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相見不如懷念 文 / 漠殤
就像是慕容澈的身邊站著雁書一樣,冷慕寒的身側子洛就是他的影子,正因為如此,雲朵朵才讓子洛跟在自己的身邊。
子洛推開門,當先領路。
慕容澈猶豫了一下,只聽室內想起他日思夜想的聲音,「原本以為簇國國君的膽子夠大,竟然敢孤身前來魏國渾水摸魚,竟然連我這小小的御書房都不敢進嗎?」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慕容澈不顧一切的,抬腿就進入御書房。
雲朵朵放下手中的書籍,來了這麼久,她已經認得幾乎所有的真筆字了。
「朵朵你還好嗎?」慕容澈平復了一下心情,矜持的問道。
雲朵朵淺笑嫣然,「托簇國國君的福,沒有死在異國他鄉。」
慕容澈聽了,只覺得異常刺耳,簇國怎麼能成了異國他鄉了呢。
「朕當初給過你機會。」慕容澈無力的辯解,是她寧願跟冷慕寒一起死去,也不願回頭的。
雲朵朵抬起手來制止住他的話,「簇國國君,你來不是就為了要說這些的吧,現在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
慕容澈一頓,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朵朵,「朕此次前來是見魏國國君的。」
雲朵朵一展衣袖,儀態端莊的坐在他對面,「簇國國君,我皇說了,你不必如此迂迴,有什麼話還是直接對哀家說的好。」
慕容澈有一種被她看光的錯覺,「你這話什麼意思?」慕容澈緩緩地做了下去,腦中快速運轉,冷慕寒不出現,僅僅是因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別的原因。
慶王叛逆,因為雲朵朵對冷慕弩的殘暴,直接嚇得在場的人三緘其口,而他派去的死士也無一人生還,這樣他不得不冒險,以自身為餌,其實也是想要看看冷慕寒是不是受傷,每一個國家改朝換代,都會對周圍的國家有一定的影響的。
雲朵朵笑的莫測高深,「簇國國君,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去,你不覺得奇怪嗎?」
她故意說得含糊不清,當她看到慕容澈竟然已經在魏國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前一世看宮斗文看多了,馬上就想到會不會是慶王聯絡了慕容澈一起,畢竟,以他一個親王,就算從他八歲開始就往皇宮裡面滲透奸細,真正能成功的在皇宮中潛伏的,又能有幾人?
她一直很奇怪,慶王的手下似乎太多了一些,在見到慕容澈到了魏國的奏折之後,她豁然開朗。
只不過,慶王以什麼條件讓慕容澈答應和他聯手呢,要知道,簇國這兩年已經千瘡百孔,除了拱手把江山讓給慕容澈,雲朵朵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慕容澈冒傾國的危險。
雲湧忽然摔倒,嚇得奶娘們大呼小叫的,雲朵朵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為了雲湧?
這許多年來,慕容澈也曾封過幾位妃嬪,可是卻不見哪個給他添了子嗣,其中原因為何,雲朵朵自然心知肚明,不是只有他慕容澈會算計,她一樣也會算計。
魏國早就出現了流言蜚語,箭頭直指雲湧,只是因為冷慕寒的維護,所以,到現在也只是背後嘟噥兩句,沒有人敢當面質疑。
雲朵朵垂下眼簾,沒人質疑,是因為他們覺得時機不到吧,慶王為什麼就那麼篤定,是不是就是因為慕容澈?
再抬眼,眸中一片清明。
慕容澈默,就在雲朵朵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話的時候,慕容澈開口了,「不錯,我只是要接回我的兒子。」
雲朵朵笑的花枝亂顫,慕容澈沉著臉靜靜地等著她笑完。
雲朵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揶揄的看著慕容澈,「簇國國君,你的兒子怎麼會在我魏國?」
慕容澈沉著地道:「你最清楚不是嗎?朵朵,我們的孩子呢,你叫他見見朕。」
雲朵朵睜大澄淨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情神聖不可侵犯,「簇國國君,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我完全可以因為你剛剛說的話,對外宣稱,你公然調戲哀家,哀家就是把你萬箭穿心,也不過是氣不過你對我的侮辱。」
「事情怎樣的你我心知肚明。」慕容澈微微抬高語調。
雲朵朵戲謔的看著,慕容澈,「哦?哀家不知,哀家只知道,到了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雁書臉色一變,擋在慕容澈的面前,「你想要做什麼?」
雲朵朵單手托腮,有一種輕浮的語調,盯著雁書問道:「你緊張什麼?難道還怕我上了你家主子不成。」
雲朵朵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譏誚,雁書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好歹也是雲老元帥的女兒,皇子的娘親,說話怎麼能如此粗俗。」
雲朵朵慵懶的站起來,「哦?哀家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身份,你不說,哀家還真不知道。」
雲朵朵臉色一沉,伸手拿起茶碗摔在地上。
門被撞開,慕容澈帶過來的人被逼近御書房。
外面密密麻麻的人,手中的弓箭都拉開如滿月,虎視眈眈的對著室內所有的人。
箭尖都閃著幽蘭的光芒,顯見是啐了劇毒。
慕容澈帶來的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雲朵朵看著他們,淺笑嫣然,「各位英雄豪傑是不是很想捉了哀家做盾牌?只可惜,眾人得的是死命令,定要叫簇國國君留在此處。」
說著,她對著外面冷聲道:「放。」
箭矢不長眼睛的向室內射進來,並沒有因為雲朵朵在裡面,而有所偏離。
一支箭竟然射到雲朵朵的胸口,雲朵朵伸手握住劍,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手往外淌。
魏國侍衛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不顧及到雲朵朵的性命,一時也想不到別的法子,只能緊緊的圍在慕容澈的身邊。
慕容澈眼見著雲朵朵的胸前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衫,心中一痛,他就知道,雲朵朵對自己遠比對別人要心狠的多,他退到雲朵朵的身邊,伸手扶住她,雲朵朵可以死在他的手中,可是他絕對不允許她死在別人的手裡。
「朵朵,你怎麼樣?你放心,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
他的聲音頓住,迷茫的低下頭去看著胸口的箭。
雲朵朵拔出了自己身上的箭矢,刺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澈緩緩地抬起頭來,面上滿是不可置信,「你竟然……」
雲朵朵把箭矢轉了一圈,讓他的傷口更深,唇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皇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終於手刃了慕容澈,她的父兄在天之靈應該欣慰了。
慕容澈一掌拍在雲朵朵的胸口,雲朵朵的身子向後飄去,手中的血包也甩到了一旁,撞在了龍案之上,腰差點沒有折斷。
慕容澈冷冷的看著她,目光冷絕,「把她給我拎過來。」
竟然騙他,什麼受傷,都是假的。
身在險境,他比往日更加的冷靜,侍衛們拎著雲朵朵到了他的面前,慕容澈伸手撕開雲朵朵的衣衫,外面魏國的侍衛一陣騷動。
慕容澈看著雲朵朵身著軟蝟甲,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果然。」
伸出手去,一把撈過雲朵朵,從靴筒裡拔出利刃,比著她的喉嚨,對著外面的魏國侍衛揚聲道:「你們說,朕這一刀下去,她還能活著嗎?」
帶兵的王子鳴沉著的一舉手,騷動的侍衛靜下來,「放開皇后,我放你們走。」
他許諾道。
機會稍縱即逝,現在,他們已經無法在保證皇后的安全,又能殺死慕容澈,皇后對於皇上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他們不能冒那個險了。
雲朵朵冷靜地看著王子鳴,厲聲道:「放箭,留下他,我魏國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叫簇國大亂。」
慕容澈冷笑,「你身上雖然穿了軟蝟甲,你這喉嚨也穿了軟蝟甲不成?退後。」
最後的兩個字卻是對王子鳴他們說的。
雲朵朵說的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可是,他們怎麼能丟下她不管,她是皇后呀,是皇上最心愛的女人,魏國的侍衛們已經垂下弓箭,默默無聲的向後退去。
雲朵朵見了,心裡一橫,無論如何,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能為父兄報仇的機會,心中一橫,雲朵朵向匕首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