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沒有答案 文 / 蕭瑟紅
帳篷內的氣息,一寸寸的蕩出火熱。
公子玉簫扣在顧天瑜腰間的手,一點點向後滑動,如不斷彈奏的琴弦,弄得她癢癢的,忍不住低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他的胸膛。而他,在愛戀的撫弄中,更緊的將她擁入懷中。
顧天瑜微微抬眸,兩人分明貼的很近,她卻覺得看不清晰他的俊顏,眼前一片模糊,待驚覺時才發現,原來那是淚水氤氳。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她微微直起身子,跪坐在那兒,以換得和他相同的高度。
公子玉簫的吻,依然一寸寸火熱的在她的兩頰蕩漾,顧天瑜搬過他的下巴,聲音瘖啞道:「還有一件事」
「嗯?」修長的手滑過她的腰帶,立時,衣衫盡落,惹得佳人嬌羞的杵在他的懷中,抱怨道:「色胚!」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沒有怨怪,反而帶著幾分甜蜜。
她目光有些複雜的望著公子玉簫,躊躇半響道:「顧婧琪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公子玉簫搖頭,堅定答道:「不是,這只是我們的一個計謀,你知道,她一直喜歡墨濃」
顧天瑜有些驚愕的望著他,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表哥的?」
公子玉簫忙搖頭解釋,那日不過是一個戴著人皮面具的男人進去罷了,而顧婧琪渴望已久,又怎麼會去辨識。
顧天瑜不語,她難以想像,顧婧琪對沈墨濃的愛竟如此深,想起顧知秋,不得不說,顧婧琪與他很像,有他的毒辣,也有他的癡情。
「怎麼了?」公子玉簫有些不安的望著她,生怕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情,破壞了他們現下的氣氛。
顧天瑜抬眸,望著他憂心忡忡的模樣,搖搖頭,然後懶緊他的脖頸,將唇湊過去,在貼近他的那一刻,調笑道:「如果我在皇宮中,一年前的今日,便是我們的如今。」說罷,不等公子玉簫回應,她已經深深吻上他的唇。
第一次這般主動,顧天瑜的兩頰開出兩朵粉色的嬌花。公子玉簫半瞇著眼眸,含笑望著睫毛顫動,神色緊張的她。唇上的香舌,並不熟練,似是在按照他剛剛的動作,一寸寸的在他的唇瓣上遊走,他含笑將她壓在身下,她茫然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他邪魅的笑意。
「你這般,要我等多久?」說罷,四唇相觸,他的香舌乾淨利落的撬開她的貝齒,帶著橫掃千軍般的熱情和氣勢,在她的口中不斷攻城掠土,帶著她的香舌一同遊蕩,兩人的呼吸越發熾熱,熱情而激烈的吻,讓他們忘記了思考,只覺得徜徉在彼此的海洋中,那般癡醉。
公子玉簫的吻,一寸寸的在她身上盪開,一如那夜一般,他像個熟練的琴師,在她的身上,不斷彈奏著綿延動人的曲調,無論是大手撫弄過的地方,還是唇流連過的地方,每一寸,似都化作世間最美妙的音符,直到最後,讓她在這空前絕後的曲調中如鳥兒一般飛揚,如雲朵一般飄然。
然後,他突然直起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勁窩,長長吐出一口氣息,似是溺水一般,連連呼吸數口,這才微微側過臉,望著顧天瑜那俏紅如櫻桃般的容顏,聲音瘖啞而蠱惑,「天瑜,你很累。」
顧天瑜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此時眼底滿是溫柔的公子玉簫,一顆心似泡在溫泉中,溫暖漸漸浸潤她的一切。
她點點頭,輕「嗯」一聲,眼底帶笑,同時,閃爍晶瑩。
公子玉簫卻似個孩子般,依然懶懶的靠在她的懷中,柔聲道:「不過,就讓我這麼抱一會兒吧,因為」
顧天瑜垂眸,望著此時蜷縮在她懷中的公子玉簫,這還是第一次,他以這般姿態,擁抱著她,不似是她的夫君,更似她的孩子,為了她忍耐一切。她點點頭,蔥白的手指撫過他的玉發,這一刻,心,平靜而安逸。
「對不起」他似有些累了,聲音沉沉的,在她的心口盪開。
顧天瑜淺笑一聲,溫柔道:「傻瓜,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
公子玉簫搖搖頭,他的手緩緩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手心都帶著細汗,沉默半響,他微微歎息,歎息聲似打在葉尖的月光,迷迷濛濛,看不清晰。
「我以為,還會有更好的結局。如果如果你將顧知秋當做爹,如果你在這個世界有了親人,或許,你就再也不會想要離開了。」將顧天瑜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公子玉簫輕輕摩挲,溫柔而眷戀。
顧天瑜的手微微一僵,也讓公子玉簫心下一涼,他抬眸,狹長的鳳眸中滿是哀傷,忐忑不安的望著她。
她望著他陡然蒼白的面頰,忍不住將他抱了個滿懷,帶著哭腔道:「你都知道是不是?」
這兩年來,她不斷的尋找打探七彩琉璃珠的下落,只是,沒想到七彩琉璃珠早已經不在那裡,據說至今下落不明,但是不出意外,該是就在某個大臣的手中,只是具體在誰的手中,無從可知罷了。
或許,找公子玉簫幫忙,她便可以輕易找回那枚珠子,然而現在,顧天瑜覺得這也許是天意,她在南時它在北,她來北時它下南。或許,天意不想讓她離開。
「玉簫我們現在不要談這些,好不好?」顧天瑜聲音亦有些哽咽。她不知道,或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承諾說出來。
如果不給他希望,萬一有了變數,他也不至於太失望。
公子玉簫有些失望,然他知道自己傷她太深,如今她能忍讓退步到這種程度,他已經很感動,又怎敢繼續逼迫呢?只是,若可以,他願意用接下來的一生,好好彌補愧對她的這兩年,他要讓她知道,這世間有一個他願意以傾國為聘的女子,那便是她。
見公子玉簫不語,顧天瑜有些忐忑,怕自己的話傷了他,她忙解釋道:「玉簫,我」
公子玉簫卻已經揚起臉來,衝她安然一笑,只是簡單的一個笑容,顧天瑜便明白,她無需再往下解釋。
他會給她時間,只因,他愛她。
現在他們能相擁在一起,過去那兩年的痛苦,折磨,又算得了什麼?何況,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上天不可能再為難他們吧?
想及此,顧天瑜心中甜甜的,這時,她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一時間,所有的曖昧旖旎都沒了,顧天瑜窘迫的想把自己埋進坑裡,而公子玉簫微微一愣,隨即單手撐頤,斜倚在床榻上,邪魅一笑道:「娘子餓的不輕吶。」
顧天瑜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窘迫的摀住臉,「還不是怪你?」
公子玉簫低低笑了兩聲,然後坐起身子,淡淡道:「他們早已經準備好膳食了,乖,現在起來吧。我好久沒有和你一同用膳了。」
顧天瑜卻懶懶的用藕臂攀附住他的脖頸,笑瞇瞇道:「不要嘛,奴家好累。」
「既如此,那就由夫君幫你更衣般。」
兩人又嬉笑打鬧了一陣,顧天瑜依然著了那件紫色長袍,公子玉簫雖不滿,但顧天瑜道這軍營重地,有女子總是不方便的,雖說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有時候掩耳盜鈴,也是不錯滴選擇。至少,沒人敢在明面上說什麼。
公子玉簫聽到顧天瑜的這個解釋,忍不住笑她,竟也有這麼好面子的時候,在他眼中,這丫頭可是璃國第一厚臉皮,顧天瑜卻笑稱他才是第一厚臉皮。
於是,當奴才們把膳食端上來時,看到的便是兩個紫衣翩翩的人,一個邪魅天下,一個清靈俊秀,均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在一邊調笑打鬧,不像是皇上與妃子,更像尋常百姓家的一對夫妻,一時間都十分羨慕。
用膳期間,顧天瑜才知道,原來公子玉簫真的不知道她會過來,他原本打算待戰事結束,再親自去接她的,是於忠,見不得他日夜相思,導了這麼一齣戲。只是,公子玉簫稱病倒是真的,不過是裝病罷了。
原來,為了逼出姜弄月,和原本顧知秋門下的那些人,公子玉簫才稱病,想要不知曉情況的人,加快行動。而京城那裡,沈年和張皓軒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等這些人入套了。
顧天瑜安靜的聽著,想這一次又該有多少人死於這場荼毒的戰爭中,心中不免感傷。公子玉簫不得不取笑她,哄逗她開心。
用過膳後,顧天瑜終於得償所願的沐浴,待她出來之後,才發現兩隻小松獅此時正圍在公子玉簫的腳下,不過它們望著公子玉簫的神情並沒有多少友善,反而充滿了敵意,弄得公子玉簫一臉鬱結。
顧天瑜「撲哧」一聲,含笑走上前,「我說,無所不能的皇上,您怎麼惹了這兩個小傢伙了?」
公子玉簫面色漲紅,鳳眸中閃過一抹悻悻的流光,他偏過臉,完美的側臉在燈下影影綽綽,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沉迷。
見他不語,兩隻小松獅於是叫開了嗓子。
一時間,眾人只聽到皇上的營帳中,狗吠連連,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刺客,好在,於忠安穩的站在那兒吹風呢,大家一看,得了,肯定是虛驚一場,八成是那虞貴妃帶來的倆淘氣鬼又在爭什麼了。於是大家打了個哈欠,各自回去睡覺去了。
帳篷中,顧天瑜可是笑開了花。她安撫兩個小傢伙,告訴他們公子玉簫是可以信任的人云云,可是兩個小傢伙怎麼看公子玉簫怎麼不順眼,到最後,只差把那小眼珠子瞪出來了。公子玉簫不滿的叉腰道:「我可是你們主人的夫君。」
顧天瑜輕笑一聲,佯怒道:「那你也不能偷看我洗澡呀。」
「」
公子玉簫見顧天瑜得意洋洋的模樣,突然揚眉,眼底滿是戲謔,他摸著下巴,目光在顧天瑜的身上打著轉,半響,「嘖嘖」兩聲道:「那你不會是想讓病重的皇上,搬到帳篷外去睡吧?」
說罷,他已經起身,一把將顧天瑜抱了起來。與此同時,兩隻小松獅瞪大眼睛,旋即,對視一眼,似是在說「哦!原來是這種關係」,然後果斷的轉過身,拋出帳篷外了。
公子玉簫得意洋洋的望著滿面羞紅的顧天瑜,柔聲道:「天瑜,今晚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