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換簪 文 / 漠殤
三日後,小泥巴被雲朵朵打發回了雲府,雲朵朵一個人更覺得無聊透頂。
柳芊芊的病症越發的嚴重了,慕容澈日夜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土裡土氣看著雲朵朵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尤其土裡,雲朵朵偶爾和她的眼神對視,都會發現她的眼神裡有著怨恨。
雲朵朵就奇了怪了,她沒有做出殺她全家,逼她接客的壞事吧,至於用那種眼神看她嗎?
等到慕容澈再過來,雲朵朵見土裡一掃往日的陰霾,臉含喜色,眉目含春,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妮子是含春了。
雲朵朵樂得清閒,任由她慇勤侍候著,土氣給土裡使了好幾個眼色,土裡見到了也故作不見,太子都好久不過來了,誰知道下回會在什麼時候過來呢,太子妃又不會籠絡太子,她替太子妃招呼好太子還錯了嗎。
土氣見土裡不肯看她,索性垂下頭去,默默地站在那裡,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慕容澈看著雲朵朵忽道:「雲杉成親,你不去嗎?」
雲朵朵眼神一閃,看著慕容澈的眼神多了些情緒波動,「我倒是想去看看,只是父皇對我的禁令還沒有解,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出去,父皇豈不是要責怪你?」
慕容澈聽了,嘴角浮起一絲淡笑,「其實沒有那麼嚴重的。」
她當初把事情鬧的那麼大,父皇只是罰她禁足,其實就是魏國長公主個交代而已。
據聞魏國長公主待了幾天,不只是想通了還是怎麼的,忽然回國了,雲朵朵就算是出門,也沒有什麼事了。
慕容澈的話讓雲朵朵的心跳加快,真的可以嗎?想了許久,雲朵朵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即使大家都心照不宣,萬一有人拿這件事作伐,說太子管教不嚴什麼的,最後還是太子落埋怨。」
這幾日慕容澈陪著柳芊芊,柳芊芊的病症見好了,他卻覺得心裡彷彿壓塊大石般,喘不過來氣來,總想著出去透透氣。
此時聽了雲朵朵的話,對她更多了兩分敬意,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是。」
雲朵朵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有想到在雲杉娶妻的真日子,太子身著紫紅直裾過來,身後下人還捧著給她新做的衣裳。
「這是……」雲朵朵結舌,這真是給她準備的?只不過她又不能出去,穿什麼還不是無所謂,
慕容澈唇角含笑,這幾日雲朵朵懨懨跟生病似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
「我去見過父皇,父皇說,只要別太招搖了,他也就當做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回你放心了吧,還不去試試衣服合不合適。」慕容澈走到雲朵朵的面前,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道。
雲朵朵高興的蹦了起來,在慕容澈的臉上輕啄了一下,拿著衣服向裡間跑去。
慕容澈的身體前傾著,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良久,他才回味的伸出手來摸了摸被雲朵朵親過的臉頰,他竟然從來也沒有過那種感覺,心跳似乎一下子加快,又似乎停止了一般,可是卻很舒服,很想……再來一次。
雲朵朵迅速換好了衣物出來,在慕容澈的面前轉了一圈,「可以麼?」
之所以不問好不好看,而問可不可以,是因為慕容澈拿來的是男裝。
慕容澈心神為之一蕩,從來也沒有想到女子穿上男裝竟然會這麼好看。
雲朵朵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她的美裡面,有著一種英氣,一種大氣,所以,即使是身著男裝,竟然也有一種英氣。
「好看,真好看。」慕容澈誇讚道。
那個女孩子不願意被人誇呢,雲朵朵雖然是京城第一美女,可是大家記住的,似乎是她的張狂,此時,聽了慕容澈的誇獎,她兩眼發亮,「你等我一會哈。」
雲朵朵一陣風似的刮到梳妝台前,打開自己的首飾盒,一陣亂翻,翻出一個樣式古樸的髮簪來,又跑到慕容澈的身邊,圍著他轉了兩圈,「慕容澈,你的頭髮怎麼梳的?」
雲朵朵問道,古代人的頭髮是真長呀,她是真的擺弄不好,到現在也只能梳一些簡單的髮型,要像慕容澈這樣,梳得好看又光潔,她還真的弄不好呢。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慕容澈拉著她的手,「來,你坐下。」
把雲朵朵摁在繡墩上,慕容澈拿起梳子。
雲朵朵嚇了一跳,不會吧,難道他想給她梳頭?
她那嚇著的樣子取悅了慕容澈,他薄唇微抿,「怎麼?不信任本太子?」
雲朵朵呆呆的搖頭,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好不好,只是沒有想到,在她的眼裡,太子就是那種超級瑪麗蘇文裡的瑪麗蘇,恨不得吃飯睡覺都有人代勞的樣子,他竟然會梳頭?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發現慕容澈神情專注的給她梳著頭,雲朵朵凝神看著銅鏡中的慕容澈,頭髮在他的手裡一環一繞,也不知怎麼弄得,竟然就成了一個男士們常梳的髮髻,慕容澈伸出手去拔下自己頭上的髮簪,別住雲朵朵的頭髮,他的頭髮隨即披散了下來。
「看看,可覺得滿意?」慕容澈眉眼俱帶笑容。
雲朵朵有些不情不願,承認慕容澈有那麼一點竟然比她強,這實在有傷自己的顏面,她扭扭捏捏的坐在那裡,就是不開口。
慕容澈拉著雲朵朵站起,「行了,本太子也要梳梳頭。」
雲朵朵嚇了一跳,抬起眼來看他,他不會是要她給梳吧,要她梳,那就只能是囚犯的造型——披頭散髮。
看到慕容澈熟練的梳頭,束髮,雲朵朵還是覺得應該誇他兩句,「沒想到太子的手這麼巧。」
慕容澈一愣,唇邊浮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從小我就體弱多病,父皇就把我養在身邊,我個子小,不能為父皇更衣,可是每每父皇坐在那裡,都喜歡叫我給他梳發。」
雲朵朵心底漫過悲傷,想必,那是父子兩個最親密的時候了吧,兩個人用梳發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她後知後覺的看著慕容澈頭上別的髮簪,斜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換髮簪。
「只是覺得你這個髮簪更配我這身衣服而已。」慕容澈見她一直瞄著自己的頭髮,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僅僅是這樣嗎?雲朵朵希望僅僅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