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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五公主中毒死亡 文 / 心靜如藍

    回到東宮正殿太子殿用過午膳,柏路箏就一路搖搖晃晃往軟榻上走去,寧君堯大婚三日內可以不必處理朝政之事,自然就圍著她打轉,一見她窩在軟榻上,他也跟著跳了上去,頓時嚇得柏路箏花容失色。

    「你……你……快下去,這麼多人看著呢。」

    她推著他,又看了看站在下面伺候的人,一張小臉紅得像石榴。

    寧君堯可不依,反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眼光卻是含著威脅地掃向下面的人。

    「你們都清楚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吧?」

    「知道。」

    下面的人一個個抿嘴回答。

    「懂得就好。」

    寧君堯說完,又回過頭來看柏路箏,卻只接收到她大大的白眼。

    這時候,錦屏突然掀了簾子進來,小聲地稟告,「太子,太子妃,墨蘭回來了。」

    挑挑眉,柏路箏正了正色,道:「讓她進來。」

    「是。」

    錦屏退下,不一會兒就帶了墨蘭進來,柏路箏向秋棠使了個眼色,便見秋棠將不屬於柏路箏的丫頭都趕了出去。

    見著這一切,柏路箏不免又要衝寧君堯抱怨一句,「你說你是怎麼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的,除了方麼麼與元喜,怎麼就沒有一個可靠的人?」

    寧君堯平日裡要跟著皇上處理政事,當然在東宮呆的時間少,除了奶娘方麼麼,也就元喜跟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長些,所以這宮裡得用的也只有這兩個人,不過好在柏路箏自己帶了六個忠心又聰慧的丫頭,否則她在宮中,還真是舉步維艱了。

    寧君堯皺著好看的眉毛,想了想,無奈地道:「以前我也不常在宮中呆,也就沒去管理,現在你來了,不是正好考驗你麼?看看哪些人能用,哪些人是不能用的,不能用的隨便找個理由給打發了就是。」

    柏路箏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揪著他的耳朵狠狠地道:「你倒是說得容易啊,你平日裡不是精明得很嗎?那你知道哪些是別人的眼線不?指出來給我看,然後再給我個理由,讓我打發了,你以為就那麼容易啊。」

    寧君堯當著眾人的面被自己的妻子揪著耳朵,這可以說沒了尊嚴,但好在他喜歡這種感覺,也不會覺得有所不妥,雙手一用力,將柏路箏更加緊緊的摟在懷裡,求饒道:「好了箏兒,墨蘭可是有要事稟報,咱們的事情,晚上再解決好不好?」

    一聽晚上,柏路箏果然老實地放了手,原本好些的小臉又漲得通紅。正了正色,她退出寧君堯的懷抱,看著墨蘭佯裝鎮定地道:「墨蘭,你說。」

    墨蘭本一直低著頭,此刻聽柏路箏問她,她才抬起頭來緩緩道:「今兒早上請安之前沐貴妃一切都正常,只是回來之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還打罵了好些下人。就在午膳的時候,奴婢見著一位妃嬪過去陪她用膳,聊了什麼不知道,只是總感覺怪怪的。」

    「可有人跟著那名妃嬪?」

    「有,正巧蓮香來喚我,又帶著竹蒿來換班,於是竹蒿便留在那裡看著沐貴妃的動靜,蓮香就跟著那妃嬪去了。」

    「嗯,我知道了,哦,不,本宮知道了。」

    柏路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連忙改了過來,卻惹得墨蘭她們幾個哈哈大笑。

    柏路箏頓時覺得沒了面子,低聲一吼:「笑什麼笑,都給本宮出去。」

    秋棠盈盈一笑,「是,太子妃娘娘,奴婢們出去了你就可以和太子獨處了。」

    說完,沒待柏路箏再發火,所有人快快溜了出去,只留下柏路箏自己在那裡生悶氣。

    「真是太沒規矩了,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箏兒,這都是你慣出來的。」

    寧君堯此刻覺得不僅柏路箏有趣,連她的丫頭都這麼有趣,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啊,哈哈。

    柏路箏正想反駁寧君堯幾句,奈何他說的都是事實,沒錯,這幾個丫頭要不是有她慣著,她們敢這麼囂張麼?哎,這都是她這個做主子的心太好了。

    接連幾天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柏路箏除了每天去太后和皇后那裡請安外就一直呆在東宮內懶得動,這期間,她將整個東宮的宮人都讓蓮香仔細打聽了一遍,也順手處置了一些,其他的,還是原來的模樣。

    寧君堯三日過後就開始每日上朝處事,是以他一般都是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這讓柏路箏一度很鬱悶,想向他發點牢騷,可每當看到他那疲憊的模樣,她又覺得心疼、不忍,於是就活脫脫成了一個閨中怨婦。

    這日,柏路箏早早起床穿了身乾淨利落又不失端莊貴氣的煙霞色對襟襦裙,挽了個簡單的髮髻,插上一支珠釵又戴上流蘇珠花,便相攜著寧君堯的大手出了殿門。

    「這幾日太安靜了,你要提高警惕。」

    在宮外分開的時候,寧君堯當著無數宮人的面輕輕咬了柏路箏的耳垂,換得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些天來,宮內都在傳,太子與太子妃鶼鰈情深,每天太子上朝與太子妃請安都是同時出門,然而分別之時又要忍不住耳鬢廝磨一番,所以幾日下來,宮人對這樣的情況已經能夠做到視若無睹了。

    目送著寧君堯往太和殿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柏路箏才一臉笑意地往鳳梧宮去。

    到了宮內,皇后正在吃早膳,柏路箏陪著又用了一些,而後扶著皇后一同去永寧宮。

    皇后看了看面色紅潤的柏路箏,心裡安慰,突而又道:「昨兒夜裡皇上跟本宮說了,不再堅持讓堯兒納沐姑娘為側妃。」

    「沐貴妃能同意麼?」

    柏路箏心裡還是不能十分放心。

    皇后冷冷一笑,眼裡透著深深的厭惡。

    「她?她能阻止麼?皇上雖說忌憚鎮國侯府,但他更忌憚相府、武夷侯府及南郡王府,再說,本就是她沐家出了個不要臉的女兒,難道還要逼著皇家給她一個好的名分?讓她進東宮已經是給足了面子,若再不識好歹,那就只能死。」

    鎮國侯府是沐貴妃的娘家,洛城令是鎮國侯庶出的弟弟,沐貴妃是鎮國侯嫡親的妹妹,所以沐貴妃也是洛城令同父異母的妹妹,是以沐雪然便是沐貴妃的侄女。而相府是柏路箏的娘家,相國夫人又與武夷侯是親生兄妹,武夷侯夫人又與皇后娘娘是親姐妹,蘇傾衍便是武夷侯夫婦的親生兒子,在家中排行老二,十五歲的時候考了狀元,經過三年努力,已經是吏部侍郎。南郡王府則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這些人,在朝中佔著舉足輕重的位置,是以皇上更為忌憚。

    柏路箏當然清楚這些盤根錯節,於是笑笑也就過去了。只要皇上與皇后一條心,那麼相府、武夷侯府、南郡王府,乃至蘇傾衍都不會跟他作對,但若是皇上不與皇后一條心,換句話說,若是皇上要動搖寧君堯的太子地位,那麼他就得先撼動這些人的力量。

    但寧君堯近幾年來在朝堂上表現得都不錯,皇上也十分重視,想必也沒起過什麼心思,加之皇上對皇后也算是有一點真情,沐貴妃想打好她的算盤,只怕是難上加難。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永寧宮。這般早的時辰,進去的時候沐貴妃、蘇貴妃、齊貴妃、莫貴妃都到了,還有一些貴人、嬪妾,但多大部分都是被允許來請安的才來,其餘的,都沒來。

    太后見著柏路箏立馬就笑了起來,不僅免了她的禮數,更是招手讓她上去陪著她坐,柏路箏乖巧地答應,移動步子走到了上位。

    蘇貴妃在下面看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打了二十大板,她在床上躺了幾天,現在好不容易能夠下榻了,卻依舊是坐著屁股痛,而且她最貼心的碧荷也被皇后給處置了,便是因為這樣,她對柏路箏的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其餘嬪妃多少對柏路箏有些妒意,可也僅僅是妒意,畢竟她不是皇上的妃子,而是皇上的兒媳婦,她們是沒道理要去記恨一個不與自己爭寵的女人的。

    「對了,哀家在想,剛剛大婚三個月就要抬一個人進來給你添堵,你會不會心裡不舒服?」

    太后這話自然是在問柏路箏,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都看向沐貴妃,畢竟太后說的這個人是她的侄女,而且她的這個侄女還是個勾引男人不要臉的女人。

    柏路箏心裡其實根本不想讓其他的女人進東宮,但是這個事情能怎麼辦?不接受也得接受,索性只能裝著大方一點,讓人覺得她通情達理,便笑著道:「皇祖母心疼箏兒箏兒明白,但沐姑娘的清白畢竟是太子給毀了的,雖說是酒後誤事,但終究種下了這個因,若是太子不讓她進東宮,那麼她就必死無疑,太子仁慈,箏兒也不忍心,只要箏兒知道太子的心在箏兒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太后聽了眉眼間皆是笑意,忙拍著她的手親暱道:「還是箏兒懂事,放心吧,讓她進門,也不過是個侍妾,礙不著你的眼的。」

    這話一出,眾人心裡又是一驚。雖說上次太子妃敬茶的時候太子就說過不會納沐雪然為側妃,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確切的消息,今日太后在眾人面前說出來,一來表示她維護柏路箏的決心,二來怕就是要給沐貴妃一個下馬威。

    然則沐貴妃表面上看著很平靜,一點驚訝及慌張都沒有,這讓眾人一度很懷疑,懷疑沐雪然跟沐貴妃的關係到底是不是真的好。

    柏路箏拿眼角餘光偷偷瞧了她一眼,心裡暗暗發笑。想來她是早就推出皇上會向寧君堯點頭吧,不知道私下裡發了多少脾氣才能讓今天看起來這麼平靜,好,能忍,才說明你是難對付的。

    就在這會子,長春公公突然從外走了進來,顫抖著嗓音道:「太后,出事了,五公主中毒身亡了。」

    「什麼?」

    太后猛地從位上站起,臉上滿是驚訝與心痛。柏路箏知道,太后常年禮佛,必定是名心善之人,她雖不喜歡後宮女人無止境的爭寵,可她卻真的疼愛每位孫兒孫女,所以對五公主突然死去一事,她心裡必定是傷心萬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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