。
兩人上了樓，祁墨突然想起什麼，問：「笙兒，你那本書，是否想過要拍成電視劇？」
「嗯。」連笙點點頭，「我正在學習寫劇本。」
「那，趁著假期，到編劇部上班，跟……」祁墨頓住，想了一下自己手下那個編輯實力比較不錯，最後繼續說，「跟林凡學習一下好麼？」
「林凡？」連笙兩眼放光，跟他確定，「是《夢落明華》的編劇麼？」
《夢落明華》是前幾年很火的一部宮斗題材電視劇，算是最早的一本宮斗劇了，後來的宮斗小說，宮斗電視劇，都是以借鑒這部電視劇的，因此連笙聽到自己能跟林凡學習，心裡的詫異實在難以掩藏。
「嗯。」祁墨點頭。
「好啊。」連笙高興得抱住他，「只是，她會收我麼？」
「怎麼不會？」
「呃……」連笙語塞，她知道，只要他安排好，林凡當然會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