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昭夕入獄了 文 / 落地白
天下事還真的有這般巧!
這根金步搖她本打算拿去典當的,所以昨日很仔細的收了放在櫃子裡,今日又怎會出現在夏帝手中?還是在那什麼太后祠堂找到的?
柳思妍有些懵,不過她的第一反應自然是看向了昭夕,昭夕果然深得她心,二話不說便起身開了衣櫃,拿出了她平時放首飾的盒子。裡面的珠寶首飾很少,而本該原封不動的躺在那盒子裡的金步搖卻不翼而飛。
柳思妍有些錯愕,「怎麼會這樣?」
而夏帝則冷哼了一聲,臉色越發的難看,「你到現在還想狡辯嗎?」
不是她想狡辯,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柳思妍茫然不解的時候,一旁的秋恆突地出聲。
「皇上,卑職可以證明娘娘沒有去過太后祠堂!」
終於有一個人捨得說真話了,柳思妍熱淚盈眶,而夏帝卻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不過那臉上的神情仍舊冰冷,「你要如何證明?」
秋恆俯首叩地,回答的不卑不亢,「昨日宮宴結束,皇上方才賞賜娘娘此件首飾,昨晚皇上又夜宿冷宮,娘娘自然不可能有機會去太后祠堂!而今日上午,卑職自娘娘出門便一直跟隨娘娘左右,期間偶遇的南宋特使也可以為娘娘作證,所以娘娘根本沒有時間去太后祠堂!請皇上明鑒!」
天吶!柳思妍更感動了,這是有史以來她聽過秋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夏帝若有所思的看著秋恆,而柳思妍則在一旁猛點頭,秋恆說的太好了,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說的好!
夏帝沉思了許久,最後才收回落在秋恆背上的目光,淡淡道:「都起來吧!」
柳思妍見夏帝似乎沒剛才那麼大的火氣了,連忙委屈的蹭了過去,「皇上,臣妾根本連太后祠堂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跑去搞破壞?」再說了,她人品有這麼差嗎?她跟太后無冤無仇的,更是連太后人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沒事找事的去搞破壞呢?
這樣一想,柳思妍似乎又有些想通了什麼,於是,她試探性的開口詢問身旁的男人,「會不會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她一介冷宮廢後,雖然無權無勢,可現在確確實實的霸佔著皇上的寵愛,說沒人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柳思妍覺得自己推測的很到位,剛想義憤填膺的為自己辯論,卻不想夏帝只是淡漠的掃了她一眼,而後道:「這件事,朕一定會查清楚!若你無罪自是好,若查出此事與你有關,朕也絕不姑息!」
話說完,夏帝便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的走了。
柳思妍那個委屈喲,簡直找不到人說,唯有憤憤的踹了踹腳邊的矮凳,反倒弄疼了自己的腳。
真是,得不償失!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罷了,卻不想夏帝竟執著如此,查了半天竟將她身邊的昭夕打入了地牢。
這下可不得了了,夏帝抓了昭夕,比抓了她自己還讓她難受。
「娘娘,皇上不在,您下次再來吧?」連清海拂塵一甩,再次將她攔在了正乾宮外。
前日來不在,昨日來也不在,今日來還是不在!
柳思妍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換上一副笑臉,「連公公啊……」
連公公眼觀鼻鼻觀心,低低的應了一聲,「娘娘有話請講,奴才會替您轉告皇上的。」
轉告要有用的話她至於每天從冷宮跑到正乾宮麼?
柳思妍皮笑肉不笑的盯著連清海,「我前日來,你說不在也就罷了,昨日來也不在,我也忍了,可是連公公,事不過三這個道理你是懂的吧?」
「奴才明白!」
「明白你還不讓我進去?」柳思妍終於發飆了,拔高了聲音怒吼一聲,連公公嚇的差點丟了拂塵。
「娘娘……」連清海苦了一張臉,卻還是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說:「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啊,而是,而是這皇上吩咐了,誰都不見啊!」
「為什麼?皇上這兩天不開心嗎?」柳思妍納悶,可是再不開心也不能悶著啊,這樣悶著的話,只會越來越不開心的。
連清海搖了搖頭,輕歎道:「娘娘您是失憶了所以不記得,這慈寧太后生前是極疼愛皇上的,慈寧太后逝世後,皇上為了紀念太后才修了祠堂。平常這地方除了皇上能出入外,也就一些灑掃的宮娥太監能進出了,這次太后祠堂被破壞,皇上在自是極不開心的。這不,這兩日甭說娘娘您了,是誰來了皇上都不見!」
有這麼嚴重?
柳思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著連清海,「你是不想讓我進去所以故意編故事來唬我的吧?」
「哎喲,娘娘,您這麼說奴才是要折壽的,奴才怎麼可能欺騙您呢?」連清海連忙為自己辯解,說到一半又歎了口氣,「奴才今日不該說的也和您說了,想必您應該也不記得了,皇上的生辰日便是太后殯天的日子!」
呃,有那麼……巧?
連清海見周圍無人,復又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娘娘您未失憶之前,這些事可是比奴才都清楚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失憶以後便是個十足十的『廢人』了!
雖然連清海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柳思妍還是成功的歪曲了他的意思,如果自己為了紀念母親而修的祠堂被別人破壞了,想必她會比夏帝更生氣吧?
難為夏帝居然沒有斬了昭夕,而是將她下到了地牢。
想到這裡,柳思妍又是一個哆嗦,地牢這個地方雖然沒去過,可宮廷小說看的多了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夏帝之所以不殺昭夕不是因為顧及誰的原因,而是想要在嚴刑拷打之下從昭夕嘴裡套出幕後的始作俑者罷了。
昭夕不過廢後身邊的丫鬟,哪裡來那麼大的膽子做出破壞太后祠堂的事?所以,她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
柳思妍嘴唇微顫,這兩天一直著急上火,所以根本沒怎麼往這方面想,一來是害怕這樣想的結果她承受不了,二來是不相信夏帝會有這麼狠心。
可她也不想想,自古皇帝最薄情,又怎會為了一個丫鬟而心軟?
當下柳思妍也不敢再多想,不顧連公公苦口婆心的勸誡,愣是闖到了正乾宮門口,最後又被左右兩名帶刀侍衛給攔了下來。
昭夕被下進地牢三天了,這三天來她什麼消息也沒有,根本無從下手,秋恆流川兩人是夏帝身邊的人,自然不可能告訴她什麼,沒辦法,她只能求助軒轅易,不過這人自宮宴過後似乎又消失了,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所以有些時候柳思妍覺得軒轅易絕對是夏國最可愛的人,她有事找他的時候,他總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你眼前。
對此,軒轅易十分得意,並且臭屁哄哄的搖著手中的折扇,嘖嘖歎道:「本王一早就說了與妍妍自小青梅竹馬,心靈相通,可妍妍就是不信,本王甚感無奈啊……」
得,柳思妍揉了揉耳朵,自己有事求他,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不過昭夕的事還是十分緊要的,所以柳思妍並沒有讓軒轅易的得意持續多久便十分殘忍的打斷了軒轅易的『美夢』。
軒轅易很憂傷,扶著額頭扮憂鬱,「本王就知道妍妍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又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來。
柳思妍忍著青筋暴跳的額角,卻還要笑臉迎人,著實辛苦。
「你要知道,自從被打入冷宮,昭夕便與我相依為命直到現在,這份情,我怎麼著也是要還的!」
軒轅易卻是不贊同,搖了搖折扇,「昭夕本就是孤女,能入宮伺候皇后更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妍妍你完全不用太過在意,這份情,你的身份便足夠承受了!」
這、這、這……
柳思妍怒火攻心,她找他是希望他幫她,不是聽他在這裡教導她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個人的好!
「軒轅易!」
多難得,她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直呼他的全名了。
「總之我不管,昭夕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的良心會很不安很不安,一直不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總之你看著辦吧,我不要昭夕有事,更不准她死!」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語調已經帶上了哽咽,而那雙原本靈動的雙眼更是摻雜了絲絲紅色。
軒轅易這才收了折扇,無奈的搖搖了頭,接著歎息,「妍妍,一個宮女都能讓你如此失態,以後,可怎麼得了?」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的,柳思妍的心思又全在昭夕一事上,自然沒有注意到他說這話時微微露出的感傷。
軒轅易見她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澀,這樣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他還記得上一次出現這種情緒該是母妃走的時候罷,掐指一算,這事已經過了好些年了。
柳思妍還在哽咽,軒轅易無奈,舉著折扇輕輕的敲了敲她的發頂,「皇兄不是如此野蠻不講理的人,只需靜待兩日便能知道結果了,妍妍,你又何須急在這一時。」
怎麼可能不急呢,柳思妍揉了揉酸澀的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聯想太豐富了,她總覺得昭夕此時正處在一個幽暗陰森的密室內遭受著慘無人道的酷刑,只要一這樣想想她就心肝脾肺跟著痛。
軒轅易斂下眉間的情緒,再未發一言,只是那眸中潛藏下去的一絲絲波動卻還是未能瞞過自己的心。
自己的情緒,真的只有自己的心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