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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零章 等一個恩人 文 / 夏尾花椒

    「逃?怎麼逃?又能逃到哪兒去?」喬妙果的神色馬上黯淡下去,目光從海成淵臉上移開,投向前方的黑暗處。

    連接三個問句,透露著她內心濃霧一般的迷茫。

    「逃出元氏莊園,隱姓埋名,找個低調的地方生活。」海成淵說。

    「隱姓埋名?那得改一堆個人資料和檔案吧,我哪有這樣的本領?」喬妙果仍然望著前方,苦笑道。

    「我可以幫你!」海成淵突然堅決地說。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又像是下定了千鈞的決心。

    喬妙果看向他。

    「你不怕得罪元鶴占?」她注視著他,認真地問。

    「我和他在商場上——遲早會對上,有什麼怕不怕的。」海成淵說。

    「可是,你現在剛剛開始承擔大局,元鶴占力量那麼大,如果有意針對你,你或許會面臨舉步維艱的危險……」

    「所以,我當然是有些怕的。」海成淵接過話說,語氣坦然。

    他看向喬妙果,目光裡不自覺地染上深情,「可是,妙果,縱然如此,我也不要看你在籠中掙扎怨尤,不快樂下去,比起你的自由和快樂,我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話音一落,喬妙果有些震動,她睜大眼睛,烏黑亮眸對視著他溫雅俊美臉龐上如海水一樣深邃的眼睛,喃喃地說,「為什麼?」

    「因為我……」海成淵忽然移開眼睛,望向前方,像是不敢跟喬妙果對視,說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喬妙果注視著海成淵的側面,喃喃。

    「是的,為朋友兩肋插手術刀在所不惜……這可是妙果你那次說的。」海成淵突然笑起來,笑容有些僵硬。

    「可是……」喬妙果在感動的同時,也擔心起來,如果自己逃了出去,元鶴占知道是海成淵幫忙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流血……」喬妙果喃喃說。

    海成淵神色一震,眼中放出光芒,「你擔心我?妙果。」

    喬妙果卻低著頭,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樣子。

    「不用擔心,就算受傷流血,不是還有你這個醫生嗎?」海成淵低下頭,湊近喬妙果,「還是說妙果你去了新的地方就準備不見我了?」語氣半開玩笑。

    「我有那麼忘恩負義嗎?」喬妙果也語氣輕快起來,「誒,你說要幫我,你的計劃是什麼呢?」

    「我先為你準備新的身份,等元鶴占對你的活動沒那麼戒嚴的時候,我想辦法讓你出來一趟,然後由我在b市的一個朋友接應,去了那裡,他自會給你安排工作和住處,等狀況穩定一些的時候,我再去找你。」海成淵流暢地講著自己的計劃。

    「不可以!」喬妙果卻響亮地說道。

    海成淵嚇了一跳,「什麼不可以?」

    「我不想離開a市。」喬妙果說。

    海成淵一愣,然後了悟地說:「妙果,你是捨不得曾經生活的地方吧?可是b市離a市並不遠,等到元鶴占不再對你有興趣,無論是你想故地重遊,還是想重新回來a市生活,到時候我們可以再想辦法的。」

    「以元鶴占的為人,他會忘掉一個人,但是絕不會忘掉別人對他的判離,無論多久。」喬妙果卻說。

    聽到這句話,海成淵有些迷惑。

    「妙果,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認為元鶴占是這樣的人,那麼就更應該離開a市啊,在a市,就算你隱姓埋名,換了身份,也不能保證不被元鶴占找出來的。」

    「正因為如此,那便意味著一旦離開元氏莊園,就代表著要永遠離開a市,成淵,我……我還沒想好……」喬妙果喃喃地說。

    海成淵不知道,當初就是因為還想留在a市做醫生,她才會被威脅,和元鶴占締結那個霸王合約的。結果,到現在,元鶴占還沒有半點要做手術的樣子,她偶爾鼓起膽問他,總是被他以各種理由搪塞掉,而只要手術沒做,那麼合約就不能解除,她就必須一直待下去,就像被叛了無期徒刑一樣。

    而在這「牢籠」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從開始的被關地窖差點喪命到最近的被綁架,差點被輪*奸……自己的尊嚴和人身安全幾經凌辱和凶險,越來越接近承受的極限,想要出逃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但是一想到,只要還想呆在a市,就算逃出元氏莊園,也逃不出元鶴占的手心,她就會覺得既迷茫又絕望。

    「什麼?!」海成淵果然驚訝地問,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高,他馬上恢復了平靜而關切的語調:「妙果,為什麼你這麼不想離開a市呢?」

    也許離開一個工作生活這麼久的城市,在感情上的確很讓人難受,但是與自由相比,這又算得上什麼呢,他相信喬妙果一定有其他原因。

    果然,喬妙果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神色,「成淵,抱歉,我不僅不可以離開a市,我還要繼續以知名醫生的身份在a市行醫。」說著,她注視著海成淵,語氣鄭重地說:「因為,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

    「等誰?」海成淵好奇地問。

    「一個恩人。」

    海成淵神色一動,暫時按捺下其他疑惑,問道,「他什麼時候來?」

    「我不知道。」喬妙果低下頭。

    海成淵一愣,「妙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妙果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海成淵,那一場如夢似幻的往事。

    正在這時,她突然發現,海成淵的神色一變,充滿著驚疑。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斜對面的涼亭附近,一個身影從亭子裡掉落在了水池中,隔著高高的花木,昏暗中隱約可以看見涼亭裡還有另一個身影,他停留了兩秒鐘,轉身跑開了。

    而池子中,可以看見那個身影正在掙扎撲騰著。

    喬妙果還沒反應過來,海成淵已經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朝那邊跑去。

    這兩座涼亭附近,燈光昏暗,人煙稀少,顯得非常幽靜,海成淵跑在前面,喬妙果穿著高跟鞋跟在後面,可以聽到鞋跟叩在石徑路面的響聲,但這樣的響聲,也蓋不住海成淵緊張的呼吸聲。

    終於跑到了對面的池子邊緣,視線也清晰起來,海成淵定睛向池中看去,焦急地喊了聲:「父親!」

    池子裡面,正是西裝革履的海曉東,頭髮已經有幾絲花白的他正在池子裡撲騰著,額頭上正血流如注——從亭中掉落池中的時候,他的頭正好磕在了池中的山水石上。

    這一磕,他幾乎暈死過去,就算平日泳技上好,這時也全憑一點求生本能在水中亂舞著,不說肢體有什麼直覺,就連神識已漸漸昏昧,至於海成淵的呼喊,他已經聽不到,更無從回答。

    「父親!」海成淵又喊一聲,同時脫掉西裝,跳入水中,朝父親游去。

    這個時候,喬妙果也跟上來了,她雙手撐著腰在水邊喘著氣,焦急地看著水裡。

    水裡,海曉東已經停止掙扎,開始往下沉去,在水淹至他脖子的時候,海成淵一把撈住了他。

    海曉東周圍的池水已經被鮮血染紅,在海成淵的手攀上他的肩時,他額頭上的血一滴滴地掉落海成淵手臂上,海成淵心中一緊,「父親!」他喊著。

    同時發現,父親海曉東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

    他急忙扶著他用力地朝池邊游過去,「成淵,這裡。」池邊,喬妙果蹲下身來,趴在池子邊緣,朝他伸著手,似乎是怕他力氣不夠用,想幫搭一把手。

    她美麗的長長白色裙擺拖在了地上,立馬被沾滿夜露的青草濕濡了裙幅,那幅面上的青色竹子,彷彿吸了水一般,更加富有生息起來,綠如水中浮翠,與青草地相映成趣。

    當這幅畫面浮現在海曉東眼中時,他開始渙散的瞳孔,出現了瞬間的聚攏。

    多年前,她也是穿著它,朝他伸出一隻手來,儀態是那麼的美麗而溫柔,這印象,就像這條裙子,久經時光而不褪色。

    她終於又穿上它了嗎?

    「青竹。」海曉東喊著,同時,水下面的手指動了動,努力想要朝那雙朝向自己的手伸過去。

    但他的聲音細弱得連最近的海成淵都沒有聽清,他只感到身旁父親深情地喊了一句什麼,他驚異地看向他時,正好捕捉到一片綠色從他眼中逝去,然後他猝然閉上了雙眼,完全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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