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掙扎 文 / 小小未央
我終於止住了腳步，狠狠地甩開了霓裳的手。
他回過身來，望著我，美麗的眸中溢滿了哀傷和疼惜之色。
我開口道，「方纔你不應該來的，流迦雖然沒有怪罪你，可心中一定很氣惱，這樣對你來說，不好。」
「我若不來，你預備如何？」
我垂下眼，苦澀一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用什麼辦法擺脫的藍蕼，又為何入宮來，流迦不會白白幫我，既然我已經失去了清白，有為何在乎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呢……」
「我不准你這樣說！」霓裳緊緊地扣住我的肩膀，沉聲道，「丫頭，對不起，若是知道會是這樣，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帶你走……」
我搖搖頭，「不管你的事，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他突然伸手緊緊地擁住了我，「丫頭，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即便你不怪我，我也會怪我自己，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休想再動你一根汗毛。」
我伸手將他推開，含淚望著他，「姐姐，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再這樣護著我了好麼？不然日後失了你的保護，我該怎麼辦？」
「那我一輩子都這麼護著你好不好？」
我的眼淚一下子從眼眶滾落下來，「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我們無親無故，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
看到我流淚，他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取出錦帕手忙腳亂地幫我擦拭臉上的淚水，「哎呀，丫頭，你怎麼好端端就哭起來了呢，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見不得女人在我面前流淚了，好了好了，不哭啊。」
聽他這麼說，我哭得越發凶狠了，我突然發覺似乎只有與霓裳相處，我的心裡才會這樣坦然。
他握著我的手，低聲道，「方纔你若不甩開我的手，我真的想就這麼把你帶出皇宮。」
「離開了皇宮我也沒有地方可去，姐姐，我總不能一輩子在跟在你身邊。」
「只要你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搖搖頭，輕歎道，「姐姐，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屬於我的使命，這個使命，是我沒有用辦法背棄的，所以我雖然知道路途很艱難，但還是要堅持走下去。」
他伸手幫我順了順鬢角的髮絲，「別太為難自己了，這樣你會活得很苦。」
我不想再與他說這樣的話，因為我怕他會不開心，連帶我自己都會難過，我拉著他的手望著他道，「今日我是沒有地方去了，不如我們去喝酒罷？」
「又去？你酒量不好，到時候喝醉了又拉著我撒酒瘋。」
「不要緊的，我向你保證這一次絕不喝醉。」
我們倆打打鬧鬧，一直鬧到第二天清晨，結果那一夜我沒有喝醉，喝醉的反而是他，我將他拖回了司月殿，我才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偏殿。
一鬧了一夜，我實在是有些疲累，只想快點躺在床榻上好好補上一覺。
可是當我推開偏殿的大門，見到流迦坐在我床榻上的那一瞬間，我睡意全消。
他睨了我一眼，淡淡道，「終於捨得回來了麼？」
我走近屋子，將門關了上，我望著他道，「皇上怎麼來了？」
「你當然不希望朕來，朕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何這樣討厭朕。」
我討厭他麼？我不過是討厭他的**獨斷，不過他的君王啊，我討厭那張與祈殤一模一樣的臉，可他們是親兄弟啊。
我突然說不上話來，流迦站起身，走至我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麼你現在說說看，你和霓裳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輕笑一聲，「皇上想說什麼？」
「你別想與朕打馬虎眼，霓裳若不在乎你，昨夜就不會衝到宣室殿來，他不是那麼衝動的人。」
「那皇上覺得他是什麼人？」
他瞇起眼，我從她眸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之光。
「你想扯開話題？朕可沒這麼好的耐心，朕再問一遍，你與霓裳到底是什麼關係？」
「皇上認為我們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罷。」
「你當真以為朕拿你沒有辦法麼？現在可是在你的房間，霓裳能救你一次，但救不了你第二次，你別激怒朕，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我不想與他爭吵，因為我知道那佔不到一點便宜，我坐下來，因為喝了酒，嗓子特別乾涸，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
我望著他道，「皇上怎麼還有這個閒情逸致來我這裡，難道皇上不知道你所擔憂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麼？」
「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皇宮馬上就要有鳳來儀。」
流迦望著我追問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我含笑道，「皇上還問我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這重要麼？我看皇上還是快些回去準備迎接太皇太后入宮的典禮罷。」
他冷冷地看我了一眼，「今日就暫且饒過你，別怪朕沒有提醒你，日後別與霓裳有太過親密的來往，否則下一次，朕不會善罷甘休。」
他冷哼一聲，便快步走出了房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舒了一口氣，疲憊再一次侵襲上來，我躺在床榻上，很快便睡著了。
待我醒來之時，外頭天色已黯了下來，算了算時辰，正是我去宣室殿當值的時間。
我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去了宣室殿，走至宮門口時，我發現李公公不知讓一個宮人拿什麼去後院倒掉，我看著兩人鬼鬼祟祟的模樣，心中不禁生了疑問。
我偷偷地跟著那小內侍的後頭，看著他將一包東西仍在到了後院的雜物車裡，待人走遠之後，我才上前將那包東西取了出來，打開包裹一開，裡面不過是一些不要了的宣紙和一些用舊了的筆墨。
當我正準備將包裹扔回去時，竟無意中發現了一些黑色膏狀物品，我取了一塊放在鼻尖一聞，才知那是一塊用過了的熏香，而且這種香氣很是熟悉，我想了想才記起來，這種香味不就是在宣室殿裡聞到的麼，流迦似乎很喜歡這種熏香，為何要把它扔掉呢。
我用錦帕偷偷地包了一塊藏入了衣袖之中，我原本是想去御醫院找鍾御醫看看，可是這樣一來，可能會引起流迦的注意，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霓裳問問，說不準他會認得這種熏香。
我到了司月殿那會兒，霓裳還躺在床榻上睡著，只不過衣衫半開，長髮如瀑布一般流淌在地板上，只一眼，我便已經面紅耳赤。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太撩人了，我緩緩走上前，正準備叫他起來，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我又是一陣難言的尷尬。
他睜眼望著我，懶懶地說道，「丫頭，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尋你，你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說。」
他從床榻上起身，隨意攏了攏衣服，「睡得真沉，丫頭，昨夜你可把我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