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原來如此(四) 文 / 流水11
回到屋裡面,蘭心已經命人備好了晚膳,千紅淚沒有什麼食慾,只是吃了幾口就匆匆了事,流雲見狀,她出聲對蘭心道,「叫小廚房準備燕窩粥吧,夫人晚上餓了還可以吃一些」。
蘭心點頭,然後帶著外室的丫頭一起收拾桌子,千紅淚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說要回內室去看圖稿。
流雲和流鳶沒有進去打擾,晚一些的時候,左路來了,他一進到外室,就看到流雲和流鳶坐在桌子邊,流鳶在磨珍珠粉,而流雲則拿著算盤在查核賬目。
流鳶是正對著門口,看到左路,她抬眼道,「呀,是左護衛來了啊」。
流雲一愣,隨即回頭看去,左路和她的視線相對,兩人皆是停頓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劉雲先站起身,她出聲道,「是王爺讓左護衛傳話給夫人吧,我這就進去通傳」。
左路點了下頭,頓了一下之後,才回道,「謝謝」。
流雲進去內室的時候,千紅淚正坐在案邊往圖紙上做標注,流雲出聲道,「當家的,王爺叫左護衛來了」。
千紅淚沒有抬頭,顯然是忙的緊,她出聲道,「叫左路進來吧」。
流雲出去,不多會兒帶著左路一起進來,左路恭敬的叫了聲,「夫人」。
千紅淚抬眼道,「王爺有什麼話嗎?」
左路依舊從身上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張,流雲遞給千紅淚,千紅淚打開來一看,上面是東沐澤雋永的字跡: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千紅淚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拿過一邊筆架上的狼毛筆,她沾了一點墨,然後在紙上寫下一行娟秀的小楷: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寫好之後將紙張輕輕地折好,千紅淚遞給了流雲,流雲又遞給了左路。
千紅淚出聲問問道,「這北冥的軒王都來了大半個月了,左護衛可直到他何時走呢?」
左路回道,「只聽聞軒王這次是來東晟國遊玩的,並未聽說是何時走」。
千紅淚點了點頭,然後道,「好吧,那你告訴王爺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喝太多的酒,馬上就入秋了,酒氣重傷身」。
左路點頭回道,「是,夫人」。
千紅淚道,「流雲,送左護衛出去吧」。
流雲和左路一起出了內室,千紅淚這才低下頭,細看東沐澤寫給她的紙條。
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字條上面的字跡,千紅淚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就像是看到了東沐澤本人一樣。
「當家的,我給你的燕窩粥中放了些珍珠粉,美容養顏的……」
千紅淚正看得出神,只聽到外面傳來輕輕地腳步聲,隨即就傳來流鳶的聲音,千紅淚下意識的伸手將紙條收進袖口中。
流鳶端著一個湯蠱過來,許是太燙,她放下湯蠱之後,就伸手捏著自己的兩邊耳垂。
千紅淚出聲道,「這麼燙,你倒是拿個帕子墊一下啊」。
流鳶出聲道,「流雲去送左路了,我怕這東西煮久了不好,著急端過來」。
千紅淚拿流鳶沒轍,她搖了下頭,然後道,「你和流鳶吃夜宵了嗎,等她回來再拿兩雙碗筷,一起吃吧」。
流鳶回道,「我可吃不下了,蘭心和幾個丫頭做了好些個麻團,流雲吃了兩個,我吃了五個,現在還撐得慌呢」。
千紅淚笑道,「五個?你還真不怕積食」。
流鳶笑了笑,我所謂的道,「真的很好吃嘛,要不我給你拿幾個嘗嘗看?」
千紅淚晚上沒怎麼吃東西,這時候也餓了,她點了點頭,流鳶就快步跑了出去。
不多大一會兒,流雲和流鳶一起進來的,兩人手上端著托盤,四個小菜還有圓滾滾的麻團。
千紅淚把桌案收拾了一下,流雲和流鳶就搬過凳子一起入座了。
流鳶給千紅淚遞了一個麻團,千紅淚吃了一口,然後道,「嗯,這個好吃啊,很香,還不膩」。
流雲回道,「聽說是用糯米,黃米和大米摻在一起揉的面,幾個小丫頭錘了一個時辰,蘭心親自拌的餡子」。
千紅淚點頭回道,「這個好吃,我覺得可以放在大觀園中了,當早點和夜宵都不錯」。
流雲微笑著道,「要是她們幾個聽到了,指不定樂成什麼樣了呢」。
千紅淚道,「有個手藝很不錯啊,總不能一輩子當丫頭吧,以後出去應該有個傍身的,如果她們喜歡的話,可以讓她們去大觀園裡面」。
流雲道,「當家的,你總是替身邊的人都想好了出路」。
千紅淚微笑著道,「不管怎麼說,你們都跟了我一場,我總不能不為你們著想吧?」
流鳶出聲道,「我這輩子都跟著當家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要那麼多東西沒什麼用,只要有口飯吃就行了」。
千紅淚聽到這話,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的。
三人坐在內室,一邊吃一邊聊,倒也好久沒有這麼愜意過。
天色漸晚,流雲出聲道,「當家的,收拾一下就睡吧,不要總是熬夜了」。
千紅淚想想酒樓的圖稿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點了下頭,然後道,「好」。
收拾完之後,流雲和流鳶放下幔帳,然後收起了屋中放著的夜明珠,屋內霎時暗了下來。
一個人躺在床上,千紅淚身上蓋著的是上等的錦緞被褥,觸手生涼,她不由得想到東沐澤,他的身體總是很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算是一向畏寒的她,都不會覺得冷。
想到東沐澤,千紅淚從褻衣袖子中緩緩拿出一張紙條,帳中昏暗,紙條上面的字完全看不清,黑暗中,千紅淚只覺得鼻間一抹幽香,是馥郁清雅的味道。
整個人霎時頓住,千紅淚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好一會兒,她才不相信似的,將那紙條湊近了鼻間,更加濃郁的幽香。
腦海中傳來今天在錦繡閣中綰綰的話,。
徽墨不是御供之物,皇宮中不可能有,如果東沐澤在皇宮,又怎麼會用徽墨給她寫紙條呢?
腦中霎時想到那日醉笙閣的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