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三三章 海東集 團 文 / 夏尾花椒
海成泊當上代理董事長的這幾天,海東集團內部,頗不寧靜。
首先是他和弟弟海成淵,就目前新和豐的事宜產生了小衝突,原因當然是海成泊故意挑刺;其次是,他和王誠志等人之間也鬧了矛盾,起因是,他打算在鳴翠島上再追加投資,最後,他被說服放棄,然後不知道怎麼想通了那個海底隧道開發申請的事,於是組建團隊來專門應付這個事,但是,他將海成淵拋在團隊外面不說,居然委任自己手下一個只善溜鬚拍馬的來主要負責,結果自然再次激起多人反對,然後海成泊卻裝作不知。
這些內耗的信息,多多少少傳到了外面,因此,連帶得海東這幾天的股票都有所下跌。
這讓五人股東團覺得,如此下去,海東遲早會被海成泊毀掉,於是他們發起了第二次股東大會,目的原是希望集體對海成泊施加壓力,重新界定他代理董事的職權。
海成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答應了這次大會。
反正,有幾個股東早已被他暗地裡搞定,除非海曉東突然甦醒,他股權最大的事實便無法改變,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只要他自己鬆手,別人怎樣也撼動不了他的地位。
如果不是海成淵突然接收到的一條短信的話,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改變是艱難的。
海成淵收到的短信內容,是和他的股權相關的,不知是誰暗地裡收購了海東分散在外面的將近2.05%的小股權,將至轉移到了海成淵的9%名下,於是,海成淵的股權一下子便躍至海成泊之上,成了海曉東之下,股權最大的人。
因此,除卻投票結果上,海成泊仍在海成淵之上,但是從股權的角度來講,海成泊已經不再是海東的代理董事。
在第二次股東大會召開之前,媒體又開始對此事進行了長篇的報導及分析,結果幾乎是一邊倒地指向,海成淵將會對海成泊取而代之。
早餐上,白喜邊吃邊認真看著相關的報紙,「事情總算是有了轉機了,太好了。」她對坐在對面的喬妙果說道。
喬妙果手邊也有一份報紙,她剛剛也看過一遍,不由接上白喜的話,「是啊,過程太起伏了,像看連續劇一樣讓人為他捏把汗,但只要最終的結果變好,那就最好了。」
她話音一落,就聽到坐在桌頭的元鶴占鼻子裡一聲悶哼。
喬妙果立馬想起元氏和海東的競爭關係,於是想到,她和白喜在那裡為海東家的事一副上心投入的樣子,想必讓元鶴占感到不滿了。
「明天就是他們重新決議代理董事的日子,你們倆要不要組個啦啦隊,為你們的好朋友海成淵海公子去現場打氣啊?」果然,元大總裁開始出口諷刺。
白喜仍然埋著頭看報紙,沒有注意元鶴占的臉色以及語氣,因此把這話當成真的,「啦啦隊,會被人笑話的啦,而且,喬姐姐又不能出去,我們明天提早打個電話給他打氣就可以了。」
氣氛冰冷一瞬,喬妙果忙對白喜「咳咳」兩聲,卻被元鶴占放下杯子和刀叉的聲音蓋過了。
「你吃好了?」喬妙果問。
「嗯。」元鶴佔有些冷冷地道,同時拉開桌子。
他本來已經從桌邊走開,卻停住腳步,說:「從今天開始,你的禁令被解除了,你可以隨意進出莊園,無需任何請示或報備。但是每天不管多晚,必須回到莊園。」
喬妙果霍地放下刀叉,用驚奇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元鶴占,可是元鶴占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蹬蹬地上樓了。
「怎……怎麼回事?」白喜抬起頭來,看著喬妙果,喬妙果回轉頭來,與她面面相覷。
然後,喬妙果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朝白喜探過身子,同時一臉興奮和激動地朝她喊道:「我自由了!白喜!」她的聲音不高,但卻微微顫抖著。
「我自由了!」她又喊一遍,眼睛裡綻放出閃亮的光彩。
這一幕,落入剛上樓走到房門前的元鶴占眼中,他目光閃爍一下,然後轉過身,推門進屋。
掏出手機,他開始打電話。
「喂,阿寇,方便講電話嗎?」
「好的,不要給海成淵留下線索,讓他斷定是我們做的。」
「哼,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對了,你之前說的查綁匪的線索,現在進展如何了?」
「什麼?!好,馬上行動,我這邊調出人手,你不方便的話,我叫他們直接將那傢伙綁過來,我自然會好好招呼他……說不定能趕得上給海家再送上一份大禮……」
元鶴占冷冽地說,說完,只寒暄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在房間裡又坐了一會兒,他走了出去,然後便發現,樓下之前吃早餐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白喜和喬妙果呢?」他站在走廊的欄杆邊,對正好走近客廳的老白喊問道。
老白抬起頭,看向樓上,「哦,少爺啊。那兩女孩子,吃完就出莊園去了。」
元鶴占皺皺眉,「你沒問他們去哪裡?」
「少爺不是昨晚叫我通知莊園,說喬小姐以後可以自由出入,不必報備麼,所以我就沒問什麼……少爺難道……」老白說。
「沒什麼。」元鶴占擺了擺手,從欄杆邊離開,「你去忙吧。喬妙果回來後,告訴我一聲。」說完,他又重新走進房間內。
一告訴她可以自由出入了,她就飛一般地跑出去了麼?
元鶴占感到一陣煩躁,但意識到這種情緒讓他感到更加煩躁:怎麼?不是你允許她出去的麼,才第一天就感到心虛,擔心她去找其他男人,擔心她一走了之再不回來麼?元鶴占啊元鶴占,你到底是在考驗她呢,還是在考驗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整理文件,準備去公司。
他不知道喬妙果,並不像他暗暗猜測的那樣,跑去找如海成淵這樣的「其他男人」,而是,去做了女孩子最常做的事——逛街。
兩人來到繁華的街區,一人捧著一個甜筒冰淇淋吃著,同時遊覽著兩旁商店櫥窗裡的衣飾、鞋包、玩具、甜點等。
「白喜,你知道嗎?我有多久沒來逛街了。」喬妙果俯身看著一雙鞋,說道。
她的眼睛,臉上好像全都閃著興奮的光,這也是白喜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她這麼快活。
「額……跟元哥哥出來買糕點材料那次,你不也算逛過街嗎?」白喜對這種異於常情的興奮,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因此照實說道。
喬妙果一愣,「不一樣的,白喜,在別人的管束之下逛街,和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逛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隨著喬妙果身上的興奮突然下沉,白喜有些明白過來了。
「我知道了,喬姐姐。」白喜說。
雖然喬妙果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什麼,但其實早在元鶴占因為綁架事件而不讓喬妙果出莊園之前,白喜已經漸漸看清楚,喬妙果名義上是被聘用在莊園,但從她出入的各種限制來看,還不如說是被禁錮在莊園……
現在一看喬妙果這樣興奮,她便更加肯定了。
於是,她心中立馬為剛才自己掃興的問話,感到歉疚,於是甜甜一笑,補充道:「所以,喬姐姐,以後機會很多,你想去哪裡玩,只要你願意,我都陪你!」
喬妙果笑了笑。
其實她內心深處知道,這樣的「自由」不過是隔靴搔癢,只要她和元鶴佔之間的契約沒結束,只要她還想留在a市,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回到過去那真正的「自由」中。
但即使這樣,這份有限的「自由」也是難得而顯得寶貴的。
所以,她問都沒有問元鶴占,為什麼會突然給出這樣的決定。
基於對他不按牌理出牌的習性瞭解,她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問題上,與其聽他隨便丟個答案給她,還不如讓她先什麼都不想地,盡情地享受這份「自由。」
因此,這一天,她盡情地玩啊、逛啊、挑啊、買啊地,趕在12點鐘之前,回到了莊園。
莊園的很多燈已經熄了,他們的歡聲笑語,卻彷彿將它們重新點亮。
可是一走進大廳,他們便被一股冷冽的氣息撞噤了聲。
樓上,元鶴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門前的走廊上,冷冷地俯視著他們,「這麼晚才回?玩得可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