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搬石頭砸腳 文 / 落地白
「皇嫂……」
這一日,夏帝前腳剛走,安陽後腳便爬上了她的床,那一聲『皇嫂』更是叫的她心驚膽戰。
見她裝睡,安陽果斷的將魔手伸向了她的咯吱窩。
安陽真是挑了個好地方下手,柳思妍憤憤的睜開眼,怒道:「你一個姑娘家究竟懂不懂什麼叫禮義廉恥?」
古代的禮義廉恥由來是她最唾棄的說法,不曾想有朝一日她也會怒其不爭的對一個女子提起。
可惜安陽這朵奇葩完全不領情,摟著她的脖頸撒嬌不斷,「皇嫂,昨晚你跟皇兄做的事我可都看見了……」
柳思妍一口血再度被成功的堵在了嗓子眼,聽聽,聽聽……這樣的話又有哪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會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依柳思妍所見,這姑娘才該是穿越過來的吧。
「皇嫂?」安陽奮力的搖了搖她的手,「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你們昨晚的事我可全都看見了!」
「看見了又怎麼樣?」柳思妍忍不住白眼直翻,她可是正宗穿越潮人,在這一點上絕對不能輸給一個古代的小丫頭,既然她都能把男女之間的這點小事說的如此的稀鬆平常了,她一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就更不能給大中國丟臉了!
所以,當安陽一臉神秘的提及她右肩有一顆紅色的心形胎記時,她表現出了十足的不屑。
「胎記有什麼大不了的?生下來就帶上的東西,又不是我一己之力就能更改的!」
柳思妍說的倒是實話,況且這具身體又不是她自己的,有幾顆痣幾個胎記這樣的小事她自然不會關注。
只是安陽的臉色卻有些變化,她微蹙了眉,不解道:「可是皇嫂以前沒有這塊胎記的!」
呃。
這是怎麼回事?
柳思妍也有些懵,都說了這種小事她不會關注,有沒有胎記自然不清楚,可倘若前皇后右肩沒有胎記,而她卻有,這說明了什麼?
柳思妍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繞了半天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不是皇后本人!
「皇嫂,你怎麼了?」
對於她的慌亂,安陽似乎無從理解,本來她也沒當這是一件大事,隨便嚇唬嚇唬皇嫂罷了,可看皇嫂的樣子,這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似乎起到了效果?
安陽這下開心了。
柳思妍卻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自穿越過來便附在這具身體上,自始至終別人說什麼她便信什麼,所有關於這具身體的信息都是別人傳達給她的。雖然她用失憶作為借口混過了一時,卻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具身體可能早在她穿越過來之前便讓人掉了包。
此刻真是欲哭無淚……
所以說柳思妍沒腦子,倘若皇后本身右肩真的有胎記的話,那日日與她同榻而眠的夏帝會不知道?柳思妍後來雖然想通了這個問題,可還是讓安陽這死丫頭給擺了一道,因為自己太過心虛,讓安陽成功的抓住了一個小把柄。
雖然她向來不覺得安陽這小妮子能把冷宮翻了天,可也萬萬沒料到安陽竟真的膽大如此,將那番邦遣來求婚的使者給打暈在了祥和宮門口!
對此,安陽甚是得意,而柳思妍因為著急上火竟脫口而出,「你打暈他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卡嚓了他,一了百了!」
安陽雖然有些傻眼,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虛心相問,「皇嫂,怎麼個卡嚓法?」
柳思妍當時也是說的氣話,安陽自小嬌生慣養,做錯了事兒完全不考慮後果,所以,當安陽這樣問的時候,柳思妍甩了她一個眼刀,恨恨道:「殺了他便沒人逼你嫁過去了!」
柳思妍發誓,她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她沒料到安陽真有那個膽子去殺人!
所以,當番邦使者被人刺殺身亡的消息傳進冷宮時,柳思妍一個趔趄便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安陽被當場抓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據說夏帝氣的將自己關在正乾宮裡一天一夜,而安陽也在夏帝震怒之下被打入了天牢。
這個玩笑開大了,柳思妍這時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急急忙忙拉著昭夕趕往地牢,可因為安陽乃重犯,閒雜人等不得探視,她也就這麼被趕了回來!
而夏帝那裡,柳思妍卻不敢多話,歸根究底,人是她慫恿的,換個方式來說,她這算是慫恿他人犯罪,同樣也是該坐牢的!可是她不想坐牢啊,青蔥樣的年華她還沒享受夠呢,可安陽何嘗又不是青蔥樣的年華?
柳思妍把自己關在冷宮,苦想了一天一夜之後,憤然奔去了正乾宮。
連清海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樣子,拂塵一甩就準備上前將她攔下,可柳思妍根本沒等連清海的拂塵甩到面前,兩腿一軟,『砰』一聲便跪在了正乾宮門前。
連清海嚇的腿發軟,連連道:「娘娘,您這可使不得啊,您這是在做什麼啊?」
柳思妍下巴微揚,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鏗鏘道:「臣妾唆使安陽長公主犯下故意殺人罪,該為同犯,所以請皇上要殺要剮,也將臣妾一併給懲辦了吧!」
這話說出口她也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塊石頭壓在心裡好幾天了,不說又總覺得對不起安陽,雖然說了以後她覺得挺對不起自個兒的。
連清海被柳思妍這一番話給驚的魂飛魄散,連連甩著手中的拂塵,驚慌道:「娘娘,這樣的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皇上這幾日可氣著呢,您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柳思妍聞而不聽,背脊挺的直直的,一雙眼更是堅定的看著緊閉的正乾宮大門。
周圍的人盡皆屏了呼吸,少頃,正乾宮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夏帝神情冰冷,一雙眼更是冷的懾人,而此時,他正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柳思妍,「方纔那番話,你再說一遍!」
幾日不見,夏帝明顯憔悴了,連聲音也跟著澀然了不少。
柳思妍聽的心裡難受,卻還是重重的叩下了頭,「臣妾有罪,唆使長公主犯下大錯,請皇上將臣妾也一併懲治了吧!」
她又做了讓他為難的事,從他失望的目光裡她便能感受到,柳思妍突然覺得喉間有些發緊,更有些酸澀的感覺直直的冒出頭。
「自你失憶便不記得任何人,此次又如何與安陽結識?又如何唆使她犯下大錯?」夏帝的聲音沙啞中夾雜了些許的無力,似是想要給她一次機會,可柳思妍不忍,她的的確確犯了錯,不能讓安陽獨自承受。
從事發到結果,她幾乎難得詳細的將自己所有記得的細節都回憶了出來,漸漸的,周圍不再有聲音。直到話音落地,柳思妍再不敢抬頭看他一眼。總覺得自己做了錯事,讓他為難,更辜負了他的期望。
沉默,一時在正乾宮外瀰散,夏帝垂眸靜靜的看了她許久,許久……
「來人,將柳思妍打入天牢!無朕手諭,任何人不得見之!」
一字一句,他說的有多用力,內心便有多痛苦,柳思妍不怪他,她只怪自己不懂事,不知輕重。
很快,左右便有兩名侍衛走到了她身邊,她垂了頭,明明知道那人的目光正牢牢的依附在自己身上,可她根本不敢再抬頭看,以至於錯過了夏帝眸中閃動的精光。
昭夕跟在後邊哭咽不止,她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好昭夕,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娘娘……」昭夕一聽這話,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拽著柳思妍的衣袖便不肯走,「您怎麼就那麼傻啊娘娘……」
她不是一直都很傻嗎?
柳思妍搖搖頭,放開了昭夕扯住她的衣袖,上次昭夕入獄只是夏帝設下的圈套,而這次,她柳思妍,是真的要去感受一把夏國的天牢了。
柳思妍自我安慰自己這也是一種體驗,想想前世的她可沒有這麼輝煌燦爛的體驗啊。
不過,等她真的進了天牢,並且與驚訝的安陽相鄰而居的時候,她真的想一口咬斷安陽的脖子!
「皇嫂,你怎麼進來了?」
安陽很驚訝,真的是很驚訝!
柳思妍白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犯錯,現在好了吧,我來跟你一起受罪!」
聞言,安陽更為驚異了,「皇嫂,不會連你也認為那人是我殺的吧?」
這話說的,人證物證俱在不說,這妮子還被人逮了個正著,若說人不是她殺的,誰信?
安陽一看柳思妍的表情便知道她不相信自己,這幾天來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可沒幾個相信她說的話,可她真的沒殺人啊。
這下若是連皇嫂都不信她的話,她估計她們倆真的會被宰了的。於是,安陽十分激動的拽住了柳思妍的手,哀切道:「皇嫂,你要是信我的話還有活命的機會,可要是連你都不信我的話,就真的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柳思妍這下有些動搖了,安陽再接再厲繼續哀怨,「皇嫂,我可是連隻雞都不敢殺的人啊,你可要相信我!」
殺雞這種粗重活當然不會讓千金之軀的公主來做,柳思妍撇撇嘴,安陽這下真急了,「皇嫂,我以我死去的母妃的名譽發誓,我真的沒有殺人!」
連死人都被扯出來了,柳思妍急忙摀住安陽的嘴,她信了信了信了。她要是再不相信,估計安陽能把祖宗十八代都給扯進來。
可相信安陽沒有殺人就表示她剛才十足十的做了一件蠢事!
思及此,柳思妍仰天哀嚎一聲,她突然發現她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