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相逢 文 / 小小未央
我行過禮之後，隨著其他舞姬盈盈退了下去。
回到司月殿之後，舞姬們都圍著我說著讚美的話。
「夕日姑娘，你今日跳得簡直太好了，你都沒有發現皇上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你呢。」
「是啊，連太皇太后都這麼誇獎你，可讓我們羨慕了。」
我含笑道，「你們只看到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賞賜和誇獎，難道你們沒瞧見那些娘娘的目光？經過這一次，她們怕是更加把我視為仇敵了。」
「那她們是妒忌你，長得貌美，又能歌善舞的，夕日姑娘，你可比她們強多了。」
我目光一寒，冷冷道，「這些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頭可不許這麼說，免得招惹禍端。」
聽得我這麼一說，她們再也不敢言語。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褪下身上的舞衣，換了一身月牙色的宮裝，又將挽起的長髮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有有個叫清清的舞姬悄悄地走入了我的房間，她輕聲地對我說道，「夕日姑娘，方纔我回來的時候在明月台碰上了司月大人，他要我知會你一聲，要你換了衣服之後返回明月台。」
我側眼望著她，「太皇太后與皇上未曾邀我前去，我這會兒做什麼？」
「司月大人只讓我喚你過去，至於是何事，我便不知了。」
我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罷。」
清清離去之後，我對著銅鏡暗暗想道，這會兒宴會差不多也該結束了，霓裳要我這個時候去做什麼？
莫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我想了想還是起身離開了司月殿。
走至明月台事，見到是流迦從宮外請來的戲班子正在鵲橋相會的曲目，這個曲目，我記得當時七夕佳節那晚的宴會上，也是唱過的。
我上前一步，突然有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轉過身，對上的是霓裳含笑的眉眼。
我開口道，「姐姐，是你讓清清喚我過來的？」
他點點頭，「是啊，我看時候還早，宴會又還沒結束，便讓你過來看看了。」
我的目光一一望過坐在宴席上的流迦，太皇太后，還有後宮的妃嬪們，我淡淡道，「真是無趣的很，還不如早些回房休息。」
霓裳伸手捏了捏的我臉頰，含笑道，「丫頭，什麼時候變得與我一樣，這麼厭世？」
「也不是厭世，只是覺得活得好累，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好啦，專心看節目罷，聽說今夜流迦可是給太皇太后準備了一份特別的壽禮，我倒是要看看這份壽禮有多麼特別。」
唱完鵲橋相會之後，太皇太后都忍不住拭淚，她對流迦說道，「演得太好了，只不過如今哪裡還尋如此不含功利的愛戀啊。」流迦道，「或許平民百信可以，但是生在帝王家，作為一個君王，即使心中有愛，也必須是大愛，可以愛臣子，可以愛子民，但是唯獨不能只愛一個人，皇祖母，你說是不是？」
太皇太后望著他說道，「皇上能做到心繫天下，定能得到百姓是稱頌，成為一代明君。」
流迦微微一笑，「皇祖母，朕給皇祖母的壽禮等下就開始了，朕相信皇祖母一定會喜歡。」
說罷，流迦拍了拍手，明月台上的荷花燈又在瞬間暗了下去，突然空中落下了一陣雪雨來，紛紛揚揚，我伸手去接，才知那並不是雪花，而是梨花，梨花掉落之後，指尖還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陣梨花雨，白衣舞翩翩，我看到有一身白色的身影從空中緩緩而落，他衣抉飄飄，輕紗覆面，長髮垂地，那一瞬間美到了極致。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那個人不的別人，正是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的祈殤。
他入宮了，為了太皇太后，他的皇祖母而入宮了。
他席地而坐，開始撫琴。
琴音如高山流水一般流淌下來，在明月台上婉婉流轉，只覺那聲調絕倫,餘音裊裊,宛若天籟之音……
我怔住了，只是望著他，耳邊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響。
霓裳最後說了一聲，「是千古絕唱，廣陵散，便是我都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神曲。」
我知道此刻所有的人都與我一樣，身陷琴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太皇太后竟起身，走下台來，一步一步似不可置信辦，向他走去。
祈殤屈膝跪地，「恭請太皇太后盛安，祝太皇太后福壽安康，千秋萬歲。」
「快快起來，你是，你是……」
太皇太后望著祈殤，久久不能言語。
最後還是流迦開口說道，「皇祖母，他是朕從宮外請來的親師，喚做祈殤。」
太皇太后這才緩過神來，她收回目光，開口道，「好好，琴聲動聽，皇上這一次的壽禮哀家著實喜歡，不如就留他在宮裡多住幾日，皇上意下如何？」
流迦笑道，「皇祖母喜歡聽琴，那就讓他留在宮裡一段時日罷。」
我不願再去看他，因為我怕勾起我內心深處最大的傷痛，我轉身走出了明月台，雖然我沒有回頭，但是我知道霓裳一直跟著我的腳步。
我停下來，側身望著他，「姐姐，你不要跟著我，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說罷，我繼續往前走，他卻依舊跟著我，我心裡燃起一股無名怒火，我望著他道，「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他會來，雖然你是故意讓我看到他的是不是？」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只知道你有心結，你放不下他。」
「你以為讓我見到他我就能放下麼？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放不下。」
「丫頭，我只想告訴你，逃避是沒有用的，你知道祈殤的身份，你在宮裡，遲早是要面對他的……」
「我知道，你不是我，我不用你教我怎麼做！」
話一出口，我便有些後悔了，我知道霓裳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他對我這樣好，我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傷他的心，看到他受傷的目光，我的目光一黯，幽幽道，「對不起……」
霓裳望著我，驀然歎了口氣，「或許是我用錯了方式。」
我搖搖頭，「我不會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其實入宮的那一天我便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我現在想的不過是希望他早些離開皇宮，因為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扯不清的關係。」
「只怕短時間是不會離開皇宮了。」
我抬眼望著他，「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他們明明的兄弟，也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子，為何太皇太后方纔的反應那樣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