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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元兇之一 文 / 曉雲

    「嗯,只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們知道麼,昨晚鄭氏在牡丹院停留許久後,不知怎的,竟將風敏反鎖在房間裡,你們說這奇怪不奇怪?」楚懷袖聳肩看向風蕭然,據實道。

    「為什麼?」風蕭然不以為然。

    「剛剛鄭氏匆匆吃了幾口便離開了,許是去了牡丹院,我們去看看。」鳳傾歌提議道。風蕭然微微頜首,心底忽然湧出一股異樣的情愫,儘管他懷疑鄭氏與自己母親的死有關,可除非證據確鑿,他都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三人到達牡丹院時,院門緊插,風蕭然本欲敲門,卻被鳳傾歌攔了下來。

    「你這麼敲門進去會發現什麼?」鳳傾歌下意識看了眼楚懷袖,楚懷袖自是心領神會,旋即單手攬過鳳傾歌,點足躍起,直入牡丹院。風蕭然猶豫片刻,亦跟了進去。

    果不其然,三人才至牡丹院,便聽到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吵。

    「娘!為什麼?您為什麼一定要讓敏兒離開呢?」床榻上,風敏被五花大綁,憤然開口。

    「別問了,反正你離開之後就別回來,這裡的錢是母親所有的積蓄,足夠你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鄭氏不顧風敏反抗,邊收拾行李,邊開口道。

    「您若不說出原因,女兒死都不會走的!」風敏欲掙斷繩子,卻是徒勞。

    「由不得你,娘已經打通關係,一會兒送食材的馬車會刻意繞過來,到時候娘把你藏在裡面混出去,記著,你出去之後若敢回來,娘便死在你面前!」鄭氏肅然開口,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娘!這到底是為什麼啊?」風敏太想知道答案了,自昨夜開始,母親便有些奇怪,不僅親手做了自己最喜歡吃的飯菜,竟還破天荒的與自己飲酒,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更甚者,母親竟在自己的酒裡下了蒙汗藥,今晨起來,她已經是五花大綁的模樣了。

    「都說別問了,反正你記著,從離開風莊那一刻開始,你便不再是風莊的人,不管風莊有什麼事,你都不可以回來,記住母親的話,就算是我死,你都不能回來!」鄭氏反覆強調著,說話間將梳妝台上所有值錢的首飾全都扔進包裹裡。

    「敏兒若不知道真相,是不會走的!」鄭氏只顧收拾行李,卻沒想到風敏不知何時竟掙脫了麻繩,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眸光清冷無波。

    「你…….你怎麼?定是冬梅那丫頭!」鄭氏愕然看向自己女兒,不可置信道。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如今在這風莊,就只有你我母女相依為命,若女兒走了,母親豈不孤苦伶仃?而且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你讓女兒在外面如何過的安心?」風敏一字一句,說到鄭氏心裡。

    看著風敏眼中的堅決,鄭氏長歎口氣,繼而跌坐在梳妝台前的竹椅上,手中的首飾零落一地。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鄭氏狐疑看向自己的女兒,見風敏狠狠點頭,鄭氏不禁苦笑

    「原來這個世上當真是有因果報應的。」鄭氏無奈開口,眼底閃過一抹晶瑩.

    「娘,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敏兒都會站在娘這邊!」風敏緩步走到鄭氏身側,輕拉起鄭氏頹在兩邊的手。

    「好,既然你想知道,娘便告訴你,原本娘以為你哥哥的死必是秦氏所害,可直到風曼雪和風傲天先後死於非命,娘才知道,原來是冤枉了秦氏。」鄭氏面露苦色。

    「這點敏兒也想過,只是大姐和二哥的死與哥哥稍有不同,哥哥是長期患疾,而且是死前便呈現那種症狀,可他們卻不是。所以女兒雖有懷疑,卻還是覺得哥哥的死與大娘脫不了干係。」風敏反駁道。

    「呵,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當初你哥死的時候,娘沒注意,可曼雪和傲天的死,讓娘想起一件往事,這件事娘本想一輩子爛在肚子裡也不打算說出來,可事到如今,紙是包不住火的。」鄭氏神色悲慼,眼底竟閃出一片霧氣。

    「娘?」風敏感覺到鄭氏異常,憂心喚道。

    「你知道為什麼秦氏最早嫁給你父親,卻不是第一個生下孩子的原因嗎?不止秦氏,我,季氏,吳氏,我們先後嫁到風莊,可時經三年無所出。原本我們還曾懷疑你父親……偏偏你五娘才入風莊不到一個月便懷了孩子。」回想往事,鄭氏仍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或許是巧合?」風敏猜測,至少在她看來,這並不是大不了的事。

    「巧合?傻丫頭,若前後不差半年,或許會是巧合,可差了三年,便是刻意。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楚芙蓉的孩子能成為風莊大少爺!幸而她第一胎便是男嬰,若是女嬰,你和卓宇或許還要小幾歲。」鄭氏說話間,雙手下意識收緊,此刻,風敏似乎能感覺到自己隱忍在自己母親心裡的憤怒和委屈。

    「父親如此,想來必是極愛五娘的。」風敏淡淡道。

    「是!他是愛楚芙蓉,愛到躺在我的床上還喊著她的名字!」鄭氏聲音漸冷,情緒愈漸激動。

    「所以呢?」風敏感覺到母親眼中的恨意,莫名心慌。

    「母親當年也是豆蔻年華,雖稱不上絕色無雙,卻也艷滿楚城,所以面對這樣的侮辱,母親心懷怨恨,再加上當年秦氏話裡話外的慫恿,母親對楚芙蓉簡直恨之入骨。」鄭氏緊攥的手緊緊鬆開,眼淚無聲而落。

    「您……傷害了五娘?」風敏愕然看著自己的母親,不可置信問道。

    「是呵,母親終是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不過那已經是自風蕭然出生十二年之後的事情了。其實就算母親不出手,楚芙蓉也會因病而死,可惜母親無法戰勝心魔,終究還是鑄成大錯。」鄭氏的聲音越發顫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

    「十二年後?為什麼母親當時能忍,十二年後卻不能忍了?」風敏柳眉緊蹙,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事是她無法承受之重。

    「那是因為十二年後,母親才從秦氏那裡得知真相!當年你父親為了不讓我們幾房懷上孩子,竟在我們的膳食裡下了麝香和藏紅花!你可知道,那些東西食的多了,很有可能終身不孕,就算懷上孩子,也有可能無故小產。周氏就是最好的例子!起初母親笨的以為你父親只是算準了日子而已。而且那一年,你父親突然決定要將莊氏絕學『玄天術』的最高心法傳給風蕭然,也就是說,你父親已經決定,要將整個風莊交給他!」鄭氏咬牙開口,眼底光芒愈漸黝黑。

    「大哥是長子,這本無可厚非。」風敏低聲道。

    「原本我認命!就算你父親曾經那樣傷害我,我都認了,可當秦氏拿著你父親親手寫的密函找到我時,我才知道,原來不是我認命,老天爺就會讓你和卓宇無憂無慮的過下半輩子!」鄭氏殊的抓緊風敏的手,眼淚流的越發兇猛。

    「密函?」風敏覺得匪夷所思,狐疑問道。

    「不錯,那密函上是關於你和你哥哥的婚事,為了鞏固和大楚皇族的關係,你父親竟然想將你嫁到穆王府去,那穆王是出了名的花心,你若嫁過去可有好日子過!還有你哥哥,你父親竟想讓他做平羽公主的駙馬,那平羽公主亦是楚皇族出了名的驕縱,我怎麼都沒想到,在你父親眼裡,你們只是他鞏固風莊的工具,他的眼裡,就只有楚芙蓉的孩子!一樣流著風家的血,為什麼風蕭然可以繼承風莊大業,而你和你哥哥卻要為他鋪路!我不甘心!」鄭氏狠咬皓齒,彷彿多年前的事就在眼前。

    「之後呢?」風敏柳眉緊蹙,她可以感受到母親當年的激動,因為此刻,她的手已經被鄭氏攥的生疼。

    「之後?之後秦氏說,如果想要保住你們,除非楚芙蓉死!以楚芙蓉在你父親心目中的位置,她一死,風莊上下,尤其是你們小輩,至少守孝三年,三年之後,物是人非,介時平羽公主和穆王爺怕早已有駙馬正妃,你們的婚事自然泡湯。」鄭氏心情漸漸平復,苦澀道。

    「所以母親聽了大娘的話,下毒害了五娘?」風敏眼圈泛淚,哽咽道。

    「雖然娘在秦氏面前沒有表態,可實際上,娘已經打算除掉楚芙蓉,其實那個時候,楚芙蓉已經病了半月有餘,如果不是娘的毒藥,她或許還能活些日子。」鄭氏悲慼開口。

    「娘,你好糊塗!」淚,晶瑩剔透宛如琉璃,風敏雙眼盈溢出淚水,她無法想像為了自己和哥哥,母親承受了怎樣的壓力和痛苦。

    「我是糊塗,我糊塗被秦氏挑唆去傷害芙蓉,娘還記得,當你五娘接過娘遞過去的參湯時並沒有馬上喝,而是說了好多推心置腹的話,她說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沒有嫁進風莊,這樣,風嶙便不會獨寵,她便不會對我們覺得愧疚……」這一刻,鄭氏的眼淚充滿懺悔。

    「五娘是個好女人,善良仁義,菩薩轉世亦不過如此。」風敏淒慘開口,淚如雨下。

    「當時娘怕極了,在你五娘喝下參湯時竟忘了將瓷碗拿回來,你知道,莊中每個人用的碗都有講究,只要看碗,便知道主人是誰。在娘離開不到兩個時辰,幽香院便傳來楚芙蓉暴斃的消息,娘本想趁亂將碗偷回來,可沒想到,你父親竟將所有人都哄出幽香院,獨自在裡面呆了三天三夜,到最後,還是秦氏不顧眾人阻攔衝進去,直到楚芙蓉下葬,娘都沒再見過她……後來,你父親曾暗中徹查楚芙蓉的死因,可由始至終都沒找到我頭上,我一時好奇,便尋個機會進了幽香院,你不會猜到,我的那個瓷碗竟被人埋在參天古樹下面,若不是連著幾場雨,娘永遠也不會發現……」說到此,鄭氏嘴裡發出如小獸一樣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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