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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誰曾許諾 文 / 渲染

    待雲煙起床時夏雲承已離開了,雲煙大有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欣喜,

    這不是讓她隨心所欲玩兒嘛,想想就激動人心。

    寒玉看著雲煙滿臉的欣喜,頓了頓還是說:「小姐,李少爺來訪,這會子人

    已經到園子了。」

    雲煙梳頭的手一頓,想到昨日的李暮名,大早上得來的欣喜霎時消散得無影

    無蹤,不高興的問:「李大公子?」

    寒玉搖搖頭:「三公子。」

    雲煙只隨便找了件乳白色的大衣套著洋裝外面,頭髮也隨意的散著,一推開

    門就看見李暮揚背對她站立在池邊,看著小池塘上搭的木橋。李暮揚聽到身後傳

    來聲響便轉過身來,臉色卻也只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寒玉看看兩人的神色,倒是急忙退了出去。

    昨日還是放晴的天,今日又下起了微雪,寒風吹起她的裙擺,青絲亦隨之飛

    揚。李暮揚看著看著就笑了,隔著這漫天的飛雪對她笑。

    他其實長得很好看,不笑的時候很有睥睨天下的霸氣,此刻這麼一笑又覺得

    面冠如玉。今日一襲寶藍色羽緞披風,更是襯得他丰姿雋爽,雲煙微微看得有些

    呆愣。

    李暮揚笑:「你不冷嗎?」

    雲煙頓時回過神來,拉長了臉,似乎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恍惚。她冷冷的反

    問他:「你不覺得無聊嗎?」

    他笑意未減,頭上肩上落滿了雪屑也未在意,只一步步走向雲煙,僅隔幾

    步之遙,卻又不再上前。

    雲煙眉頭微皺:「三公子不會是特意來寒舍發呆的吧。」今日的李暮揚著實

    讓她不太適應。

    李暮揚笑意更深了,漆黑的眸子越發顯得深不見底,又像是個漩渦,不斷的

    吸噬週遭的一切,雲煙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只別過頭看著絮絮而下的雪。

    他卻忽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樣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也不待她答應就拉著她離開。雲煙從適才震驚的中反應過來,想抽出自己的手,

    他倒握得更緊了,像是溺水的人死拽著木筏。

    雲煙擰不過他,只大呼:「你放開我。」

    李暮揚轉頭看著她,說話間已褪去了先前的溫潤,霸氣盡顯:「你若不想太

    多人看到就閉嘴。」雲煙或許是被他魄人的眼神嚇到,或許是真的不想旁人看到

    ,竟鬼使神差沒有再反抗,任他拉著她往前。

    出了夏府他卻沒有上停在一旁的車,仍舊拉著雲煙往前走,常遠只好不緊不

    慢的開著車跟在後面。這會子雪下得很大,街上倒是沒有什麼行人,只偶爾幾輛

    車經過,卻也未曾去注意大雪中的他們。

    走了良久,雲煙見他仍未有停下的意思,心下的氣越發壓制不住,卻也知

    道胳膊擰不過大腿,索性不管不顧的坐在地上。李暮揚瞧著雲煙一臉的憤恨,蹲

    在旁邊細細打量起她來,似是初見一般。他笑:「你不冷嗎?」

    雲煙看了李暮揚一眼,笑說:「那你把你的披風給我呀。」

    李暮揚一臉正色:「你又不是我的夫人,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他不說尚好,雲煙本來也未打算要他的衣服,可如今他這麼一說,反倒讓

    她心中很氣憤,愣是起身與李暮揚爭搶他身上的羽緞披風。漫天大雪一白一藍兩

    個身影就這樣一搶一躲,未知曉的人只當是二人打情罵俏,常遠只震驚的看著他

    們,久久未能反應過來。

    雲煙今日穿的是高跟鞋,本就踩在雪上,再加上只顧和李暮揚爭搶,只覺得

    左腳踝一歪,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下跌去。李暮揚急忙拽著她,卻也因為地滑

    兩人一塊兒跌落。茫茫風雪中,他們就這樣相擁於地,靜靜的看著彼此。

    不遠處也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坐在裡面的人看著雪中的兩人,將手中的雪

    茄按滅,只一邊嘴角上揚,冷冷一笑。

    忽的有幾許雪屑落在雲煙臉上,突然而來的冰冷讓她頓時清醒過來,她這才

    發覺二人的姿勢很是曖昧,霎時紅了臉,兇惡的口氣掩飾她心下的慌亂:「喂,

    你起來。」

    李暮揚也回過神來,見她一臉窘迫,自是一副楚楚動人,倒是湊近她耳邊喚

    了句「煙兒「方纔拽著雲煙起身,又替她拍髮絲上沾的雪。哪知雲煙卻憤憤的打

    掉他的手,黑著臉咬牙切齒的說:「承受不起。」

    李暮揚不怒反笑,解下身上的披風不顧雲煙的掙扎強行替她繫上,說:「我

    輸了。」

    常遠瞧著坐回車裡的兩人,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想不道大名鼎鼎的李三公

    子竟輸給了這麼個小女子。不過他們是贏的人一臉怒氣,輸的人滿臉高興。

    雲煙原以為他會帶自己去哪個風景美麗的地方,哪知他竟是帶她進了個連車

    都開不進來的小胡同,而常遠便在胡同外守著車。雲煙瞧著這冷清的地方,一側

    眸就見李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索性迎著他的目光問:「這是什麼地方?」

    李暮揚並不答她,卻笑得古怪。雲煙看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轉身就往回走

    ,李暮揚急忙拉住她說:「我若說了你可不許走。」雲煙聽他這般說,倒是越發

    好奇了,只看著李暮揚,示意他說下去。卻聽他道:「這是惜花樓的後院。」

    這下又輪到雲煙神情古怪了,他竟帶她來青樓,她跳開兩步,凶巴巴的看著

    李暮揚問:「你想做什麼?」雲煙這才覺得有些後怕,加上這次她與李暮揚也不

    過是才見過三次面而已,竟就孤身與他出來,倘若他有什麼不軌,那她豈不是很

    危險嘛。

    李暮揚嘴角含笑,向雲煙走去,他往前一步,雲煙便後退兩步。忽的,李暮

    揚強有力的將雲煙推到牆上,雙手撐在她的兩邊,一切不容置疑。雲煙面帶恐懼

    的看著他,卻見他面無表情,但眼神裡竟是千言萬語,複雜到她看不明白。

    雲煙見李暮揚久久都沒有什麼其它反應,猶豫的用食指捅了捅他的肩頭。卻

    見李暮揚挑著一邊的眉毛看著她,雲煙覺得此刻的他就像只沉睡的老虎,稍有不

    慎就會被吃掉,所以她笑得很是諂媚:「你帶我來這兒,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事的

    吧。」

    李暮揚凝視著她,笑得得意,轉瞬卻也放開了她,一面往院子去,一面說:

    「自然是帶你來看好戲。」

    雲煙拍拍胸口,長長的吐了口氣,李暮揚實在是個喜怒無常的人,看來她以

    後一定要遠離才是。話雖如此,李暮揚見雲煙未動,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就

    立即識趣的跟了上去。

    後院較之前院倒是顯得清幽,未知曉的人也定不能將它與青樓聯繫在一起。

    雲煙只跟著他七拐八拐的到處走,但一路上遇見的龜奴丫頭都只古怪的看著雲煙

    ,全當未看見李暮揚一般。雲煙低頭冥想,不料李暮揚突然停下,害得她直接撞

    到他的背,鼻子疼的發酸。

    這廂李暮揚轉過身看著她忍不住發笑:「讓你心不在焉,這下總算吃到苦頭

    了。」

    雲煙揉揉可憐的鼻子,不高興道:「我不過是在困惑那些人為什麼把你當透

    明人而已。」

    李暮揚一本正經:「這是青樓,男人來這兒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冷不丁來了

    你這麼個女子,自然是」後面的話他卻不再說,只斜靠在走廊的柱頭上笑。

    雲煙冷哼一聲,不再理他。倘若父親知曉她來這裡,指不定能氣得背過氣兒

    去,這個李暮揚可是比她離經叛道到哪裡去了。

    李暮揚低頭嘀咕:「你真的忘了,我卻還記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

    雲煙說。

    雲煙聽得一頭霧水,還未詢問時,李暮揚已經滿含笑意的抬頭,「只要我還

    記得就可以。」今日的情形實在是詭異,而她更是被整得暈頭轉向,懷疑剛才的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忙說了句:「我還有事,再見。」便急急往外跑,如避毒蛇猛虎。這次李

    暮揚卻沒有再拉她,只雙手抱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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