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二房鄭氏死 文 / 曉雲
「是五娘……」風敏淚如泉湧,纖長的睫羽沾滿晶瑩。
「後來娘仔細思忖前因後果,發現是中了秦氏的圈套,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再後悔也難讓你五娘復活,這件事娘一直藏在心底,從沒想過要跟你說,可現在不一樣,莊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哥哥,風曼雪,風傲天一個個慘死,娘真怕下一個會輪到你!」鄭氏復拉起風敏的手,滿眼恐慌。
「娘,敏兒還是不明白,哥哥他們的死與五娘有什麼關係?」風敏抹了眼角的淚水,狐疑問道。
「曼雪和傲天死之後,娘心裡惴惴不安,於是偷偷將當年下在楚芙蓉參湯裡的毒藥灌進一條狗嘴裡,沒想到….沒想到那條狗雙眼凸起,和你哥哥,曼雪,傲天的死狀一模一樣啊!這分明是你五娘死後冤魂索命!娘不可以讓你出事的!所以,敏兒,娘求你,快走!」鄭氏陡然起身,在風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啪啪兩下點了風敏的穴道。
「娘,敏兒不走!五娘若想索命七年前就索了,怎麼會等到現在!你分明猜道這一切必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既然如此,敏兒願意跟你一起面對,不管是誰,若是為五娘償命,女兒陪您一起!」風敏低泣開口,拚命想要衝破穴道,卻只是徒勞無功。
「敏兒,這件事與你無關,若連累你陪上性命,娘生不如死,馬車就要來了,你只管聽我的,走!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鄭氏說話間回手點住了風敏的啞穴,旋即繼續為其收拾包裹。
「就算你將風敏送出去,她還是要回來,二娘何必自欺欺人呢?」清幽的聲音彷彿自古井溢出,淡淡的,卻有股讓人窒息的壓抑,伴著房門開啟的聲音,那抹素色的長袍赫然出現在鄭氏母女面前。楚懷袖隨後閃至風敏身側,啪啪將其穴道解開。
「別傷害敏兒!」鄭氏下意識開口,卻發現是自己太過緊張了。這一刻,整個房間的空氣降至冰點
「大哥,無論如何,求您放過母親,為了五娘那件事,母親自責了七年,如今她老了,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如果大哥一定要找人償命,敏兒願意為五娘的死負責!」風敏悲慼開口,說話間陡然出掌,猛的朝自己的天靈蓋拍了下去。
「不要!」鄭氏惶恐衝到風敏身側,將其攔了下來。
「蕭然!二娘知道,弒母之仇不共戴天,冤有頭債有主!你想殺二娘,二娘不會反抗,這是二娘欠你母親的,可二娘求你,放過敏兒!她是無辜的啊!」鄭氏撲通跪在地上,雙眼乞求般看向風蕭然。
許久,風蕭然方才開口。
「蕭然只想知道,除了二娘,還有誰向母親下毒?」低沉的聲音如暮鼓晨鐘般敲響在每個人的心裡,一側,鳳傾歌憂心看向風蕭然,他的心該是極痛,先是秦氏,後有周氏,如今又多了個鄭氏,這風莊當真與皇宮無異,為了對付一個心地那麼善良的女人,她們無所不用其極,身中三種劇毒,真難想像,楚芙蓉曾受過怎樣的痛楚.
「還有別人嗎?這個二娘不知。」鄭氏茫然的目光昭示著她沒有說謊,也就是說,這些人下毒並不是事先串通的。
「大哥,求你放過母親,三哥已經償命了,如果你覺得不夠,敏兒的命隨便大哥什麼時候拿都可以,只求您別傷害母親……」風敏亦跪在地上,雙手抱著早已癱在地上的鄭氏,悲慼哀求。
「或許你們誤會了,風卓宇,風曼雪和風傲天的死,與蕭然無關,蕭然也很想找到那個人,想感謝他為母親所做的一切。」丟下這句話,風蕭然漠然離開。
「蕭然!求你不要傷害敏兒!」鄭氏恍然間,大聲哀求。
「鄭夫人,到現在為止,風蕭然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可是你們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比剜心還要痛幾分。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不是一句後悔就可以一筆勾銷的。你好自為之。」鳳傾歌冷眸看向鄭氏,旋即離開。一側,楚懷袖亦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
眼見著風蕭然三人離開牡丹院,鄭氏失神跌坐在地上,眼淚如泉水湧出。
「娘,您沒事吧?」風敏涕淚跪爬到鄭氏身側,雙手攬住鄭氏的肩膀。鄭氏絕望苦笑,反手拉過風敏
「敏兒,到底娘所做的一切是為你們……還是害了你們啊……」母女倆抱頭慟哭,彷彿已經意識到風莊即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颶風。
大楚皇城
客棧內,十幾個身著素衫的男子擠在一間房內,每個人臉上都掛有不同程度的恐懼和驚慌。
「錢坤!現在怎麼辦?玄武死了,其他三個副帥不會放過我們的!」一臉上帶疤的男子憂心看向為首之人,憂心忡忡道。
「讓他們知道我們投靠丞相,而且身上帶著丞相府的牌子,他們一樣不會放過我們!那種情況下,除了殺死玄武,我們沒有別的出路!」錢坤咬牙開口,垂在兩側的手自茅草屋出來便顫抖不止。
「我們大可以編個謊順過去!根本沒必要殺了玄武副帥!」刀疤男身側男子隱忍許久,終是憤然低駁。
「扯謊?你覺得他們四個會那麼容易上當?孟忠,別再副帥副帥的叫,我們已經是丞相的人,與他們道不同,早晚有一天會刀劍相向,到時候一樣是你死我亡!現在殺一個少一個!你要是後悔,大可以回去找他們,看看他們會不會原諒你殺死玄武,投靠丞相!」錢坤狠戾低吼,目光幽寒如冰。
「我就是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聽你慫恿背叛皇上!玄武副帥救過我一命!我要回去!」孟忠憤然回應,隨即轉身欲衝出客棧,就在轉身的下一秒,孟忠瞳孔驟然放大,不可置信低頭,只見一把明晃的閃著冷光的劍已然穿透自己的胸膛。
「錢坤!你…啊—」孟忠甚至來不及反抗,便已命喪黃泉。
「錢坤,你怎麼可以……」見孟忠慘死,刀疤男憤然看向錢坤,包括房間裡其他飛虎雄鷹的成員都面帶怒色。
「我怎麼?難道你們都想死不成?他要回去,必會招來其餘三人,介時不是我錢坤性命不保,你們都一樣!這條路不管是對是錯,當初是你們自己選的!既然經不起銀子的誘惑,現在就別裝什麼大義!你們兩個,把他屍體處理掉!」錢坤狠戾開口,一字一句彷彿銀針般刺進每個人的心裡。見眾人沒有反應,錢坤心中一震,旋即緩了面色
「我也是為你們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飛虎雄鷹裡有大半數都是丞相的人,飛黃騰達的日子在後頭呢,行了,都別傷感了,跟女人似的,快點兒動手,別讓朱雀聞著血腥味兒,她的追蹤術不可小覷,我們還要換個地方隱蔽起來。」錢坤催促道。
眾人思忖片刻,終是歎息,是呵,他們現在已無路可走。
「那刺殺鳳傾歌的事呢?」刀疤男終不忍看著地上的孟忠,將視線移到錢坤身上。
「再等等,不用猜也知道絕殺他們是衝著鳳傾歌來的,讓他們先動手,等他們把鳳傾歌帶出風莊的時候,我們再從他們手裡將人滅了!」錢坤提議道。
「到時候我們還不是一樣要和青龍他們交手?」刀疤男不以為然。
「別忘了,我們還沒有暴露,到時候找個幌子接近他們不是不可能!放心吧,我自有打算!」錢坤寬厚的嘴唇瞥過陰森的笑意,看的人毛骨悚然。
當鄭氏被人發現懸頸在幽香居的房樑上時,天剛濛濛亮。
伴著幽香居一聲淒厲的慘叫,夏香失了魂魄似的自房內跑了出來,不消片刻,整個幽香居擠滿了圍觀的家丁丫鬟,除了正房秦氏,其餘幾房亦先後到場。
房間內,風蕭然劍眉緊蹙的看著被人自房樑上摘下來的鄭氏,雙眼凸起,分明是中毒症狀。
「如果傾歌猜的沒錯,鄭氏中毒後並沒有立即死亡,而是帶著氣息懸樑,這很奇怪,既然兇手沒想隱瞞鄭氏的死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鳳傾歌美眸如冰,低聲分析。風蕭然本欲開口,卻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娘!」悲慼的低吼自風敏口中溢出,看著身體早已僵硬的鄭氏,風敏似瘋了一般衝過去,雙手緊抱起鄭氏拚命搖晃。
「娘!你怎麼了?回答我啊!娘!敏兒聽您的,什麼都聽您的!只要您醒過來!」風敏泣不成聲,淚水肆意狂颮。
風蕭然見狀,眼底抹過一絲暗淡,緩步走到風敏身邊。
「人死不能復生,你也……」未等風蕭然說完,風敏陡然轉眸,冰錐似的眸子如嗜血的猛獸般死死盯著風蕭然。
「為什麼?」低戈的聲音宛如地獄魔音一字一句溢出,風敏狠戾看向風蕭然,眼裡充滿恨意。
「不是我。」風蕭然肅然回應,眸色波瀾不驚。
「呵,不是你?不是你還會有誰!我說過,你若想找人償命,找我!別傷害我母親!風蕭然!你太過分!」風敏眸色驟寒,猛的出掌,直取風蕭然命門。風蕭然身體後傾,須臾間躲過風敏攻擊,風敏哪肯罷休,手掌似閃電般拚命甩向風蕭然。
「敏兒,你太激動了,此事與我無關!」見風敏釋放體內所有真氣,欲與自己玉石俱焚,風蕭然終是還手,身體陡旋至風敏身後,『啪啪』兩下點住了她的穴道。
「風蕭然!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我有眼無珠,相信你能找到殺死哥哥的兇手!可兇手就是你!」風敏撕心裂肺咆哮,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溢出。圍觀眾人聞聲大駭,目光齊齊看向風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