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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陪我一起髒 文 / 惜純璐

    拿著被擅自掛斷的電話,南門尊捏起了拳頭,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轉念一想,她的聲音有點不太對,會不會是她昨晚著涼了?皇甫翊說過,經歷幾次的折磨,她的身體虛弱了很多。

    一想,就不太站得住了,飛快上樓換好衣服就往醫院趕。

    他衝開病房的門,正看見葛笑笑站在安沁的床頭,手裡拿著刀正對著她,她閉著眼睛手上還在輸著液,他大驚失色,衝過去一把扣住葛笑笑的手腕一翻,將她無情地摔向牆角。

    「啊,你瘋子啊!」葛笑笑吃痛驚叫,抱著撞得生疼地肩膀惡狠狠地瞪著南門尊。

    安沁被吵鬧驚醒,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半天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難道他還因為南門睿的事懷恨在心?她拽住他,「你幹嘛!」

    那種質問的語氣以及不信任的眼神,刺得南門尊心一痛,一腳踢開掉落在地上的刀,「你對誰都比對我在意!」

    安沁一愣,看向葛笑笑。

    葛笑笑聳聳肩膀,表示她也搞不清楚南門尊在發什麼瘋!

    聰明如南門尊,他一眼自然看懂了事情的真相,是他太過於緊張那女人,以至於將一點點的危險都擴大化了,而她,正好相反!

    氣氛陷入尷尬,葛笑笑站了站,覺得氣氛壓抑得叫人想暈倒,真不知道安沁每天是怎麼跟這種奇葩相處的,她找了個借口快速逃了。

    望著她的背影,南門尊笑得極為諷刺,「妻妾和平共處?」

    安沁冷笑了笑,閉上眼睛不想理會他。

    「那你們共事的那一夫呢?躲在哪兒等待享受這種齊人之福呢?還是,妻回家報信讓他千萬別出現,免得被妾的男人捉姦在床!」

    她越是不搭理,就越是刺激到他,他就越想要用最惡毒的話將她刺激過來,非得要她忍無可忍為止,吵架也勝過不理不睬!

    安沁只是笑,嘴角諷刺的勾起,安靜合上的臉上沒有多餘的一點兒表情。

    南門尊氣惱難忍,他走過去手伸向她,本來想要狠狠扣住她的脖子將她強行拉起來,但觸到她脖頸間駭人的溫度手瞬間軟了,那種扼殺般的動作,幻化成一種溫柔的撫摸。

    淚水一滴,從她眼角滑落,無聲落入枕席之間。

    他的手指顫了顫,眼睛死死盯著那一滴淚,一瞬間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一躺一站,都僵持在那兒,誰也沒動,任由時間慢慢流逝,一種掙扎的糾結在內心將自己撕得疼痛難忍。

    為什麼非得要這樣?

    他收回了手在她床邊坐下,聲音也放緩下來,「醫生怎麼說?」

    許久,她才道:「感冒!」

    「多少度?」他眉毛皺了皺,想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難道她就那樣凍了一夜嗎?

    她猶豫了下,「聽說是四十一!」

    「怎麼就沒把你燒死!」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我就在家為什麼不叫我?」

    「我不知道你在家!」那時候都已經那麼晚了,還以為他早已出去了。

    南門尊默然,昨夜她不在身邊,他壓根睡不著,直到凌晨六點才倦得受不了睡了過去,一睡就起晚了,「誰送你到的醫院?」

    他為人大度,偏偏對她的事斤斤計較,他計較她是不是寧可求助於雲越也不找他,所以他追根到底!

    「我一個人在路上遇上了二哥,正好在醫院門口遇見雲越!」

    她不想要不必要的誤會,可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他們之間的不信任注定了那麼多的誤會,很多東西她試圖解釋過多次,都不得善終。

    「現在好些了嗎?」得到了心目中喜歡的答案,南門尊緊繃的神色才微微鬆懈了一些,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安沁下意識地一躲,沒有回答。

    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尷尬地動了動,被他無聲收回,兩人沉默坐著,很久直到南門尊驚然發現輸液瓶的藥水全沒了,血從她手中開始往輸液管裡倒流,他立即跑出去找來護士。

    小護士紅著臉給安沁將藥瓶換上,偷偷瞄了南門尊好幾眼才離開,真羨慕躺在床上的女人啊,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些帥哥,若換成是她該多幸福!

    醒過來的安沁正好瞧見小護士羨慕的眼神,她苦澀笑開,她還羨慕她的自由平凡,惹上這些男人,每一個都讓人哭笑不得,哪裡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

    南門尊默默看著她眼裡的蒼涼,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幾次都沒抽出去,一扭頭看見雲越拎著食盒站在門口。

    病房內的場景也讓他有些錯愕,溫潤的五官露出絲驚訝很快便被微笑取代了,他一直走到安沁床邊才將東西放下,「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展露笑顏,溫暖和煦。

    耀目的光刺得南門尊眼神一痛,他扭頭狠狠盯著破壞一室安靜的雲越,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似乎在等待一齣好戲。

    雲越泰然自若,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葛笑笑呢?」

    「她提前走了!」安沁掙扎著坐起來,「剛剛那點白粥不夠,這下子餓了,都有什麼好吃的呢?」

    「全是你愛吃的!」雲越一份一份拿出來,將一個小紙盒拎了出來,「這是蒸出來的南瓜餅,對你的病情沒有壞處,饞壞了吧?」

    「我真的好久沒吃過南瓜餅了!」安沁閉著眼睛一嗅,都能感受到那香嫩可口的味道,她嚥了嚥口水伸手就去抓。

    一隻大手一攔,南門尊溫柔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南瓜餅吃多了不消化,你現在高熱最好還是不要吃了!」

    「不會啊,沒影響才對!」安沁被勾得食慾暴增,她幾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從他手上繞過去,快速抓起一塊扔入嘴裡。

    扔得太急,連手指都沒感受到南瓜餅的熱度,嘴就遭殃了,燙得她全身都在亂動,那軟軟的小東西黏在嘴上,連吐出來都不容易。

    她眼淚汪汪,臉上變得紅撲撲的,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憐。

    雲越連忙伸手到她嘴下,「快吐出來!」

    南門尊正在此時端來了涼水,準備給她喝下去,看見雲越毫不顧是否不衛生,伸手就放在她嘴巴下,他的動作頓了頓。

    安沁伸手,越過雲越從他手中將杯子奪過,她灌了一大口水進去,將滾燙的溫度澆熄,才含著眼淚將南瓜餅一點點嚼碎嚥下去。

    吃完,她張開嘴巴透氣,「我才不捨得吐出來,萬一吃不到下一塊呢?」

    兩個男人一愣,都苦澀的笑了。

    雲越笑得憐惜。

    南門尊則有些惘然,原來有些不被他允許的東西,她珍惜成這樣,寧可自己被燙傷,也不願失去,那是不是很多時候他做錯了?

    正在晃神之際,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雲越甚至用勺往安沁嘴裡喂雞湯,他眉目一厲,做錯了又如何?總比心愛的東西被別人奪走的強!

    他冷聲一咳,「雲少好意我們就領了,剩下的就由我這個做丈夫的來做吧,若是被其他人看見,還以為這……」他頗有深意的笑笑,聰明地沒說完最後的話。

    雲越笑了笑,「還希望尊少不要誤會,我與安沁是舊友,現在仍然是好朋友,對她關心和照顧一點也是應該的,我相信作為男人,尊少遇見如同安沁這樣的舊友時,也會是一樣的吧?」

    他溫潤的眼神在與南門尊相接之時突然厲了厲,隨即又恢復了平和,笑得無害溫和,南門尊暗暗捏起了拳頭,知道他的若有所指,他一笑,「凡事都有度,總歸是過猶不及,對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太方便打擾你們了!」年關,雲越公務繁多,能過來也是忙裡抽閒,那句試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既然他知道分寸就好!

    總是不放心安沁,偷偷給她做了個電話聯繫的動作。

    安沁微微一笑,揚起嘴角道:「開車慢點!」

    「好!」

    兩人默契的關切,不溢於言表,卻始終在彼此的眼神中流淌,這裡面有他與她從未有過的契合,這讓南門尊嫉妒得有些抓狂。

    他將病房門砸上,將安沁沒吃的東西全部吃光,以一種發洩的方式,那南瓜餅過甜,他明明不喜歡的,安沁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破。

    田欣打來電話,她嚷嚷的聲音很大,問她有沒有吃中飯,怎麼結了個婚就跟醫院槓上了,總有住不完的院,這是運道不好還是男人不好。

    安沁偷偷看了眼神色萬變的南門尊,安慰她一句將她給打發了,沉默下來的病房異常尷尬,南門尊有些坐不住了,「燒退了就回家靜養吧,這也快過年了!」

    「好!」

    請來醫生檢查,燒是退了,但是有復發的可能建議在醫院治療,安沁堅持要回家,南門尊只好依她,接回尊廈,安沁站在樓下不肯上樓。

    南門尊一眼就看破她是因為什麼,懶腰一抱,直接將她扔上了床,被子一蓋暖氣一開,藥、水都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安沁疲倦地瞇著眼睛,他安排好一切在床邊坐了坐,見她似乎睡著了才起身離開,樓下黑色幽靈快速離開的聲音扎入耳朵裡顯得很刺耳。

    她睜開眼睛望著空洞洞的屋頂,嘴角的笑越發凌厲。

    景藍灣。

    南門尊將車停在樓下。

    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速食上樓,拿出鑰匙將房門打開,屋子裡空氣極為不流通,有一種瀕死的萎靡感,看得人眼睛發痛。

    臥室裡,藥片散了一地,床上光裸著肩膀坐著一個眼神空洞的女子,那長長的頭髮纏繞在身前,像是無助的水草。

    聽見聲音那眼珠子才轉了轉,逕直找到聚焦點,目光徒然大亮,她掙扎著從床上跳起撲入他懷中,低低哭了一陣,又不敢相信地抬起了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真的是你嗎?」

    「是我!」南門尊眉心皺起,凝視著她的眼睛。

    那雙沉靜安和的眼神中情緒大動,漂亮的瞳孔閃了閃,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唰唰地從眼眶裡跌落出來,純淨得像魚美人哭泣時滴落的珍珠。

    「我還以為又是我的夢!」

    「不會是夢,是我!」南門尊撫摸著她的臉,將她的淚水擦去,「我在你身邊了,不信你摸摸看!」

    抓著她的手放在臉上,他端詳著比起三年前瘦弱了好多也消沉了好多的女子,這幾年她過得好嗎?若不是那日在醫院撞見她,看見了她手中滑落的報告單,那他是不是還被蒙在鼓裡?

    「不,不要你,你走你走!」她捧著亂糟糟的頭,將頭髮揉得亂成了一團,「我不要你看見這樣的我,我不要!」

    記憶中的溫婉清新不見,是逼到絕望時銳利的掙扎,南門尊握緊了拳頭,將她抱入懷中,「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該到了面對的時候了!」

    她顫抖著,哭得稀里嘩啦。

    耐心地將她的情緒安撫,南門尊將速食遞給她,「餓了嗎?」

    沈清搖了搖頭倒在沙發上,「我一點都不想動!」

    他無奈,打開冰箱一看,還有沒吃完的麵包便拿到她面前,沈清失望地搖了搖頭,原以為他會親自下廚的。

    景藍灣的這套三室一廳是三年前他們被父母反對的時候,他偷偷購置的,沒想到時過三年,兜兜轉轉,這兒的主人還會是她!

    只是……

    腦海中閃過安沁蒼白的臉,南門尊有些煎熬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沈清抿著嘴巴死死盯著他,頭髮纏繞在身前,盤成一個詭異的圈。

    「醫生說明天再做一次檢查,我陪你去吧?」

    沈清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能連累你,其實當年……」一說到當年,她就哽咽了,眼眶紅得有些讓人不忍直視。

    南門尊也沉默了。

    哭了一會,她忽然從沙發上跳起,撲入了他的懷中,「能不能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幾天時間也好,求你了!」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不,不,我想日日夜夜都住在你身邊,可以嗎?」沈清抬起淚眼,「眼看著就過年了,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年!」

    南門尊憐惜一皺眉,撫摸了下她的長髮,「這幾天我有空就過來看你,也找到昔日的朋友來看你,好嗎?」

    「我們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在你身邊過一次年?」沈清捏緊拳頭,低低的嗓音沙啞了,「就在你家住上幾天也好,除夕那天我會回家,等你來看看我就是了!」

    她執著的抬起眼睛,「求你,我求求你!」

    南門尊一聲長歎,閉了閉眼睛。

    回到尊廈,已經天黑了,安沁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飯,笑得燦爛無比,「真的嗎?你過年真的可以回家?」

    「對啊!」遠在法國的安彥歡喜道:「我的上司是一個中國迷,他很喜歡也很尊重中國的文化,所以排除萬難都得給我放假,足足十天呢!」

    「那太好了!」安沁收拾了碗筷,「我馬上告訴爸媽!」

    「別啊,給他們一點驚喜,你明天會去機場接我嗎?」

    「必須去!」從廚房出來,正撞上南門尊,安沁臉上的笑容一收,「那好吧,明天見!」

    她看了眼南門尊,「不用去接我爸媽了,安彥明天回家過年!」嘴角諷刺一笑,何時起他的承諾那麼不踏實了?

    「這兩天連續有事,我才沒有去接……」

    「沒事,我知道!」她笑笑轉身上樓。

    那離去的姿勢那麼乾脆,一丁點的留戀都沒有,南門尊心頭一緊,伸手將她從身後抱住,她冷淡回頭,「你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

    他手一滯,她果斷掙開上樓。

    南門尊瞇著眼眸遠遠看著她進屋關門,隨即連門縫透出來的光都熄滅了,他捏緊了拳頭,站了許久才轉身出門。

    直到半夜,安沁還睜著眼睛,身旁冰冷一片,還好暖氣足夠大!

    睡得太晚以至於睡過了頭,安沁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安彥一點到機場,也不知道現在往機場趕時間來不來得及了。

    她著急忙慌,連頭髮都沒扎就披散著出了門,年關了來往機場的人很多,她在公車上站著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擠到機場,安彥已經在機場門口吹了半個小時冷風。

    他的海拔已經達到了人生的至高點,她穿著平底鞋只及他的肩膀,幾個月不見他成熟了很多,提前進入社會實習,學校的稚氣少了很多,倒有幾分商場精英的感覺了。

    遠遠的,安沁看見很多女孩都在偷瞄她,甚至還有一個大膽的女孩走過去跟他搭訕,安沁捂著嘴巴走過去,安彥就像是見了救世主一樣,將她往懷中一拉,「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安沁瞬間笑容可掬,「你好!」

    那女孩臉色一白,落荒而逃。

    她哈哈大笑,安彥撒嬌地在她肩上蹭來蹭去,「你太不講義氣了,這麼晚才來,我差點被別人給吃了!」

    「誰讓你是海龜?美味!」

    安彥撅了撅嘴巴,四處看看,「就你一個?」

    「不行啊?」

    他一陣失望,「我還以為有帥哥姐夫來,可以坐他瀟灑又囂張的豪車呢,沒想到……哎,算了!」

    「喂,臭小子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啊?」安沁很不服氣,「難道我來接你就這麼差勁,早知道這樣,我幹嘛辛辛苦苦跑過來接你啊!」

    「沒有沒有,就是美中不足!」安彥收斂了嬉戲,仔仔細細看了她一眼,「他對你好嗎?」

    「好呀,他是因為忙才沒過來,不然一定會來的!」不想家人擔心,這樣的謊言一個又一個,安沁在想到底要撒到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呢?

    「你不會是騙我吧?」安彥湊近去看她,「弟弟學成歸國他不來,你看看你,擠著公車來,再看看你的臉,暗淡無光外加兩個黑眼圈!」

    「哎喲,你不知道我現在自己辦公司很忙嗎?」安沁瞧了他一下,「我真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八卦外加囉嗦了,回家回家!」

    兩人打打鬧鬧往機場外走,就在最顯眼的地方,一輛純黑色的轎車霸氣停靠,車外中長風衣瀟灑的男人迎著風朝這邊看過來。

    那般養眼又帥氣的景象令同是男人的安彥都忍不住驚呼一聲,安沁卻抿著嘴巴毫無表情,他看了看她,嘲笑道:「果然相處久了美醜不分啊,我以後娶妻,真的無需考慮外貌了!這才結婚多久,這麼一個絕世美男放在你面前,你都面無表情了?」

    「哪有!」拍了他一下,安沁忙換上一張驚喜的笑臉,安彥的個性她懂,表面上嬉戲打鬧,其實很多的東西被他悄悄看在眼裡藏在了心裡。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見兩人走過來,南門尊抱歉的聳聳肩。

    「不晚不晚剛剛好!」安彥將行李放入後車廂,笑著坐在後面,漂亮的眼睛在兩人中間來回穿梭,笑而不語。

    「現在去哪?」南門尊耐心的詢問。

    「回家!」

    「尊廈!」

    兩姐弟的回答都不一樣。

    他看了看安沁,「聽弟弟的吧?」

    「不,回家!」她堅決,回頭瞪了安彥一眼,她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她不想浪費他時間,她的事情她不想他擔憂,所以去了尊廈只怕他更擔憂,「爸媽都在家等你呢,必須馬上回家!」

    「姐,你結婚後,我還沒去過尊廈呢!」

    「改天我請你去,行嗎?」她眨眨眼睛,堅決而堅定。

    安彥自知拗不過她,便點了點頭,「先回家吧!」

    安沁偷偷鬆了口氣,南門尊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安彥突然回家等同於一個天大的驚喜,兩位老人高興得無法言表,弄了一桌子他們愛吃的菜,又拉著三個孩子聊天聊到深夜。

    冬夜特別的冷,爸媽都不捨得他們連夜回去,即便知道車裡有暖氣,安彥也撐著腦袋看兩個人,「很少在家過夜吧?明天早上我煮西式早餐給你們吃,我煮的!」

    安沁知道這個多心的孩子,只怕她不依了他,他會一直亂想,又會使出什麼歪點子來試探兩人,她看了看南門尊,「你決定吧!」

    如果他有割捨不下的人,她會義無返顧地跟著他回去,他竟然點了點頭。

    夜了,一家人都洗漱睡下,他們的房間還亮著燈,南門尊怒目瞪著她,「你鬧什麼?」

    「我沒有鬧,只是你身上有香水味,我很不習慣!」她抱著小被子縮在籐椅上,不肯跟他躺在一張床上。

    南門尊無奈,分明洗了澡換了衣服,他走過去彎腰看她,「你承認自己在吃醋嗎?」

    「我不是吃醋,只是單純的嫌棄而已!」她抬起臉來,眼神中的東西越來越冷。

    南門尊眼眸一跳,一種強烈的怒火衝了出來,握在籐椅兩側的手猛然用力,啪嗒一聲,扶手被生生折斷。

    看了眼斷裂的扶手,安沁縮了縮脖子什麼都沒再說。

    他氣惱了,俯身將她困入懷中,一個轉身連人帶被子扔上了床,「我讓你嫌我髒,我要你陪我一起髒!」

    他放肆地撫弄她的身體,嘴唇到處啃咬著她,動作間粗暴而憤怒,一不留神牙齒磕到了她的嘴唇,兩人都是一疼,她皺起小臉低低抗議,又礙於是在家中,爸媽弟弟都睡在隔壁,實在不敢發出過多的聲音來。

    她越是人隱忍,他則越是放肆,一來二去惹毛了安沁,她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抬起腦袋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鎖骨下面那一片又紅又紫。

    咬完後,她才發覺是不是有些過了?

    抬頭憂色的望著南門尊,沒想到他眸色極沉,似歡喜似激動,但能夠看清楚的是徒然增加的欲*望,她一個白眼,禽獸的思維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

    正常人被咬一口會憤怒會排斥,而禽獸被咬一口會想著被咬第二口,變態!

    她毫不掩飾的猜測鄙夷被南門尊看在眼裡,他狠心撩開她的衣服鑽了進去,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輕輕一咬,力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是可以令她全身不受控制顫抖的範圍。

    「唔……」

    難耐的一聲低吟出口,她憤恨地瞪了瞪他。

    他卻笑得歡喜,「你心裡再怎麼嫌棄我,身體都排斥不了我,這就是命!」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排斥的並不是你,而是漂亮的異性!」她坦然睜大眼睛與他對視,「你說過,這就是動物的本能!」

    勾笑,看著他一點點變得憤怒,憤怒到失去欲*望,安沁笑得更為燦爛,「夜深人靜,俊男在身側,坐著勾人心魄的事兒,只要我不是性冷淡,我都會有反應的,不是嗎?」

    「閉嘴!」他一手摀住她的嘴巴,「什麼時候開始你說這些話都不害羞了?」

    「是你跟我說,在你面前要放開自己,什麼都不要管,想說什麼酒說什麼,現在,在床上這就是我想要說的話!」

    「我讓你閉嘴!」

    他低吼一聲,眼眸一下子就紅了,他寒光聚集的眸子在一點點變冷,連裡面單純對欲*望的溫度都不見了,「這麼說,你在我身下的婉轉承歡都只是因為欲*望?」

    她看著他,「是!」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上她的臉。

    那粗大的手掌還按在她臉上沒動,「我要你記住這力道這溫度以及這種感覺!」

    她偏過被打歪的臉,正面看向他,嘴角一勾笑得諷刺無比,「不用溫習,我一直記在這!」她指了指胸口的位置,現在那兒有撕裂一般的疼痛。

    眼眸轉開,她一把將他推開,沒想到第一次在自己的閨房同床,她會挨了一巴掌。

    她背對著他,挺起的背倔強冷厲,南門尊心中無數次被撩起巨大的火,一一都被壓了下去,可最終她一動不動的決絕,還是讓他忍無可忍,扣住她雙手將她身體一分,他幾乎是粗暴地擠入了她的身體。

    她疼得抽搐,卻死死摀住嘴巴不敢發出令人擔憂的痛哭聲,她默默承受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他狠戾的嗓音在就耳邊,「我就不信,我不信你對我的身體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有在狠狠佔有她的時候,才能完完全全感覺到他才是她唯一的主宰,他的心才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有,我有感覺!」她發出陣陣低笑聲,「只不過是任何女人對帥哥都會有的感覺!」

    「我不信,不信!」在一聲聲不甘心的低吼聲中,他釋放了自己,那時候她已經累得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眼睛在黑暗中久久睜著不閉上,也沒有聚焦。

    他無措地看著那樣的她,只能默默摟了她睡去。

    醒來,她頭疼欲裂,裝不出來恩愛,她只推說感冒還不舒服,匆匆上了南門尊的車,在車上最後一點笑顏都拉了下來。

    氣氛,一度陷入最煎熬的沉默。

    下車時,南門尊拽住她的手腕,她一翻狠狠甩開,「南門尊,既然你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麼還要抓著我不放?」

    昨晚,他的電話一遍遍的響,他一遍遍地接起,旁若無人的說著甜言蜜語,每一句都像是尖刀一樣刺入她心裡,經過那一夜會跳動的心只能感覺得到疼了!

    「你在發什麼瘋?」他皺起眉毛,越來越拿捏不準她到底要的是什麼!

    安沁嘲諷一笑,「她肚子裡有什麼?」

    「你以為呢!」他冷聲一哼,原來她竟以為沈清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一次一次在他面前甩臉耍脾氣,「在你心裡,我連關於潔癖這點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她說他不會碰別人,只是因為有潔癖,那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會不會太可悲了?

    「你,哪兒還能給我信任的勇氣?」她笑笑,無聲轉頭離開。

    啪,一拳,他重重砸在了方向盤上。

    開車去了景藍灣,沈清正在落地窗前作畫,畫的竟然是樓下正坐在樹下曬太陽的一對白髮夫妻,就連他走過去她都沒發現,展開的嘴角全是羨慕的笑意。

    許久,她才回頭看見他,「來了?」

    沒有昨晚的崩潰恐懼,她顯得異常寧靜,南門尊詫異地望著她,她揚起笑臉,」對不起,之前是我太麻煩你了,我現在想通了,其實死亡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在死之前連最後的夢想與願望都沒有實現!」

    「你看,他們多幸福!」她指著樓下,眼神悲涼,「現在就算給我一個相親相愛的人,我也做不到白首不分離了!」

    南門尊心神大動,想起安沁離去時決絕的眼神,昨晚她竟然說……他不相信,她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非要試一試!

    沈清望著他怪異的神色,「怎麼了?」

    「我帶你去尊廈!」

    「什麼?」沈清不敢置信。

    南門尊握住她的手,「我帶你去尊廈,這幾天我都會陪著你,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幫你實現還未實現的夢想,好嗎?」

    沈清眼眶一紅,將畫筆一扔,投入他的懷抱,「我要現在就去!」

    「好!」

    剛剛掛上與莫辰的通話,門就被推開了,安沁詫異回頭,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頭及腰的長髮竟然離她這麼近。

    南門尊拉著沈清,沈清手裡拖著行李,兩人站在了她面前。

    他道:「這幾天,她要來借宿幾天!」

    她道:「你好,我是沈清,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她的眼神閃了又閃,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將手機收入兜裡,慢慢從書房退下來,手心一片濕潤,眼眶脹得難受。

    在皇甫菲離開尊廈的那天,她也許就該想到這樣的一天還會再來!

    孤寂的客廳顯得彆扭,似乎這間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不屬於她,連空氣都不是她可以呼吸的,她決定離開幾天,起身回到房間,剛剛把行李收拾好。

    南門尊進來了。

    「幹嘛?」

    「我想回家幾天,除夕夜我會按時去老宅的!」

    「誰允許了?」他挑起眉毛,抱著胸靠在門邊看著她。

    「我現在就在徵求你的意見!」但不是得到你的批准。

    南門尊一笑,「你似乎忘了,這兒我說了算,包括你的來去!」

    她抬起頭看向他,「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你最好就此別跟我替那份協議,否則我一定讓它徹底失效,你應該知道我有這能力!」

    「你卑鄙!」

    南門尊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發笑,他不卑鄙的時候,她壓根不會因為他有所動容,他只能卑鄙,起碼能留住她,能看見她除了淡漠外其他不一樣的表情。

    「去買菜,她身體不好,只能吃清淡的,最好做得可口一點,我怕她沒胃口!」

    她伸手在他面前。

    「什麼意思?」他皺著眉看她。

    「菜錢,以及我的工錢!」

    他眉一挑,危險地直盯著她,「你確定?」

    「我確定!」她揚著腦袋,執著堅定,「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我沒有理由免費服務,所以報酬必不可少!」

    「為什麼不是你的?」察覺到一點兒的酸味,他逼近一步。

    她好笑,「還需要我強調一下我們之間毫無……」關係兩字還未說出來,他已經暴怒了,將一疊鈔票狠狠摔在她身上,「滾!」

    她眉眼一挑,默默將錢拾起,撞開門口灼灼看著那一切的沈清高傲離去,超市很難逛,她花了三個小時買菜,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做晚餐。

    沙發上,沈清蜷縮著,南門尊鐵青著臉站在一邊,一聽見開門聲,他的目光投過來直接可以一刀將她殺死。

    她若無其事地走進去。

    沈清歎了口氣,「終於回來了,待會能有吃的嗎?我的胃真的很難受!」她告訴南門尊,是跟他分開之後,她絕食了一段時間,又暴飲暴食了一段時間,胃徹底被折磨壞了。

    「稍等!」

    她素來有同情心,看著難受到扭曲的臉,她應該會心疼然後快速做好吃的給她,可偏偏那一頭及腰的長髮鬼魅,讓她提不起這樣的同情,甚至一點好感都沒有。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不知道她胃不好嗎?」南門尊追入廚房,厲聲喝了一句。

    她淡定回頭,「抱歉,我跟她今天剛認識,不像你瞭解深入!」

    這句瞭解深入,當初在羞辱她的時候他曾說過,這一次還給他!

    南門尊驀然也想起了,鐵青的臉更像是加重了黑沉的顏色,讓人有點不敢直視,看了眼他捏得卡卡直響的拳頭,安沁一挑眉毛,「我勸你還是出去吧,不然你的小美人兒可沒得東西吃了!」

    他狠狠瞇了她一眼,將巨大的威脅扔下,轉身出去了。

    安沁一個白眼,不用你威脅,我一樣會動作迅速,因為我餓了!

    四菜一湯的小菜剛剛夠三個人吃,她擺上桌,南門尊全數將好吃的幾樣菜挪到沈清面前,她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端了一個稍大的飯碗滿滿勺了一碗飯,端坐在兩人對面,毫不留情地夾起菜就往嘴巴裡放。

    很久沒吃自己做的菜了,怎麼吃味道怎麼好,她大快朵頤,最好吃的那碟菜飛快見底,連蛋花湯裡面的雞蛋也全數下肚,喝了幾口湯之後,她將碗放下,「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沈清斯文,清新的長髮飄逸,實在不適合像紮著馬尾沒阻擋的安沁那樣大吃,她又病著,不管真假都必須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可眼下菜壓根不夠。

    南門尊吃飽了,她必定沒法吃,她吃了,他一定不會飽。

    瞪著上樓的背影,他暗暗捏了拳頭,認定她是故意的,其實並非故意,是今天真餓了!

    「你吃吧,我喝點兒湯就好了!」沈清溫柔一笑,還勉強撐著身體給他勺湯,南門尊奪過湯勺,「不合胃口嗎?」

    她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出去吃吧?」

    「不用麻煩了,我喝點兒湯就好了!」她體貼一笑,看得出南門尊很想吃桌上這些菜。

    他鬆了口氣,給她盛了一大碗湯,見她一一喝下似乎也飽了,他才一口一口吃著香噴噴的菜,雖然冷了,但依舊碗碗見底。

    看著他的樣子,沈清長長歎了口氣,「我若身體好些,也能給你做一桌子菜,沒準也會很合胃口吧?」

    「嗯,等過幾天,你給我做?」南門尊笑著想將憂傷的氣氛打破。

    沈清卻搖了搖頭,「我想睡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張嘴就想吩咐安沁鋪床,結果聽到聲音的她自動下來,「沈清,你的床我給你鋪好了,如果有什麼不喜歡的或者不滿意的,你可以說!」

    但我不一定動手!

    「不會,有一張床對我來說就是莫大的幸福了,謝謝你!」她看了看光溜溜的碗,「你做的菜很好吃!」

    「不客氣!」她一笑,麻利地收拾碗筷走進廚房。

    又一次遭到冷落,沈清黯淡下眸子,朝南門尊說道:「我還是先去睡了,你同她解釋解釋吧,要不然她該誤會了!」

    安沁在廚房裡聽著,心裡暗暗在想,這位可比沒心機的小妹妹皇甫菲厲害得多!

    回到房,洗完澡出來,南門尊坐在床上抽煙,安沁嫌棄一眼什麼都沒說,遠遠坐在床的另一邊,掐熄了煙頭,他嘲笑道:「我還以為你心地善良,沒想到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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