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漸行漸遠 文 / 漠殤
慕容澈到了柳芊芊那裡,柳芊芊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到是他,連忙把臉轉到裡邊。
「芊芊,你怎麼樣了?」慕容澈抖抖身上的雪花,低頭敷衍的問了一句。
柳芊芊一聽,雙肩劇烈的抖動著,忍不住抽泣起來。
慕容澈眉頭微皺,放下斗篷,走近柳芊芊。
「別哭了,你還在月子裡呢,對眼睛不好。」慕容澈柔聲道。
「我是難受,太子殿下不要我了。」柳芊芊無限委屈。
慕容澈的眸子裡閃過不耐煩,最討厭女人哭哭淒淒的樣子,口氣卻越發的溫柔,「怎麼會,芊芊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
慕容澈坐在了柳芊芊的床邊上,把手搭在柳芊芊的肩膀上哄著她。
柳芊芊的身子一震,感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被慕容澈身上的寒氣激的。
慕容澈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深情款款,他扳過柳芊芊的身子,看著她那過早凋謝的容顏,臉色神色絲毫未曾改變,「芊芊,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柳芊芊想起什麼,一把抓住慕容澈的手,「太子殿下,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被雲朵朵搶走了。」
「怎麼又是她?」慕容澈的語氣有些不快。
其實他的意思是柳芊芊怎麼又針對雲朵朵,不過柳芊芊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連連點頭,「是呀,太子殿下,雲朵朵早就對臣妾懷了你的骨肉有所不滿了,所以……」
「夠了,芊芊,你確實病的不輕,需要好好養著。」慕容澈臉色難看的站起來,掰開柳芊芊的手。
柳芊芊愣愣的看著慕容澈,他竟然對她凶,竟然維護那個女人。
「你喜歡上她了是不是,你愛上她了是不是?」柳芊芊淚如雨下。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得到的太容易,就不會去珍惜,可是等到想要珍惜的時候,一切卻已經和原來不同了。
柳芊芊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慕容澈,而是邪氣的慕容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慕容雪根本就不喜歡她,只不過是利用她,可是她無法讓自己不喜歡他,明知道靠近他,只是讓自己受傷越深,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甚至在他要求她成為他打入太子身邊的細作,她都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
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呢?永無休止的付出,她累了,尤其在親耳聽到慕容雪和妹妹柳曼曼在一起的曖昧聲音,她發現自己的心一下子蒼老了下去。
如今的她,只想要好好的跟慕容澈過日子,為什麼一切都不在她控制的範圍了?
她的心底漫過悲傷,她的要求並不過分,為什麼在以前,她並不想要的時候,垂手可得,如今她想要的時候,卻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芊芊,你不要無理取鬧,靖王代表父皇過來看孩子,朵朵她身為太子妃理應陪同的,當時我和靖王都在,朵朵她根本就沒有靠近孩子,怎麼會害孩子呢。」
慕容澈忽然有些心酸,朵朵她那麼小心謹慎,說是防人陷害,其實是不信任他吧,怕他會聽信別人的言語吧,她那麼小心,讓慕容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那麼小心翼翼的防範著每一個人。
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雲朵朵,其實,剖去偽裝,兩個人屬於一種人吧。
沒有靠近孩子,柳芊芊眨眨眼睛,似乎並沒有聽明白慕容澈的話,假如雲朵朵在的話,就會發現,柳芊芊只怕是中度抑鬱,要是好好排解的話,或許會好一些,要是在重一些,那就有自殺殺人的傾向了。
可是這些慕容澈是不會懂的,就算他久病成醫,又怎麼會瞭解女人?
雲朵朵就不一樣了,雖然她主攻的是外科整容,當初在學校裡面,因為導師是個全才,常常掛在嘴邊的是我們可以主攻一門,可是別的項目也是要有必要的瞭解的,所以,她別的課程也都學過的。
「孩子呢?孩子呢?」柳芊芊惶恐地尋覓著。
慕容澈歎口氣,摟住她,「芊芊,你現在身子還很弱,孩子我讓乳母的張嬤嬤照管著,沒事的,你好好養身子,楚楚、巧巧。」慕容澈喊了一聲。
楚楚和巧巧是太子撥給柳芊芊的婢女,兩個人答應了一聲,上前來。
「好好照顧側妃。」慕容澈吩咐道。
兩個人答應著。
「你要走了嗎?」柳芊芊惶恐的看著慕容澈。
慕容澈看著她那充滿了渴望的臉,終究沒忍心說出來,他淡笑著,「我陪你坐一會。」
柳芊芊眼中閃過驚喜,「楚楚,幫我梳頭。」
慕容澈皺眉,「你安心養身體就是,這個時候梳什麼頭?」
柳芊芊嬌嗔道:「我頭皮癢了嘛。」
慕容澈不再堅持,楚楚和巧巧過來,給柳芊芊的後背那裡塞滿了靠墊,扶著她坐起,給她梳頭。
柳芊芊不時的含情脈脈的看慕容澈一眼,慕容澈很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男人原本就是視覺感官動物,因為對柳芊芊有感情,所以對她就多加憐愛一些,即使她有喜之後,變得很醜,他也不是很嫌棄,她完全沒有必要特地為了他打扮。
就算她現在打扮的跟個天仙一樣,他還能有什麼想法不成。
不管他們兩個肯不肯正視,兩個人已經漸行漸遠了。
巧巧把菱花鏡遞到柳芊芊的面前,柳芊芊看著鏡中的自己,最近她的銅鏡都換成了那種比較模糊的了,她實在怕急了看到一臉的斑痕。
柳芊芊左照右照,感覺還挺不錯的,一瞥眼,發現身後的楚楚向慕容澈看去,她怒從膽邊生,搶過巧巧手中的菱花鏡就向楚楚的頭上砸去。
楚楚慘叫一聲,捂著額頭,血從她的手指縫流出來。
慕容澈連忙握住她的手臂,阻止住她在向下砸去,伸出另一隻手搶下菱花鏡,「芊芊,你這是做什麼?」
柳芊芊對上慕容澈那惱怒的神情,先是一愣,隨即嗚嗚咽咽的擋著嘴唇哭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不是有意的。」柳芊芊心裡知道,慕容澈最喜歡她那小鳥依人的樣子,她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慕容澈討厭她,可是她實在是討厭女孩子們對慕容澈暗中秋波的樣子。
慕容澈歎口氣,揉揉太陽穴,「巧巧,你扶楚楚去包紮一下。」
巧巧答應了一聲,扶著楚楚退下去。
回到了兩個人的小屋,楚楚的眼淚終於不用再忍著,簇簇掉了下來,「巧巧,你說,為什麼我們就要被人家肆意凌辱呢。」
巧巧趕緊找出乾淨的布,幫楚楚把額頭上的傷口包紮起來,聽了楚楚說的話,悠悠的歎口氣。
「奴才就是奴才,這是我們的命。」
楚楚聽了,倔強的擦了一把眼淚,「我偏不信,我的命就那麼不好?」
自古以來就是這個理,沒有想當一輩子奴婢的人,別說慕容澈年少英俊,還是當今太子,就算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薄有家資,也會有年輕貌美的女子趨之若鶩,前仆後繼的。
慕容澈好容易安撫了柳芊芊,從她那裡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他的面容有些疲倦,回到書房,他默默地出了一會神,走到仙鶴燈前,轉動了一下仙鶴的脖子,旁邊的書架緩緩的移動,露出一個地道來。
他一撂衣擺,低頭進到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