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逃匿 文 / 小小未央
霓裳莞爾一笑，「原本我是抽空來看你這個病人的，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健康得很，根本就不必我憂心。」
我上前幾步，拉著他的手請他坐了下來，然後親自給他沏好了茶水。
「只有姐姐這樣關心我，我自然要快些好起來了。」
「丫頭，今日看著你與平日裡似乎不大一樣？」
我笑著問道，「哪裡不一樣？」
「週身的感覺與從前相差太多，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得霓裳這樣問，我心裡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他是我信任的人，難道都快離開這裡了，或許一輩子都不能見面，還要瞞著他麼？
我遲疑地望著他，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他。
我吩咐左右退出了大殿，霓裳望著我道，「有什麼不能人讓別人知道的麼？」
我點點頭，凝著他的眼，鄭重說道，「姐姐，我想通了，我要離開皇宮？」
霓裳微微一顫，開口道，「你說什麼？離開皇宮？」
「嗯，姐姐，我已經決定了，這不是一時衝動，其實……我已經答應了祈殤，我們決定一起離開皇宮。」
「不，丫頭你是說，你打算嫁給祈殤？」
「就算我現在肯嫁給他，你認為流迦會同意放我走麼？」
霓裳想了想道，「難道你想與祈殤兩個人偷偷逃走？」
「想要出宮，除了這一條路，別的旁的路可以選，不過姐姐你放心，祈殤他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會平安離開這裡的。」
霓裳望著我道，「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樣決定。」
他這樣問，我真的很難開口，因為我從前他勸我的時候，我說的那樣堅決，絕不會與祈殤在一起，但是現在因為祈殤的一句話，把我原來的想法擊得潰不成軍。
我輕歎一聲，望著他道，「姐姐，沒有辦法，我真的喜歡他，現在他說要帶我走，去一個世外桃源生活一輩子，我沒有辦法拒絕，我願意為了他這一句話，放棄所有的東西，或許是我自私了，但是我想自私這一次。」
「丫頭，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我鼻子一酸，點頭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你，日後在宮裡，一切都要小心。」
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額頭，「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日夜裡。」
「是不是我今天不來，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我垂下眼，沒有說話，因為如果霓裳不來尋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可能就真的不去司月宮找他了。
那麼或許就真如他所說，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對於霓裳，我是有愧疚的，他對我那樣好，我卻沒有想到要與他告別，或許我的心真的很小，小得只能夠裝下一個人。
旁的什麼人，他們對我再好，付出再多，我都沒有辦法把他們真正藏在心底。
我抬眼望著霓裳，開口道，「姐姐，要麼你與我一起走罷，一起離開這裡，什麼都不想了。」
霓裳笑道，「那怎麼行呢、？你與祈殤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們的，再說，宮裡怎麼能一下子走掉那麼多人呢，我還是留下來替你們善後罷，若是有什麼事，還能給你們通風報信。」
我含淚望著他，「姐姐，這一生我最值得慶幸的是遇到了你，這些年若不是有你，我恐怕撐不到現在。」
「丫頭，有你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丫頭，答應我，日後一定要幸福哦。」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自己也一定會幸福的。
只要跟著自己喜歡的人，即使每一天都是粗茶淡飯，也是幸福的。
我對霓裳說道，「姐姐，你能不能再跳一次天外飛仙給我看看。」
霓裳笑道，「我可以一個舞不會重複跳第二次的哦，這一次為了我的丫頭，我就破例一次好了，僅僅只有這一次，你可要睜大眼看清楚了。」
我看著他跳舞的神情和舞姿，那種渾然天成的美，我想我這一輩子都學不會。
這一生在我最最難熬的日子，能碰到他，有他陪著我真好。
霓裳離開之後，我坐在寢宮之內，心裡突然覺得空落落的，明日之後，我或許就真的見不到他了罷。
不僅僅只是霓裳，還有這宮裡的一切，這座皇宮原本就是屬於父皇和我的，現在都放棄了，還有與我有血海深仇的藍蕼，我這樣安慰自己，他唯一的孩子死了，也算是報了仇了罷。
至於阿穆，我想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唯一覺得愧疚和難以面對的人其實是流迦。
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們相互扶持，建立盟約，但是我卻親手背棄了我的誓言，毀了合約。
就算他現在肯見我，我都沒有顏面去見他。
我和流迦之間或許原本就是個錯誤，而我一錯再錯，才會讓他這樣彌足深陷，他的帝王，一個執掌大權的人，是不應該有七情六慾的。
那些都是阻擋他前進步伐的障礙。
是我改變了他，現在就背棄了他，他一定會恨我罷，恨就恨罷，只要他的心堅硬下來，日後一定能做統一天下的霸主。
明天夜裡就要走了，這一天夜深人靜之後，我開始收拾東西，雖然祈殤說什麼都不用帶，但是到了外頭，總是要生活的，而宮裡多的是金銀珠寶，帶一些在身上有備無患。
夜裡，我曾宮人都睡下了，偷偷地跑到了宣德宮。
因為宮門口無人看守，我輕而易舉地入了宮殿，祈殤並沒有睡，他的寢宮裡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我望著他道，「今日，你去給太皇太后請過安麼？」
「請安是每日都要去的，我若不去，她反而會生疑。」
我點點頭，「明日太皇太后還要我去參加賞花宴，我正遲疑著要不要去。」
「還是去罷，就與往常一樣，千萬別露出什麼破綻來。」
「這個我知道，只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說明日我們能離開皇宮麼？」
他望著我，微微一笑，「不要想那麼多，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明日我們一定會順利離開這裡的。」
聽得他的話，我心裡開懷許多，就如他所說的，要相信自己，多少風雨都挨下來了，這一關沒有理由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