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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1審問 文 / 秋悲畫

    丑兒淡淡道:「大小姐。」

    柳晉輝臉色一沉,眼睛突然看向入口處,只見陳慕白一身白衣步伐焦急的走過來。

    剛走過來就聽他開口道:「青青怎麼了?為什麼會失蹤?」

    「慕白?」柳晉輝皺眉,他怎麼會對青青也如此……眸光微轉,他含笑對陳慕白說道:「這麼晚,慕白怎麼也來了?」

    陳慕白沒有回話,直接就要往院子裡走進去。

    丑兒不動聲色的拉住他的衣袖,陳慕白不悅的回頭看著他,只見丑兒一臉深色的對他搖了搖頭,眼神示意身邊的柳晉輝。

    陳慕白一愣,然後轉過身。

    柳晉輝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扯動嘴角:「來人,將大小姐帶過來。」

    ……

    此刻,清冷的水渠中,黑暗一片。

    青青頭上被柳青沫砸了道口子,血在水中,宛如綻放的紅梅。

    身子順著水一路往下飄去,毫無意識的她此刻就像孤零零的落葉,飄蕩在水中。

    耳邊,是緩緩流動的水聲,像催眠的搖籃曲,在最初的地方輕輕奏響。

    水渠的水並不是很深,剛好沒過青青的身子,她正面躺著,臉露在水面上並不影響呼吸。

    卯時分

    天際已經露白,京城的街道上已經有少許人行走在上面,不少酒肆,客棧也開始有人進出。

    司雪衣一身輕便袍子,站在畫廊船之中,他的對面有一名青衣女子,纖細的背影如弱柳般,彷彿風隨時都能吹走。如瀑的黑髮垂在腦後,一根白色的絲帶系成一個蝴蝶結,長長的絲帶和青絲一起垂下,迎風翩躚。

    「錦瑟,你終於回來了。」司雪衣溫柔的看著對面的女子,他沒有想到,錦瑟會突然出現在京城。

    上官錦瑟眉眼似遠山籠罩在薄煙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她輕輕說道:「嗯,我回來看看你。」

    「這次……你還離開嗎?」他記起當初回京城時,錦瑟曾與他一起回來,卻在一個夜晚悄然離去,走的不留痕跡,一點音訊都沒有。

    上官錦瑟眸光微微一頓,肩膀也輕輕一抖,別過頭,道:「隨風而來隨風而去……雪衣,離去與否其實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司雪衣臉上的淡然瞬間破碎,目光中夾了一絲受傷的神色,「錦瑟,今日不同往日,我已經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為什麼……你還不肯留下來?」

    上官錦瑟淡淡一笑,恬靜而溫柔,「雪衣,今天我們可以不談這些嗎?」

    司雪衣眸光一黯,錦瑟她……

    畫廊船安靜而緩慢的駛向前方,上官錦瑟和司雪衣就坐在裡面,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上官錦瑟眉頭突然一擰,起身往船外面走去,「湖裡有動靜,我去看看。」

    司雪衣也跟她走了出去,站在她的身前,將她護在身後「錦瑟,當心有詐。」

    他身為攝政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很多,他不想錦瑟成為那些人的目標。

    錦瑟沒有推開他的手臂,抬頭看著他的側臉,睫毛微顫: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的溫柔讓她心中一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開來,暖暖的,令人柔軟。

    司雪衣戒備的盯著湖面,只見湖面突然湧起一個白色的影子。他眉頭一皺,回頭對上官錦瑟柔聲道:「錦瑟,你先進去,我過去看看。」

    「嗯,你自己當心。」說完,她轉身進入船內。

    司雪衣足尖輕點,身子輕靈的似沒有份量,蜻蜓點水般踏過湖面,待看清白影是一個人時他沒有遲疑直接將白影捲起,返回到船上。

    上官錦瑟看著他將一個人扔到了船上,輕輕蹙眉:「那人可是受傷了?」

    司雪衣低頭一看,果然是受傷了。

    彎腰將身子掰過來,待看清臉時不由一愣:怎麼是她?

    上官錦瑟見他眉心一擰,神色似乎有些詫異,便開口問道:「雪衣,這人你認識嗎?」

    「她是柳丞相的三女兒,柳青青。」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頭上似乎被人用鈍器偷襲過,他深受探了探鼻息,還好,沒有斷氣。

    「柳丞相的女兒?」上官錦瑟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她扭過頭,道:「雪衣趕緊將她送走,我不想跟朝廷裡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司雪衣聞言卻是一愣,錦瑟自從被皇兄趕出皇宮後,似乎就對朝廷和皇宮的人異常的反感。

    他在意的卻是:他自己……也是朝廷的人,錦瑟是不是也開始討厭自己了!

    「她還昏迷著,錦瑟等她甦醒了,我就將她送回丞相府。」

    上官錦瑟眉頭緊緊皺起,聲音絲毫沒有緩和的餘地:「不行,你若將她留下來,我便離去。」

    司雪衣一愣,錦瑟怎麼會……變得這麼不講道理。

    他低頭看著青青,臉色蒼白,手指泡在水中已經有些浮腫了。

    「錦瑟,不要任性。」司雪衣將青青抱起來,直接往船內走去。

    若是沒有發現也就罷了,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柳晉輝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上官錦瑟咬緊唇,站在原地看著司雪衣從自己身邊走過,眼睛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與方纔的溫柔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讓她有些不適應。

    雪衣,你可是……你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就是因為朝廷的那幫人在先皇面前挑撥離間,我本無異心,卻因爹爹是西涼之人,是以,他們便認為我與你在一起乃是別有用心……

    而柳晉輝……當初便是他頭一個提起此事。

    上官錦瑟眸光冷幽: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對破壞自己幸福之人的女兒,還那麼的和善。

    司雪衣將青青放在軟榻上,身邊沒有什麼良藥,而青青似乎開始抽搐起來。

    他趕緊點了她的穴道,仔細檢查她身上的傷口。

    除了後腦上,還有脖子上有一道淤青,便在沒什麼傷口了。

    他看著她,目光深邃:柳府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這些傷並不致命,只是讓她陷入昏迷罷了。

    他給她渡了些內力,讓她的身子暖和些,起身走到外面:「錦瑟,你是女子,替她換上衣裳。」

    上官錦瑟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救她,你便自己去做。」

    聲音中,不免帶了一絲任性。

    「錦瑟!」他是男子怎麼能給一個女人換衣物,更何況……司雪衣深深看著上官錦瑟,難道她都不在乎嗎?不在乎自己給一個女人換衣物……

    「錦瑟,別任性,去給她換身衣物,等換好衣物我就送她離開。」

    上官錦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了進去。

    走進來,便看見青青那張蒼白卻依舊無法掩蓋美艷的臉,心裡不由一顫:好一張傾城之臉。

    錦瑟默默為她褪下濕透的衣裳,替她換好衣裳便直接走了出去。

    「我走了。」

    說完,便準備飛身上岸離去。

    司雪衣將她拉住,他不明白,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柳青青,錦瑟就要離開自己嗎?

    「錦瑟,不要走……」

    「雪衣,你鬆手。」她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

    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司雪衣仍然沒有鬆手,上官錦瑟皺眉,突然揚起左手,掌心注滿內力狠狠的擊向他的手。司雪衣一時不背下意識的鬆手。

    回神間,上官錦瑟已經飛身上岸,悄然離去。

    只留下一個決然的背影。

    司雪衣臉色微變,隱忍的目光無法訴說心底的痛。錦瑟,為什麼……

    青青悠悠醒來時,司雪衣站在船艙口,雙手背在身後。她怔怔的看著他背影,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這個人的背影怎麼有些眼熟?

    還有些寂寥的感覺?

    「你醒了。」

    青青一愣,怎麼會是司雪衣?

    短暫的愣神後,她想起自己好像是被一個人給偷襲了……

    「啊哈……是你救的我啊……」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悄悄看了眼外面,月色正濃,晚風輕柔……嗯適合男女約會。

    司雪衣看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錦瑟離開的方向,目光黯然。

    「額……」他怎麼一下子這麼的冷淡!

    司雪衣見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不在多說什麼,背對著她,突然足尖輕點翩躚上岸。

    青青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底,只有一道還未消散的優美弧度。

    那是他方才離開時,在低空中留下的痕跡……

    ……

    柳青沫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柳晉輝一臉威嚴的坐在上席,身旁站著一身冷冽的醜兒。

    「爹……這麼晚讓女兒過來,有什麼事情?」她故作堅定,壓下心裡的恐懼,抬起頭望著柳晉輝,她方才被人蒙住臉,這裡的一切都令她陌生。

    此時已過卯時,黑夜逐漸變得青藍色,大堂裡面站著玄鐵,殺梅。兩人懶懶的看著跪在中間的柳青沫,殺梅從鼻子裡發出一道冷哼聲。

    渾身都散發著害怕的氣息,簡直就是沒用。

    她看了眼柳晉輝,心底歎息:主上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女兒。

    柳晉輝眼睛一瞇,「沫兒,你心知肚明。說,青青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爹,女兒怎麼會將小妹藏起來?」柳青沫極力辯解道:「方纔女兒跟陳將軍在一起,怎麼會跑到小妹的房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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