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白衣緣—醉知酒濃

正文 第8章 面具 文 / 竹韻淺月

    夜冷月這三個字,因為他,不再不祥。

    冷月和司徒逸漫步街上,冷月漸漸發現,自己身邊的司徒逸著實太惹眼。單單一雙鳳眸便能把人的魂兒都勾了去,過路的少女們紅著臉看他一眼,羞怯地笑笑。有些甚至直接往司徒逸身邊蹭,充滿敵意的瞪自己一眼,揚長而去。

    冷月被瞪得莫名其妙。不過,她好像不喜歡有別的女子去接近他呢。

    這是什麼感覺呢?

    這種感覺,很糟糕。

    月光把他們的身影拉長,冷月不經意瞥見一個面具攤。面具雖說不上有多精緻,卻十分有趣,冷月淺笑,走過去拿起一個狐狸面具。

    「看這個幹什麼?」司徒逸站在冷月身後,看著她擺弄面具。

    冷月轉身,幾乎就被他鎖在懷裡,把面具戴到司徒逸臉上。滿意的看這司徒逸臉上的面具,笑容清淺恬淡。踮起腳尖,櫻唇輕輕掠過面具,湊到司徒逸耳邊:「司徒逸,這樣她們就不會把眼睛黏在你身上了。」

    司徒逸輕咳,冷月覺得他是在面具下失笑。

    不理會他,冷月臉上不自然的紅了紅。兀自走到前面。

    「為什麼是狐狸面具呢?」司徒逸緊走幾步追上冷月的腳步,帶著狐狸面具的司徒逸依舊遮不去身上的王者氣質。

    「因為你笑起來就像隻狐狸。」尤其是他的眼睛,冷月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眼睛也可以美到這種地步。

    「那,為什麼要戴上面具?」司徒逸用面具碰碰冷月的額頭,聲音乾淨而富有磁性。帶著深深的笑意:「冷月,你吃醋了。」

    不是疑問,而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冷月看他一眼,淡淡的說:「沒有。」

    「那我怎麼聞到好大一股醋味?」

    「你鼻子有問題!」

    司徒逸的笑聲十分乾淨,把冷月拉進懷裡。

    雖然帶了面具,可司徒逸還是會引起女子驚艷的目光。冷月懶得理睬,忽略掉女子們看她時敵對的目光。窩在司徒逸懷裡,安心就好。

    一路安靜,冷月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司徒逸臉上的面具。心中暗笑,從未想過,和司徒逸會這樣開心的在一起逛,可是,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呢?是……愛嗎?

    司徒逸抱緊冷月忽然往後退了一步,像是過去旁邊的攤子看花燈。可剛剛冷月站過的地方赫然飛過去一把刀。冷月一驚,看到四個黑衣男子掀了路邊的攤子,手持明晃晃的劍直逼司徒逸。

    司徒逸袖中的手握緊成拳,知道這些人定然是司徒煜派來刺探他的。現在時機尚未成熟,不可露出一點痕跡!

    一把劍對著司徒逸惡狠狠的刺過來。

    冷月抓起攤子上的花燈丟過去,銀針迅速發出,直擊那人玉枕穴。

    黑衣人的劍在離司徒逸心口三寸遠的地方頹然落地,強壯精悍的男人轟然倒地。陷入昏迷。

    人們哄鬧起來,女子的尖叫聲,小孩的哭聲亂作一團。司徒逸將掌中暗器收回,微微詫異,他探過冷月的內力,明明是一片虛空,如今怎會如此乾淨利落的出針刺人穴道?

    「快走!」

    冷月拉住司徒逸的手,一路往王府的方向跑。可冷月畢竟是個女子,又怎敵得過三個殺手,不多時便快被追上。

    司徒逸有點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著跑。在這種時候,她竟要護他。

    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幾年還是十幾年?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可是現在,這個女子,竟要護他。冷月的掌心溫熱,暖流從她的手心直接傳到他的心裡。

    司徒逸心底一動。

    「冷月。」司徒逸反握住冷月的手。不管怎樣,他不會讓她受傷。

    他的臉上帶著面具,冷月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覺他的手拉住她,她就什麼都不怕,陪著他一起走下去。

    刺客的劍對著司徒逸揮下來。

    冷月的銀針打的稍偏了一點,刺客的劍劃過司徒逸手臂。司徒逸的血染紅了冷月如雪的白衣,顯得分外妖冶。

    目的達到,司徒逸拉著冷月往前跑去。他的步伐輕快穩健,讓冷月都有種錯覺。

    一路奔逃回王府,冷月讓司徒逸坐在凳子上。仔細地為司徒逸處理傷口,還好傷口並不深,不知因為是自己那一針還是因為司徒逸躲得及時。劍只是淺淺的劃破了皮膚,上點藥也就不礙事了。

    燈火下,女子微垂眼眸,細心的把少年的手臂包紮完好。少年在燈火的映照下俊美得愈發不可思議,狹長的鳳眸中掠過幾絲柔情。兩人如同相偎多年的神仙眷侶,燈光溫柔的籠成一團光暈環繞著兩人。

    「我…」

    「我…」

    「你先說。」

    「你先說…」

    異口同聲的這樣說出來。冷月不自然的把目光挪到別處,淺聲道:「你想說什麼?」

    司徒逸拉過冷月的手,冷月白皙的手從指腹到指尖有一道細長的血印。雖不怎麼嚴重,可冷月的手本就纖細,劃了血印的手指微微腫起來。

    「剛剛捻銀針捻得有些急躁。」司徒逸如玉般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冷月的手指:「別動,我給你抹點藥,就不腫了。」

    冷月的手被司徒逸握在手中。他的手竟比藥膏還冰涼幾分。

    「以後不要再用銀針了。」司徒逸將藥抹均勻。

    「我的銀針,向來是用來救人的。」冷月把桌上的藥收拾乾淨,聲音淺淺。

    「這一次可是用來打人的。」

    「這一次也是救人,我不是救了你麼。」

    冷月說得理直氣壯,連笑容都帶了幾分狡點。

    「銀針向來就是近距離的針灸,冷月,你怎麼能在短時間內如此迅速精準的刺人穴道?」

    冷月繞到司徒逸身後,幫司徒逸脫下他的外衣。輕笑道:「我在學過醫術之後,曾扮成男裝和先生為一名女子醫治頑疾。可那女子不肯讓我和先生離她過近,更不肯有皮膚碰觸,先生無法施針,也只得作罷。」

    「後來我就在院裡放了個稻草人,按著人體的穴位畫好。由近到遠地練習發針,倒是從醫術上得了這個意外收穫。」

    司徒逸心中無奈,即便問了又如何?就算她是細作,他也注定狠不下心去殺了她,若是能有如此狠心,當初又何苦救她。當初殺不了,此生殺不了。夜冷月,夜冷月,你此生,注定是我司徒逸的劫,注定是我一生的羈絆。

    「冷月,你願意嫁給我嗎?」司徒逸在燈火的輝映下如同一幅名畫,他那般定定的看著冷月,深邃的鳳眸幾乎要讓她陷進去。

    冷月低下頭去,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我不是早已嫁與你當了你的逸王妃?」

    「你,喜歡我嗎?」

    那般好聽的聲音,冷月錯愕中慌亂的抬頭,看到了他那雙比夜更深不可測的鳳眸。那聲喜歡險險衝破喉嚨。

    可是,他是司徒逸。

    他是她絕對不可以動心的人。

    「冷月,喜歡我嗎?」

    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透著絲絲蠱惑,如同致命的毒蠱。美麗得不可方物,卻讓人忍不住的想去接近,即便粉身碎骨。

    冷月的心忽然亂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的嘴巴就要不受控制的說出那句喜歡。

    燭淚順著蠟燭流下去,冷月合上雙眸。低語道。

    「司徒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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