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6章 冊封皇貴妃 文 / 秋悲畫
更加沒有想到，她還有了一個女兒。
「青青與你雖分隔多年，可是她對你倒是挺上心。」柳晉暉對她說道：「一聽說你在府上，馬上就答應我回來了。」
若煙看著他，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青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柳晉暉繼續說道：「主人已經看上了青青，我也打算拿到一樣東西後將她送到西涼。」
「你就不怕青青逃走嗎？」若煙開口道。
柳晉暉深深看了若煙一眼，道：「若煙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也是我牽制青青最好的人選。有你在，青青絕不會逃走。」
「是嗎？」若煙淡淡一笑，不在說話。
柳晉暉起身，「明日我便安排你與青青見面，只是你要記住，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若煙微微一笑，「柳晉暉，曾經，我的確對你動過心。」
柳晉暉一愣，若煙又道：「卻也是動心而已。」
柳晉暉走後，若煙就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抬頭看了一眼令人壓抑的房間，這個地方她呆了十幾年，她真的累了……
起身，她拿掉牆壁上的一塊磚，從裡面取出一把匕首，走到銅鏡前，就那樣看著自己蒼白的臉，「這麼多年不見陽光，還真是很想念陽光的味道……」
她緩緩舉起匕首，又重重的落下……雪染紅了白衣，像精心描繪的紅梅。若煙嘴角微揚，那是一抹釋然的笑，對著鏡子，在意識沒有完全抽走時，她對鏡中的自己喃喃道：「自由了，我終於自由……青青，我的好女兒，娘自由了……你……也……自由了。」
徒然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毫無溫度。若煙用最後的時間記下這個房間的一景一物，住了十幾年，終是有些不捨的……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
……
天微微露白，夏末醒來時，青青就坐在稻草堆上，望著窗子失神。
「小姐，你是剛醒，還是一直沒有睡？」
「剛醒。」
「也不知道大夫人要將我們關幾天。」夏末惆然萬分，「老爺怎麼能這樣，那根本就不是小姐的錯。」
「不礙事的。」青青心中暗暗思忖著，李碧合想做妃子，這無可厚非。只是她那晚真的看到了那人是誰嗎？
她仔細的回想那一晚，一開始她意識不清晰不知道是誰，可是後來卻抗拒睜開眼睛，她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丑兒，司雪衣，皇普怡，還有炫異。這四個人都是一個個的意外，青青覺得頭有些痛，她不願去想這些事，既然柳晉暉想從身上得到炫異的消息，那自己何不利用這一點重返宮中呢。
司雪衣，如今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偏要做。
青青低眸，斂去眼底的情緒。司徒軒……曾經喜歡過的人，是嗎？
當有人送來冷硬饅頭時，青青抬頭說道：「老爺若在府上，你告訴他，我有事情要告訴他。」
等了許久，柳晉暉沒有來。來的是大夫人。
大夫人和柳青沫一同走進柴房，華麗的衣裙，華美的頭飾，青青撇了一眼，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如今這柳青沫也算的是美麗少婦了。
「你笑什麼？」柳青沫發現她盯著自己笑，不由有些不悅。
「青青，你知道你娘在什麼地方嗎？」大夫人笑的很誇張，神情間很是得意。
「那不妨大夫人告訴我，我娘在什麼地方？」
大夫人聞言笑得更是花枝亂顫，「自然是死人呆的地方。」
青青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夫人，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你說什麼？什麼叫死人呆的地方？你快給我說清楚！」最後，她竟是抓住大夫人的手，激動的問道。
大夫人被她抓住一陣猛搖，想要甩開她的手，卻怎麼也甩不掉，「快給我鬆開，鬆開！」
柳青沫見自己的娘被她抓住，立刻去退青青，「你這個見人，快放開我娘！」
青青扭頭，目光狠戾，柳青沫看著覺得有些害怕，身子一縮，「你，娘自己自殺的，你抓住我娘做什麼。」
青青聞言鬆開大夫人的手，看著柳青沫，問道：「你說什麼？我娘是自殺的？」
柳青沫穩住心神，大聲道：「沒錯，你娘自己想不開要自殺，難道還能怪我娘不成。」
大夫人本來是想用這件事來刺激青青的，可是方才被她那麼抓住，她覺得若是青青再用力一點，她的手臂甚至會斷掉。
「老爺已經在給她辦喪事了，我來，便是放你出去的。」今天老爺一回來臉色就格外的陰沉，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是若煙自殺了。看著老爺那麼痛苦的表情，她心裡卻很高興。
若煙終於死了，死的好。
青青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痛，還是『她』殘留的一絲對母愛渴望的心在痛。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世界是黑暗的，將那絲明媚的眼光，層層遮住。
看不到光明的世界，唯有一絲毀天滅地的恨意。
青青突然笑了出來，繼而大笑起來。
柳青沫和大夫人看著突然笑起來的青青，只覺渾身一震涼意。兩人相視一眼，不敢在留下來，萬一青青瘋了，倒霉的可是她們。
「小姐……你別這樣……你這樣奴婢害怕……」小姐一直都在等著和夫人團圓的日子，可是夫人怎麼會說去就去了呢。
青青被夏末拉著衣角，可她卻像是沒有了感覺。如一頭沒有靈魂的雕塑，筆直的立在原地。
「小姐，你別嚇奴婢啊。」夏末見青青一直沒有反應，那雙眼睛沒有一絲光彩，她一下哭了起來，「小姐，你快醒醒，醒醒啊，夫人還等著你去祭拜呢。」
青青眸光微動，朝夏末看去。那目光太冷，太陰沉，「祭拜？我要去祭拜誰？」
夏末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小姐……」
青青衝她一笑，道：「夏末，走，我們去看夫人……」
夏末點頭，跟著青青走出了柴房。
青青走出來，抬頭望著天，為什麼才兩天的時間，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離去後的背影，剩下的只是毫無感覺的麻木。
柳府，依舊如初。只是在少許地方掛上了縞素，青青突然很厭惡白色，那樣純粹的顏色，禁不起一絲污染，像沒有了靈魂，在風中微微搖擺。
靈堂設在偏房，若湮沒有名分，柳晉暉肯設靈堂已屬不易。
靈堂並沒有多少人，只有大夫人，柳青沫和柳晉暉三人。
想來是柳晉暉不許人進來打擾，她走過去，對著棺槨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生前，你我沒有機會共母女之情，死後，我亦盡孝女之情。
磕完頭，青青沒有看其他人，蹲在地上燒著紙錢。
柳晉暉看著棺槨，面色痛苦。他想不到，若煙會如此剛烈，想起臨走前她說的話，柳晉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裡一片空蕩。
什麼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令人窒息。
「青青……」他看著青青，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青青回頭，看著他，神色漠然，「我娘為什麼自殺？」
柳晉暉一怔，他隱約猜到若煙為什麼會選擇自殺，只是他不能告訴青青。對若煙的愧疚和難過還無法與他想要的榮華富貴相提並論。
他微微一頓，說道：「你娘活的太累了。」
「或許是太累了。」青青低聲道。
陳慕白突然走進來，幾人回頭看去，只見他盯著青青看，神色也頗為不正常。
柳晉暉皺眉，他早已吩咐過不許其他人進來打擾，慕白怎麼還是進來了？
「慕白，你進來做什麼？」
陳慕白看了棺槨一眼，走過去，也磕了幾個頭，起身，對柳晉暉說道：「岳父大人，宮裡來聖旨了。」
柳晉暉臉色微變，這個時候怎麼還有聖旨來？
不管他有多麼的不願意，畢竟他是臣，聖旨到他必須去接旨。遂和大夫人等人出去迎接聖旨，青青自然也跟了上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氏青青，端方識禮，貞靜柔和，德才兼備，名門佳媛，誕鍾粹美，含章秀出。深得朕心，故今冊封為柳氏青青為貴妃。欽此！」宣讀聖旨的公公滿臉笑容朝柳晉暉走過去，將聖旨遞了出去，道：「丞相大人，雜家恭喜大人您了。」
柳晉暉一臉愕然，只有驚，毫無喜。
低頭看著聖旨，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若接了，青青就必須進宮，若不接，便是抗旨。
猶豫間，聖旨被另外一個人拿走。
公公和柳晉暉皆是一愣，抬頭，卻看見青青拿起聖旨正細細的看著，「我已沒有了資格，怎麼還會突然封我為皇貴妃？」
公公一愣，這便是那傳聞中的柳青青？尤其是見她還帶著縞素，不由更加覺得這柳青青不配做皇貴妃。只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又豈能左右主子們的想法。
看著她，目光變得有些不屑，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皇上寵愛貴妃，便是貴妃的榮幸。」
青青將聖旨扔給公公，淡淡道：「其他四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