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夢死 文 / 小小未央
似雪居然懷孕了,懷了祈殤的孩子,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為什麼似雪可以,而我,他就要將我拒之千里之外,為什麼……
似雪說得對,我的確一敗塗地,她嘲諷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掐死她,我嫉妒她,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可是理智告訴我要忍,我不能動她,一動她,我在宮裡所有的事就這樣全功盡棄了。
我狼狽地逃離司月殿,回到宣和宮之後,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恨和怒火,將寢宮裡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爛了。
侍女們見我的模樣,都嚇得躲在遠處,不敢靠近。
我的怒氣漸漸平息,漫天的憂傷頃刻襲來,我喚來了明月和挽霞,我讓她們將宣和宮裡所有的酒都拿出來。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醉不醒,因為現實真的叫我難以接受。
我醉了,真的醉了,為什麼醉了心中悲傷更甚?世人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我躺在寢宮的裡,睜開眼朦朧之間似乎看到了祈殤的影子,我伸手去觸他的臉頰,淚水簌簌而下。
我開口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他的神情看起來是如此哀傷,似乎比我的哀聲更甚,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望著我。
那一夜,我醉生夢死,第二天醒來之時,已經過了正午,我從床榻上起身,只覺得頭疼欲裂,側目望向大殿,侍女們早就將我打爛的花瓶玉器都收拾好了,換上新的了。
我突然想起昨夜我喝醉了,竟然眼前出現了幻覺,看到祈殤來看我。
他怎麼會來看我的呢,我淒淒一笑,喚來了侍女為是梳妝。
侍女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幫我梳洗,我不說話,她也一直未曾開口。
我望著她道,「昨夜,可是有人看過宣和殿?」
侍女沉默了片刻,回復道,「公主殿下喝醉了之後,皇上曾經來過。」
聞言,我微微一怔,流迦來過?那麼昨日我眼前看到的並不是幻覺,只不過那個人並不是祈殤,而是流迦。
我竟然又將流迦認成了祈殤,他現在一定很恨我罷。
我低低歎了口氣,卻又無可奈何,我曾經與他說過要放棄,可是我卻依舊為了祈殤而宿醉,是我出爾反爾,沒有遵從自己從前說過的話。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要是這世上有教人遺忘的藥便好了,那我可以徹徹底底地放下。
梳洗之後,我離開寢宮漫無目的地走,酒精還在我體內並沒有徹底散去,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很是難受。
我獨自一人坐在御花園的水榭之中,坐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工夫,便見明月匆匆忙忙地趕來。
她望著我大呼道,「公主,大事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
「司月宮,出,出人命了!」
聽得明月的話,我倏然起身,隨著她匆匆趕往司月宮。
在趕去的路上,明月告訴我,司月宮死了一個打掃庭院的侍女,原本死了一個侍女是不用我親自去的,但是流迦吩咐了讓我過去看看。
不知為何,走在路上,我的心一陣忐忑,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我趕去司月宮後院的時候,那裡聚滿了人,我走上前,圍攏在一起是侍女瞬間都散開了。
我看到了橫在院子中的屍首,那一瞬間,我震驚了,站在那裡幾乎不能動彈。
死的那個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似雪。
似雪居然死了?昨日我還與她發生過爭執,我嫉妒她幾乎要發狂,可是今日居然就這麼死了。
我來了不久,便見霓裳匆匆趕來,他蹲下身,將屍體檢查了一遍,我望著他,開口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被人一掌打死的,一招斃命,那個人也真夠狠的。」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霓裳望著我道,「丫頭,你怎麼了?臉色這樣差?」
「我只是覺得有些害怕,為什麼偏偏死的那個人是她。」
「不要多想了,此事與你無關。」
的確與我無關,但是事情太過蹊蹺……
這個時候,有幾名侍衛走入了後院,侍衛問及霓裳怎麼處置屍首,霓裳淡淡地說了一句,「拖出去找個地方埋了罷。」
侍衛正要動手,這個時候祈殤竟然也來了院子,他制止了侍衛的動作,垂下眼,望著似雪慘白的面容,眸子溢滿了哀傷之色。
他低低道,「將屍首帶出宮外,風光大葬了罷。」
侍衛領命,將屍首拖出了院子,我依舊踟躕在原地,祈殤望了我一眼,並未與我說話,轉身便離開了院子。
霓裳握住我的手腕往裡走,他說,「你臉色很不好,去我的房間,我泡杯熱茶給你。」
我坐在霓裳的房間裡,也一直沉默著。
霓裳將茶水遞給我,我木然接過了,他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開口問道,「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抬眼望著他,「姐姐,似雪是不是你殺的?」
霓裳微微一怔,「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昨日我從你這裡離開,在院子裡碰上了似雪,她對我冷嘲熱諷了一番,竟然還與我說,與我說……」
「她對你說了什麼?」
我艱澀地開口,「她告訴我,她懷了孩子,祈殤的孩子,當時我嫉妒地快要發瘋了,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打死她,但是我克制住了,沒有動手,但是今天她居然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死了,似雪素不曾與人結怨,除了我,可是我真的沒有殺她……」
霓裳握著我的手說道,「丫頭,你別這樣緊張,我相信你沒有殺她,要殺昨天就殺了,何必等到半夜。」
「你說什麼?她是半夜死的?」
霓裳點點頭,「從屍體僵硬的程度來看,死於昨日後半夜,這個沒有錯,但是丫頭,你方才說似雪懷孕了?」
我點點頭,「她昨日就是這麼與我說的。」
「她的話你可相信?」
我苦澀一笑,「她說的那麼堅決,不含一絲猶豫,況且那天清晨,我的確看到她從祈殤房間離開,現在算來,也兩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