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痛,刻骨銘心 文 / 清雨綠竹
只見他輕輕的將一勺熱氣騰騰的藥放在嘴邊吹冷,然後放在莫輕鴻嘴邊。這每一個動作竟都如此經典,讓她頓時心中一動。微微張口,順理成章的喝下。他親自餵她喝藥,她是在做夢嗎?可這一切與夢似乎差距很大,如此真實。
「莫侍衛好幸福哦,這幾日皇上不禁日夜守候在莫侍衛身邊,且日日給莫侍衛擦洗身子,還親自餵藥。這可都是奴婢們羨慕不來的。莫侍衛可要好好珍惜!」侍女不由的輕聲言道。
話落,房內頓時一陣尷尬。隱隱約約可見莫輕鴻臉色一紅,甚至是都紅到了脖子。低垂著眸子。雖然她一直愛著這個男人,但畢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子看了身子。
侍女本來只是說說自己的心裡話,但見莫輕鴻如此尷尬,這才發現自己禍從口出。不由的捂了捂嘴,神色惶恐。
「你如何得知我為莫侍衛擦洗身子了?」秦允辰轉身看著侍女,眼底平靜卻是帶著自然的威儀。言語讓侍女不由一顫。
「奴婢……」侍女臉色瞬間蒼白。
「說!」他帶著溫怒。俊逸如玉的臉容沉了沉。
侍女連忙跪在地上,渾身一抖再顎首看秦允辰一眼,「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一時好奇。在窗外看到的。」說完,她幾乎冷汗倒流。都言禍從口出,她當真是從來都不曉得如何管住她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你可知偷窺朕的私密,會怎樣?」秦允辰自是沒見過這種刁奴,想到自己生為一國之君連這點秘密都被人隨便看了去。當真是怒不可遏。該死的是,這刁奴竟然能當著他的面將那事說出來。
「來人,將這宮女拉下去。斬了!」秦允辰眸中瞬間劃過劍柄寒光。帝王獨有的威嚴,絲毫不想讓別人侵犯。
「皇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侍女拚命的磕頭,額上已經流血。
當下,幾個侍衛立馬上來。將那侍女架走。
莫輕鴻斂了斂思緒,看著秦允辰,「皇上,我看這孩子年紀尚小,還不知事。可否繞了她一次?下次若再敢犯,定斬不饒。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說來也是,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或許還不經人事,只知道皇上從來沒對誰這般好過。卻不知這是絕對禁止的。莫輕鴻曾經是個冷漠無情的殺手,但自從跟了夏紫冰之後,對於她的敢愛敢恨。她似乎懂了一些人情世故。
秦允辰轉眸看了看莫輕鴻,眼底有一絲溫潤,「鴻兒,若是繞了她。以後有人再犯,朕威嚴何在?」
莫輕鴻微微垂眸,似乎帶著失望,「也是,既然如此。皇上自行做主吧。」她本以為他的話會有用,但她發現,她在他心中好像還沒有這樣的地位。他可以為主子放棄江山,呵……這卻是她不敢奢望的。
秦允辰蹙眉將目光投向莫輕鴻,眉睫之間淡淡的蹙起,精緻的五官平靜思量半響才答道,「鴻兒,這方面你比她差太遠了。」若是冰兒,定會與他鬧得天翻地覆,若是冰兒,她可以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與她爭論。若是冰兒,她可以想出各種辦法讓他放棄決定,棄改聖諭。那一股子認真的勁兒,總是讓他無可奈何,卻又愛不釋手。
昨夜,他在外坐了一夜。獨自坐在屋頂,獨自走在湖面,本想為了鴻兒漸漸的放棄冰兒。但最終依舊帶著對夏紫冰的回憶,走進了這個屋子。他知道他這樣無法面對她,本想離去,但見她在耍性子不肯吃藥。一怒之下才走了進來。
而聞言,莫輕鴻也是頓時心頭一撞。他一直把她當夏紫冰,呵,他將她當作替身。莫輕鴻一顆帶著甜蜜的心漸漸的滑落地獄。或許是吧,當初他將她留在他身邊,不就是為了讓她代替主子麼?她還能說些什麼?
「是,我不是主子。自然是與她有很多差別。「莫輕鴻淡淡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莫輕鴻的感情注定這般低微,要靠著做人家的替身待在自己愛人身邊?
「鴻兒,朕……」秦允辰將莫輕鴻的心思看在眼底,只是,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於她。
「罷了,放了她。若再有下次,定斬不饒。」秦允辰眸上染著一絲不耐,撇了一眼侍女,「拉下去,別讓朕再看到!」
「謝皇上,謝皇上……」侍女求饒的聲音漸漸減弱,直到消失。
而轉身,看了看手中這碗已經有些涼的藥。不禁揚眉,「這藥冷了,去熱一下。」秦允辰對身邊的另外一名有些嚇傻的侍女吩咐道。
「不用了,我沒這麼嬌氣。」莫輕鴻搶過秦允辰手中的藥碗,背後因為她的激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莫輕鴻眉睫蹙了蹙然後恢復平靜。仰頭將藥一飲而盡。清冷如常,不含一絲情緒,「屬下的任務是保護皇上,哪裡輪得到皇上來照顧屬下。」
「鴻兒,你為朕就朕而受了傷。朕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他平靜的面容帶著憐愛。
莫輕鴻應聲笑了笑,「哦,皇上抬愛了。屬下已經差不多好了,生活能夠自理。再說,皇上如此用心的照顧一個侍衛。還親自為她擦洗身子,當真是莫大的隆寵。輕鴻受之有愧。」
秦允辰目光不由的深邃,心頭一緊,「那個,我會負責的。」
聽言負責,她頓時又是面若桃紅,心知秦允辰所言指的是親自為她擦洗身子這事。其實她莫輕鴻這一生只愛過他一人,他對她做什麼,她都可以忍受。但若只是為了負責而娶她,她寧願不要這樣的感情。她雖沒有主子那般傲性,但也有自己獨特的尊嚴。她不想以別人的替身的身份,嫁給自己所愛之人。因為只要一想到她將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便心痛難耐。
「不用了,屬下還是繼續陪在皇上身邊。做皇上的侍衛便好。」莫輕鴻不再看秦允辰,低垂著眸子似乎不知以後該用何身份面對他。原來她一直期盼的與他關係進一步,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罷了,先這樣也好。」秦允辰收回視線,淡淡言道。
莫輕鴻聞言,即使早已料到,仍然讓她難以接受。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他的心裡一直只有主子。她早該接受替身這個身份。早該接受了!她不過是個侍衛,曾經是夏紫冰的下屬。被人送來送去,玩弄與指掌之間的玩物。僅此而已,她想要奢望什麼?能奢望什麼?
「屬下身體不適,可能這幾日不能貼身保護皇上了。皇上恕罪。」言落,便側身準備躺下。
秦允辰連連站起來,將她拖在手上,然後放在床上。親自為她蓋上被子,「鴻兒,你不只是我的侍衛。」他想說什麼,卻又終是住了口。
「那屬下是皇上的什麼?」她眸光清寒,帶著抗拒。也許侍衛這個身份是她唯一待在他身邊的理由,除了在關鍵時候為他擋刀擋槍。在他心中,她一文不值。
「這……」秦允辰被堵得啞口無言。心愛之人這個身份,直到如今依然被夏紫冰佔著。他能給他什麼,能給她一個什麼樣的身份?
「皇上日理萬機,如今匪寇消滅殆盡了。這幾日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吧。是該回朝的時候了。」她輕輕斂眸言道。
「不急,朕等你傷恢復了再回去。」他輕笑,看著莫輕鴻的眸子帶著幾分柔情。
「屬下爛命一條,再養一日便能回去了。」她自嘲一笑,「煩勞皇上移架,讓屬下安心休息片刻。」
「鴻兒,朕……」他每次總是想給莫輕鴻解釋,話到嘴邊卻又卡住。看著她不耐的瞥過頭去,終是狠下心來轉身離去。
走到門前,腳步一滯,須臾,卻又再次回頭,「鴻兒!」他走過去,拿起莫輕鴻的柔荑,在嘴邊輕吻一下,暗歎一氣,「鴻兒,別怪我。她在我心中所佔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不是輕易能改變的。」他想了想,終是將自己的諾言許下,「但我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忘記她。心中只留你一人。你願意等我嗎?」
這番誠實的言語,讓莫輕鴻指尖一顫,瞬間感動湧上心頭。她心中並非不明白,主子與他相知相識她都有見證,讓他忘記她是不敢奢望的。但能如此坦然的面對她。她還能要求什麼?
「好!」
淚花在眼眶中閃爍著,許久才落下一言。
秦允辰伸手為她拭去眼中的淚花,笑意溫潤無比。此刻的他,完全像個疼愛妻子的丈夫,一絲一國之君的威儀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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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島,夏紫冰在島上發展醫術如火如茶。不僅親自挑選了五十名品學俱佳的青年,並親自開始了授課。每日櫻落雪和陌染以及夏紫冰三位老師輪流上陣,只為培養島上醫術的後繼之人。因為有島主夜銘的支持,發展得還算順利。而一面,也不曾忘記自己出島的大業。畢竟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回去。
但天不隨人願,日復一日,對於出島之時仍然沒有進展。她甚至在懷疑自己的方法有沒有用對。或者是夜傾死前抽風了,方法沒有給她說對。只是仔細思考之後,卻不得不每天堅持這條唯一能夠走下去的路。
四個月後
島上醫術已經有了初步的進展,陌染漸漸的感覺到這門職業的樂趣,這匹脫韁的野馬終於被夏紫冰收復。而櫻落雪,也因為滿足這樣充實的生活,愛不釋手。夏紫冰因為孩子逐漸長大,每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有精力了。夜銘自然也不會讓她繼續在慈濟館呆下去。不禁強行讓她留在島宮之內,周圍的侍女也是多了很多。
正值初春,夏紫冰百無聊奈的躺在自己宮的院內,難得的陽光,讓在腹中的孩兒也感受一下陽光。她雖然如今閒散,但每日依然會在夜銘的陪伴下去一次海上。看著翻滾的海水,每一次她都希望前面能出現一個大門,然後自己逐漸的走出去。帶著孩子。再次看到他那張精緻如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投入他的懷內。聞著他獨有的味道,安然入睡。直到白頭偕老,攜手共黃昏。
但不得不說現實總是殘酷的……
「寶貝,難道你出生了注定沒爹爹?」夏紫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撫摸著那小小的生命。暗自歎息一聲,隨後覺得這樣告訴孩子對孩子的情感發育不好。於是又換上安慰的話題,「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的,現在沒回去只是時機未到。其實娘親和寶貝還能活在世間已經是個奇跡了。」
「今晚我們繼續去看海,染叔叔和落雪奶奶那裡有很多新的希望。說不定能在你出生之前看到爹爹呢。」她嘴角溢出笑意,如今腹部高高隆起,行動不便是難免的。但她總是每夜都會跑去海邊,夜銘沒辦法只好每日陪著他去。她想在寶寶出生那一刻,有他的陪伴。
夢中無數次出現他抱著寶寶,開心的模樣。無數次出現他將她攬在懷內緊緊相擁。無數次出現她彈琴,他坐在她身旁無比滿足的模樣,誇她多才多藝的模樣。而醒來所有的笑都化作一縷清淚,流落在枕上,暈開一朵牡丹。
言語間,卻不知腹部忽然來襲,傳來一陣疼痛。夏紫冰微微咬唇,眉心微微蹙起。
「小姐,您這是?」侍女焦急問道。
夏紫冰展開笑意,淡淡言道,「沒事!」而接憧而至,下一陣疼痛接著傳來。
「啊……」夏紫冰輕吟一聲,咬唇繼續忍耐著。
「小姐,這……」侍女也跟著夏紫冰眉心蹙了蹙,神色著急。雙手顫抖的將手中的茶水灑了一地。
「蘭姨,蘭姨快來……」她著急的喊道。侍女雖不懂這是為何,但想到蘭姨說小姐有事必須叫他,看夏紫冰這副模樣,這才想起蘭姨所言。
而夏紫冰,眉頭不禁凝在了一起,清美的面容染上蒼白。而手,死死的拽著躺椅。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怎麼了?怎麼了?」
聞言,一中年女子快速趕來。看了看夏紫冰,很有經驗的測了測。
「哎呀,快,快去通知島主。這……怕是要臨盆了……快,扶進去……」
這位遠近聞名的產婆,乃是夜銘在一個月前就請來的。等的便是這一天。而夏紫冰此刻就像一個木偶般的隨他們擺弄,很快便被幾個侍女攙扶進入宮內。
夏紫冰曾經無數次預想過這種疼痛,但當親生經歷的時候才知道,這種痛有多刻骨銘心。手死死的抓住錦被,額間的汗水一顆接著一顆。臨盆的時間越近,便越痛。有一種痛叫做生不如死,有一種痛叫做深入骨髓。一個孩子來到人間,對母親的折磨夏紫冰終於明瞭。這種痛超過了她對一切毒藥認知。
「小姐,別咬嘴唇,別咬著。會把嘴唇咬破的。」蘭姨一副緊張無比的模樣看著夏紫冰。這麼個美人胚子若是因為嘴唇咬破而破了相,她可怎麼吃罪得起。
只是,對於夏紫冰寧死也不吭半聲的性子,卻是由衷的佩服,她做接生做了幾十年了,接下的孩子數百個。但像夏紫冰這樣身份尊貴的貴婦,卻能忍耐至今不發一聲,她蘭姨是第一次碰到。
蘭姨說了好幾次,她才聽進去。放開嘴唇,卻是緊緊的咬著牙。侍女們忙進忙出,隱隱約約看到產房外一個高大的身影坐立不安的徘徊著。夏紫冰心知那是誰。蕭寵她,愛她。她曾經從來沒有想過在面對她和他孩子出生之時,她會身在異地。即便是這裡到處都是關心她的人,卻找不到那最重要的安慰。
所以,這一切她只能獨自面對。環境告訴她,她不能有一絲脆弱。她必須獨自一人面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下的枕頭被她的汗水侵濕,換了好幾次。見慣了這一齣戲的蘭姨看著夏紫冰如此忍耐著,卻也不由的急出了一身冷汗。像是心痛,像是不忍。
不知在什麼時候,身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小姐,出……出來了。孩子出來了。」蘭姨眼底散發著喜悅的光芒,的確是在為夏紫冰高興。
隨著蘭姨喜悅之聲的傳出,一個孩子哭聲接憧而至。哭聲非常響亮,夏紫冰空洞無神的眸子靜靜的看著。那孩子哭聲響亮,哭進了心裡。
「小姐,是個男孩。是個非常健康的男孩。」蘭姨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快去告訴島主。」一邊吩咐著,蘭姨一邊為孩子擦洗身子。
夏紫冰無力的扯出一絲笑意,那是由心的喜悅。一滴清淚至眼角滑落,她夏紫冰終於有孩子了。初為人母的喜悅,勝過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蕭,是個男孩。君家有後了。她終於對他有個交代了。只是,何時才能讓他看到。何時才能讓他看到這個孩子……
「紫冰……」門豁然打開,夜銘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恭喜島主,母子平安。」蘭姨跪下報喜。
夏紫冰淡淡一笑,恭喜夜銘什麼呢?於他也有喜嗎?
「好,賞!」夜銘淡淡的看了一眼蘭姨。目光卻又回到夏紫冰身邊。
「謝島主。」蘭姨笑顏如花。抱著孩子,將她交給侍女,隨後走了下去。
「讓我看看孩子。」夏紫冰的聲音微弱,帶著期盼。
「好」夜銘應聲接過侍女手中的嬰孩,放在夏紫冰身旁。明黃色的錦被下,一個紅撲撲的小生命動了動,肌膚白皙可人。那小小的五官,夏紫冰只看一眼,便能找到與他的相似之處。
「冰兒,恭喜了。」
夏紫冰抬首,眼簾內一大紅色身影出現在夏紫冰眼簾之內。對於紅色,夏紫冰在這島上再熟悉不過了。只有櫻落雪,才總是那一襲紅衣經久不變。
「伯母……」夏紫冰淡淡叫道。
「別起來,我是來看孩子的。宮內好久沒有新生命誕生了,真是喜事一樁啊。」櫻落雪應聲走了過來,從夜銘手中將孩子接過來。在手中逗弄著。倒像是個做了奶奶的人那般開心。
夏紫冰心頭一撞,她何德何能讓島上的人如此愛她,關心她。讓她在島上的生活不至於太過清苦。也正是這些人,成就了這個小生命。讓他一出生便備受關注。
「冰兒,你看這孩子。長得多漂亮啊。你說一個男孩子怎麼女孩似的,長大了可怎麼得了?」櫻落雪故作吃驚的模樣,「冰兒,你知道嗎?銘兒小時候也長這麼漂亮,但比起這孩子還是差了一些。」
她越說越起勁,「你看這孩子五官長得這麼精緻,肯定是隨了你。若是以後長大了,不知迷死多少名門閨秀呢。到時候你可得頭疼了。」
夏紫冰一個俎咧,不由輕聲嗤笑,「她是隨了他父親。」想想她的蕭也是俊逸非凡,獨具魅力。輕一拂袖,便是多少大家閨秀頃倒。當年可是讓當初的天下第一才女發誓非他不嫁呢。只是後來天下第一才女換作了她,這才將其奪了過來。若不然,當時的秦浩天真正賜了婚還當真有些麻煩了。
「真的?」櫻落雪突然來了興致,轉念一想也是不由的點了點頭,「也是,若還沒我們家銘兒長得好。也真是虧待了我們家冰兒了。」
「咳咳……」夜銘不滿意了,瞥了一眼櫻落雪,「娘,你兒子是用來給你損的。恩?」
夏紫冰也不由的輕笑,「伯母,怎能看長相如此膚淺呢?」
櫻落雪乾笑兩聲,「我兒子長相也不差,若不是對你癡迷,如何會忘記這島上的女孩子多少為之傾慕。其實我覺得,楊家那位千金就不錯。」
「娘,我才多大。成家還早。」對於櫻落雪的這些毛病,他漸漸的當作是一種享受。比起十幾年沒母親嘮叨,他寧願每日都這樣。
「不,娘什麼時候就下旨給你挑選島主夫人。」櫻落雪笑得無害。
「……」夜銘無奈的抿了抿唇,不再看櫻落雪,「好了,紫冰身體虛弱。需要休息。娘,銘兒還有事先走了。你若沒事留下來陪陪紫冰。」
話剛落下,卻已抬步走了出去。
櫻落雪抱著孩子,不由噗哧一笑,「這小子,說起娶親。跑得比誰都快。」
「伯母,你故意嚇他?」夏紫冰翻了個白眼,這幾個月來,和櫻落雪相處起來,便知這人其實與她臭味相投。
「哈哈,其實也不全是。」櫻落雪抱著孩子坐到夏紫冰身邊,「這孩子若能快點愛上別人,你不趁早脫身嗎?」
「額……」夏紫冰心下不禁尷尬。
櫻落雪見夏紫冰那模樣,不由的嗤笑,將手中的孩兒交給侍女,再讓所有人都退下。這才神秘的言道,「冰兒,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此刻的處境。」
「啊?」夏紫冰一驚。怔怔的看著櫻落雪。
櫻落雪眸底染上惆悵,難得看到她如此,「當年與他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記得那日我奉家族之命嫁給當時的島主之時,他追逐花轎十餘里,看著他被當眾被毆打吐血,我為了保他一命不得不說一些狠話。卻一直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其實當年,我一時氣憤離開島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離世。冰兒,所以,我太明白你與他相隔異地的感覺了。」
「那個人叫彬麼?」夏紫冰試著問道。
櫻落雪心頭一怔,目光不由的看向夏紫冰,「你進入過暗閣!」她確定的說。
「對不起伯母,我只是一時好奇。」她低垂著眸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當初看了暗閣內的東西便再也移不開實現。直到現在,雪蓮真經都練到十五重了。這才知偷學別人的東西很不道德。
「沒錯,他叫巖彬。我從天牢裡出來才知,巖銳和巖峰是他兒子。也就是和你走得很近的那個,陳雪的男人。比銘兒小兩歲。」她不由的苦笑,「聽說在我嫁入島宮之後,他也同時在那日與接受了自己父母給他所定的婚姻。但不到兩年,便因為舊疾發作而死。沒過幾年,他妻子也因勞累成疾而死。我知道當時他不過是為了氣我。但我慶幸,他留有後代。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
夏紫冰聽完,斂回思緒。卻是一陣沉默。
「我知道冰兒也同樣想著讓銘兒找一個疼他愛他願意隨他一輩子的女子,這樣冰兒才會放心有遭一日離去。」櫻落雪溫和的笑著,看著夏紫冰像看著自己的孩子般。帶著寵溺。
「伯母……」她不曾想到櫻落雪這般瞭解她的心思,她沒有一絲偏向自己的兒子,一味的強求她留下。而是想用這種方式證明既保全了自己的兒子。也讓她能安心的離開,「您這樣,讓冰兒無以為報。」
「呵呵」她淡淡的勾起唇角,笑容更勝,「我以後無數次幻想過用自己的醫毒之術感染整個島嶼,奈何櫻家不知何時起在島上臭名昭著。島民看到我跟看到鬼似的,別說為其治病。就連近身都不敢。自從我嫁入島宮之後,雖然櫻家因為知恩圖報惡名漸漸消失,但從此再也不想治病救人之事。只是沒想到,冰兒小小年紀將島上的醫術發展到這種地步。讓我這個做伯母的都不由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