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殺氣 文 / 小小未央
我想我原本是該拒絕他的，可是我卻還是跟著他入了房間。
他請我坐下，我側過身，低低道，「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我很忙。」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將琴放在琴架上，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清茶遞了過來，我瞥了一眼擺在面前的茶杯，幽幽道，「我想你大概已經忘記了，我不喝這種茶。」
祈殤淡淡道，「我以為每個人的喜好都會變的，你以前最愛喝花茶，我怎會忘記。」
我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其實花茶喝多了，偶爾改改口味也不錯。」
「不喜歡便不要這樣為難自己。」
我抬眼直視他的雙眸，「那你告訴我，我喜歡什麼？」
他望著我，眼中流動的光色是純粹通明，毫無情緒，他回復道，「我只知道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是不會開心的，即便最後你贏了，你也感受不到那份樂趣。」
我倏然站起身，狠狠地睨著他，「你別裝成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來這樣給我說教，你大概忘記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
我冷笑道，「什麼越想越深？我怎麼了？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有什麼資格！」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僅僅只是一瞬間，我幾乎認為是我自己看做了，他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他還在乎我？
不，他不過是同情我，可憐我，而我偏偏最痛恨的就是這些。
我閉上眼，重重地舒了口氣，「以後不要再與我說這些話了，這大概是我所容忍的最後一次，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都在宮裡，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否則，即便是對你，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他側眼望著我，低低道，「真的就不能離開皇宮麼？」
「不能，也不會，這是我最後一條路。」
我不想再與他多說，推門走出房間，不想卻在房門口碰到了似雪，她驚訝望著我，漸漸的轉為憤怒。
「你怎麼在這裡？」
我含笑道，「我怎麼在這裡？這你應該去問你那位好師父，還有麻煩你進去告訴他一聲，要他以後別來纏著我。」
說罷，我也沒有理會她的反應，轉身離開。
可能是因為祈殤的那番話，讓我今日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我走出了司月殿，在御花園中隨意走了走。
我站在水榭之中，靜靜地望著眼前層層疊疊的宮殿，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耳邊掠過一道疾風，我暗想不好，急轉過身，便有人一掌向我飛來，我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掌。
我抬眼，望著面前那人的面容，驚道，「慕妃娘娘，怎麼是你？」
她冷冷地睨著我，「你果然深藏不露，我若不出手試試，還真看不出來，你會武功。」
我含笑道，「只是防身而已，這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慕妃道，「你不管你懂不懂武，也不管你入宮的目的，只求你離開霓裳。」
原來她來是為了這個，看來她和霓裳真的有非比尋常的關係，竟然為了霓裳，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凝視著她的眼，開口道，「我不知娘娘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你只是太聰明，懂得利用人心，可是霓裳不同於別人，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你這樣纏著他，會毀了他的。」
我冷冷一笑，「娘娘，你可知道這是在宮裡，小心禍從口出，今日ni說的話，我就當成沒過到過，以後莫要來尋我了。」
我要走，她卻伸手擋在了我的面前，「你一直這樣親近他，只是想要利用他是不是？」
我沉聲道，「娘娘，你想來大方穩重，今日怎會說出這樣不理智的話，難道你不知道隔牆有耳麼？你一個人想死也就算了，別拖累他人。」
慕妃睨著我，目光如冰一般生冷，「這話不知道是該誰對誰說，我現在不動你是因為不想讓霓裳傷心，但是我只能容你一時，若是被我發現你做出什麼不利於我們的事來，我絕不會放過你。」
「顧好你自己再說罷，皇上雖說現在還寵愛你，但也只是暫時的，只要若貴妃懷上子嗣，被立為皇后，到時候，你會失去所有。」
「這個用不著你提醒。」
我幽幽道，「我只不過是為了霓裳，既然你的他的人，我便不會把你當成敵人，至於你怎麼想，那與我無關。」
「你當真不會傷害到他？」
我側眼望著她，「我為什麼要傷害他？他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知己，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他。」
她望著我，淡淡一笑，「你最好記得你今日所說過的話，別讓我發現你在背後耍什麼花樣，破壞我與他的計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她拂袖離開了，望著她翩然遠去的身影，我嘴角的笑意瞬間隱了下去。
慕妃可以為了霓裳而出手殺我，看來她與霓裳的關係非同尋常，霓裳，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入宮的呢？
因為他從來不說，所以我也沒有多問，我相信霓裳他不會傷害我。
被慕妃這樣一攪，我頓時興致全無，再也提不起勁精神遊御花園，便返回了司月殿。
霓裳還未回來，舞房裡的舞姬們正在賣力練舞，我坐下來，靜靜地望著她們排舞，直至夜幕四合。
舞姬們都回去休息了，我卻依舊坐著，四周漸漸暗下來，我望著眼前的花台，腦中浮現的竟是那一次在聽月樓的情形。
那一次我走投無路，最後不得不選擇出賣自己的舞技，我通過月娘流迦在會客室，我精心準備了幾天，為他一個人跳下了完整的驚鴻舞。
霓裳教了我整整一年，我都沒有完整地跳給他看過，因為那曲舞，原本是為祈殤所學，我曾經心裡有過奢望，只要他看了我所跳的驚鴻舞，便一定會愛上我，最後選擇我，可是……
我只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我與祈殤幾年未見，原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沒有想到現在還能住在同個屋簷下。
在宮裡頭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年，我想是時候該主動出擊了。
父皇，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此生大仇得報，否則百年之後，我一定沒有臉面去見你和冷氏所有慘死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