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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顛鸞倒鳳時 文 / 落地白

    軒轅易雖然信誓旦旦的在她面前保證了昭夕的生命安全,可柳思妍還是覺得心神不寧,於是,在深思熟慮了一天以後,她準備夜闖正乾宮。

    當然,由於秋恆流川嚴密的防守對她成功作案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她很好心的熬了一鍋四不像的濃湯,邀請秋恆流川品鑒一二,之後成功的放倒了宮廷兩大高手。

    由於時間緊迫,她暫且就不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咧嘴大笑了。

    一路偷偷摸摸的來到正乾宮,倒也真是難為了從來不記得路的她了,好不容易摸索到正乾宮,讓她十分詫異的是,白天明明還十分嚴密的防守此時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讓柳思妍懷疑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可明晃晃的牌匾上的確是『正乾宮』三個大字,沒錯啊!

    這廂她正納悶,腳步倒也不閒著,輕手輕腳的附在了門邊,最後十分輕鬆的進了正乾宮的大門。

    這一趟順利的讓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而更讓人驚訝的是,正乾宮內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柳思妍站在大殿中央,凝眉,沉思……

    這樣一個思考者的姿態還沒保持多久,一道嫵媚中帶著明顯情、欲的女聲從內室傳出,「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這,這,這……

    柳思妍的大腦有一瞬的當機,特別是在聽到那道熟悉的低笑聲響起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不是說誰都不見的嗎?不是說正乾宮是他的禁地嗎?

    可現在,為何會有別的女人踏足?為何還會有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傳出?

    柳思妍呆若木雞,木然的站著,直到兩者糾纏的氣息越發的肆無忌憚,甚至生生染紅了她的耳根,她才顫了一下,回過了神。

    沒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了,她腳步踉蹌著轉過身,卻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誰?」

    凌厲的男聲在內室響起,不一會兒,一道勁風便攜著冷冽的氣勢撲面而來。

    柳思妍呆呆的抬起頭,而那道凌厲的氣勢卻在快要逼近時生生的收了回去,夏帝著一身明黃褻衣,髮絲凌亂,在看見面前人是柳思妍時神情一時變了幾變。

    「皇上,怎麼了?」

    慌亂的女聲匆匆而來,淺綠輕紗半遮身的女子也看見了癱坐在地上的柳思妍,眉眼中立時升騰起一抹得意,「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皇后姐姐啊,哦,不對!」女子故作驚慌的捂了嘴,只露出狹長的鳳眼高高的挑起,「應該是前皇后姐姐才是!」

    聞言,柳思妍卻無動靜,只夏帝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那女子立馬閉了嘴,卻故意走近了夏帝,纖長的手臂白皙撩人,淺淺的勾在了夏帝的頸間。

    好一副郎情妾意!

    柳思妍垂了眸,卻聽夏帝隱忍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在這裡?」

    對啊,她怎麼會在這裡?

    柳思妍木然的眨了眨眼,驀地響起昭夕一事,連忙斂下心中慌亂的思緒,轉身跪在了夏帝面前,只是腰身挺的直直的,眉眼低垂著,看都不曾看夏帝一眼。

    夏帝半瞇了眸,因為她的動作而驀地加深了眸中的神色。

    「臣妾來此只為求皇上還昭夕一個公道,昭夕不過臣妾身邊小小婢女一枚,平常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怎可能有天大的膽子做出損毀太后祠堂一事?還請皇上明鑒!」頓了頓,卻又聽她咬牙繼續道:「若皇上要罰,連同罪妾一併罰了吧!」

    說罷,重重的扣了頭,等著夏帝發話。

    柳思妍第一次將自己放在如此低微的位置,只是因為她突然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現在這種狀況,她不止一次的告誡過自己身為皇帝自是後宮佳麗三千的事實,可告訴自己是一回事,而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願自己的真心被別人踐踏,可此時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冷然的樣子來保護自己。

    夏帝神色冰冷,一雙眼更是佈滿了陰翳,她從來不曾求他,可第一次求他竟是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婢女。

    不想承認,他的的確確是有些生氣了,氣她因為一個婢女而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態,更氣她不曾相信自己。

    夏帝眸中冷芒閃動,沉寂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朕告訴你,昭夕必死無疑!」

    簡單的一句話,卻在一瞬便定下了一個人的生死。

    柳思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仰頭看著面前神色冰冷的夏帝,嘴中喃喃道:「你,你不可以這麼做!」

    夏帝卻只是勾唇冷笑,俯身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這裡是夏國,朕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是這個國家的王,是這個國家獨一無二的主宰!

    柳思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冷宮,只是在面對秋恆流川複雜的眼神時只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

    她知道自己下藥迷暈他們是自己不對,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

    一連在冷宮裡困了兩日,一向活潑的她也萎靡了下來,這日,初夏的風吹的人昏昏欲睡,柳思妍拿了一把蒲扇坐在了落敗的櫻花樹下。

    一把籐椅悠閒的晃動著,須臾,緊閉的冷宮大門卻在一瞬被人從外面推開。

    柳思妍聽見聲響抬了抬眼皮,卻在看見來者是連清海那一刻飛快的闔上了眸。

    「娘娘……」連清海一把拂塵甩的十分的歡快,「皇上請娘娘即刻前往正乾宮!」

    「不去!」柳思妍懶懶的揮了揮手中的蒲扇,回答的倒十分乾淨利落。

    連清海微愣,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連忙複述了一遍,「皇上有請娘娘正乾宮一敘!」

    「不去不去不去!」一連三個否定,柳思妍更是不耐的用蒲扇遮住了自己的臉,看都不願看連清海。

    連清海這下作了難,卻又突地想起臨走前皇上的話,雖然覺得有些奇怪,還是如實的說了。

    「皇上說,只要娘娘去了,娘娘最近時刻想著的事便能如願以償!」

    她最近時刻想著的事?除了那日在正乾宮所遇一事外,最最重要的便是昭夕的小命了。

    柳思妍微微皺眉,連忙從籐椅上坐起,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連清海,「皇上真的這樣說?」

    「奴才聽的真真的,絕無半句虛言!」連清海小指微翹,表情倒是十分的嚴肅。

    柳思妍信了,連頭髮都不及打理,披散著及腰的長髮便風一般的奔出了冷宮,徒留連清海在後邊目瞪口呆。

    這,這面見聖顏如此重要的事情,娘娘真的不需要稍稍打扮一下嗎?

    此時的正乾宮內,夏帝明黃龍袍在身,高高的坐於上首,只見他一雙銳眼如淬了冰,緊緊的盯著匍匐於身下的人。

    那人著一身淺綠衣衫,腰如弱柳,發上釵環凌亂,此時正在頭上一顫一顫的,恍似搖搖欲墜之態。

    「皇上……」

    女子狹長的鳳眼此時淚盈於睫,如泣如訴,似是摻雜了許多的哀怨和情愁,只那麼幽幽的將坐於上首的男人看著,欲說還休,好不委屈。

    柳思妍一身白衣,風塵僕僕的趕到正乾宮時,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那跪於大殿正中央的女子可不就是那日在正乾宮與夏帝親密無間的人。

    柳思妍晃一看,胸中的怒火登時又冒出了頭。可還不等她開口說話,多日不見的昭夕卻在下一瞬從後殿步了出來。

    「娘娘……」昭夕眼含淚,嘴角微顫,幾步便跪在了柳思妍面前。

    這……

    柳思妍的大腦再次發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右看昭夕也不像是被打入地牢受盡折磨的樣子,柳思妍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難得的冒出了許多疑問。

    抬眼看向上方一直未發一言的夏帝,柳思妍的眼中有疑問,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期待。

    夏帝當然明瞭她此時的心情,安撫性的點了點頭,凌厲的目光卻在一剎轉向下首跪著的綠衣女子。

    「苓妃,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皇上……」

    那被喚作苓妃的女子極慢的抬起頭,眼角一行清淚幽幽滑落,「臣妾自進宮以來便盡心服侍在皇上左右,不問有功,但求無過。如今,皇上被他人蒙蔽了雙眼,自是怎麼都不會相信臣妾的!」

    聞言,夏帝冷哼了一聲,目光卻比之前更冷,「朕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便可饒你一死,否則,你那拉家族將盡數為你陪葬!」

    「皇上……」

    話一落,苓妃立馬失聲驚叫出來,那眼中的震驚似是不敢相信皇上真會如此做,可她看著夏帝冷若冰霜的眼,慢慢的,眸中溢出大片濃烈的失望。

    他說到做到,從來不會因人而異。

    而她於他,不過是掌控那拉氏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那拉氏於他已經再無用處,而作為一顆棄子,結局早已注定。

    這邊,苓妃對夏帝的薄情心如死灰,而那邊,柳思妍卻看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云。

    身旁的昭夕一直牢牢的抓著她的手,讓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在正乾宮內陷入一片沉寂之時,大殿之外卻傳來一聲聲的喝唱,「榮清王到……寧王殿下到……忠勇大將軍到……」

    尖銳的嗓音在正殿上空徘徊了許久,一股寒意卻莫名其妙的席捲而上,柳思妍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目光瞥向殿外,榮清王?忠勇大將軍?全是一些她不知道的人,而一向神經大條的她卻第一次有了如此強烈的危機感,不知為何,只是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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