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文 / 若水如煙
喋血花因為它的這些特殊性，已經很久不用。
皇后身上的金縷衣，難道會是用喋血花做成的顏料染上？
肖妃點點頭，端著茶杯很鎮定，「你說，會不會是喋血花？」
「不知道。」我抬著眼盯著皇后，大紅本來就是屬於皇后的顏色，但是這種紅太過詭異。喋血花被禁止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在夜裡月亮出來的時候，開始反侵。皇后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像是吸乾了自己的血。
嘴唇紅若血。
肖妃臉上出現詭異，「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穿金縷衣？」
我冷笑，肖妃的心思果然是細節，「因為皇后在宴會以前派人去打探過，娘娘今天晚上會穿什麼。」
「你果然聰明。」肖妃臉上帶著殘忍，「我差點忘了你是江湖中人。本來就是會武功的。有個人偷窺，自然會知道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皇后的金縷衣有問題，還要誤導皇后去穿。只是為了報復皇后。」
肖妃絲毫不理會我的諷刺，獨自抬起頭，嬌媚的笑，「今天的月亮，真好。」
今天的月亮的確是很好。
本來就是十五月圓之夜。
尤其這個時候陰氣最重，也是喋血花最活躍的時間。
「太后的金縷衣只穿過一次，」肖妃依舊喝著茶水，「你知道為什麼嗎？」我站在那裡沒有說話，這個肖妃實在是太恐怖了。也難怪她可以在宮裡生存下來。「若是想要金色好看，並且金的耀眼，就必須要用郁金迭。這樣才可以好看。但是，」肖妃眼睛裡滿是嬌膩，「郁金迭卻會要人產生幻想。那天太后就是忽然出現幻想，居然拿起尖刀去殺皇上。好在當時大家反映及時才沒有怎麼樣。」
「但是你粉色的金縷衣也有弊端。」我俯下身，冷笑著看肖妃，「你的金縷衣會讓你的頭出現眩暈無力。然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對不對？」
「不錯。」肖妃沒有絲毫意外，自己答應下來。
「唯一的解藥，就是要在穿著金縷衣的時候不停的喝茶水，這樣才不會有什麼狀況。娘娘，我沒有說錯吧。」我以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肖妃，似笑非笑，「只是我很奇怪，娘娘是在深宮裡生活的人，為什麼會對這個那麼有研究？」
肖妃淡然的押下一口茶水，「我連你都能招來。現在還感覺奇怪嗎？」
肖妃的一個反問讓我頓時愣住。
不錯，還有蘇嚴這個人在。他的存在，讓人無法忽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給你一刀。讓你為他賣命。
「啊！救命呀。」大家正在相互看著不知道做什麼，忽然一聲尖叫打斷所有聲音。
一個人急急忙忙跑進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一瞬間的驚愕，來的居然是肅王爺。
沒有帶面具的肅王爺。
「啊！」方才找肖妃事的妃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瘋狂的大叫了一聲。很華麗的暈了過去。我有些發愣，肅王爺，不是不會不帶面具就出來嗎？
肖妃也愣在那裡，半晌忽然回過神，臉上帶著笑。待大家安靜下來，肖妃才慢慢走到肅王爺身邊站著。
皇上臉上也帶著怒氣，剛才大家的嫉妒也在一瞬間變成幸災樂禍。
肖妃倒是不慌不忙的俯身，臉上帶著笑，「皇上，請皇上容臣妾解釋一下。」
「說。」皇上的手抓住龍椅，臉上濃濃的怒氣。
這也難怪，好好的宴會被肅王爺瞬間鬧成這個樣子，自然是壓不住的氣。
肖妃眼睛裡閃過一絲悲涼，繼而對著皇上笑，「皇上早就說過，今日也是肅兒選侍妾的日子。臣妾就想，既然是這樣，倒不如就讓所有的女子看清楚肅兒的樣子。也好有個選擇。」肖妃拉著呆立的肅王爺，手臂一用力，和肅王爺一起跪在地上，「望皇上恕罪。」
皇上扶著頭，一副疲倦的樣子。
皇后忽然冷笑了一下，「肅王爺不過就是選一個侍妾而已，居然可以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其他三位王爺選王妃都沒有肅王爺那麼心急。」
「呵呵……」
「呵呵……」
「呵呵……」
皇后的話音剛落，四周便響起一陣嘲笑。
肖妃跪在地上，咬著下唇。肅王爺倚在肖妃身後，一臉的恐慌。
我搖搖頭，蘇嚴呢？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蘇嚴在場的嗎。
「皇上。」我扯起裙擺，宮裡的衣服就是繁重，連穿起來都是一件要人鬱悶的事情，我走到肖妃面前，依依跪下，「皇上，肅王爺並沒有存心要嚇人的意思。今日皇上允許肅王爺入宮來自己選擇侍妾，對肅王爺來說已經是誠惶誠恐的事情。肅王爺不過就是想給所有人以一種真實的感覺，所以便將自己的面貌露在大家面前。肅王爺就是抱著這樣誠恐的心，來見皇上。所以皇上，肅王爺何罪之有呢？」
「哦？」皇上摸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你這麼說，肅王爺的舉動倒是尊重朕了？」
「是。」我深吸一口氣，臉上換成微笑，「肅王爺以為，不帶著面具來見皇上，才是對皇上的尊重。」我話裡有話的盯著皇上，「皇上感覺，面對帶著面具的人，真誠一些，還是真實面目的人，真實一些？」
皇上愣了愣，低下頭想著什麼問題。
「你好大的膽！」皇后顫抖著身子站起來，伸出手指著我，「大膽的奴才，居然這樣和皇上說話。簡直就是犯了大不敬。來人，」皇后抖著手，「把她給我抓起來。」
肖妃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我。
肅王爺也迅速伸出手。
東廠的人聽到命令，也迅速跑過來抓住我。拉著我往外拖。
「等一下。」皇上抬起頭，眉頭皺起，帶著一絲惱怒，「什麼時候要你來命令了？」我一愣，才知道皇上是在責怪皇后。皇后也是滿臉驚訝，「皇上，這後宮一直都是臣妾……」「但是今天是三王選妃！」皇上瞬間打斷皇后的話，皇后臉色更加難看。但是礙於皇上的怒氣又不好說話。只好對著我和肖妃瞪眼。
皇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你是什麼人？」
我笑著看看抓著我胳膊的東廠人，他們立刻很識時務的放開我。我撇撇嘴，揉揉自己的胳膊，「奴婢雪晴。」
「雪晴？」皇上嘴角忽然帶著詭異的笑，「雪凝宮的？」
「是。」我微微抬起頭，看著皇上的表情。
人人都說天子多變，如今看來倒是不錯的。剛才還是盛怒的臉，現在就可以很和藹的說話。只是誰有知道，這個和藹的臉後面，隱藏了多少盛怒。
所以還是極小心的回答。免得不小心觸動龍顏。
「既然如此，以後來御前伺候。」
皇上的一句話，瞬間讓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惜我只能看到皇后的表情，驚訝中帶著不甘。我愣愣的看著地面，這個算是什麼意思？到御前伺候？
肖妃拉著我的手也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