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脅迫 文 / 小小未央
祈殤住在司月殿之後,我便鮮少去霓裳的房間找他了,因為我怕會碰到祈殤。
可是司月殿就這麼一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正如霓裳之前所說的,我不可能逃避一輩子。
我正在為祈殤之事煩憂,可有有一個人更是讓我揪心,那人便是似雪。
自從我把她安排到雜役房之後,她天天又是吵又是鬧,簡直把司月殿攪得不得安寧,也終於把我逼得忍無可忍。
這一天,我不必與舞隊一起排舞,便又有雜役房的人跑來與我說似雪又在惹事了。
我跟著侍女去了雜役房,遠遠便聽得一陣鍋碗瓢盆落地的聲響。
我走入似雪的房間,迎面飛來的是一隻茶杯,我伸手牢牢地握住了手心裡,一眼掃向她,「在這裡是餓著你了,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似雪望著我狠狠道,「我不是這裡的雜役,為何要叫我做那麼多的事?還有你看看這個房間,要什麼沒什麼,這是人住的地方麼?」
我漫不經心道,「有不是我要你來宮裡頭的,你若不想住這裡,大可出宮會聽月樓啊,那裡吃好住好,也不用留著受氣,你說是不是?」
「你想趕我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盤算什麼,你走了,你好再接近師父是不是,你別忘記了,你以為不是他的徒弟了。」
我冷冷一笑,「師父?叫得可真親熱,據我所知,祈殤沒有正式收你為徒吧?」
聽得我這麼一說,她的神色一變,望著我,眼中的怒火更甚,「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他不會再要你,你做什麼都是徒然,你別忘記了,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心裡一顫,或許她說得不錯,現在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而是她,所以她才會如此得意。
可我是害怕輸,更不想輸給她。
所以即使心裡再痛,我也要忍著,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不能再讓人看到我軟弱的一面。
我望著她,沉聲道,「我不喜歡再聽到雜役房人到我這裡告狀,你若再不安分,我只有把你遣出司月宮。」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輕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記住,沒有下一次,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才十二歲,我被藍蕼遣送到聽月樓,當初還是作為干雜役的女童。
我與似雪,還有玲瓏三人同住一起,那時候她們對我有諸多關照,只是沒有想到物是人非,似雪會因為祈殤與我敵對,而玲瓏我更不知如今她身在何處,處境如何。
我輕歎了一口氣,走入大殿,卻意外地看見穿著墨色龍袍的流迦正坐在大殿裡品茶。
我微微一驚,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我望著他,開口道,「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這坐坐。」
「你不來宣室殿看朕,朕只有來這裡找你了。」
我嘴角的笑容一僵,不知說什麼才好。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眼正視著我,「怎麼,幾日不見朕,連話都不會說了麼?」
我勉強一笑,「皇上是來尋大司月的罷,我這就去把他叫來。」
他伸手一把抓緊了我的手腕,「朕不是來尋他的,朕是來找你的。」
我躲避著他的目光,低低道,「不知皇上找我所謂何事?」
他幽然說道,「無事便不能來找你麼?朕只是突然覺得你離開了宣室殿,朕的身邊少了一個人有些不適應。」
「宣室殿裡那麼多侍女……」
「她們單板木訥,唯唯諾諾,不合朕的心意,唯有你與她們不同。你在朕身邊,朕雖然也有許多煩惱,但是也給朕帶來了不少歡樂,若不是怕你的身份敗露,朕不會答應讓你來司月宮。」
我挪開目光,不再與他對視,我低聲道,「既然如此,皇上還是少來司月殿為好,若是被太皇太后察覺,那麼不就是功敗垂成了呢。」
他冷聲道,「現在你自然不願意朕來了。」
他話裡有話,我豈會聽不出來,只是我不願與他多說罷了。
流迦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皇上想讓我說什麼?」
「你別以為這樣說,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朕豈會不知。」
看來他今天來,是要找我的麻煩,他揪著祈殤這件事不放,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拿我如何。
我望著他,冷冷一笑,「沒有想到皇上這麼瞭解我,我都不用說出來,皇上便已經知曉了。」
「你知道朕此刻在想什麼嗎?」
我望著他,他靜靜地凝視著我,眼中閃過的光亮如此陰沉可怖,「朕想,當初從藍蕼手下救了你是不是做錯了?朕把你帶入宮只是助長了你囂張的氣焰,其餘的朕什麼都沒看到,你現在敢對朕這麼說話,你大概忘記了,朕可以把你從藍蕼手裡救出來,也可以把你就這麼丟給藍蕼。」
我渾身一顫,我知道這一次他不是在與我說笑,他是認真的。
「你想把我遣送出宮,我沒有能力反抗,你說當初,當初你將我帶入宮,我也是付出了代價的,你別忘記了,我沒有虧欠你任何東西,若是你實在容不下我,我無話可說。」
「不是朕容不下你,是你的心裡容不下朕,在宣室殿時,你站在朕的身邊,可是你的眼裡沒有朕,現在你不在宣室殿,你的心裡依舊沒有朕。」
我垂下眼眸,低低道,「從入宮的那一天,皇上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不,你是有心的,只是你的心不在朕的身上,你的心在祈殤那裡。」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入宮這些日子以來,他從未與是說過關於祈殤的任何一句話,其實他是一直將這些話隱在心裡,如今他終於忍無可忍,自己親口說了出來。
流迦狠狠地鉗制著我的手腕,他咬牙道,「為何不說話?」
「我無話可說。」
他突然伸手打了我一個巴掌,「你別忘了,他是你的師父……」
我拭去嘴角的血漬,冷冷一笑,「皇上也別忘記了,我早就離開了攬月閣,什麼師徒關係,早就沒了。」
「即便是這樣,你也別妄想能夠與他在一起。」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妄想,我不會和他在一起,但也不會與你在一起。」
我的話說得如此決絕,終於成功地激怒了他,他伸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你想要擺脫朕,怕是沒這個本事,不用朕提醒你也該知道,除了在宮裡,你無路可走,還有一點,朕必須提醒你,你不屬於任何人,你只能屬於朕,因為你是朕的女人,從頭到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