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文 / 若水如煙

    如此想來，肖妃也是個可憐的人。

    楚王爺聽到皇上的話笑了一下，也是不做推辭，獨自審視著大殿中間的二十名女子。清王爺愣了一下，臉有些紅，看著手裡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王爺皺起眉，忽然站起身子，大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滿臉嚴肅，「父皇，孩兒今年年紀還小，不想娶妃。望父皇成全。」

    皇上的臉色驟然變了一下。

    手指緊緊掐著椅臂，險些把指甲都掐進椅臂。

    我站在肖妃身後，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疲倦，一直都聽說過自古君王家便多事。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不過是一個選妃典禮而已。居然會那麼多事情發生。

    如今龍顏大怒，不知道會怎麼懲罰南王爺。

    清王爺早就抬起頭緊張兮兮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南王爺。滿臉擔憂的樣子。

    楚王爺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中的扇子。臉上看不出表情。

    滿殿的人各懷心思，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說話。

    「朕聽說，」皇上臉色緩了緩，似笑非笑的看著南王爺，「南王爺在出征的時候，喜歡上一位外族女子。不知道是大家道聽途說，還是真有其事？」

    南王爺瞬間變了臉色。

    這個是通敵的罪名，不論是誰都承擔不起。

    如今皇上這樣說，分明就是有威脅的意思。

    也難怪南王爺會在瞬間變了臉色。

    一名女子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跌跌闖闖的走到南王爺身邊跪下，臉臉上滿是祈求，「皇上，臣妾求皇上恕南王爺頂撞之罪。南王爺並沒有故意的意思。只是南王爺一直征戰在外，並沒有心思牽掛兒女私情，所以才會口出此言。望皇上恕罪。」說罷，女子用力叩首，一副怯懇的神情。

    看來，這一位就是南王爺的生母，鄭妃了。

    鄭妃臉上滿是正義，就算是跪在地上請求皇上不要賜罪，還是一樣的嚴肅表情。我不禁讚歎了一下，真不愧是域外大將軍的女兒。果然是有一副豪傑的樣子。

    皇上看了看鄭妃，又轉過頭看看南王爺。

    眼睛裡隱藏著高深莫測。

    還有絲絲殺意。

    「那麼，」皇上饒有興趣的頓了一下，「域外大將軍是怎麼想的呢？同意南王爺的不選妃，還是選妃？」

    鄭妃聽到這個話忽然抖了一下。跪在地上不敢回話。

    我忽然明白過來，皇上這次的目的不是南王爺，而是域外大將軍。

    域外大將軍一向寬厚待人，對待自己的部下極好。帶領打仗的隊伍每到一個地方必不可擾民。隊伍齊整。

    名聲極好。

    所謂的功高蓋主，自然會讓皇上心裡不舒服。但是域外大將軍做事一向謹慎，不曾給大家留下什麼口實，皇上就算是派人緊盯，也找不到域外大將軍的一絲不是。如今南王爺的拒婚，居然是給皇上找到一個借口。

    來對付域外大將軍。

    鄭妃開始說話，一心只為護著自己的兒子南王爺，卻沒有想到，把自己的父親推到浪尖。所以一時跪在地上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話。

    南王爺似乎也忽然意識到什麼，跪在那裡，頭上開始冒汗。

    或許以南王爺從小便是跟著域外大將軍在外的原因，所以骨子裡便是一種自由的個性，南王爺恐怕是一心想要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個女子，然後相濡以沫。如今要南王爺在二十名女子裡選出自己的王妃，自然是不願意。

    卻沒有想到，此番會把自己的祖父推出去，被皇上抓到把柄。

    大家一時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怎麼辦，若是一句話不慎，再惹怒龍顏，恐怕會更加難過，被捲進這場風波。

    一個小宮女從殿側進來，手裡端著一盤菩提，見是這番情景，也是愣了神。

    站在那裡不知道要不要進入。

    我笑了一下，接過小宮女手裡的盤子，對她示意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的確是進也不是，這樣出去也不是。

    小宮女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對著我點點頭，慌忙退出去。

    肖妃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端著酒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在這個宮裡，你幫助別人，也不見得會記得你的好。」

    我嘴角揚起，帶著一絲諷刺，「所以現在沒有人願意幫助娘娘。」

    肖妃的臉色變了變，繼而又笑，「可是我現在有你在我手裡，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保住肅王爺現在的地位，的確是足夠了，只是，娘娘的心思不止在此吧？」我端著菩提，逕自越過肖妃。

    在雪凝宮這段時間，不是沒有見識過肖妃的手段，若是肖妃僅僅想要保住自己和肅王爺的地位，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但是肖妃卻費盡心思拉攏各路人，定然是有別的心思。

    蘇嚴說出來的理由，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肖妃現在的處境也是一個很好的掩飾，處在弱勢，不像年妃，鄭妃，雪妃那般，家族勢力和現在的受寵程度都注定了在這個宮裡時時被別人看著。做什麼都會在別人的眼裡。稍有不慎。就會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