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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三章 南疆 文 / 一葉菩提

    「纖月哥哥,昨晚上你們一夜未歸,去幹嘛去了?」北澤玉姬故意大聲問道,親暱的牽起公子徹的手。

    汐兒的臉色更加慘白……

    南宮纖月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汐兒,又衝著北澤玉姬略帶神秘的說道:「我們夫妻兩個的事情,怎能告訴你?」南宮纖月故意加重夫妻兩個字。

    聽到夫妻兩個字,公子徹的臉色一瞬間煞白,極力的隱忍著內心的所有情緒。

    「好啊!纖月哥哥,你是有了佳人,連我這個妹妹都要靠邊站了。」

    南宮纖月只是曖昧一笑,「你這個小丫頭,都成婚了還這般不知羞。」

    聽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汐兒好渾身不自在,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來逃避現在的讓人無地自容的尷尬。

    「我們走吧,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汐兒朝南宮纖月柔聲說道。

    北澤玉姬這才注意到南宮纖月胸前的衣服濕的那一片,眼神立即變得關切起來,「纖月哥哥,你的傷勢未癒,還是多逗留幾日吧。」

    「不用了,路上汐兒會照顧我的。」南宮纖月回絕道,「稍候我們就先回去了,不用再送了,回吧。」說罷,拉著汐兒頓時的朝屋內走去。

    北澤玉姬看了一眼公子徹,至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在端木汐的身上流連,那種不經意流露出的柔情與關切是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可是這又如何?她這一生都沒有在誰的面前輸的那麼難堪,現在,她終於達成所願!

    端木汐一出了西夏,這一生都要困於北漢,想到這裡,北澤玉姬的心中總算好受一點,她想讓端木汐死,永遠在這個上世界上消失!可是端木汐的命去和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南宮纖月生死相系。北澤玉姬抬起頭,一抹自信從她的眉宇之間散發,她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征服這個男人!

    一輛簡單卻不失精緻的馬車緩緩的從公主府門前的大道上一路向西而去,沐清歌騎著一馬走在幾步之外的前方,拉著馬車的這匹馬兒彷彿通了人性一般緊緊的跟著沐清歌的方向走去,竟如有人坐在馬車上駕駛一般。

    馬車內,南宮纖月側臥著閉目養神,汐兒不知道除了沐清歌以外,還有多少南宮纖月的暗衛在跟隨著。同心蠱的緣故,她不能與南宮纖月分離,即使公子徹想暗中安排人救她,也無濟與事。汐兒心中升起一抹無力感,從上次離開北漢的時候,這麼久他苦心籌備,就是為了這一天,他有備而來,又怎麼會給別人留下一絲機會!汐兒的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樣打破眼前的僵局,她相信公子徹,他一定能夠扭轉局面,既然南宮纖月能夠前往南疆找到隱世的唐氏一族,公子徹一樣可以!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南宮纖月突然坐起身來,靜靜的看著汐兒。

    「沒什麼。」汐兒搖了搖頭靠在一側。

    南宮纖月也沒有多問,靠了回去接著閉目養神,只是那胸口起伏比之前加重了不少。

    西夏到達北漢,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近年才修好的官道,快馬十日可達北漢帝都,可是南宮纖月與端木汐走的這條路,卻是另一條,從廣袤的織雲山一脈直通北漢最南的祈連山脈,這一路,路途遙遠不說且非常難走。

    汐兒不知道南宮纖月此舉是何用意,她只認為有了同心蠱這個因素南宮纖月有恃無恐,一不用擔心她會逃走,二不會擔心有人貿然來解救她,南宮纖月就是這樣,行事縝密,彷彿永遠都不會給人留有可乘之機。

    「咱們大可以走官道回北漢。」汐兒試探性的問道。

    「你就這麼想回北漢去?」南宮纖月抬眸,眼中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汐兒頓時想到南宮纖月之前說過的話,臉上一紅,不再多說。

    「我也恨不得馬上回北漢去,只是,我覺得應該給你多一些時間來適應。」南宮纖月笑著說道,拉過汐兒將她攬入懷中。

    汐兒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速,這個懷抱對她來說,彷彿有著無盡的誘惑,她想靠的更緊一些,再緊一些!這種感覺讓汐兒一陣驚恐怕,她真的怕!再過不了多少時日,她的心裡公烙上南宮纖月的影子!

    汐兒猛得從南宮纖月的懷裡掙扎起來,坐到一側,伸出一隻手來擰著腰間的一點點皮肉,狠狠的掐著自己,疼痛讓她的那些情緒頓時消散不少,汐兒面色無常的隱忍著,也許,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索性南宮纖月沒有任何過份的舉動,而是又靠在那假寐,汐兒略微鬆了一口氣。

    久久之後,馬車裡傳來南宮纖月沉穩的呼吸聲,汐兒腦中緊繃的弦這才稍稍放鬆了些。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前行著,汐兒也覺得困意襲來,靠在另一側,沉沉睡去。

    再轉醒,卻發現在一間簡潔卻不失舒適的屋子裡,汐兒剛起身,便聽到「嘩嘩」的水聲從屏風後面傳來,汐兒下床朝屏風後望去。

    「你!」汐兒羞得立即跑到床邊。南宮纖月正上演一幅美男出浴的畫面!一想起她剛剛看到的畫面,汐兒的臉上如火燒一樣。

    南宮纖月僅披了一件外衣,紅色衣服僅僅在腰間繫了一個帶子,行走間,胸前與修長的腿若隱若現,烏黑的長髮濕濕的披在身後,一顆一顆的水珠從髮絲上滴落,整個人都充滿了蠱惑的氣息。他緩步來到汐兒面前,將背對著他的汐兒環入懷中。

    汐兒渾身一緊,頓時緊張起來。

    「害羞?」南宮纖月把玩著汐兒耳側的髮絲,手指稍碰到汐兒的耳朵便引起汐兒一陣輕顫。

    他是故意的!製造這些曖昧的氣息,讓她掙扎在難以抗拒的誘惑裡!

    「我們現在在哪?」汐兒沒想到,她的聲音竟然是這麼軟綿無力。

    「西夏邊境的一個小城鎮裡。」南宮纖月的氣息在汐兒的耳邊迴旋。

    「嗯~~~~」汐兒不受控制的輕囈出聲,但是下一秒,頓時緊緊的咬著下唇,她怕再聽到這種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來!

    端木汐,不能滄陷在這個男人佈置的陷阱裡!這一切,都是同心蠱的緣故!想想爹爹冰棺中的模樣,想想公子洵沒有一點溫度的手掌,想想兩個被迫離開她的孩子!

    南宮纖月感覺到端木汐的隱忍,也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目光從端木汐兒身上移到那支跳動的燭火上,那雙冷冷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

    「唐妙音呢?也一起回北漢嗎?」汐兒輕問,盡量的避開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南宮纖月的身上流連,她真的有一種難忍的渴望!

    提到唐妙音,南宮纖月沉默了一陣。

    「她回南疆了。」

    「回南疆?」汐兒吃驚,唐妙音對南宮纖月的愛慕如此之深,怎麼可能說走就走!那北朔的那些中了病疫的百姓怎麼辦?

    「放心,驅除病疫的方子在玉姬的手上,公子徹比你更關心那些百姓。」南宮纖月笑著說道。

    汐兒心中一緊,北澤玉姬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要公子徹和她成為夫妻罷了,可能北澤玉姬還想藉機羞辱她一番,可是南宮纖月沒給她機會罷了。汐兒一陣沉思,南宮纖月真正暗中安排了些什麼?要不然,公子徹也不可能如此的受制於北澤玉姬!一想到南宮纖月會用的手段,汐兒的心就如綁了一塊石頭。

    「早些睡吧,等天亮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南宮纖月環著汐兒腰枝,將頭埋在汐兒的勁窩。

    汐兒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從南宮纖月的懷裡掙脫開來,「你睡吧,我想坐一會。」

    南宮纖月面色波,看著汐兒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走到床邊睡了下來,雙眸緩緩合上,竟然掩蓋了所有情緒。

    汐兒看著窗外無邊的夜色,漫長夜彷彿變得特別難熬。

    南宮纖月彷彿睡的很沉,汐兒藉著昏暗的燭光細細的打量了他一下。那種孤傲的神情,就連睡著了,都還沒有消落。唐妙音不在,怎麼解開同心蠱的方法都一無所知,她相信,這人世界沒有無解的問題,既然有同心蠱這種東西存在,自然就有方法解除,等到同心蠱解除的那一日,可能她與南宮纖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汐兒心中有些悲涼,她不知道南宮纖月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我真的是愛上你了。」一想到這句話,汐兒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南宮纖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的那種無奈和酸楚,她不是感覺不到,連帶著她的心也跟著紛亂起來了。

    「徹。」汐兒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喊出這個名字。

    天色剛亮,南宮纖月便起身,只見汐兒靠著椅子上沉沉的睡著,眼中帶著怒意,想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是嗎?好,很好。

    感覺到腰間突然一緊,汐兒頓時睜開雙眸,南宮纖月的吻主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霸道的如一個戰神一般攻城掠地!汐兒能感覺到他的怒氣,費了一番功夫汐兒才從南宮纖月另人窒息的柔情裡逃了出來。

    南宮纖月氣息不穩,隨即唇畔蕩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聽過水族嗎?」南宮纖月輕問。

    「沒有。」汐兒搖頭,素聞織雲山另一端,居住著很多的古老民族,他們彷彿隱世一般,很少會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也許水族就是一種。

    「水族有個仙湖,傳說有位仙子居住在湖中,久而久之,被凡間的一個男子發現了,並且深深的愛上了這個仙湖仙子,然後他就一直呆在湖邊,祈求能夠與這個仙子再見一面,結果一等便是一生,後來,這個男子身上攜帶的一個種子落地生根,長成了一棵大樹,這個大樹就在湖邊越長越茂盛,傳說,這個男子後來附身於這棵大樹,永遠的陪在了仙湖仙子的身邊。」南宮纖月悠悠的述說著。

    汐兒心中冷笑,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傳說罷了,但是這個傳說從南宮纖月的嘴裡說出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後來,這個仙湖與千年樹就成了水族愛情的象徵,長生木牌上寫上心愛的人與自己名字兩人心誠合一,將長生木拋於千年樹,就能夠一生相守,恩愛不渝。」

    汐兒微愣一下,一生相守,恩愛不渝?公子徹也曾說過,這一生,她已經將自己的心給了一個男人,再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我們今天就要去千年樹,將那塊長生木取下來,添上一個人的名字。」南宮纖月說完,拉著汐兒便朝外走去。

    添上一個人的名字?汐兒心中滿是疑惑,添上誰的名字?難道是她的?南宮纖月什麼時候去拋過長生木嗎?

    行了半天的山路,汐兒早已氣喘吁吁,眼前,果然有一汪清澈的湖泊,湛藍的水面上蕩起微微的波浪,讓人想起仙子腳踝的裙角,眼前的美景,不付那個美麗的傳說。十步之搖的地方,便是那棵參天大樹,枝葉繁茂,樹桿已經粗到要十人才相連才能環抱!上面掛滿了紅布纏繞長生牌,而這大樹的一側,有一個小小的石砌的屋子,上面擺放著刻好的長生牌與一隻硃筆,這裡是水族的聖地。

    南宮纖月朝樹上望去,彷彿在找著什麼。

    「小伙子!」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汐兒與南宮纖月同時向遠處望去。

    「我來取長生木。」南宮纖月淡淡掃了一眼這個老者。

    「你小子,果然把自己心愛的人帶來了,嗯,不錯!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水老伯看著汐兒又看了看南宮纖月,一點摸著白花花的鬍鬚,一邊連連點頭。

    「我今天就是要在長生牌上加上一個名字。」南宮纖月說罷,又向樹上望去。

    「來,來!你的長生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是不能掛到樹上去的,老夫在你走後,幫你取了下來,你瞧,在這裡。」水伯輕輕的拍,那個小石屋的一側竟然出現一個暗格,只見那裡只擺放著兩個打著同心結的長生木。一塊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南宮纖月」四個字,而另一塊的牌子上,卻是一片空白。

    同心結。汐和的眸色黯然,當初,她為了逃避公子徹與納蘭婉儀所來帶的傷痛,躲到朔州,在公子洵的府上,那個大嬸送的同心結與這個一模一樣!公子洵至死都帶著身上!汐兒只感覺鼻子一酸,再看向南宮纖月,雙眸之中儘是冷意。

    「汐兒。」南宮纖月拿出長生牌,交到汐兒的手上。

    「只差你的名字了。」

    汐兒看著那塊長生牌,緩緩接過放在手中,突然,她用力的將那兩塊連在一起的牌子扯成了兩半。

    南宮纖月看著汐兒的動作,眸色微暗。

    汐兒走到一旁,重新拿起一對長生牌,飛速的寫下兩個字人的名字,用力的拋向樹枝。

    「南宮纖月,你的另一半,應該寫上唐妙音三個字,或者是其它的名字,但不是我端木汐。」汐兒說罷,轉身而去。

    縱然心中一陣酸楚,縱然心中開始隱隱作痛,縱然,以後她回到北漢被南宮纖月佔了身子,縱然,這一生一世都無法解除同心蠱,她也不會忘記,她愛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公子徹!

    汐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心痛越來越加劇,她知道南宮纖月沒有跟上來,而她拖著疲憊的身子,直到月上枝頭才回到他們暫時歇腳客棧。清歌著急的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看到汐兒一人回來,忙迎了過去。

    「主子呢?主子呢?」清歌搖著端木汐肩膀,緊張萬分。

    汐兒沒有回答,只是淒楚的搖了搖頭。

    「你這個女人!」清歌放開端木汐朝水族的方向而去。端木汐陡然坐在地上,胸口一陣悶痛,一股鹹腥奔湧而出!

    汐兒艱難的扶著地站起身子,心疼的讓她有一種想要將體內的同心蠱挖出來的衝動!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汐兒落入一個男子的懷抱。

    「跟我走!」那男了頓時抱起汐兒,一個飛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汐兒藉著夜色看著來人的身影,怎麼會是他?思緒飛轉,眼前泛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那時,他如一個少年一樣靦腆的模樣,他告訴她,我二十有二了!

    「李燿。」汐兒喚了一聲,昏在李燿的懷裡。

    「汐兒,你醒醒!你醒醒啊!」李燿更加急切,在無邊的夜色中狂奔而去。

    就在李燿離去的不久,一個黑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臉上的面具散發著清冷的光輝,雙眸之中,略帶著滿足的笑意。王爺說的沒錯,這次,看來又得借助李燿的力量了!看來,不久後,就能在南疆再見了!

    座落在山間的廟宇,除了一個住持兩個小和尚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人,諾大的廟宇,顯得十分的空曠,不逢初一十五,進香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如,這個清冷的廟宇,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主持超脫世外,只是一眼,便知道這幾位不速度之客,命格及貴,騰出一間客戶,將這幾人安頓。

    客戶內,呂紅將蠟燭的挑亮,只見床上那個人兒,一臉痛楚之色,嘴角的血漬還未乾涸,讓人揪心。

    李燿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為什麼會扯上南疆唐氏?呂紅也知道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站在一側一言不發。

    「呂紅,你可有什麼辦法將這個同心蠱引出來!」李燿臉色鐵青。怪不得南宮纖月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與大軍脫離!他費盡心思打探到汐兒的下落卻是這麼個結果!

    「我無法將同心蠱引出來,也只能是將另外一種蠱放入端木姑娘的體內,讓同心蠱暫時的休眠。」呂紅說罷,從一個金絲盒裡拿出一隻能體金色的蠱蟲。

    「呂紅,呂氏不是出自唐氏一族,你身上流著的也是唐氏的血液,你怎麼可能引不出同心蠱!?」李燿有些失控。

    「小皇子,同心蠱是唐氏禁蠱!之前唐氏有一位女子意圖用同心蠱來得到她心愛的男人,後來,皆被同心蠱噬心而亡!」呂紅無奈的回應,看了一眼床上服了藥後臉上的痛楚漸漸減清的端木汐,呂紅輕輕的搖了搖頭。

    「能休眠多久?我要帶她去南疆!」李燿彷彿下定決心一般。

    「她若在南宮纖月身側,她就可以保持自己的意念清醒,不受同心蠱的蠱惑而產生不該有愛意,但是若是同心蠱雌雄分離三日,什麼也阻擋不了它的甦醒,還是會有生命危險!」

    「該死!」李燿重重的打在一旁的牆上。

    「我先將金眠蠱放入端木汐姑娘的體內,先讓她回到南宮纖月的身側,咱們再從長計議。」呂紅柔聲說道。

    李燿歎了一口氣,怪不得南宮纖月帶走汐兒,公子一點也不著急,李燿突然想到,那個指引他來這裡的黑衣人,他又被公子徹利用了一回。李燿無奈的笑了笑,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公子徹一定知道呂紅與南疆唐氏的淵源,想借他的手來消除同心蠱,可是公子徹應該沒想到,呂紅也沒有辦法。

    李燿大步出了門外,漆黑的夜空一望無跡,點點星光在黑色的夜幕上,更顯得熠熠生輝。南疆勢必要走一趟了!呂紅料理完一切出來,就看到李燿在夜空下孤寂的身影。

    「小皇子,端木姑娘並非小皇子的良人,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要趟渾水了。」

    李燿沒有回答,他的心中又何嘗不知。只是他的心中現在還沒有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來,第一眼見到端木汐時,他就被這個小女娃深深的吸引了,也許是先入為主吧,即使另一個人再好,他也覺得不如端木汐好,他也覺得自己夠賤,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可就是放不下!

    「小皇子。」呂紅喚了一聲,她不知道她的話,小皇子究竟聽進去了多少。

    「其實,皇上非要為你指婚,也是想壓著你早日成家,定下性來。小皇子若是不喜歡,皇上和皇后也不會強求。小皇子不覺得,一直對端木姑娘這樣的特別,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點逃避的心思嗎?若是這世上,沒有一個讓你特別相待的女子,你不會像現在這樣嗎?」呂紅冷聲說道。

    不只是因為李燿是他的主子,因為呂氏本屬唐氏一脈,而唐氏又與南唐的李氏同宗!所以,她呂紅在南唐地位頗高,小皇子又對她恩重如山,她只是不想讓他這樣一直逃避下去,而錯過去了原本屬於他的那位良人,而終身抱憾!

    他燿沉默,呂紅的每一句話都如一個錘頭,狠狠的敲擊著他的心房,對於端木汐,他沒南宮纖月那種誓要得到的感覺,而看她與公子徹在一起,他也並沒有過多的憂傷。愛情,真是一個讓人難以弄懂的東西!突然,李燿的腦中泛現出一個淡黃的身影,心中竟然五味雜陳的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感覺來!

    公子若惜,北朔長公主,他竟然不敢想這個名字!

    「現過一個時辰,端木姑娘就會甦醒。」呂紅輕聲說道。

    「呂紅,我會好好的理一理自己的思緒,但是我既然參與其中,是不可能揮袖離去。」也許就像呂紅說的,但是他的心中,依然還有一個弦沒有調整過來。李燿無奈一笑,曾經,他以為憑他一己之力要以保她一生安穩,卻發現,他竟是這麼的無用!連帶她離開,都做不到!

    呂紅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輕輕的退了下去,李燿轉身回到屋內,床上的人兒已經沒有剛剛的痛楚之色,睡的正沉。

    「汐兒,隨我回家吧,家中有屋又有田,還有家財萬萬貫,保你享之不盡,用之不完!」李燿撫著汐兒的臉頰柔聲說道。

    李燿說罷,自嘲一笑。

    汐兒悠悠轉醒,卻發現她躺在客棧的床上,四周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她的腦中有些恍惚,總感覺有會地方不對勁,她昨天晚上,明明見到了李燿,而且他還帶自己離開了這個地方!怎麼會又回到這裡了?李燿人呢?

    汐兒理了理衣服,朝外走去,只見另外一間房中了空空的,就連南宮纖月與清歌也不見了蹤影。汐兒感覺心中一陣麻木,那種難忍的疼痛已經消減到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可是,卻四處看不到南宮纖月的影子。

    突然,汐兒發現袖中有一封信,這是李燿字跡!她不是在作夢,李燿真的出現過!汐兒迅速的打開信,只見上面寥寥幾行字:

    汐兒莫慌,你的體內的同心蠱已經被壓制,不必受其影響,不能離開南宮纖月,我再回來時,就帶你離開這裡!」

    汐兒將信撕得粉碎,回到屋裡等著南宮纖月出現,汐兒知道,他就在附近!可是李燿所說的同心蠱被壓制,突然是指什麼,她現在還不是太清楚。

    門被推開,一身濃烈的脂粉味撲鼻而來,汐兒看到醉醺醺的南宮纖月走了進來,汐兒突然發現,她的心,竟然沒有那些無法控制的情緒,見到南宮纖月,沒有欣喜,沒有期待,平靜的如一灘死水一般!她終於可以不受同心蠱的影響了!

    南宮纖月站在門側,細細的打量著汐兒,只見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欣喜沒有掙扎也沒有,如一汪死水一般沉靜的看著他!他的心底竟然有些發虛!

    「汐兒!」南宮纖月上前,汐兒飛速的躲開,她沒有失落的感覺,她終於不用受同心蠱的控制了!

    「你醉了!」汐兒淡淡的說道。

    「我沒醉。」南宮纖月冷冷的回應,他總感覺汐兒有些變化,可是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至從有了同心蠱之後,他的心裡就沒有那麼虛過。

    「你休息吧,我去拿些早膳來!」汐兒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纖月廣袖一揮,一桌子的瓷器頓時落下,碎了一地!他緊緊的扶著胸口,究竟是怎麼了?

    汐兒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再也沒有那種不捨得的感覺,不管如何,她的心終於又屬於她自己了!

    三日之後,南宮纖月才動身離開這個小鎮,汐兒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看著窗外的景色,她覺得這條路很熟悉,好像就是通往水族的路,汐兒猛然發現,原本那棵老遠就能看到的千年樹卻不見了,汐兒四處打量了一下,她絕對沒記錯,那個地方就是水族的聖地!仙湖與千年樹的方位!如今,那裡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蕭瑟,彷彿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一般!

    「樹砍了,湖填了。」南宮纖月淡漠的吐出六個字。

    汐兒乍聽到這句話,頓時抽了一口氣,就因為她那個舉動,他就砍了人家的樹,填了人家的湖?!怪不得,他要逗留三日,為的就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吧!

    「果然,現在看著順眼多了。」南宮纖月放眼望去,嘴角帶著一絲滿意的笑容。

    汐兒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車簾放了下來,靜靜的坐在一角,突然,南宮纖月逼近,下一刻便落入他的懷中,汐兒朝著南宮纖月的手咬去,掙脫他的控制躲到一角。

    南宮纖月的眸子暗了暗,死死的盯著汐兒的每一個動作。汐兒緊張,怕南宮纖月會看出什麼來,故意抬起下巴一言不發。

    南宮纖月收回目光,閉目靠在軟枕上,馬車內,到處都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久久之後,南宮纖月輕啟朱唇:「看來,咱們得快些回北漢了!」

    聽到這句話,汐兒好不容易平穩的呼吸頓時紊亂了!

    馬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除了吃喝基本就不多作停留,汐兒知道,她激怒的南宮纖月,更知道一回到北漢,既使李燿有本事把她救出去,也定然不能全身而退!她不想再有人為了她而白白犧牲,這些情,她還不起!

    入夜,已經在馬車上呆了十天有餘的南宮纖月突然命清歌停下馬車,南宮纖月一言不發的下了馬車,汐兒也跟著走了下去,伸了伸全身僵硬的筋骨,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只見南宮纖月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方向,汐兒不解,仔細一看,只見一棵茂盛的樹上隱著一個紫色的身影。

    唐妙音!

    「下來!」

    「纖月哥哥!」唐妙音又有些期待,又有些懼意的喚了一聲,從樹上躍而下。

    「不是說讓你直接回北漢去嗎?」南宮纖月看著拉著他的胳膊掘著小嘴的唐妙音。

    「一別這麼多日,我好想你。」唐妙音撒嬌道。

    南宮纖月拉著唐妙音朝馬車旁走去,誰知唐妙音卻一臉的痛苦之色,南宮纖月頓感不妙,撕開唐妙音的衣袖,只見她的胳膊上傷痕纍纍,眸色立即暗了下來。

    汐兒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靜靜的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

    「沒事。」唐妙音想掩飾,拚命的拿破了的衣服來掩蓋身上的傷,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模樣更加楚楚動人。

    「她身上的傷肯定不止這些。」汐兒緩步走了過來,淡淡的說了一聲,從馬車上拿了自己的小包袱,輕輕的向前走去。

    「你去哪?」南宮纖月微怒。

    「前方有水聲,我去清洗一下,你幫她處理傷口吧。」汐兒說罷,緩步沒入夜色之中。

    南宮纖月雙手緊握,他不知道,同心蠱為什麼會對端木汐沒用,而她眼中至始至終的淡漠讓他的心一陣陣酸澀。這就是他千方百計費盡心思後而得到的結果嗎?

    唐妙音看了一下四周,想說什麼,卻還是閉上了嘴巴,任由南宮纖月輕輕的給她吹著還帶著血的傷口。

    「纖月哥哥,你隨我回南疆吧,好不好?」唐妙音接近哀求的聲音響起。

    南宮纖月淡淡的掃了一眼唐妙音,為她清理身上的傷口。

    「這傷是哪來的?」

    「我,我不小心碰傷了。」唐妙音的小聲回應。這次,她回南疆就是為了找到解除同心蠱的辦法,可是卻不曾想終於觸怒的爹爹!若是可以重新選擇,她一定不會一時心軟去南疆禁地偷同心蠱!

    汐兒順著流水聲一路向前,眼前出現一條不算太寬的河流,終於可以好好的清理一下了,將鞋子脫了下來,放在一側,腳放入水中,一股舒暢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而且,這水竟然是溫溫的,汐兒捧起水輕輕拍在自己的臉上,絲絲的涼風吹過,頓時覺得一陣清明。

    環顧了一下四周,汐兒索性將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下,縱身跳入水中,水很淺,剛及前胸,汐兒將長長的黑髮完全解開全都散在水面上。唐妙音一身是傷,顯然回南疆的時候遇到了什麼麻煩,而唐妙音彷彿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不管怎麼樣,唐妙音的突然出現,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本來,今晚她就準備讓自己受傷來拖延行程,現在來看不用了。

    突然,四周傳來一陣細小的聲響,那是不小心踩斷樹枝發出的聲音!有人!汐兒頓時緊張起來,此時她離河邊還有些距離,想要第一時間回去拿衣服是不可能了!索性,汐兒整個人都沒入水中。

    「我都看到你了,出來吧!」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從河岸邊傳來。

    汐兒心中一緊,這是一個陌生的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聲音,無奈的從水面探出頭來,看著岸上的那個男人,天色太暗,看不真切他的容顏,只感覺他身形健碩高大,月光下,他的髮絲也閃著清冷的銀光,他竟然一頭白髮!

    「同心蠱雌蠱在你身上?」那男子接著問。

    「沒錯。」汐兒點點頭,她感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唐妙音剛到,這個人就出現了,看來定然也是來自南疆。汐兒終於明白,唐妙音的目光為何躲躲閃閃的。

    「你叫端木汐?」那男子再次問道。

    「正是,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汐兒冷聲問道。

    「唐鈺。」

    「可否請唐公子迴避一下。」汐兒指了指岸上的衣物。

    「哦,恕我唐突。」唐鈺說罷,頓時隱入暗處。

    看這個人也不像是宵小之輩,汐兒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四周,依然沒有一絲動靜,汐兒迅速的朝南宮纖月的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端木姑娘,在下找你還有事呢。」

    突然,眼前多了一個人影,汐兒一下子撞了過去,這個人不但看起來很健碩,這胸膛也硬得可以!汐兒只感覺被撞的眼冒金星。

    「什麼事?」汐兒退後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請你歸還一件東西。」唐鈺含笑說道,拉起汐兒的手按在她的脈搏上,不知何時,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根銀針,輕輕的朝汐兒的脈搏上刺了一下。

    汐兒立即感覺好像被螞蟻咬了一口氣,然後這種微微的刺痛麻木的感覺一直延著她胳膊朝胸前

    「你是指,同心蠱?」汐兒試探性的問道,心中一陣竊喜。

    「沒錯,跟我走吧。」唐鈺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示意汐兒跟著他一起走。

    「我一個人?」汐兒輕問。

    「沒錯,難道你想讓我將解藥給南宮纖月那小子的,然後讓你被蠱蟲噬心而亡?」唐鈺帶長輩一般的口氣說道,說完還敲了一下汐兒的頭。

    「這麼說,我跟你走就能活命,而南宮纖月就得死?」汐兒輕問。

    「如果不出意外是這樣的,怎麼不捨得他死?」唐鈺再次問道,妙音那孩子已經出了南疆,南宮纖月怎麼也算是南疆的女婿。妙音又怎麼捨得讓那小子死!南宮纖月,目中無人,也該讓他吃些苦頭。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讓汐兒一時之間難以回答。

    「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唐鈺有感而發道,曾經也有一個像這個小丫頭一樣的女子,最終卻紅顏薄命,他這三千青絲,也因她寸寸如雪。

    汐兒有些疑惑,為什麼會感覺他不過三十歲的年紀,說起話來卻這麼的老成,感覺像個遲暮的老者一樣。一想想他那一頭銀髮,可能他的心中有著道不出的蒼桑吧。

    「唐公子與唐妙音是什麼關係?」汐兒好奇,感覺跟這個人在一起,總能讓你輕易的就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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