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神醫? 文 / 清雨綠竹
「你若真想回去,不是沒辦法。」
眸內那一抹淒涼之感漸漸的傳至他的心尖,他喜歡她,或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經愛上她了。他明白她若是離去,自己會背負著一生的遺憾與思念存活在島上。但比這更嚴重的卻是讓她這般難過的存活在島上。或許放棄,是他唯一的抉擇。
她像是掉下懸崖的人兒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喜悅,一下子傳遍身體每個角落。眸內所剩下的只有希翼。或許,上天並不曾放棄她。只是需要多些磨歷。
「那血玉不重要,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在島上找到當初那兩個祖先的後人,宮內隨便一個玉都能代替血玉的功效。開啟島門,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他鄭重言道。
「你說的是真的?」夏紫冰再一次確認。被打擊過很多次了,似乎很難相信這些飄渺的東西。
「母親告訴我的。」他淡淡道。
夏紫冰一喜,瞬間卻又被額上的烏雲遮蓋,「島上的島民,少說有十幾萬人吧。」她撇了撇嘴,「再說,那兩個人的後人真的還在不也是個問題。」
「我可以下令去做這事!只是一滴血而已,我想沒人會去反抗。」他言語竟也染上了帝王的威儀。
夏紫楞了楞,其實夜銘所說她如何能不明白現在的形式。夜傾雖然生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在島民心中仍然是一個好島主。夜銘也並沒有公開他曾經所做的那些壞事。他的死,在島民心中只是一個意外。如今夜銘才剛剛擔任這個位置,時局不穩,還不得民心哪裡能這般無禮的要求島民。即便是利用權利的優勢應了。全島這麼多人,找兩個匹配的血那種幾率簡直就是少之又少。這招行不通,夏紫冰明白。說不定到最後沒有回去,還給夜銘留下一世罵名。
「多謝!讓我先想想吧。」夏紫冰語氣淡然。
夜銘楞了半響,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想好了告訴我。」言落,側身欲離。
「夜銘,明日我想去找陳爺爺。麻煩你幫我準備輛馬車吧。」她言語柔和,像是鬧累了。只想出去玩耍一下。
夜銘眉宇微微蹙起,「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你若想他們我可以讓他們進宮陪你。」
「哪有這麼嬌氣,這孩子還能存活在我腹中是個奇跡。不會輕易出事的。」夏紫冰秀眉微凝,「陳爺爺愛好醫術,喜歡在山野間穿行。若是讓他進了宮,他肯定無聊死。還是我去找他吧。」
夜銘負手長身,暗自歎息一聲,「如此也好,明日我送你去。」
「不用!」夏紫冰鳳眸微微暗沉,立刻拒絕,「你事務繁忙還是以島上的事為主吧。」
「島上的事每天都有,但體恤民情也是我應做之事。就當是出去體察民情了沒事。」他仍然不罷休,只是想讓她一人獨自出去,他心內難安。
夏紫冰不再說什麼,眨了眨眼睛算是應了。
「好好睡,明日一早我過來叫你。」夜銘微微抿起笑意,走進殿內親自為夏紫冰蓋上被子才離去。好像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已經成為了習慣。他從來沒有這樣去照顧過一個人,但這樣寵著她卻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看著她安好,他便覺得一切都是光明的。
夏紫冰微微歎息,她竟然在島上遇上一個與他一樣細心的人。而每一次的關愛,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她闔上眸子,將一切事情隔於九霄。但仔細想了想,卻又坐起來。催動雪蓮真經的口訣,開始修煉。
翌日
直到下午,夏紫冰才從床上爬起來。梳洗稍微打扮一下之後,便出了門。島宮內的無聊,她算是見識到了。殿外,夜銘坐在馬車內。已經恭候幾時。
夏紫冰抬步走進車內,靜坐在馬車內。閉目不曾言得半字。夜銘也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的待在馬車內看書。她微微瞇開眼眸,淡然一笑。做了島主之後,他的確是忙了很多。但百忙之中,還抽空來送她。她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她夏紫冰雖然冷血無情,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漁村離島很遠,一路經過鬧市。想想自己似乎是第二次在這個地方出現。微微撩開簾子,這是島上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連著島宮,下聯繫著島上各大貴族。物品自然亦是萬物皆有。所以,街上人來人往,多如牛毛。
「漁村還很遠,要不要先去吃些東西?」夜銘放下書,聞聲言道。
不說還好,一說肚子還真餓得有些受不了。
「好!」至少她不能餓著孩子。
島上最大的一家酒店,裝修得倒是雅致清晰,宏偉大氣。與她的鴻賓樓很像。這次出行,夜銘自然是有避諱自己如今的身份。見兩人衣著華麗,小二立刻將兩人引入二樓雅間。
「少爺和少夫人要吃些什麼,我們店裡可是一應俱全哦。」剛坐下,小二便是一陣吹噓。像是沒人不知道這裡有多好似的。
只是,不曾想到小二的這番話讓夏紫冰渾身一抽。
「咳咳……」夏紫冰臉上一陣尷尬,不由的沉聲叫道,「別亂叫!」
「啊?你們不是!?」小二亦是很不滿的看著兩位,轉身不由的嘀咕一句,「那怎麼會這麼有夫妻相……」
「你說什麼?」夏紫冰不淡定的站起來,臉早已紅到脖子,「我不吃了!」
「客觀,抱歉了抱歉了。小的該死,小的多嘴。」說著不由的在自己臉上抽了兩下。
「好了紫冰,先坐下吧。」夜銘溫聲對夏紫冰一語,側首又看向小二,「上幾道你們這裡的名菜即可,先下去吧。」
「是,是……」小二連連應聲,退了下去,看到夏紫冰竟然像看到鬼似的害怕了好一陣。
夜銘不由的歎息一聲,「紫冰,他也是不知。好了,吃飯要緊。別跟肚子過不去。」
夏紫冰憤怒的神色微微軟和,漸漸的坐下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言語。而是轉身撩開窗簾,想看一下周圍的動靜,也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蕭啊蕭,咱們寶寶都有了。竟然有人告訴我,我跟別人有夫妻相。
夜銘無奈的苦笑一聲,繼續讀著自己手中的書。細細的品了起來。只要她在他身邊,即便是這樣靜靜的不說話,他也覺得很開心內心很踏實。但若說她到底有何魅力,他可以找一堆借口而卻沒有一個讓自己滿意的。
「快看快看,有人暈倒了。」
窗外傳來一陣吵嚷。夜銘不由的凝睛蹙眉。
「紫冰,怎麼回事?」夜銘淡淡的問道。
「哦,奇怪了。有個人走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暈過去了。」夏紫冰話剛落下,就聽到一人的哭泣之聲。
少婦年紀不大,趴在自己的夫君身上竟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此時,已經有很多人圍成一圈,將男子擋住。
「快去請巫師。」一人叫道。
「不用了!」另外一人連忙阻止,「看,好像已經沒氣了。」
言落,只聽少婦的哭聲頓時如雷一般響徹。夏紫冰不禁凝眉,一陣怒氣湧上心頭,「他還沒死!」
剛剛還氣定神閒的夏紫冰提著裙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下去。
「紫冰,小心些。」夜銘差點魂沒嚇掉,她便是這樣心地善良,看不得半點不平之時。站在島主的角度去看,有這樣的子民的確該高興。但若是站在她夫君的角度去想,總有一天會被這丫頭氣死。若是不時時刻刻看護著,還真是危險。
不過言下,夏紫冰的確是速度慢了很多。提著裙子每一步都是看穩了才踩下去。夜銘追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扶著她。直到她走下去之後才擦了把汗。看她那急切的樣子,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大家快散開!」夏紫冰疾步走過去。鑽入人群,為那男子把脈。
「你幹什麼?」少婦對於夏紫冰的行為不明,似乎帶著一絲恐懼。島上傳言,若是人死後屍體被別人破壞或者是詛咒,那麼靈魂將不能歸入天國。
夏紫冰不耐的瞪了一眼那少婦,「若是還想你丈夫活命,就將周圍的人群散開。不要阻止我的行動。」她目光驟冷,帶著凜冽。
少婦一聽她能救自己的丈夫,先是一怔,但看夏紫冰專心致志的做著。倒是應了下來,然後去做。
「那個大嫂子,你真的讓這麼個女人隨便碰你家男人的身子嗎?我看她不像是巫師,倒像是島上那無聊至極的醫術呢。」
島上的醫術一直不發達,偶爾會在民間流傳,但作用一直不大。島民自然從未曾對醫術抱有半分希望。而島上會醫術之人,精通醫術之人亦是少只又少。
「若是弄不好,連你家男人的屍體都會被污染。到時候,你丈夫的靈魂進不了天國。怕是要日日纏著你了。」另外一男子言道。
少婦一怔,手有些微微顫抖。一時竟然不知該信誰的話了。
「誰說醫術無聊至極?」夜銘氣定神閒的走過來,將手中的書遞給一旁的軒,「島上古書有所記載,上天將靈氣撒入萬物,於是有了這豐富多彩的世界。故萬物皆有靈氣。而醫術,正是醫者利用上天所賜的靈物到特定的時局,特定的事物上可施行作用。即有起死回生之道,又有延年益壽之方。只要施用合理,完全有勝於巫術。」
一番言語,倒是讓大家略微所動。夏紫冰抿唇一笑,夜銘籠絡人心的功夫的確到家了。一段瞎編的傳言,巧妙的將神與醫術結合在一起。說是神靈所賜,看誰還敢輕舉妄動半分。
夏紫冰應聲,在男子腹部擠壓了幾下。還好只是普通的中毒,心臟瞬間又恢復了跳動。
「他已經恢復了心跳,去給我拿碗黃豆湯過來!」夏紫冰淡淡的吩咐,一邊卻將自己頭上最細的一根簪子拔了下來,對準男子某個穴道刺入。
少婦一聽男子恢復了心跳,頓時內心一喜。對夏紫冰是言聽計從。一碗黃豆湯下去,男子已經能微微睜開眼睛了。
「以後不要將紫薯與白芷一起煮著吃了,你體寒,這樣食用很危險。」夏紫冰淡淡的囑咐道,「還有,你對雞蛋過敏。以後也不能碰。」
「你怎麼知道我吃了那兩樣東西?」男子無力的眼神看著夏紫冰,像是遇到神仙一般。
「醫者,乃是上天派來為天下百姓減輕痛苦的天使。自然有自己的通靈之處。」夏紫冰神秘一笑,轉而起身,「記住我的話,扶他回去休息。每日黃豆兩升,可清毒,可緩解體寒。」
「謝謝神醫,謝謝。」少婦終是感激涕零,跪地叩首。順勢將自己手中僅剩的錢拿了出來,起身追去,「姑娘,這是奴家的一點心意。您救了我相公,無以為報。只能以此感謝你。」
夏紫冰微微轉身,看著少婦手中的幾個銅板。不由一顫,「我不要你的錢!」
「這……」少婦自是沒想到,夏紫冰並沒有嫌少,而是說不要,若是請個巫師且不說這點錢人家看都不願意看一眼,能不能讓自己的丈夫起死回生都是一個問題,「這讓奴家如何是好?」看得出少婦也是個心地善良,知恩圖報的人。
夏紫冰轉眸看了看夜銘,清澈的目光不含一絲雜誌,再次投向少婦,「我需要你和你丈夫的一滴血!」
「額……」少婦有些遲疑。
夏紫冰目光微微有些暗沉,果然這島上之人迷信至極,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怕自己被牽連,「若是不相信,便算了。」她轉身毫不猶豫的登上馬車。當然如今這事如此轟動,吃飯是斷然不能再這裡吃了。
「神醫留步!」少婦沉思片刻,轉身從自己手中拿出一個小瓶,咬破中指,瞬間鮮紅的血液流出。轉身又將坐在地上的丈夫的食指咬破,然後將自己丈夫血也放入小瓶中。夏紫冰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何止是一滴啊。看來的確是真的信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