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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文 / 曉雲

    「都讓開!」渾厚的聲音宛如睡醒的雄獅般威震在每個人的心底,人群後面,風嶙如一尊無法撼動的雕像直直站在那裡,音落之時,所有家丁丫鬟已然讓出一條通道。

    風嶙白眉緊皺,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房間,甩手間,風敏穴道已被解開。

    「父親!是大哥害死母親的!是他!求父親為母親作主!」風敏撲通跪在父親面前,泣不成聲哀求。

    「父親……」風蕭然正欲辯駁,卻見風嶙走到自己面前,輕拍了下自己的肩膀,旋即看向風敏。

    「整件事我已知曉,敏兒,你起來。來人!」風嶙一聲令喝,登時有四個人影如鬼魅般落在房間內,那四人均著夜行衣,胸前分別寫著『魑』『魅』『魍』『魎』四個字。風蕭然知道,此四人乃父親貼身死士。

    「把鳳傾歌和楚懷袖抓起來!」風嶙開口間,所有人為之一震,縱是風蕭然亦感到莫名非常。

    「父親,您這是為何?」風蕭然決然擋在鳳傾歌面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為父已經查明,曼雪,傲天,還有你二娘的死,甚至是此前的馮德,都是鳳傾歌與楚懷袖合謀所為,這兩個人狼狽為奸,手段殘忍,將我風莊攪的腥風血雨,人心惶惶。你們聽著,即刻將二人拿下!」風嶙揚手間,四個如鬼魅般存在的人倏的衝向鳳傾歌和楚懷袖。

    風蕭然見其中兩人衝向鳳傾歌,登時以掌迎之,卻不料自己內力全失,只被『魑』猛推一下,便踉蹌著後退。鳳傾歌不會武功,自然很容易被制服,楚懷袖見『魍』『魎』衝過來,登時揚起長袖,與之鬥在一處,一側,『魑』見『魅』將鳳傾歌擒獲,旋即加入到與楚懷袖的激鬥中。二十個回合過後,楚懷袖雖落下風,卻依舊沒有被擒的意思,風嶙輕捋白鬚,袖內手指輕彈順間,楚懷袖身體一震,下一秒,已被三人制服。

    「沒想到堂堂風莊莊主,竟然也干背後偷襲的勾當!」楚懷袖嗤之以鼻。

    「老夫亦沒想到,江湖盛譽的無憂公子如此喪心病狂!你們聽著,將這兩個人帶入楚宮,交由楚王發落。」風嶙沉聲開口,聲如洪鐘。

    「慢著!父親,傾歌是蕭然妻子,懷袖是蕭然摯友,他們為人蕭然清清楚楚,蕭然敢以性命擔保,莊中命案與他們無關!」風蕭然疾步走到鳳傾歌面前,目光直視風嶙,此刻,他已明瞭,風嶙剛進房時,便在自己身上下了化功散。

    「蕭然,事非得已,你退下!」風嶙的目光在轉向風蕭然時柔和幾分,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蕭然,老莊主想讓傾歌和齊王做替罪羔羊,無非是想盡快擺平這件事,風莊乃天下第一莊,斷然出不得醜聞,所以傾歌在想,是否老莊主知道真兇是誰,一時騎虎難下,方才將罪名扣在外人頭上,以護風莊清譽呢?」鳳傾歌櫻唇微抿,嬌美容顏毫無懼色。

    「瞎子都能看出來了!只怕老莊主如此做,難以服眾呵,而且懷袖雖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可也不是誰說能砍就砍了的!楚王?呵!懷袖還不懼他!若真到了楚皇宮,老莊主就不怕懷袖將風莊的事兒抖落出去,介時鬧的滿城風雨,老莊可別怪懷袖呢!」楚懷袖薄唇微勾,妖孽般的笑容著實讓風嶙稍有猶豫。

    「哼!老夫篤定你沒那個機會!」風嶙狠聲道。

    「哦?老莊主可否近一步說話?」楚懷袖唇角的弧度越發深了幾分,眼底光芒如日光直射般刺眼,風嶙躊躇片刻,終是上前一步。沒人聽到楚懷袖在風嶙口中說什麼,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楚懷袖的話奏效了。

    此刻,風嶙正目光錯愕的看向楚懷袖,彷彿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

    「所以懷袖還是勸老莊主三思而後行,最重要的是,懷袖是清白的,老莊主該找出真正的兇手才是。傾歌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真鎮定!」楚懷袖轉眸看向鳳傾歌,不禁感慨。

    「正如齊王所言,傾歌與齊王是清白的。」鳳傾歌斂眸看向風嶙,目光璀璨如華。

    「你可有證據?」風嶙不以為然。

    「如果老莊主當真想知道殺人兇手是誰,便請莊上幾房夫人到正堂一聚,包括大夫人。」清冷的聲音隱隱透著勢在必得的氣勢,一側,風蕭然詫異看向鳳傾歌,心底生出些許質疑。

    「好!如果你不能證明,那老夫便親手處決你們二人,以告吾妻兒在天之靈!」風嶙冷聲開口,旋即甩袖朝正堂而去。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堂上所有人如坐針氈,就只有大夫人在那裡呀呀囈語,此時,鳳傾歌與楚懷袖被綁縛著推入正堂。風蕭然亦跟著走了進來,即便他武功蓋世,卻也無法抵擋化功散的藥效,不過他早已下定決心,若父親敢傷鳳傾歌和楚懷袖分毫,他必誓死相護。

    「鳳傾歌,現在所有人都在這裡,你說可以找到兇手,開始吧?」風嶙不以為然,冷聲道。鳳傾歌不語,清冷的眸子掃過堂中眾人,秦氏,季氏,吳氏,周氏,孫氏,還有各房的丫鬟都在,風敏站在那把本該由鄭氏坐著的椅子後面,目光寒蟄似冰,彷彿要將她吞噬一般。風靈犀則在孫氏的懷裡扭蹭著,目光純淨似水,在鳳傾歌看來,這整個正堂內,就只有這麼一個心明眼亮的人了。讓鳳傾歌詫異的是,一向久居靜芯院,連早膳都不出來的風梓瑤亦出現在吳氏身後,只是由於她身體虛弱,所以坐在吳氏身後,不那麼顯眼罷了。

    未等鳳傾歌開口,門外風嘯玉突然出現。

    「嘯玉?你怎麼回來了?」在看到風嘯玉的那一刻,季氏陡然起身,臉上隱隱透著一絲驚慌。風嘯玉沒有開口,而且默然走到季氏身側,不再言語。

    「人已經到齊,鳳傾歌,你該給老夫一個交代了!」風嶙催促道。

    「老莊主莫急,聽傾歌一一道來,我們先從馮德說起,大夫人不愧與莊主相持多年,作派與莊主一模一樣,雖然當日大夫人已經找出殺死馮德的兇手,可惜那個冤死的亡魂不過是替罪羔羊,真正殺死馮德的兇手並不是那個人,而是…二少爺風傲天!」鳳傾歌聲音雖輕,落在每個人心裡卻有千斤重,角落裡,秦氏陡然止聲,卻在片刻恢復呀呀囈語。

    「你還真本事,來個死無對證,你說是傲天殺的馮德,可有證據?」風嶙冷聲質疑。

    「原本是沒證據的,可惜風傲天做賊心虛,就算馮德死了,他還是不放心,在馮德死後第二日,便夜探寒露院,直至找到他要找的東西方才罷休。」精銳的寒芒如俯衝下來的雄鷹般讓人望而生畏,鳳傾歌櫻唇微抿,冷聲道。

    「什麼東西?」風嶙白眉皺起,狐疑開口。

    「夏香,把東西拿出來。」鳳傾歌側眸瞥了眼站在大夫人身後的夏香,聲音靜如平湖,夏香聞聲猶豫片刻,方才顫巍著走到鳳傾歌身側,自懷裡取出一個黑色瓷瓶。

    「這裡是寒毒,在座各位大都是武林中人,對這種毒的毒性該是十分瞭解的,只要中了此毒,便會全身發寒,直到體內血液凍結成柱,身毀人亡。」鳳傾歌細細描述。

    「老夫還是不明白你什麼意思?」風嶙疑惑看向鳳傾歌。

    「老莊主或許不知,傾歌與蕭然自大越回到風莊,這一路並不平靜,其間蕭然為救傾歌身中寒毒,被一群賞金獵人圍困,若非神醫顧子兮出手,您怕是再也見不到您最疼惜的兒子了。」見風嶙目露愕然,鳳傾歌繼續道。

    「如果傾歌沒有猜錯,當日設計讓蕭然中毒之人,便是風傲天!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馮德死後,風傲天還要夜探寒露院將這瓶寒毒搜出來的原因。」鳳傾歌冷靜道,

    「天方夜譚!你可有證據?」風嶙嗤之以鼻。

    「夏香就是證據,夏香,將你知道的大聲說出來!」鳳傾歌將夏香拉到自己面前,正對風嶙。

    「回……回老爺,因為夏香曾得馮大夫恩惠,所以馮大夫死後那晚,奴婢本想到寒露院為馮大夫燒些紙錢,沒想到才一入寒露院,便看到裡面有一人影晃動,夏香膽小,以為是馮大夫魂魄回來索命,於是偷偷躲了起來,不過片刻,卻看到二少爺自裡面出來,而且手裡還攥著這個黑色瓷瓶。奴婢只道是二少爺身體不舒服,所以過來取藥,可沒想到二少爺走出房間,竟在角落裡把這瓷瓶埋了起來,之後見四下無人便離開了。奴婢一時好奇,所以就把它挖出來收著了……」夏香據實道。

    「夏香,你莫不是被鳳傾歌收買了?怎會如此妄言?」風嶙聲音漸沉,寒聲問道,夏香聞聲登時跪在地上,還未開口,便被鳳傾歌打斷。

    「如果老莊主覺得貴莊的僕人這麼容易被收買的話,那您真的是該自檢一下了!試問,一個在風莊呆了將近十年,混的風生水起的丫鬟,傾歌要怎樣才能收買呵。而且以莊主在江湖上的地位,完全可以在那些賞金獵人的口中得出當日出錢索要蕭然性命的幕後之人。」鳳傾歌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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