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章 不愛,就滾開 文 / 惜純璐
一想到那眉來眼去的默契,南門尊的拳頭硬得能將厚厚的牆壁擊穿,雲姨的情緒極不穩定,他按耐住殺人的衝動細細安慰她,一起守在手術室的門口。
雲姨又哭了,「總歸要鬧到動手術,他的身體哪裡還經得起這麼傷呢?」
「好了,雲姨!」南門尊耐心的扶住她坐下,「現在再怎麼急都沒有用,我估計手術得很久,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大哥醒了你再過來?」
「不,這種時候,我怎麼能離開他?你大哥,心裡很苦,我知道他!」雲姨重重歎出口氣,「多說無益,我們都堅強點,別讓他出來後心裡還承受那麼大的愧疚
跟壓力!」
她擦了擦淚眼,情緒才算是穩定下來,將南門尊周圍一看,「怎麼你一個人啊?安沁呢!」
「她……」南門尊目光沉了沉,淡然道:「有點發燒在樓上打針!」
「哦,那你趕緊帶我上去看看,等睿兒出來怕是沒時間去看她了!」
「不用,她好著呢!」南門尊冷冷說道。
雲姨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家裡的傭人一直陪在她身邊聊天,她把南門尊打發走了,說等睿兒快出來了,第一時間通知他。
安沁在樓上住著,他若是不上樓,雲姨本就有些疑慮了,只怕會更加擔心,現在不是添亂的時候,他囑咐傭人一定好好照顧她,才轉身上樓。
病房門口的食盒被清理乾淨了,陽台邊上也沒有討厭的一對身影,按耐住沖天的怒火,他剛要推開房門,房門忽然從裡面開了,滿臉焦急的安沁在往外衝,一頭
撞入了他懷中。
他不悅的扣住她,「急著去哪?」
「大哥在樓下對嗎?你快帶我去看看!」她紅著眼睛,寫著焦急和擔心。
南門尊冷冷發笑,「你也會擔心我的家人嗎?我以為你眼裡只有別人呢!他很好,不需要你假情假意去看他!」
果然!
那個食盒是他扔在地上的,因為看見了陽台上她跟雲越站在一起,如果此時她解釋說兩人是偶遇,她們僅僅只是互相寒暄了幾句,他信嗎?
這個疑問在腦海中一過,立即便被她否定了,他不會信的,如果會信,現在也不會是這種態度!
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她徑直下樓,怒氣衝天的南門尊一把拽住了她,將她堵在樓梯口,「我的家人不需要你假惺惺!」
「南門尊,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這幾天,他撒的脾氣還不夠嗎?
一句話吼出,他的眼睛瞬間紅了,火焰在危險的攢動,安沁意識到不妙,退後一步冷靜道:「我去看大哥,不是為了在你面前假惺惺,剔除我們之間假夫妻的關
系,他仍舊是我的朋友,我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才去看的,行嗎?」
憤憤將他的手拿開,安沁快速下樓。
樓梯口,南門尊終於按耐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用力極猛,樓上都能感覺到震動。
一直跟在雲越身邊伺候的原子一低頭,竟然看見了南門尊,那剛才說話的難道是安沁?她們之間竟然是假結婚嗎?她明明說假夫妻關係!
歷練得足夠沉穩的男人還是緊張得半張開了嘴巴,這若是被少爺知道……天啦!他想一想心都在抖動,隨後內心展開了激烈的爭鬥,是告訴他呢?還是不告訴他?
告訴他,也許少爺能賺取到幸福,可是他跟市長女兒笑笑的婚約就會被取消,雲家上下上千斤的重磅壓力會毫不客氣的壓在他的腦袋上,到時候少爺該怎麼辦?
雲家會亂套吧!
正想著,電話響了,是少爺讓他先下樓準備車了!
他咬了咬牙,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少爺……」
「別說話!」雲越揚了揚手,靠在座位上,「我現在很累!」
老爺病了,雲氏集團的全部重擔落在了少爺肩上,一從法國回來就是沒完沒了的公務,他幾夜沒好好休息了,身體都快支撐不住了,話都到了嘴邊,看到少爺泛
著青色的眼底,他死死忍住了,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醫院,急診手術室門口。
雲姨疲倦的皺著眉頭,看見安沁救贖般的朝她招了招手,「怎麼樣?聽說你病了!」
「我沒事,只是小感冒,現在都好了!」她微笑著坐在雲姨身邊,「媽,別太擔心了,大哥會沒事的,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就你會說話,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心情鬆了不少!」雲姨微微舒展了下眉頭,手一直拉著安沁不肯放鬆。
南門尊皺著眉遠遠看著這一切,心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亂得他抓不到任何重點。
手術室的門開了。
一名護士急匆匆的走出來,「病人需要輸血,可是病人的a型血,我們醫院已經沒有庫存了,旁邊幾家大小醫院都問過了,緊缺!我們需要從郊區的血站調取!」
「那,能不能就地采血啊?」安沁站起來,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不能!」護士冷靜道,「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但是,這是緊急情況,應該可以例外才對!」安沁焦急了,「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從郊區拿血,起碼要兩個小時,萬一遇上堵車……護士,如果可以現場取血
的話,我們願意簽字的!」
雲姨跟著點頭,「對,我是他母親,我有權力簽字!」
護士猶豫了下,走進手術室與眾人快速商量了下,最終決定冒險行事,救人要緊!
南門尊當機立斷,「趕快去找些健康的a型血的年輕人過來!」
眾人來去匆匆,偏偏短暫時間內找不到,大家正著急著,安沁站了起來,「我剛剛詢問了護士,我現在已經過了感冒嚴重期,我最新的驗血結果顯示我是健康的
,能不能就用我的?」
「那怎麼行?你的血液裡雖然不含病毒,可是你剛剛退燒,身體還很虛弱,現在獻血是大劑量的,這樣對你的身體很不好!」護士問南門尊,「你們是家人,難
道沒有同血型的嗎?」
272有驚無險
南門尊默然不語,額頭一跳一跳的。
雲姨歎了口氣,「我們的血型都不一樣,我老公又不在國內,所以……」她歉疚地看向安沁,「委屈你了!」
「媽,瞧你說的,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的!」安沁安慰的抱了抱她,準備跟著護士去獻血。
南門尊忽然抓住她,「先等等,沒準馬上就找到了!」
安沁倔強搖頭,「我先去抽點,緊急使用著要緊,你也別停下尋找,另外派一路人去郊區拿血,我沒事的,護士會幫我少抽點的!」
「好!」關鍵時刻,也容不得婆婆媽媽,他鬆開她的手,讓黃媽跟著她進去。
雲姨欣慰的收回眼光,沖南門尊道:「看來,我們家這媳婦沒娶錯,若是換成其他名媛,誰肯做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我這就打電話回家,讓她們準備點滋補的湯
水來,她本就瘦!」
南門尊默默頷首,內斂的雙眸糾結著情緒,他默不作聲的吩咐找尋,可偏偏沒找著,郊區血站已經在往這邊送血了,初步估計得一個小時,不安的來回走動了下
,他實在按耐不住,推開採血室的門,剛想說少抽點,血已經在路上了。
安沁正低聲沖護士道:「多抽點,我身體很強壯的,多抽點,一定要讓他夠用!」
「好的,我會的!」護士安慰著她,一邊用力擠壓她的手臂,那血液緩緩從她身體裡流出來,速度越來越慢了,必須要用擠壓的辦法才能抽出。
他深吸了口氣,步入了房間,「別抽了!」
安沁詫異回頭,忙沖準備拔針的護士道:「沒事沒事,我很好,必須要夠用才行,否則功虧一簣了!」
「血在路上,一個小時會到!」南門尊強行按住了安沁的手,示意護士拔針。
護士看了看安沁,微笑著道:「這些量夠了,小姐您就放心吧!」她麻利的拔針,將血液送入檢驗分析庫,經過處理很快就能送入手術室了。
針一拔出去,安沁的身體就晃了晃,黃媽歎了口氣,提前走出了采血室,雲姨急忙問她,「怎麼樣?」
「抽了一大包,少夫人真是個好姑娘啊,她一直讓護士多抽點,您瞧瞧她瘦得!」都是當媽的人,黃媽說到動情處,眼眶紅了紅。
雲姨深深歎了口氣,「放心吧,我們南門家會記住她的恩情的!」
任由南門尊將她抱上休息的病床,她好笑道:「我又不是林妹妹,至於那麼弱嗎?」
「你是自以為很強!」南門尊面無表情的說道,捏著她的手一直很緊,她指尖冰涼異常,護士送來了補充體液的藥水示意她趁熱喝下。
安沁嗅了嗅那怪怪的味道,皺起眉頭將腦袋扭到一邊,實在是難聞得很!
南門尊見狀奪過了她欲放在桌上的杯子,強迫性地壓在她嘴邊,「喝下去!」
她苦著臉。
「你不是很強嗎?會弱到連這東西都喝不下?」他嗤笑一聲,邪肆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打量,表示非常不屑。
安沁最受不了他這種目光,明知道他是激將法,也沒有辦法不上當,拿過杯子將眼睛一閉狠狠灌入了嘴裡,喝完之後差點吐了,她及時喝下他遞過來的蜂蜜水才
止住。
南門尊只是坐了一小會,等到她睡著後,吩咐護士精心守著,便出去了。
南門睿下了手術室,住進了觀察室,要晚上八點才能住入病房,在觀察室裡有專業護士二十四小時全程照看,也沒有她們的事,雲姨惦記著安沁,匆匆回了南門
府邸,熬好了滋補湯才過來。
南門睿回到監護病房,獨立的單間,有專門的護士守護著,安沁醒來後便到了他的病房,一直坐在他身邊等著他醒來,南門尊去而復返,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他最在乎的人就在這個房間裡,一家人那麼近,又似乎那麼遠。
將食盒放在桌上,他小聲示意安沁先吃點東西,安沁搖了搖頭說不想吃,惹得他連連冷笑,「你中午就沒吃,到了晚上還不想吃?是跟誰一起去共進了餐,還是
有人特意給你送了愛心便當?」
他的質問尖酸而銳利,直接從耳朵能刺到人的心裡,安沁倔強地揚了揚唇,「你喜歡怎麼說都行!」
「你別以為你假惺惺的幫了我哥,我就會放過你,你放心,絕對不會!還有他,犯下的滔天罪行,必須全數承擔!」
安沁冷靜看著他發飆,從他嘴裡蹦出的話怎麼越來越孩子氣?
兩聲沙啞的咳嗽,將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打破,南門睿剛醒就聽見南門尊充滿殺意的一句,他為難的看了眼弟弟,衝他微微搖搖頭,「別衝動!」
「哥,我自有分寸!」該做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可表面上他算是應下了,因為哥在最難受的時候還告訴他,這件事不怪雲越,憑什麼不怪?
安沁站起來,微笑著俯身問他,「大哥,你還好嗎?」
「就是渴!」他笑笑,帶著愧疚。
安沁忙倒了杯水來,但只是用小勺弄了一點放入他嘴裡,「潤潤嘴巴就好,你現在還不能喝水,更不能吃東西,大哥這可是考驗你耐力的時候了!」
她故作調皮的語氣,想要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南門睿配合一笑,「那千萬別在我面前吃東西才好!」
雲姨從門口進來,聽著兩人的對話,緊鎖的眉頭鬆了鬆,「那我可就是來考驗你了!」她提著食盒進來,掀開了食盒蓋子,香噴噴的味道散在房間裡,將安沁肚
子裡的饞蟲一下子勾了起來。
病床上,南門睿也勾起了艱難的笑,「好香!」他其實,全無食慾,這樣的香只是讓他感覺到,自己並不是麻木而已。
微笑地看安沁靈動的臉活力十足的轉來轉去,南門睿慢慢勾著笑意,在瞥到南門尊複雜的神情後,輕聲一歎氣,他精力撐不住,與他們閒聊幾句便睡了。
安沁喝了湯,南門尊買來的飯菜一口沒動,雲姨讓他們先回去,她在這兒守著,南門尊拗不過她,只好躡手躡腳離開病房,免得吵到大哥,病房門外,他看了看
安沁,她立刻道:「我不想呆在醫院!」
他冷淡一眼,逕直下樓,安沁趕緊跟上,剛彎腰一上車,脖子就被人狠力扣住了,她差點喘不過起來,南門尊寒意逼人的眼眸緊緊盯住她,「我警告你最後一遍
,不屬於你的東西若奢望,我不介意連你幻想的資本都折斷!」
他殺氣十足,週身都是戾氣,將她整個人凍結,她伸手扣在他手腕上,「你過慮了,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幻想!」
包括,對愛情的!
在沒逃出他手心時,與其他男人她注定無緣,與他同樣!
她的解釋沒讓南門尊的手腕鬆懈,他反而捏得更加緊了,因為這一句話,包括了對兩人之間的絕望,緊了緊手指他徒然鬆開,往上一移捧住了她的臉,「只要你
乖乖聽話,我會向之前一樣對你!」
「所以?」安沁迎面而上,「你所說的喜歡寵愛,僅限於我的臣服順從,但凡有一點不符合你的心意,我們又會回到過去,像這幾天一樣,是嗎?」
轉冷的臉已經徹底僵住了,南門尊內斂的眼眸壓抑著寒氣,緊縮起的瞳孔將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硬著脖子回望向他。
南門尊幾乎抓狂,他惡狠狠的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猛力一提,「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都已經這樣妥協了!
為什麼,她的眼裡什麼都不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我要你放過我!」她的眼神越發清冷,淡淡的彷彿事不關己的吐出一句。
手背上的青筋猛然一跳,幾乎要刺破皮膚擠出來,窒息的壓迫感朝安沁襲過去,她冷冷發笑,「這就是你的手段吧,捏死一個女人,你覺得有臉嗎?」
他狠狠收縮了下手指,這種抓狂到幾乎無可奈何的動作,他只對她做過,若是換做別人,不討厭的不會動手,討厭的不會他動手,只有這個該死的女人才會讓他
進退都不能,一次一次抓狂,一次一次也沒真正讓她怎麼樣!
當一幕幕從他腦海中閃過,他真想掐死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最終還是鬆了手,車廂裡死一樣的沉默。
許久,才聽她說,「我想要安安寧寧的度過這一年,一年後我們互不相干!」
「你做夢!」他近乎決絕,「最後一次告訴你,永遠不可能!」
她的眼淚當場滑落,她冷到絕望的朝他咧了咧嘴,「你就當我在做夢吧!」朝向窗外,她對著霓虹發誓,南門尊我一定會離開你的!
她請了三天病假,天天都陪在醫院,南門睿神情枯萎,一整天都難得聽到他的笑聲,他總是勉強撐起精神跟她說說話,甚至勉強的笑笑。
「大哥,若是心裡難過就哭,不想笑別強迫自己!」她笑了笑,「因為那樣的笑,很難看!」
南門睿眼神一閃,生生的別過了頭。
安沁默默坐著,將身體背向了他,當初看不見他此時內心巨大的起伏。
「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許久,他才平靜地問。
安沁想了想,道:「有人說你差勁嗎?或者,有女孩說過?」
「不,她沒說過,她永遠說她配不上我,跟我在一起我不會幸福的!」
「她不愛你,對嗎?」安沁回過頭去,深深看了南門睿一眼。
他自嘲而又沒自信的道:「她愛別人,我愛她,這種戲碼是不是很老土啊?」
「除了愛,就是不愛,感情不都是這樣的嗎?」她看著他,微笑問道:「其實,有一段時間,你釋懷了,不是嗎?為什麼忽然又陷了進去?」
南門睿怔愣住了,很久很久才仔細看了她一眼,「我沒陷進去,我知道愛一個人不一定得到,是希望她幸福,可她不幸福,她愛著的男人似乎並不愛她,我是心
疼!」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你心疼她的方式,不應該是喝酒,這是在逃避,是懦弱的行為,我若是那個女孩,你這樣只會讓我心裡有負擔,我會更不愛你,甚至逃
避你!」
低垂著頭顱毫無生氣的男人豁然一抬頭,灼灼地盯著淡然而堅定的陳述出事實的女孩,他晃晃搖了搖頭,「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心如死灰!」
「你為什麼要心如死灰?」安沁忽然站了起來,「你說她不幸福,那你就更應該振作起來,也許在哪天,她恰恰需要一個強大的你給她幸福!」
「她真的需要嗎?」南門睿恍然失神,「可是她說,讓我別再纏著她了!」
「但是,你可以守護著她!默默的,在遠方將自己變強大……」
「安沁,你在胡說些什麼!」一聲冷喝,很粗暴的將安沁給打斷了,南門冷渾身冰涼的撞入病房,身上彷彿帶了外面冬日的寒氣,能將人凍僵。
他緊張的看了南門睿一眼,發現他已經神情呆滯,似乎陷入了一種沉思,他急忙打斷,「哥,你別聽這無恥的女人在這裡胡說,你別多想了,好好康復才是最重
要的!」
南門睿仿若未聞,依舊陷入在自己的世界裡,南門冷看著氣不打一處來,回身一把抓住安沁就往外面拖,礙於醫院裡人多眼雜,安沁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拖到住院
大樓後面的花園。
她還沒做任何反應,他已經發作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要將我們家弄成什麼樣你才甘心啊?」
一句話衝出來,安沁已經無言以對了,她翻了個白眼,「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台灣肥皂劇看多了?你想像力能不能別那麼豐富?不是每個豪宅都有那麼多明爭暗鬥
,不是每一個人都稀罕你們的那些錢!」
「你不稀罕錢,你說得清高,那我問你,你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什麼?」
「我做了什麼了我!」安沁徹底抓狂了,禁錮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她憤怒的一聲高吼,倒是讓南門冷愣了一愣,因為她向來都只是弱弱的柔柔的,鮮少有過激行為動作的。
看來,是惱羞成怒了吧?
他嘲諷大笑,「就衝你對我大哥說得那些話,你就居心不良,你明知道我大哥陷入了一個死胡同,日日夜夜將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心理醫生都解決不
了他的問題,你卻對他說要守護,那種女人值得我哥守護嗎?」
說到氣憤處,南門冷狠狠揚起了拳頭,眼前的若不是一個弱女子,他一定會砸下去,「你以為你是情聖嗎?你以為人都可以沒有欲*望,都能做得到單純的守護嗎?越守著,越想要得到,得不到就會瘋狂!」
「那要怎麼樣?」安沁紋絲不動,抬起頭與他冷靜對視,「讓你哥忘記嗎?他若真的可以忘記,怎麼會住院?早八百年他就忘記了!他就是忘不了才一蹶不振!」
「難不成,就一直勸他忘記,忘記,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想要怎麼樣,其實內心深處就越是難以怎麼樣,這是個死穴,是死胡同!按照你們家的方法,不斷的
製造機會相親嗎?那只會刺激到他,逼著他工作嗎?若是打心眼裡不喜歡,他怎麼擁有工作的積極性?」
「你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反正我哥是不會再去守護那種女人!」提到那個女人,南門冷的情緒一下子衝到了最危險的階段。
安沁平和了下心態,「哪種女人?你哥跟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一家人都要這麼去恨一個女孩?只是因為他不愛你哥嗎?」
聞言,南門冷徹底爆發了,他猛然朝前一步,一腳踩住了安沁的鞋子,臉就在她的正上方,寒意在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發射出來。
「不愛,那就滾開,為什麼又要玩弄我哥的感情?既然決定要結婚,就好好生活,為什麼在婚禮當天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當好玩是吧!我哥的感情,就那麼好玩?我怕她玩不起!」
若不是一直找不到她,他第一個要弄死她!
那巨大的恨,天大的戾氣,像是一個漩渦一樣將安沁吸了進去,這是南門家除了南門睿外,每一個人對那個女孩的情感。
然而,那個女孩似乎還安然活在這個世上,甚至前不久應該跟南門睿見過面,否則他不會受大刺激,再度沉迷酗酒,這個女孩是誰?
南門冷諷刺地在她臉上一打量,「你別妄自猜測了,這些事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我最後警告你一遍,你若對南門家有二心,我定會叫你生不如死!」
「喂,你在幹嘛呢?」
焦急氣憤的嚷叫,在花園的轉角傳來,田欣瞪著一雙大眼睛,高跟鞋咯登咯登衝了過來,「喂,你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品啊?你怎麼老是針對一個女人,說些莫
名其妙的話,你太過分了!」
「又是你……」南門冷眼眸一瞇,冷冷吐出,「潑婦!」
「你,你找死!」田欣氣得霎時跳了起來,揚起手巴掌狠狠朝南門冷揮過去。
只是兩指輕輕一夾,他就輕鬆地扼住她的手腕,戲謔般在她通紅的臉蛋上劃過,「說你是潑婦,你還真是!」
一甩手,他留下個背影,酷酷離去。
安沁舒出口長氣,這一年的婚姻生活,只怕會過得無比漫長!
她推了推呆立在當場的田欣,「別氣了,你就當他叫汪汪吧!」
好久,田欣都沒動,她奇怪的將她掰了過來,她臉色不正常的潮紅,眼睛正在噌噌放光,嘴巴張合了好幾次,才吐出一句感歎,「帥翻了,酷斃了,我被征服了!」
安沁差點當場暈厥!
沉浸在那一幕久久無法自拔的田欣,拔腿就要跟著他的背影過去,安沁連忙抓住她,「拜託,長點心吧,那種男人哪裡惹得起!」
她這祖宗的性格,就適合一個溫和的男人來呵護著她,若是遇上南門冷那種男人,這後半輩子有得折騰了!
「誰說惹不起了?」田欣揚了揚腦袋,「我非要惹惹不可!」
「喂!」安沁焦急,連忙追上去,一路追到病房才追到她,險些被她推門進去,「你怎麼找來的?」
「我聽說你不舒服唄,後來打電話給你,你關機,我去尊廈找你,張嫂說你在病房,我去了病房,在樓上正好看見你們倆在下面咯!」
「好了,他沒說什麼,別計較了,你就算是要惹他,拜託你別在我面前行嗎?」田欣的個性,一向是拗不過的,與其阻止讓她產生更多的幻想,不如讓她去撞撞
南牆。
「放心吧!」田欣晃了晃腦袋,「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別進去了,我們出去走走吧!」南門冷來了,南門尊估計也會來,她不想跟兩個煩人的人正面撞上。
「怎麼不進去?」田欣賊賊一笑,「他就在裡面,而且我買了時興的水果,剛剛放入房間,還沒有跟你大哥好好說說話呢!聽說,有八卦!」
「行了你,喂!」
一下沒看好,田欣已經鑽了進去,門被她推開,裡面挺拔的兩個男人回頭看過來,正好透過門縫看見伸手欲抓的她,她尷尬得動作一僵,被反過身來的田欣抓了
進去。
田欣從來都是自來熟,「大哥,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病床上,南門睿似乎換了一個人,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已不再死氣沉沉毫無人色,安沁看得一愣,難道他想通了?
南門冷投過來的冰冷眼神很複雜,更多的是仇恨,南門睿雖然恢復了精神,可他不該一心想著守護,他隱隱覺得一切都不會就此結束,而大哥日後可能會更慘!
安沁只是一接觸就調轉了視線,一轉就接觸到了南門尊冷淡的目光,那一滑帶著比南門冷更大的戾氣襲過來,還有濃濃的酸味。
「大哥,你吃蘋果嗎?我給你削!」田欣熱絡的湊過去。
南門冷一聲冷嗤,「你別忙了,我哥不適合吃冷硬的食物!」
「哦,那就吃點火龍果吧!這個不硬!」
「這個冷!」南門冷挑剔地在她送過來的水果籃裡一翻,冷冷諷刺道:「你這些東西,都不適合我哥吃,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太過不禮貌的態度,激得安沁已經將拳頭緊緊捏住,南門尊皺了皺眉。
「沒關係的,這些水果都很好,我吃不了你們可以吃嘛,來都吃,這是田小姐的一片心意,難為她有心了!」南門睿微笑著緩和氣氛。
南門冷顯然不領情,又冷又臭的說道:「我最不愛吃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