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文 / 若水如煙
肖妃臉上忽然滿是淒涼，不自覺的伸出手摸著自己的手腕。
我愣了一下，看到肖妃手腕上的刀傷。
這麼嚴重的刀傷，怎麼會在宮中妃嬪身上？
皇宮不是一直戒衛森嚴，進來的人都是有去無回，怎麼還會讓一個妃嬪傷成這個樣子？
肖妃看著自己的傷口，「因為，我救過皇上一命，他不過是為了要自己安心，才封我的兒子做王爺。」
我看著肖妃，既然不願意說，自然不會勉強。笑了一下，「奴婢告退。」走了一半，回過頭，肖妃依舊站在原處。俯身，「娘娘明日什麼時辰起來？」
肖妃愣了一下，依舊是淡淡的笑，「照常。」
「是。」我面無表情俯身。
來的時候，蘇嚴就說過，該問的不該問的事情都不要過問，除非那個人願意說，不說，就不要去問。肖妃身上總是有太多的謎，這些謎團在我這裡一直沒有辦法解決。那麼就只好不問。也不去知道……
我看著鏡子裡面肖妃的臉，一夜而已，肖妃的臉色居然好了很多。
肖妃穿著金縷衣，坐在鏡子面前，看到我愣神，笑笑，「你隨便給本宮梳個樣子就行了。不用那麼費神。」
我放下梳子，「娘娘確定今天穿這件衣服過去嗎？」
據說，肖妃身上現在穿著的金縷衣，是當時域外進貢，僅有三件。皇上為了表自己的孝心，便把其中的一件進給太后。
剩下的兩件，也就只有皇后和肖妃有。
如今三王選妃，肖妃就這樣穿著金縷衣出現，必定會引起轟動。
肖妃摸著自己的頭髮笑笑，「本宮今日是特地穿的這身衣服。雪晴，大家都知道今日是三王選妃，卻不知道，本宮的兒子今日也是要挑選侍妾的。」
我愣了一下，重新拿起梳子。
今日肖妃不過就是想要用這件金縷衣給後宮妃嬪刺激。所以髮髻斷不可搶了金縷衣的風頭。看著肖妃的頭髮，也就隨便梳了個髮髻，挑個簪子戴上。
肖妃滿意的看著鏡子，「雪晴，你長得有傾城之貌，人也聰明的緊。若不是因為你是百花宮的人，或許本宮就會要肅王爺收了你。」
我輕笑了一下，從小便是聽周圍的人誇我漂亮。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沒有了感覺，只感覺是府內的下人們為了好過，順便說說的一句話。
如今在這宮中，更是收攏了天下的美女。
這麼盛大的宴會，又有誰會注意一個小宮女……
肖妃故意遲到，引起所有妃嬪的注視。一瞬間的驚愕，所有妃嬪便換上明顯的嫉妒。據說這個金縷衣是冬暖夏涼，對人體也有一定好處。但是只有那三件。肖妃的金縷衣搶了所有人的風頭，包括三位王爺的生母，年妃，鄭妃，雪妃的風頭。走過時，大家眼睛裡儘是不加掩飾的嫉妒。
年妃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把握朝中。
鄭妃的父親是域外將軍，手握兵權。
雪妃的父親是皇上太傅，一直被皇上尊重。
這三個人的兒子被封為王爺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我看看走在前面的肖妃，她的代價，就是救了皇上一命，才有了如今的肅王爺。
果然是都有各自的心思。
皇上眼睛裡也滿是驚艷，看著站在廳內的肖妃。
肖妃嬌媚的笑了一下，微微俯身，「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皇上笑笑，只道平身。
我微微抬起頭，皇上果然是一副威嚴的樣子，只是歲月過遷，在臉上留些皺紋。皇上身邊坐著一位穿大紅色一副的女子，我暗自猜想，這位恐怕就是皇后娘娘了。只是今日這般宴會，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未施粉黛。臉色顯得越加蒼白。
我皺起眉，皇后身上穿的也是金縷衣。
皇后的金縷衣是大紅色，肖妃的是粉色。
據說，太后的那件是罕見的金色。
據說，太后只穿過一次，見過金色金縷衣的人都稱讚，那種金色恐怕世間再難有第二個。只可惜今日太后沒來，說是時間太晚，身體吃不消。皇上也就作罷。
肖妃在大家嫉妒的眼神裡，滿意的對我點點頭，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
「哎呦，」才一杯酒的功夫，肖妃身邊的一位妃子就有些沉不住氣，「今日我算是開眼了，原來金縷衣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倒是還沒有見過，姐姐的福氣，就算是皇上不寵愛，也是我們比不上的。」
「就是。」那個妃子旁邊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一副高傲的樣子，手裡拿著酒杯，「就算是皇上天天在我那裡，我也沒有見到過什麼金縷衣呢。」
「看來，皇上賜的金縷衣，不過就是安慰寂寞的人罷了。」先前的女子捂著嘴嬌笑連連，「難怪姐姐會有呢。」
我笑，這兩個人真是不知好歹。
這個宴會本來就是選王妃的日子，那裡就需要制氣。再者，皇上今天的心情，就算是真怎麼了，也不會有那個心情去管。
肖妃臉上帶著笑，輕輕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後臉上有一絲怪異，「這金縷衣，皇后娘娘穿著，比我好看多了。妹妹，你們說是不是？」
兩個妃子瞬間變了臉色。
肖妃果然是厲害，一句話就把問題拋開。
其實，明明是太后也有。但是太后歸為皇上的生母，拿出來說總是不好的。
兩個妃子臉色訕訕的樣子，都收回自己的杯子，坐在那裡不說話。
我抬起頭，看到皇后的臉色，越發蒼白。我愣了一下，身為皇后，參加這樣的宴會，不該以這樣狀態出席才對。除非皇后在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出現這樣的狀態。否則斷不會不施粉黛就出現。
「你有沒有看到皇后的臉色？」肖妃眼睛裡閃過一絲詭異。
「是。」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嗎？」肖妃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
我眨眨眼，看著上座穿著大紅衣服的皇后。身著大紅色，就更加顯出皇后臉色蒼白。但是奇怪的是，就算是臉色蒼白，嘴唇居然是鮮紅如血。隨著臉色越白，嘴唇也就越紅。我忽然一愣，看著皇后，有一絲驚異。「難道……」
難道是喋血花？
據說域外有一種花，花色鮮紅如血。可以用來做顏料，但是這種花必須要在生長七個月整的午時，用處子的血來餵養喋血花。
最殘忍的就是，這個處子還必須是在心裡至愛養花的人。
而養花人卻不能愛上祭花的處子。
否則，提煉出來的顏料就不會紅的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