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甜蜜擁吻 文 / 蕭瑟紅
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顧天瑜,公子玉簫現在已經自責的要窒息了。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對顧天瑜是,對他也是。
許久以後,顧天瑜還趴在公子玉簫的懷中哭泣,直到哭累了,她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公子玉簫見她縮在他的懷中沒有動靜,方低下頭看,才知道她已經昏睡過去。
公子玉簫知她為了趕來,定是走了許久的路。他心疼的輕撫她的臉頰,感受她的溫度,柔聲道:「對不起,天瑜,說過的話,我總是做不到總是讓你吃那麼多的苦。」
將顧天瑜放在榻上,公子玉簫小心為她蓋好被子,然後起身下床,吩咐門口的於忠打來水,開始為她擦洗。
顧天瑜一直睡到夜幕降臨,公子玉簫也從那幾個人那裡得知,她是以怎樣的姿態趕來這裡的。於是,他讓人送來寧神水,在帳中點了一些,顧天瑜也得意能睡得久一些。而公子玉簫為了不打擾她,去了別的營帳中與幾個統領商量軍事去了。
所有人都隻字不提今天的事情,好像那馬車中的女子從未出現過。但是,誰都看得出,主子的心情變了,卻不是高興,他甚至一直反常的斂著眉,眼底似有無盡的陰霾。
剛剛結束完一輪討論,一無所獲的眾人顯得有些頹然,公子玉簫坐在上首,抱著一杯茶久久未動,沈墨濃坐在那裡,想著對付北戎的對策,但顧天瑜的面容時不時的迴盪在他的面前,讓他的思緒更加雜亂無章。
這時候,於忠瞥見一小太監探出個小腦袋,立時眉開眼笑,小聲道:「皇上,娘娘醒了。」
公子玉簫似被從噩夢中叫醒一般,他轉過臉來,望著於忠,於忠點了點頭,他才霍然起身,如中魔靨一般衝出營帳。
待公子玉簫一衝出去,有幾位將軍的面色便冷了下來。其中一個性子直一些的,仰著脖頸氣呼呼道:「那位虞貴妃聽說失蹤兩年了,怎麼會在這時候趕過來?我看著有貓膩。」
沈墨濃安靜品茶,垂著眼眸,想聽聽他們接下來的話。雖然有人知道沈墨濃是顧天瑜的表哥,有所收斂,但依然有耐不住性子的接下話茬:「誰說不是呢?聽說這位貴妃娘娘還是姜帝喜歡的人,她這二年跟誰在一塊還不定呢。萬一是」
眾人將目光投向沈墨濃,見他依然不語,似是沒有打斷的意思,遂也大著膽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開來。
「就是,何況她還是逆賊顧知秋的女兒,顧家上下不均當論斬?」
「聽說當年後宮不安,也是她一手造成,若不是皇上寵愛,她現在早就掉腦袋了」
「自古紅顏多禍水皇上這樣,又是大戰在即,如何讓人放心?」
沈墨濃在這一堆議論中始終沒有開口,只是聽到後來,他安靜的笑了起來,似是嘲諷,似是警告。
幾人登時不再說話,只用一雙眼睛警惕的望著沈墨濃。營帳中的氣氛一時間無限詭異,只有茶盅相撞的聲音,一聲聲敲打在人的心上。
沈墨濃抬眸,烏黑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各位說夠了沒有?」
眾人沉默。
「在下的表妹,雖是顧家之後,但她為了皇上,為了江山社稷,大義滅親,當年這背後種種,都是她幫皇上出謀劃策的,就連張宰相,都承了她的恩情,對她感激不盡。你們說白了,若不是因為她,說不定也一直沒有出頭之日。」說罷,他將茶盅往桌子上一放,鏗然聲響不大,卻似銀瓶炸裂一般,撞擊在每個人的心底。
他指了指那桌子上的上古戰略圖,眼底閃過無限懊惱:「你們以為,是誰冒著巨大風險,將它拿到手的?」
說至此,他終不如書生般儒雅,而是多了幾分殺氣凜然,看的那幾個人立時膽戰心驚,不敢多言。他冷哼一聲,款款起身,看也不看眾人,逕直轉身離開。
還能說什麼?他摯愛的表妹,他做不了她的男人,也只能默默的守護她,為她說幾句蒼白無力的話語。
而不知道這一切的公子玉簫,此時正坐在床榻前,目光柔和的望著剛剛醒來的顧天瑜。顧天瑜瞪大眼睛望著他,見他完好無損,剛剛甚至「活蹦亂跳」的衝進來,真是讓她登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自己被騙了?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偷偷流了那麼多的淚,每時每刻無不膽戰心驚,就為了能早日看到他,可是他竟然敢完好無損,而且還一臉帶笑的坐在她的身邊,他的大手竟然敢撫在她的腰上。
公子玉簫看到顧天瑜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便知道她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忙無辜道:「天瑜,我沒騙你。」
顧天瑜冷笑一聲,譏誚道:「如果皇上沒騙我?現在你怎麼不是躺在那裡跟個活死人似的?」
公子玉簫脫鞋上塌,將她攬入懷中,委屈道:「難道你希望我現在跟個活死人一樣?」
顧天瑜望著他,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真的很高興,可是一想到他竟然騙她,她就一肚子火。不過好在公子玉簫知道該如何滅火。
「天瑜,我好想你。」公子玉簫知她並非真的生氣,看她吃癟不語,他的心中滿是喜悅,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千言萬語,最後,只有這麼一句話。
顧天瑜感受到溫暖的懷抱,感受到許久未感覺到的他的氣息,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呼出來的氣,與以往一般清冽華涼,就似是在荷塘中泡開的一壺酒,帶著荷的漫漫清香,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
「我知你氣我,這兩年來我何嘗不想你?我每日都希望能接你回來,而不是依靠書信和他們的傳話,得知你的一日三餐,你的生活習慣,你在院子中何時沉默而坐,何時買醉解愁。有無數次,我都想衝過去想在夜裡,像這般緊緊擁著你,與你一同做著屬於我們的夢,若你喜歡,我定每日給你講無數的情話,逗你開心。」
「可是我不知道在那場內亂中,你究竟會遭受多少痛苦。當我查到你的行蹤時,姜弄月已經離開,那時我便知道,定是皇后搞得鬼,只是罷了,是我自己沒有留住你,是我自己委屈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真的有一日,成了那姜國的皇后,從此之後,你我只能是仇敵」
說至此,公子玉簫的聲音無盡的顫抖,他伸出手,將顧天瑜高束著發的髮簪拔下,如瀑的發滑過他的五指垂落下來,半遮住她精緻的面容。
「好在,我的天瑜還是那麼不同一般,只可惜是我不懂珍惜。天瑜,對不起,說過不會讓你遭受那些痛苦的,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到。這一次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你想要的,我定會全力以赴給你,包括後宮虛設,從此以後,朕獨寵你一人。」
今夜,他一直用「我」這個稱謂與她說話,只有這最後一句,他鄭重的以帝王之言,告訴她,這句諾言,說出來,便如聖旨一般,絕對不會更改。
顧天瑜只覺得心間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望著公子玉簫,喃喃道:「你說什麼?」
公子玉簫好笑的望著她,良久,才用額頭輕觸她的額頭,柔聲道:「你沒有聽錯,縱是皇后,待我們回去,我便會將她遣出宮去。」
顧天瑜斂眉,眼底並無多少喜悅,她想起歐陽少衡,心中生出幾分內疚,喃喃道:「可是你去哪裡找少衡?」
公子玉簫知道她還因歐陽少衡離開的事情而自責,忙安撫道:「放心吧,他會出現的。」
顧天瑜垂眸不語,半響,才抬眸,躊躇道:「玉簫我爹我是說顧知秋,他的死真的是少衡自己決定的麼?」
公子玉簫似是早就知道顧天瑜會問這個問題,他無奈苦笑,眼底滿是細碎的流光,如潑了一池的光影重重。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他微微斂眉,斟酌半響才道:「我原本以為他是為我才做這件事情的,老實說,我至今還非常內疚。只是北戎突然進宮,姜國動作頻頻,我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顧天瑜抿抿嘴,似是從唇齒間擠出三個字般艱難,「姜月華?」
公子玉簫不語,他擁緊顧天瑜,柔聲道:「即便是她,她也是為了朕,怨只怨我們兩個注定南轅北轍」
顧天瑜醋意大發,見公子玉簫頗為惋惜的模樣,忍不住吃起醋,輕輕推開他,她彆扭的背過身去,冷聲道:「那有什麼,你若喜歡,大不了傾國為聘。」
公子玉簫忍不住低低笑起來,他搬過她的身子,含笑道:「你這是吃醋?」
顧天瑜將目光投向別處,懶得理他。
公子玉簫忙誘哄道:「好了,我投降,我錯了還不行麼?」
顧天瑜這時才緩緩抬眸,一雙滿是笑意的杏眸中閃過一分狡黠,公子玉簫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嗔怒道:「竟敢騙我?知不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顧天瑜有些冤枉道:「哪有?我騙的是公子玉簫,可不是當今皇上。」說罷,她伸手攬住他的脖頸,眼眸中波光瀲灩,明亮異常。
公子玉簫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嗅到她身上的藥香,有些不滿,又有些誘惑,斂眸,望著那櫻色的唇,一如既往般溫潤,讓人忍不住
顧天瑜看著他慢慢靠近,她心中忐忑,眼眸忍不住羞澀的閉上,旋即,他溫熱的唇瓣便貼上她柔軟冰涼的唇。沒有急著攻城掠土,他的吻,今夜顯得小心翼翼而溫柔繾綣,濕熱的舌頭帶著幾分顫抖,仔細的掃過她唇瓣上的每一條細紋後,復又吻上她秀麗的眉,吻上她線條柔和的眼臉,在那裡一圈一圈打著轉,然後慢慢滑上她的鼻尖,一寸寸,那般溫柔,卻將顧天瑜全身都化作了三月的水,柔軟而溫暖,又在他洋溢的熱情中被煮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