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一章 海曉東溺水 文 / 夏尾花椒
海東集團董事局主席海曉東50歲大壽的生日宴會,因為海曉東的意外落水,戛然落幕。
救護車紅燈閃爍,笛聲刺耳,刺破漆黑的天幕。
海曉東雙眼緊閉,面白如紙,躺在擔架上被醫務
人員從酒店抬出。他們走的是後門,但是依然避不開狗仔隊們的聞風而動,酒店遠處草叢間鎂光燈的白光
閃動起伏,打在走在擔架外側的海成淵臉上,他彎著腰,焦急而關切地看著擔架上的父親,全沒在意那些偷拍。
走在擔架另一邊的海成泊和安娜,也是一樣的神情關切,只不過,他們會抬起頭來看看草叢那邊,眼底便會劃過一絲驚悸。
這三人欲跟著擔架一起走上車,走到門口時,被醫務人員攔住了,
「車廂裡必須保持寬敞以及潔淨,只能上去一個。」
三人異口同聲道:「我去吧。」然後面面相覷。
海成淵說:「還是我去吧。大哥,安娜,宴會場上的局面還需要你們維持善後,父親這邊有任何狀況,我會馬上通知你們。」
海成泊張了張嘴,準備堅持自己去,卻感覺一旁的安娜悄悄地杵了杵他的胳膊。
於是海成泊便順勢答道:「好的。那你先去吧,把父親照顧好,我弄好了這邊,馬上就開車過來。」
海成淵點了點頭,接過醫務人員遞過來的口罩,醫用橡膠手套什麼的幾下套好,便上了車。
隔著窗玻璃,這才看向和圍觀賓客一起站在門口的喬妙果。
她個子小小的,站在台階的最下層,幾乎要被淹沒,可是依然打眼得讓他一下子就把她找了出來。她的臉紅紅的,正是之前和他一起消耗了體力的緣故,一雙晶眸裡,滿含著關切。
迎著這個關切的眼神,儘管內心裡依然焦灼,海成淵還是朝喬妙果露出了笑容,同時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緊接著,救護車駛離開來,人群也散開,海成泊和安娜也去處理宴會善後事宜了。
只有喬妙果,還站在原處。
「怎麼?想陪著他一起去?」後面,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喬妙果嚇了一跳,回頭,是元鶴占,頭髮已經完全乾燥蓬鬆,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清香,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沒有,我只是在發呆,你怎麼還沒有出來。」喬妙果忙解釋道。
元鶴占抖了抖肩,表情嫌惡,「那些東西黏糊糊的,氣味濃烈,不來回洗幾遍怎麼洗得掉。」
喬妙果了悟般地笑了笑。這個表情被元鶴占捕捉到了,「女人,你笑什麼,要不是為你擋那個,我需要去洗嗎?」他不爽地說,然後眼睛看向她的裙子,沉
聲道:「你的裙子怎麼濕了?」
喬妙果愣了下,看向自己的裙子,果然,裙擺上,印著幾點水漬,正是之前趴在池邊時留下的。
「我……我……」她腦海中想著該如何跟他解釋。
元鶴占卻想到什麼似的,搶先問道:「我一出來,就聽說海曉東落水昏厥,你不會是跟這個事情有什麼關係吧?」
「我……海曉東落水的時候,我正好碰到了,於是就順帶幫了海成淵一把手。」喬妙果說。
既然元鶴占已經這麼問了,她當然不能完全撇清,否則謊撒得太大,反而引起他懷疑。
「你……搭把手?!」元鶴占故意露出驚訝,「喬妙果,你什麼時候水性變得這麼好了?!」
明知道是諷刺,喬妙果也只能繼續解釋道,「我就是在海成淵托著海曉東上岸時,在岸邊扶扯了一把……」
「哦……」元鶴占故意拖長聲音,然後又說:「真是好巧,女人,真是有你的地方,不是你自己落水,便是別人落水。」
「你……」喬妙果有些噎住,卻又無從反駁,因為只要稍微回憶,就會發現,確實是這樣的……
「這哪裡能怪我?有人要推人入水,我怎麼阻止得了。」一說完,喬妙果便發覺自己失言了。
可是元鶴占只挑了挑眉,並沒有表現很驚訝的樣子,「什麼?推人入水?你說海曉東是被人推下水的?」
「沒……沒有啦……我隔得有些遠,看不太清,好像是看見有個人推了一個人一把,然後那個人就掉水裡,後來聽到海成淵喊父親,我才知道是海曉東。等我跟在海成淵後面跑過去時,就只看到他們父子兩人,海曉東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落水時碰到石頭了,全都是血……不過是不是別人推下水的,我不能確定。」喬妙果放低聲音說。
「海曉東深諳水性,游泳技術很不錯,如果不是別人推下水時碰傷額頭大
出血,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水中昏闕。」元鶴占摸了摸下巴,一副偵探推測的樣子。
喬妙果卻在心中擔憂,如果海曉東真是被什麼人推下水的,那麼自己作為現場目擊者之一,一定脫不了干係,如果當中牽涉到什麼其他恩恩怨怨的,自己就真是跟這些人越牽扯越深了……
「你到了岸邊時,有沒有聽到海曉東說什麼。」元鶴占還在問著。
「沒有,他已經昏迷了。」喬妙果回答。
「究竟會是誰推海曉東的呢……」元鶴占面露迷思,然後話音一轉,「算了,讓海家自己去操心吧……」
他忽然彎腰下來,湊近喬妙果,「我只想知道,我消失去清理頭髮的這段時間裡,喬喬,你都幹了些啥……」
喬妙果心中一驚,「我在等你啊,同時四處走走看看。」
「哦?你一個人嗎?」
「當然。」
「一個人,也不怕海成泊來為難你?」
「上次你警告過他,估計他不敢了。」
「除了在岸邊幫忙,這之前海成淵也沒有來找過你?」
「——沒有。」喬妙果再次一驚,同時馬上矢口否認。
可是一否認,她心中就後悔了,因為就算她和海成淵中間見過面又怎樣,自己是客人誒,東道主對客人問候一下又有什麼,自己這樣否認,倒顯得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做賊心虛似的。
然而,聽到這句話,元鶴占的表情卻很平靜,他直起身子來,說:「這樣啊,那你一個人走走逛逛,豈不是什麼東西都沒吃……走吧,去隨便吃點東西,我們離開。」
說著,他便走在了前面,喬妙果在後面立馬跟上。
從後門到酒店大堂,要經過那一片寬闊的人工池、涼亭地帶,元鶴佔在前面走著,突然開口問:「海曉東的生日蛋糕吃過沒?我還沒吃過……」
此時,他們正經過喬妙果和海成淵之前單獨呆的那座涼亭,沿著右側的小石子路走過去,便可以到涼亭裡面。
「我也沒有吃過呢。」
喬妙果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坦率答道。
「你倒很誠實。」元鶴占哼笑了一聲,喬妙果走在他後面,這才感覺到了幾絲異樣,卻有說不上來,直覺到元鶴占此時的笑容應該是諷刺的。
「哼……生日宴會……真是一場鬧劇!」元鶴占又補充道,然後大步向前走去,喬妙果在後面加快腳步才能跟上他,兩個人很快就把那座涼亭甩在了後面……
如果經過那座涼亭時,喬妙果走進去瞧上一眼,她便會立馬明白,元鶴占關於蛋糕的那看似不經意的一問所包含的深意,從而對後來發生的事情有所警覺,但是她沒有,所以,她看不到涼亭裡面,那塊海成淵親手為她捧來,後來她忘了吃的那塊蛋糕,稀泥一般地趴在廊柱上,像是被人砸上去的。
因此,她也便無法想到,元鶴占曾經出現在這座涼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