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審訊魏嬤嬤 文 / 心靜如藍
柏路箏轉身對那些侍衛說,讓他們將這燕兒宮女也帶上,接著又對著秋棠耳語了幾句,才與齊貴妃、崔嬤嬤、眾侍衛快步往永寧宮而去。
齊貴妃看見柏路箏對秋棠耳語,心中一緊,耳朵也不由伸長,只是,她只聽到切切的私語聲,卻沒能聽清柏路箏說什麼。但從柏路箏講話時,秋棠那幾次從她臉上一掃而過的目光,齊貴妃敢肯定,剛才柏路箏與秋棠說的肯定與她有關。
柏路箏與秋棠說的會是什麼呢?齊貴妃心中疑惑,卻沒能想出一個詳細的答案來。
行著,行著,齊貴妃沒有發現秋棠悄悄的離開了隊伍,閃身進了一旁的園子裡。
不多時,柏路箏和齊貴妃就到了永寧宮。
一路無事,這一路走來齊貴妃都陷在自己的心思裡,並沒有留意到在踏入永寧宮的時候,一個桃紅的身影從側邊走出,行到柏路箏身邊,給了柏路箏一封信然後抽身離去。
柏路箏打開信,看完後就將信疊好,放進了袖中,邁步就踏進了永寧殿。
進了永寧殿,齊貴妃發現太后果然已經等在哪裡了。齊貴妃微微抬頭細看,發現太后的原本慈和的臉顯得深沉,甚至有些冰冷,眼裡也儘是疏離的光。齊貴妃的心一虛,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皇祖母,箏兒將齊貴妃帶來了。」行到太后面前,柏路箏行了禮便對太后說。
齊貴妃強作鎮定的行到太后面前,臉上扯出一抹呆滯的笑,屈膝道:「寒秋見過母后。」
太后沒有像往日那樣叫她起來,反倒是壓著臉,一聲冷哼,說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齊貴妃的臉一白,卻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委屈的說:「母后,寒秋到底犯了什麼錯?讓母后這般討厭寒秋呢?」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麼?還要哀家扯下這張老臉來揭你的底!」太后眼裡閃過一絲疲憊,臉上卻是濃濃的惱怒。
齊貴妃衣袖下的手暗自握緊,嘴角下沉,眼裡一片水霧氤氳,委委屈屈的說:「母后,寒秋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望母后明示!」
柏路箏在一旁真的很無語,原來人無恥起來還能到這個地步,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害怕,還一臉的委屈,這讓柏路箏覺得自己跑去宣和宮抓奸還真是冤枉了她一般。
太后更是被齊貴妃的話氣得渾身顫抖,指著齊貴妃說不出話來。
柏路箏連忙上前為太后順氣:「皇祖母,別生氣!」
說著,柏路箏便對齊貴妃說:「齊貴妃,你與姚平鶴的事皇祖母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是要主動和皇祖母坦白呢,還是讓我來將你做過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的告訴皇祖母呢?」柏路箏寒著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寒意逼人。
齊貴妃神色一滯,眼裡閃過一絲驚慌,卻始終咬著牙,強自鎮定的望向柏路箏的眼,委委屈屈的說:「寒秋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不止是太后,現在連柏路箏都無語了,既然齊寒秋不到黃河不死心,不珍惜她給她這個坦白的機會,那就讓別怪她不用留情面了。
當下,柏路箏臉色一凝,手一揮,冷聲高喝:「帶宮女樂兒!」
樂兒!
齊寒秋怔了怔!
是了,她將信給了樂兒,讓樂兒將信送到鳳梧宮通知沐珂,讓沐珂幫忙除掉內務處的魏嬤嬤!
莫不是樂兒給柏路箏的人給抓住了?怎麼可能?樂兒可不是普通的宮女,身懷武功不說,還會千變萬化的易容之術,怎麼可能會給柏路箏的人給抓住了!
齊寒秋臉上驚疑不定。
直到樂兒被兩個侍衛押進了永寧殿,齊寒秋的臉登時一片灰敗,心裡只剩下一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齊寒秋的反應柏路箏看在眼裡,她心裡毫無同情,僅剩冷笑,有些人就是這樣,給臉不要臉,直教你撕破了臉才知道悔恨!
就在剛才走進永寧宮的時候,十二月中專門負責情報搜集的三月桃紅給了她一封信,信裡寫的就是三月的人在搜集情報的時候活捉了樂兒,還從樂兒手中搜獲一封信,那信就是齊寒秋寫給沐珂的那一封。
「齊貴妃,現在你還打算繼續裝糊塗嗎?」柏路箏沉著臉冷聲問。
齊貴妃沉默著,神情依舊灰敗,她怔怔的站在那裡沒有做聲,看樣子她正在思索著什麼,約略過了片時,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柏路箏,臉上儘是肆意的笑。
「不就是抓了一個樂兒麼!太子妃想要說什麼寒秋還是不大明白!」齊寒秋看都不看樂兒一眼,聲音裡儘是無忌。
「齊寒秋,你……你真是丟盡了我皇家的臉面,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錯!既然這樣,箏兒,你無需再為她遮掩了,就將那些骯髒的事都擺出來讓她自己瞧瞧吧!」太后氣得顫抖!
太后的話讓齊寒秋剛剛才掩藏起來的恐懼徹底氾濫,看這情形,齊寒秋感覺太后與柏路箏已經徹底知曉了她和姚平鶴的事,只是為了給她遮掩臉面,才沒有一下子扯出來,可她卻沒有珍惜太后與柏路箏給她的機會,死撐到現在,如今惹惱了太后與柏路箏,致使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是,皇祖母!」沒等齊寒秋再說話,柏路箏就高聲應道,接而,柏路箏又著殿堂高呼:「帶魏嬤嬤!」
若是剛才齊寒秋見到樂兒灰敗了神情,如今,聽到魏嬤嬤三個字她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她還以為樂兒已經將信傳給了沐珂,沒想,樂兒非但沒有及時將信送到棲霞宮,就連魏嬤嬤都被柏路箏的人帶走了!
這魏嬤嬤與姚平鶴是表姐弟,兩人的關係密切,若是魏嬤嬤知道了姚平鶴是她害死的,魏嬤嬤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齊貴妃越想越凌亂,這時,魏嬤嬤也被侍衛帶上了大殿。
那魏嬤嬤一看見齊貴妃臉上的肉就抽了抽,一顆心也顫了顫,心裡滿是驚惶和不安。似乎是突然的,魏嬤嬤想到了她那個表弟姚平鶴,莫不是姚平鶴與齊貴妃的事露餡了?魏嬤嬤的臉色一白,嚇得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齊貴妃!
上到前來,魏嬤嬤更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大堂上,四肢伏地的高呼:「奴婢……奴婢魏清常叩見太后、太子妃,願太后、太子妃吉祥安康!!」
那魏嬤嬤一邊高呼還一邊磕頭,那結結實實的磕頭聲在大堂裡迴盪,分外的清亮。
太后沉默著,只柏路箏雙目冰寒的鎖在魏嬤嬤身上,清清冷冷的開了口問:「你就是魏嬤嬤?」
柏路箏是大齊國的相國千金,又是大齊宮有史以來最聰慧的太子妃,魏嬤嬤見問,不敢遲疑,連聲說:「是是是……」
「你可認識姚平鶴?」柏路箏繼續問。
魏嬤嬤卻是停頓了片時,有些結巴的說:「是……是的!他……他是奴婢的表弟!」
「可是你要齊貴妃將姚平鶴請進宮裡作法?」柏路箏寒著臉繼續問。
「不是……啊,是!」魏嬤嬤有些語無倫次,找姚平鶴進宮作法是齊貴妃主動找的姚平鶴,她也是姚平鶴大模大樣的帶了三四童子進宮才知道的事,所以下意識的魏嬤嬤脫口說不是,可又害怕這樣說得罪了齊貴妃,日後出了這永寧宮,齊貴妃追究起來,她可就沒好日子過了,於是又改了口。
「到底是還是不是?」柏路箏抬高了聲音,一臉威容。
饒是魏嬤嬤在內務處待慣了,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主子,也不由被柏路箏的威嚴懼得哆嗦了一下,悄悄的瞄了一眼齊貴妃,見齊貴妃並沒有看她。魏嬤嬤卻越發的謹慎了說:「是,是奴婢建議齊貴妃將他找進宮來作法的!」
「那為何作完法,姚平鶴還要留在宮裡不走,別且躲到齊貴妃的宣和宮?」柏路箏凌厲的瞪著魏嬤嬤。
魏嬤嬤又一陣哆嗦,她在想,柏路箏為何會這樣問?莫不是姚平鶴與齊貴妃的事真的露餡了?想著,魏嬤嬤不由再次瞄向齊貴妃。
齊貴妃見柏路箏這般問也不由抬頭,顫唇欲語,只是沒等她開口,她就聽得柏路箏的冷喝再次傳來:「魏嬤嬤,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為何頻頻向齊貴妃凝望?莫不是你與齊貴妃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柏路箏這話如同驚雷打在齊貴妃和魏嬤嬤的心上,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齊寒秋與魏嬤嬤毫不猶豫的說:「沒有的事!」
「是麼!」柏路箏的眼瞬時從兩人身上掃了一個來回,臉上卻有一種令人懼怕的不動聲色。
魏嬤嬤的額頭已經隱隱的滲出汗來了,她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往齊貴妃處望。
「魏嬤嬤,太子妃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即可,一雙眼若是再亂瞧,讓太子妃誤會了可就不好!」齊貴妃陰厲的刮了魏嬤嬤一眼,聲音裡沒有絲毫溫度。
魏嬤嬤聽得心中一顫,連忙伏地說:「是……是……」
「魏嬤嬤,說吧,為何作完法,姚平鶴還要逗留在齊貴妃的宣和宮。」柏路箏的視線直逼魏嬤嬤。
「太子妃,你這話……」
「齊貴妃,我現在是讓魏嬤嬤回答我的問題,莫不是齊貴妃你想代她回答!」
未等齊貴妃將話說完,柏路箏就打斷了齊貴妃的話。
面對柏路箏的追問,加上太后那銳利目光的掃視,齊貴妃不得不閉上了嘴。
魏嬤嬤並不知道姚平鶴是被太后留下來談仙論道的,更不知道姚平鶴在蓬萊閣發生的事,現在柏路箏直直的問魏嬤嬤為何姚平鶴會留在她宣和宮,不只是為了證明魏嬤嬤建議她請姚平鶴進宮作法之事是假,更為了逼魏嬤嬤說出她和姚平鶴的事,這個太子妃還真是一個讓人小看不得的人!
齊貴妃眼底閃過一抹狠戾,心底卻是喃喃:柏路箏,若是我齊貴妃逃過了今日這一劫,日後便容不得你在這大齊宮多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