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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安陽長公主 文 / 落地白

    夏帝的表情有些無奈,「當著這麼多宮娥太監的面,你怎麼說哭就哭了?」

    柳思妍藉著他的衣袖擦了擦鼻涕,小聲囁嚅道:「難道哭也有錯?」

    夏帝搖搖頭,任她扯著衣袖抹鼻子。

    連清海很有眼力見兒的帶著眾人退到了十米開外,這下,正乾宮的後花園便只剩下柳思妍同夏帝兩人了。

    柳思妍雖然智商不高,可好歹還知道不懂的就要問。方纔那場戲她只看了個大概,而且真的只是一個大概,別的,她幾乎沒懂。

    夏帝見她一副凝眉思索復又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猜到了她想說什麼,遂柔聲道:「你想問什麼?」

    既然夏帝都這麼豪爽,她還是不要太客氣了。然後她便真的很不客氣的問:「那個苓妃真的是破壞太后祠堂的幕後主使?」

    「人證,物證俱全,自是真兇無疑!」夏帝倒也答的不含糊,只是眸間驀地劃過一絲陰狠,本想通過苓妃一事揪出幕後主使,不料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也不知那人給了那拉氏怎樣的承諾,竟讓苓妃至死都不肯說出口。

    柳思妍想了想,復又道:「那榮清王和忠勇大將軍又是什麼來頭?」後宮不得干政她是清楚的,不過這兩人的來頭實在讓她好奇不已,好在夏帝並沒有多想,語聲清潤,儼然有力,「榮清王乃先王親弟,是朕的皇叔,而宋旗在先帝生前曾立下戰功赫赫,先帝封其為忠勇大將軍!」

    原來兩人都是先帝生前的人,難怪會有些盛氣凌人的感覺,柳思妍點點頭,恍然間抬起頭,卻又對上夏帝冷然的眼,她一時有些怔然,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匆匆的轉移了話題。

    「既然皇上人證物證俱全,認定了苓妃便是那破壞太后祠堂的人,為何還要特地在宋將軍面前演一齣戲呢?」

    這話一落,柳思妍明顯感覺到夏帝週身的氣場都有些不同了,她連忙閉了嘴,小心的將夏帝看著。

    夏帝沉默了良久,那眼中思緒萬千,卻沒有一絲一毫遺漏在柳思妍面前,半晌,夏帝才幽幽道:「苓妃的娘家那拉氏富甲一方,先帝在時便已經囊括了夏國江山大半的財富……」

    不用他再多說,柳思妍懂了。

    皇帝是天下的王,有權又有錢,而倘若其間出現任何一人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之剷除,這也是為什麼夏帝一直忌憚那拉氏的原因,而現在夏帝之所以敢大刀闊斧的懲治那拉氏,完全是因為他羽翼已豐,不需要再忌憚任何人。

    而苓妃便是夏帝拿那拉氏開刀的先例,再者,皇帝要讓眾人知道他是明君,不可能想殺誰便殺誰,這才找了那拉氏的宗親之一宋將軍,全程目睹了事實的真相,堵了眾人悠悠之口。

    柳思妍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欽佩不已,反觀夏帝,一雙眼諱莫如深,就那麼定定的將她看著,著實將她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那拉氏之後的結局也正如她所料,損毀太后祠堂一事令龍顏震怒,那拉氏被安上了以下犯上,藐視皇親的罪名,並最終實行了連坐制。

    雖然那拉氏百年基業並不會因此坍塌,可那拉氏通往皇城的路卻被生生的斬斷了。

    柳思妍倒不知道這些都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古代的賞罰制度太過分明,而制裁者或許明君,但終歸還是太過薄情。

    那拉氏綠喬一事過後,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都過了一陣安穩的日子,柳思妍的生活也同以往無異,只是每每在面對夏帝時,總能讓她想起苓妃那張絕望的臉。

    夏帝對此很是不滿,幾番對她進行了『懲罰』,可越是如此,她心裡便越是覺得不安。

    恰巧此時,從未見過的安陽長公主三年孝期滿,自皇陵歸來。

    安陽長公主是誰於柳思妍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可隨著安陽長公主的歸來伴隨著的便是安陽長公主的大婚。當然,安陽長公主大婚什麼的於她來說更是無關緊要的,可為何安陽長公主要逃婚呢?逃婚也就罷了,與她無關啊,可為毛偏偏要躲到她的冷宮來?

    「咦,皇嫂,你不是瘋了嗎?」這是同安陽長公主第一次見面時她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柳思妍當場就有吐血的衝動,可她還是忍住了!

    「皇嫂?」安陽很好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後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接著一副凝眉思索的模樣。

    柳思妍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白眼,開始解決她的問題,「第一,你是誰?第二,你怎麼進的冷宮?第三,你來這裡做什麼?」

    一連三個問題拋出,讓安陽驚異的同時脫口而出,「皇嫂你不瘋了?」

    柳思妍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這位姑娘到底是從哪裡看出她瘋癲癡傻的?她明明怎麼看怎麼都是個正常人好不好?

    還不及鬆口氣,安陽又咋呼開了,「我知道了,皇嫂你不瘋了,但是你傻了!」

    究竟這個結論她到底是從哪裡得出來的?

    柳思妍撫額,無奈的看著安陽一副篤定的模樣,雖然她很想豪氣的甩她一巴掌,可現實卻是,安陽在咋呼了一瞬以後又迅速的安靜下來,期期艾艾的坐到了她身邊。

    「皇嫂,您先前最疼安陽的哦……」

    柔情攻勢?柳思妍白眼一翻,鬼才知道疼不疼你!

    「所以,您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安陽剛從虎穴出來,又被扔進狼窩的哦?」

    不一定哦……

    柳思妍奸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安陽見她沒說話,自然覺得這件事可行,於是,將無辜的小白兔扮演的越發的惟妙惟肖。

    「皇嫂,您的大恩大德,安陽這一世都不會忘記的……」

    說著,整個人更是攀上了柳思妍的手臂,做出了一副親暱狀。

    淺淺言談之際,柳思妍額角隱現青筋,「你最好馬上放開我的手臂,本姑娘性取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對女人完全免疫,所以麻煩把你的手拿開!」

    這意思就是拒絕?

    安陽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柳思妍不讓她做什麼,她偏要做什麼,誓要纏著她答應為止,於是,雙手更是肆無忌憚的攀上了柳思妍的脖頸。

    如此,兩人便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態糾纏在了一起。而昭夕回宮推門那一剎,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娘娘,公主,你們在做什麼?」不怪她驚訝,如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這兩位的言行未免也太大膽了!

    柳思妍最先反應過來,連連將纏著自己脖頸的玉手給扯了下來,「昭夕,好昭夕,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千萬不要亂想啊……」

    昭夕止了聲,疑惑的目光轉向安陽,「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公主?」柳思妍怪叫一聲,立馬跳離安陽三尺遠,「誰是公主?」

    千萬別告訴她面前這位頂著一張一看就是裝出來的泫然欲泣的臉的姑娘就是那勞什子回宮的公主?

    她、不、信!

    可殘酷的現實容不得她不信,安陽歎了口氣,幽幽道:「皇嫂,你果真如外人傳言那般傻了麼?」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柳思妍氣的跳腳,話音剛落便被昭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摀住了嘴巴。

    柳思妍以眼神示意昭夕:你做什麼?

    昭夕簡直欲哭無淚,她們家娘娘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這個口無遮攔的毛病啊?這罵公主全家,豈不是連帶著將皇上和她自己也罵了嗎?

    當然,柳思妍是絕對想不到這一點的,只是看著面前眨著兩眼的安陽,一口血噴上,又被昭夕快速的按了下去。

    等她平復下來,安陽早已經將整個冷宮都給轉了一遍了。

    關於這一點柳思妍很奇怪,門口的秋恆和流川幹嘛去了?那麼大個人闖進來都看不見,難不成都瞎了?

    對此,安陽不無得意,「秋恆哥哥和流川哥哥才捨不得我嫁到那蠻荒之地呢!」

    我說公主啊,咱這樣稱呼別人哥哥真的好嗎?

    當然這個問題與她無關可以忽略,可是,公主,你真的確定以及肯定你要住在冷宮?並且讓你的皇兄也就是我們英明神武的夏帝派人滿京城的找你嗎?

    這樣真的好嗎?

    柳思妍一連串的問題最後被安陽輕巧的一句話給悉數堵了回去,她說:「皇嫂,許久不見,你怎麼越發的囉嗦了,小心說話太多長皺紋哦……」

    這死丫頭!

    柳思妍決定閉嘴!

    這小丫頭片子愛咋樣就咋樣吧,反正她整日無所事事的,就當養了一隻小寵物好了,雖然這只寵物有讓她一瞬間就跳腳的本事,可她,忍了!

    至此,安陽過上了幸福的逃婚生活,而她,迫不得已的充當了安陽的臨時監護人,並在第一時間學會了在面對夏帝時應該如何撒謊才會臉不紅心不跳。

    比如,夏帝正打算和她那什麼的時候,柳思妍極其敏銳的感覺到了有一雙極度渴求學習的眼睛在窺伺著他們,這種感覺任誰都會不爽。

    於是柳思妍只得生生的躲開夏帝越發湊近的唇,而後再用一副柔弱到馬上就要死的聲音說:「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爽,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

    一日不爽的借口可行,夏帝理解,可兩日三日四日皆是如此,不但夏帝不爽,連柳思妍都不爽了,那隱忍了幾日的慾火終在第五日的時候燃成燎原之勢,最後的結果令夏帝很滿意,並且夏帝還摸著她的臉說了一句讓她羞憤欲死的話。

    夏帝說:「愛妃今日主動異常,朕很滿意!」

    這,這,這麼私密的話怎麼可以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來?柳思妍大腦充血,一張老臉瞬時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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