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5章 原來如此 文 / 秋悲畫
「所以，你便假裝對我意？若即若離，讓我搖擺不定？」
司雪衣陷入沉默中。青青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慢慢變得冰冷，「沉默既是默認，司雪衣，你不想我進宮，不想我成為皇后是嗎？」
司雪衣抬頭，隱約覺得青青有些不對勁。
「其實，我真的不稀罕那個傻子，一個傻子有什麼好處的呢，不如你成熟，也不如你權勢大……」青青自顧的說著，「可是，柳晉暉曾是最疼愛我的爹爹，如今捨棄我。丑兒是我最信任的人，如今背叛我。司雪衣你曾是我最喜歡的人，如今陷害我。呵呵，人啊，果然都是最虛偽的。」
「本王沒有陷害你。」
「沒有嗎？」青青低笑，笑容涼如水，讓人只覺一陣涼意，「我大概知道那晚為什麼丑兒會出現的那麼及時……呵呵，那根本就是你一直派人在跟著我，我啊，真是太傻，居然相信宮裡邊還有那麼純真的人。可笑，可笑啊。那個時候我若聰明一點的話，就該知道丑兒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你以為你將丑兒安插在我的身邊，容易掌握柳晉暉的一舉一動，你當柳晉暉是傻子嗎？」青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心微微一痛，到底還是心太軟是嗎？抬頭，她說道：「柳晉暉不過是藉著丑兒之手故意誤導你罷了，我能想到丑兒來歷不明，他柳晉暉豈會想不到？不過是留著他還用而已，你借丑兒之手掌握司雪衣，柳晉暉借丑兒之手暗中牽出你的一切。都是一群自負的傢伙……」
說完，她起身，轉身便走。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了，留下，毫無意義。
「站住。」身後傳來司雪衣淡淡的聲音。
青青回頭，衝他盈盈一笑，「王爺叫住我可是有事？」
司雪衣說道：「丑兒是自願留在柳府的，這一次，並非本王要求。」
青青笑，他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他的事，我在沒有興趣知道。」青青笑，道：「差點忘記告訴你，我已經打算進宮，那個傻子不是一直說要我做皇后，以前我覺得這個位子不合適，可如今，我卻覺得愛不愛是其次，重要的是你見了我，需得向我行禮。」
司雪衣胸口一窒，好像有什麼壓在那方心田，他看著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慌亂起來：「你已是不潔，怎麼還配做皇后？」
青青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有些話，比直接用匕首插入心房還要痛。
「不過是個傻子，他如何知道不潔是何意思？」青青目光冷厲，轉眸間，竟是帶了一絲無人能撼動的堅定，「從我失去女人最寶貴的那一晚開始，我便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只要那個傻子心中有我，即便沒有我，我也會讓他心中有我，司雪衣……其實我最稀罕的是你的王妃之位。可惜，現在有了其他人來坐這個位子，所以，嫁誰都是嫁，不如嫁給最有權力的傻子。」
末了，青青又說了一句：「謝謝你今天肯告訴我這些，你說那晚的事情不是你主謀，我信你。不過，若是被我查出來跟你有關係，司雪衣，此生我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腳尖輕點，人如鴻雁般，驚艷的劃過一道痕跡，然後消失在司雪衣的視線之中。
司雪衣覺得自己的力氣全部被抽走，看著桌上的酒，他突然笑了起來，耳邊，她的話像一道魔咒響個不停。
她，就像一朵妖艷的罌粟，明知碰不得，卻又忍不住想要取碰。
他知道，她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從她來找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會問些什麼，所以他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以為，她會難過，會傷心，會憤怒。只是他猜到了前面兩個，卻沒有猜到最後一個，他沒有想到，她反而選擇進宮……
曾經，他以為柳青青和司徒軒是彼此喜歡的。可那一次，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驚艷。他對自己一向有信心，是以才會屢屢刻意接近，也不出意外的，柳青青真的喜歡上了自己。雖然他覺得有些卑鄙，可只要她的心，沒有在司徒軒的身上，就算柳晉暉的計劃再好，也不會成功。
因為他知道，柳青青不是個會妥協的人，這一點他早就看出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都跟自己預料的差不多，只是唯一沒想到的是柳青青會再宮中被人陷害，從而失了身。事實上，她失了身於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只有這樣，司徒軒才會打消柳青青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柳青青毀了芳花園。這個地方承載了多少的人幻想，被她輕易的毀掉，這讓他覺得害怕。
師傅那日說那個皇室秘聞中的某一個地方近日有異常，他知道，這與柳青青從芳花園中帶出來的男人有關係。而柳晉暉也將目光放在了柳青青的身上，皇普怡也出現了，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有關係。
他如何能看著司徒軒為了她而毀了自己。不行，絕對不行！司雪衣猛的站起來，身後，是一片落寞而孤寂的月色。
……
北苑，那座陰森而森嚴的地下宮殿。
柳晉暉褪下殺梅和玄鐵，獨自走到一間燈火輝煌的房間。牆壁上，燈柱上，處處都是搖曳的紅燭。
「若煙，青青回來了，你知道嗎？」若煙還是那般的動人，他求了幾十年，卻屢遭她的唾棄。
坐在床邊的白衣女子，緩緩回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你又想對青青做什麼？」
柳晉暉走過去想要摟住她，卻被她推開，「不要碰我。」
柳晉暉這一次卻很聽話的退下，看著她，討好道：「我不碰你，不碰，你別生氣。」
若煙覺得很奇怪，若是以前柳晉暉一定會不顧自己的想法，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今天怎麼這麼的好？這不像他。
「青青真是了不得，竟然能安然從芳花園中走出來，還從芳花園帶出來一個男人。」柳晉暉感慨道：「若煙，你可知那男人長的什麼樣子嗎？」
若煙雖不喜柳晉暉，卻對自己女兒的事情很關心，遂問道：「能有什麼樣子？」
「那個男人太妖異了，而我知道，芳花園中曾流傳有一條蛇精的傳說，這麼多年來無人平安走出芳花園，唯有青青，竟是一手毀了那裡。」柳晉暉道：「若煙啊，我本想讓她做皇后，可主人卻看上了她，她離開皇宮後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沒想到她竟自己回來了。」
「柳晉暉，你這個禽、獸，青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如此對她？」若煙很後悔，後悔當初一時心軟沒有殺了他。
柳晉暉不以為然的說道：「女兒又如何？若不是有利用價值，我一個都不要。」
若煙看著他，心中的痛無人能知，「你就不配為人，不配！」
「我不配？」柳晉暉突然猙獰的笑了起來，「在我小時候，你知道我爹對我做了什麼嗎？」
若煙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
柳晉暉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親情。
「小時候我和妹妹感情一直很好，可那年村裡鬧饑荒。」柳晉暉渾濁的眸子漸漸變得飄遠，對於自己的過去，他從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我娘餓死了，那一年，村裡的人都餓瘋了，能吃的都吃了，甚至是死人……我爹也瘋了，將娘的屍體也藏了起來……」
若煙心神一震，吃人……這麼可怕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饑荒鬧了整整一年，我爹帶著我和妹妹逃了出來，本以為是一份希望，可是誰知道外面的人根本不許我們進入，走投無路，我爹將妹妹賣了，而我，因為一場病……差點淪為和娘一樣的後果……」柳晉暉眼中全是恨，「親情？這世上唯有自己活著，才是最真實的，我從來不信，沫兒，嫣兒，還有青青，你去問問，她們一旦有機會，必定會將匕首擦入我的胸膛。」
若煙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柳晉暉也差不多快瘋了，太過偏執了。
柳晉暉看著她，道：「所以，你不要和我談親情，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青青回來了，她想見見你，不過你若亂說了什麼話，別怪我不給青青斷魂湯的解藥。」
若煙憤怒的看著他，「原來你是拿我做誘餌，騙青青回來的。」
柳晉暉搖頭，道：「這一次是她自己要回來的。」
他不會告訴她，是青青身邊的人將她的解藥拿走，而自己一直在等著她回來。
「你……你囚禁我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夠？」柳晉暉冷笑：「曾經我剩下唯一的一份真情，被你全部毀掉，如今你告訴我到底夠不夠？」
若煙痛苦的低下頭，她與柳晉暉之間就是一場錯誤。當初自己為了幫助先皇剷除柳晉暉，潛入柳府，只是沒有想到柳晉暉會喜歡上自己，更沒有想到，自己會一在的錯失殺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