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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3章 情誼 文 / 彩墨

    十五的夜,天幕之上的月灑下如水年華,如怨如慕。

    一夜無話。

    白凝煙如同往常一樣,卯時起床,因為是三月的時節,此刻天色亮了大半。她一瞅旁邊榻上的楚惜惜,不禁笑了笑。

    楚惜惜那模樣可人極了,像極了一位貪睡的娃娃。睡夢中仍露著微笑,那般天真無邪。

    再過去便是阮若南的床榻,看起來阮若南似乎早已起床,枕被整齊地疊放著,倒像是絲毫未動過。

    白凝煙感到有些驚訝,莫不是阮若南也習慣了那樣早起床?

    正當她走近桌旁,想要倒一杯茶水時,「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輕手推開,屋外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讓白凝煙心情一震,大為舒爽。

    進屋的正是阮若南,瞧那樣子應該是起床很久了。

    阮若南對白凝煙一笑:「白姑娘早。」

    白凝煙回道:「早。阮姐姐莫要這樣,白姑娘一詞讓我好生見外,若是阮姐姐不嫌棄,大可喚我一聲凝煙。」

    「自然不。凝煙。」阮若南輕聲喚道,「惜惜這丫頭還是改不了從前的性子,日後在宮中可得改改了。」

    楚惜惜似乎被二人的對話吵醒,仍有些許倦意地揉揉眼睛,軟軟道:「阮姐姐可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惜惜打小就是這樣……習慣啦!」

    「能改自然是好,日後不要招惹上甚是非才是。」阮若南道,「再睡姑姑可要說了。弄不好,還吃不到今兒的早飯。」

    楚惜惜一聽,趕忙手忙腳亂起床更了衣,與方纔的姿態儼然不同。

    清晨,儲秀宮上下各自忙碌著,辰時早膳完畢後便是姑姑教習規矩的時候了。

    進宮的秀女們站成兩排,教習姑姑卻不同昨日那樣的慈眉善目,一瞧便知是個嚴厲的主兒。

    「宮裡頭甚該做的,甚不該做的,想必諸位爹娘已經交代清楚,奴婢在這兒也不多說。日後不論是選為小主,還是成了宮婢,明哲保身四字兒大家都知道。」

    教習姑姑一掃眾人,眾人忙同聲道:「是。」

    「既是在宮中,稱呼總是少不了的。大傢伙兒尚且是秀女,自稱小女或臣女便是。遇見了正九品采女至從五品小儀的主兒,稱其小主;若是哪位姑娘有幸成了小主,且對上自稱妾身,對下稱本主。正五品嬪位至正三品貴嬪,稱主子且可,亦或是自稱本嬪或嬪妾;再往上便是娘娘了,自稱本宮或臣妾。奴婢希望眾位謹記,切莫亂了分寸才是!」

    一早晨的規矩教習,直至下午未時已盡才各做各事兒。

    站了那麼久白凝煙早有些腰酸背疼,午膳也是教習的宮中用膳禮儀,現只感覺渾身不自在。方纔還見一位秀女無意舉步間漏了岔子,遭來那教習姑姑好一頓訓斥,直至現在大夥兒還心有餘悸。

    這幾日不知染了病還是什麼的,白凝煙嗓子總是生疼著。也不敢咳出來,一咳就疼得要命。晚膳過了也是無聊,恰巧今日白凝煙與阮、楚二人沒什麼多的活兒,也索性一同坐在房間裡歇息,圍在廂房內閒聊,白凝煙不經意便漏了餡兒。

    「凝煙,你說話的聲音好生奇怪,可是嗓子有甚不舒服的?」阮若南最先發現。

    白凝煙搖頭道:「沒事的,年年春天都如此,只是今年來得晚些。」

    「那多不好!」楚惜惜道,「白姐姐還是找個太醫瞧瞧吧,往後嚴重了可怎麼是好!」

    「太醫?那傢伙兒怎會注意我們這一兩個小秀女?」白凝煙捂嘴笑道,「前些日子便聽說嫻嬪主子宮中溫嘉公主病了,皇上可是著急的緊呢。」

    「你也別多說話了,對嗓子不好,」阮若南皺眉,「我這兒還有些熏香,從家裡帶來的,想你聞著也該好受些。」

    說罷阮若南便起了身,讓隨行婢女淺禾翻出包裹中的熏香,放在香爐裡點著。

    香爐裡青煙裊裊茫茫,不一會兒溢滿了整間屋子,白凝煙感覺渾身上下都好受了許多,不禁歎道,有個姐妹真好!

    楚惜惜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她又扯出一個話題道:「白姐姐,你想家麼?」

    「想啊……可是想又能怎樣?」白凝煙眼裡露了幾分寂寞。

    楚惜惜又道:「我想我爹娘,還有我長兄。」

    「唔。」白凝煙嗯了一聲兒,再沒回音。

    「要不,我們三人結拜如何?」阮若南發話道。

    「結拜?」楚惜惜露了笑臉,「好好好!惜惜自是沒意見,只是不知白姐姐怎想的?」

    白凝煙怔愣了一小會兒,本想著娘親所說的宮中人心險惡,復而又想來,獨自一人在宮中無依無靠,找個姐妹也是不錯的,況且能聚在這儲秀宮也是有緣分,此舉也不算是不妥。

    她點頭:「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成吧。」白凝煙停了半晌,「自古賢人結拜歃血作盟,今兒個這儲秀宮也沒牲血,這可怎麼是好……」

    阮若南笑道:「牲血多無趣,不如咱們以茶代了它可好?乾了這杯茶,咱們以後便是親姐妹。」

    話音才落,白凝煙便起身取了桌上茶壺與茶杯,斟上三杯茶,又轉身走回來遞給阮若南與楚惜惜一人一杯。

    楚惜惜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副興奮至極的樣子,一把接過茶杯。阮若南則一如既往地不慍不火,淡淡彎著唇角。

    「阮若南、白凝煙、楚惜惜三人今日結拜為姐妹,今後定當有福共享,有難同當。」阮若南微伸著右臂,將茶杯舉在三人中間。

    白凝煙隨後將自己手中茶杯舉上前:「白凝煙在此立誓,絕不背叛今日之盟。否則……」

    「否則怎樣?」楚惜惜偏過腦袋看她,吃吃笑道。

    阮若南正了正色:「惜惜別鬧。」

    楚惜惜無趣「哦」了一聲,再沒反駁。

    白凝煙猶豫了一會兒道:「否則請老天讓凝煙一世孤苦傷悲。」

    阮若南聞言,立馬小聲提醒:「凝煙可別這樣,若發了這毒誓我與惜惜可得整日提著心膽兒呢。」

    「立了誓怎有再改之說?」白凝煙答道,「凝煙說到做到。」

    從小便是一副直直的性子,白凝煙似乎從未改變過。

    天色已不早,三人飲了茶水,又各道過晚安後才紛紛睡下。

    日出,又名日始、破曉、旭日等:指太陽剛剛露臉,冉冉初升的那段時間。(北京時間05時至07時)

    食時,又名早食等:古人「朝食」之時也就是吃早飯時間,(北京時間07時至09時)

    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太陽偏西為日跌。(北京時間13時至15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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