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白衣緣—醉知酒濃

正文 第39章 醫傷 文 / 竹韻淺月

    下午的時候下了會兒小雨,冷月陪娘親坐到屋中閒談。小憩一會兒後,有人送來晚膳,簡單陪娘用了些,便請娘親去了隔間,讓清漣侍候著。冷月才放心地回了房,見司徒逸正坐在椅子上等她。他已褪去了外衣,鳳眸正在看她,燭光搖曳,襯得司徒逸更是如同神祇一般俊秀。

    外衣搭在椅子上,冷月無意間瞥到外衣在袖上竟有斑斑點點的血跡,難道司徒逸身上有傷不成?

    讓婢女打來水,冷月用手試了試水溫。親自給司徒逸梳洗,想先給他泡腳。

    司徒逸俊臉一紅,彎下身子道:「我自己來。」

    好笑地拍開他的手,冷月戲謔道:「雖然我很少伺候人,不過也是會的,再說,你腳又不臭。」

    暖暖的燭火光搖曳著。

    司徒逸也是微笑,垂眸看著那安靜的女子,精緻的五官,淡雅的神情,這就是他的幸福,暖暖的溫馨。

    用乾毛巾擦乾他的腳,又喚了婢女將盆端出去,屋中只有他二人後,冷月淺淺問道:「司徒逸,你又不打算告訴我你傷到哪裡了嗎?」

    冷月何其聰慧,見到外衣上的血跡雖不確定,卻在為其洗腳時發現司徒逸穿了兩件中衣,便已確定。

    「右臂上。」司徒逸也不瞞她,他知道冷月既然問了,便有了十足的把握,溫和一笑道:「不礙事。」

    冷月有些難為情,半響方才開口:「我給你看看,不要落下什麼病症才好。」

    司徒逸點頭,鳳眸中劃過幾絲笑意。並不解衣扣,再抬頭時,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拉住他的手,冷月讓他靠了個枕頭倚在床上。解開他兩層中衣的扣子,衣衫半褪,只剩得一層裡衣。冷月俏臉似炸開了一朵紅雲,雖害羞卻並不害怕,他是她的夫君,有什麼不可看的,注意到他右臂上的傷,未敢拉下來裡衣。

    傷口已然結痂,與裡衣黏在一起,冷月取來小刀,小心翼翼地劃開衣裳,生怕弄疼了他。

    豈能不疼,但司徒逸眉頭都不皺一下,笑看著冷月的小心。衣衫半褪,白如玉瓷的肌膚上有一大片灼傷,用醇酒消了毒,好在現在醫館藥材齊全,冷月寫了幾種藥膏藥粉的名字,命人去取。

    輕輕吹著傷口,冷月一陣心疼,輕聲問道:「疼麼?」

    「疼。」司徒逸一笑,他實話實說,眉宇間有邪肆的意味。

    冷月抬頭看他,倒沒想到他說疼說得如此自然。不過眼前這人,皮膚白皙如雪,香肩半露,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呃……她怎麼會想到青樓的花魁?!

    「司徒逸。」冷月偏頭看他,笑容淺淺,眸光清澈:「你真漂亮。」

    漂亮?這是什麼形容詞,漂亮好像是形容女人的吧?

    司徒逸心裡小小地彆扭了一下。

    「少夫人。」婢女叩門禮貌地喚著:「您要的東西已經送來了。」

    冷月走至門前打開門微微頷首:「謝謝。」

    「少夫人真客氣。」把托盤遞給冷月,婢女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接過了托盤,冷月回到床邊,取過白玉瓷瓶為他上藥並包紮好。自始至終司徒逸都不曾皺眉,冷月暗歎,他在宮中究竟受了多少磨難,使得他如此冷靜淡定?想想雪妃娘娘死的時候司徒逸尚才四歲,真不知他的幼年是如何過來的。生母早亡,他能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活下來,又何嘗不是一種本事?

    伸手將司徒逸的髮冠解下來,長髮披落,梳理完畢,冷月道:「早些歇息了。」

    坐在桌前執起毛筆,寫下幾種藥名,清秀的小楷躍然紙上,墨香蘊開。

    拔下玉簪,長髮如瀑散落腰間。輕輕梳理幾下,編成長辮垂在背後,冷月回頭看司徒逸,他還坐在床上,並未休息。冷月卻著實為難了,現在她是回去娘親那裡,還是在這裡休息?雖然他們已然是夫妻,但從未同床共枕過。

    咬咬牙,冷月坐到司徒逸身邊,眸光溫柔又有些羞怯:「怎麼還不休息?」

    司徒逸勾唇笑得像隻狐狸,聲音極富磁性:「等你,你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不成?」

    「不怕。」冷月定定的看他,淡淡笑道:「我相信你。」

    「冷月,不要在床上說相信男人。」司徒逸溫熱的呼吸盡數灑在冷月耳邊:「會吃虧的。」

    而冷月的耳朵卻迅速地紅了起來,司徒逸不再逗弄她,輕輕吻吻冷月唇角,勾起薄唇笑得極為妖孽。

    終於休息了,屋中一片漆黑。冷月躺在司徒逸身邊,偏頭看了一眼司徒逸,發現他也正專注地看她。冷月身子一僵,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難免會不習慣,空氣中有些曖昧的氣息,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司徒逸一伸手將冷月攬入懷中,冷月微怔,並不反抗,她很想親近他,感受他的溫度,窩在他懷裡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她可以聽到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司徒逸溫熱的呼吸全部灑在她後頸上,暖暖的安心,想起馬車上他面色蒼白如紙,身體冰涼如同井水,冷月不由得心駭。那一次,她真的認為他就這樣離去了,也是第一次,那樣害怕失去一個人。

    「冷月,我喜歡你。」似乎抱著守了一輩子的珍寶,嬌軀在懷,似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所有的黑暗,驅散了他十八年的寒冷。

    第一次如此接近彼此,冷月第一次有了想佔有一個人一生的衝動,頭靠在司徒逸胸口。冷月淺淺一笑:「我知道。」

    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暖暖的聲音,司徒逸又抱緊了冷月。夜正濃,自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天邊月色皎潔,透過樹枝灑落一地。

    瑾宸站在窗欄前,披了件單衣。望向天邊月牙,眸子如同最溫暖的陽光,薄唇輕抿。

    托在手心的白玉鐲,有些涼意,瑾宸垂眸看著玉鐲,暗暗想到,那個如水般淡漠的女子,冷月,冷月,你還好嗎?想到她抱著司徒逸一臉慌張的模樣,瑾宸心中有些酸澀。他從不知關心一個人是那種感覺,眼前夢中竟全是她的身影。這是什麼感覺?他雖也不知道,可是卻隱約明白,他對她,不知何時,竟心動了。可是她,卻是司徒逸的妃。

    這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然結束了。

    瑾宸慢慢撫上心口,不知不覺,他的心裡已經全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她白衣如仙的模樣,她……

    冷月,你可還好,司徒逸已然離開,你可有一生的依靠?

    躺在百花叢中,那緋衣女子不正經的叼著一根草。看到沐瑾宸那落寞的模樣,漪晴一皺眉,這沐瑾宸莫不是喜歡夜冷月?他手中的鐲子她是見過的,那不是夜冷月的呀。這可如何是好?別人不知道,她冷漪晴可是知道,司徒逸根本沒死!沐瑾宸若是喜歡上了司徒逸的女人,終究是會害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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