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帶個男人回家 文 / 夏尾花椒
在海成淵帶著白喜駛向莊園的時候,元鶴占和喬妙果正在喬妙果家裡。
之前,把白喜從車上甩下之後,喬妙果還朝元鶴占嚷嚷著:「喂,就一個發卡,你幹嘛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啊!」
「就一個發卡?」元鶴占看了看她,扯了扯嘴唇,似乎欲言又止,然後說:「她不是想逛街買發卡麼?那就讓她先體驗下找發卡吧!」
「莫名其妙!」喬妙果覺得元鶴占又在發邪火,小聲嘟囔著。
「你說什麼?」某人支起耳朵問道。
「啊。沒什麼。」喬妙果連忙說。
她可不要成為第二個被趕下車的人,還是少說為妙,趕緊辦完事,回去載白喜為好,免得她久等。
沒多久,便到了市區,因為超市人流量大,喬妙果擔心被別人發現自己和元鶴佔在一起,又惹出什麼是非,所以便領他到了一家烹飪用品專門店。
車子停在店門口,喬妙果率先下了車,元鶴占也拉開了車門,正欲下車,卻被喬妙果一下打斷動作:「慢著!」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著,也不知道是疑惑還是不爽。
「戴上墨鏡還有帽子好嗎?無論是碰到圍觀還是跟上次一樣碰到朋友需要解釋,都……」喬妙果懇切地說。
元鶴占嘴角勾起,有些得意又有些嘲諷地笑道:「像我這樣帥得光芒四射,氣質獨一無二的人,就算在黑暗的地方,也是可以被明確感知的存在,你以為,一個墨鏡和帽子就可以遮擋得了別人的注意嗎?」
這句話何其自戀,何其欠揍,可是,喬妙果上下打量下元鶴占,也不得不從內心裡承認這個事實。
是的,想要祈禱他掩蓋住自己的光芒,不被別人注意到,還不如祈禱店裡沒有客人,或者逛的人沒有那麼八卦來得現實……
「嗯嗯。」她連忙點頭道,一副小的剛才真是有眼無珠的諂媚笑容。
許是她的笑容太過「真誠」,元鶴占把車門一把關上,說道:「既然你擔心被人發現議論,那我就在車上等你好了。」
喬妙果一愣,他今天之所以開車送她出來買那些材料,難道不是擔心自己跑了麼?
她面上忽然一燒,罵了一句自己,然後開口道:「這樣也好,我馬上挑好了就出來。」
元鶴占沒有看她,只伸出右手朝前擺了兩擺,示意「快去」,然後便搖起了車頂,茶色的車窗立馬將車廂裡的他和外面隔絕開來,讓人看不清車內的情形。
喬妙果馬上轉身走進了店裡,並沒有如之前她在元鶴占面前所宣揚的那樣「慢慢挑選」,而是在裡面隨便挑揀了幾下,沒多久,她便拎著一袋子東西走了出來。彎下腰,敲了敲車窗門,隱約可以看到裡面那人好像睡著了似的,微微伸了個懶腰,然後給她把車門打開。
「去這麼久。」那人不滿道。
「一共也才不到20分鐘啊。」喬妙果說。
想她平時都是要在裡面挑上一個小時呢,受制於人,現在連20分鐘的自由也沒有了。
因此,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不由帶上了冤屈。
「好了好了,都買到了,那就走吧。」元鶴占說著,然後開動了車。
「慢著。」車子駛出沒多久,喬妙果突然喊住他,表情弱弱,語氣懇切地說道:「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能不能順便帶我回去一趟。」
「誒?」元鶴占看向她,不帶任何語氣地說,「我記得,今天的出行計劃裡沒有這一項吧。」
「是的是的,但是我有點東西要拿。」說到這裡,看到元鶴占眉頭皺起,喬妙果立馬感覺到了一種「撿發卡」的危險,慌忙補充道,「主要是我在家裡做糕點常用的一條圍裙。」
「圍裙怎麼了?難道剛才那家店沒有得賣嗎?」
「沒有我那款了。主要還是要穿自己熟悉的圍裙,才能找到自己熟悉的烹飪感覺啊。」喬妙果說道,她知道自己很扯,但仍然僥倖地希望這個惡少能夠相信她,畢竟,之前她說要出來買材料那番話他不就相信了的樣子嗎?
「哼。」元鶴占冷笑了下,「你這類的理由今天可真多啊。」他說。
喬妙果心裡咯登一下。
「不過無所謂,反正都在這附近,那就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也不知道他要看的是她的房子,還是要看她這番折騰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點心來,亦或是,看看她要耍什麼鬼……
喬妙果不及多想,已然陷入緊張。
等車子停在喬妙果居住小區的停車場裡時,喬妙果把那一大袋做點心用的材料放在車座上,然後回頭對元鶴占說:「等我五分鐘。」
她原本以為元鶴占會和剛才一樣,在車子裡等她的,沒想到,他卻拉開車門,站了出來,說道:「一起上去。」
「啊。」喬妙果大呼道,「這不太好吧?!」
元鶴占微微湊近上身,笑道:「怎麼不好了?難道你從來沒有帶過男士上樓?」
「這……」喬妙果臉一紅,支吾著。
元鶴占立起身,一笑從她身側而過,已經先行一步走開,跑去了電梯口,將電梯按了下來。
「幾樓?」電梯裡傳來男聲。
真糟糕!喬妙果心中頓足,「12樓!」她喊著,慌忙追了上去。
兩人並排站在電梯裡,這幽閉的空間裡,喬妙果離開元鶴占站得遠遠的,看著紅色的箭頭一點點上升,紅色的數字一點點變大,喬妙果心中越來越緊張。
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在,她不就不好那個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12樓,電梯門緩緩打開。
「哪間?」元鶴占跨出電梯,問道,比受邀上門查水表的還要理所當然。
「右手邊第三間,1203。」喬妙果老實答道。
來到屋子門口,喬妙果掏出鑰匙,扭開了門。
一剎那間,屋子裡久違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使她一下子呆立在了門口,忘記了挪動腳步進去。
那天,她因為旁邊的這個人,而被醫院炒掉,然後回到家放好行李後,便懷揣著一把手術刀,天真地跑去和惡魔談條件,然後便再也沒有回到過這裡。
這個她住了三年,從來沒有離開它超過兩個月的小窩。
那時候,她沒有料到,會被就此軟禁在元家,再難回來,走的時候急沖沖地,窗戶也沒有拉好,現在外面風雨交加,那粉藍色的窗簾被從窗子縫隙溜進來的風吹得鼓漲,呼呼作響地飛舞著,雨水的氣息也溜了進來,和著屋子裡灰塵的味道,糾葛出一種什麼東西在發酵的味道,床上的被褥凌亂著,之前的行李包還躺在沙發上,沒有被拆開,杯子裡仍然殘餘著那沒喝完的一口水,也不知道裡面生蟲子沒有……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維持著主人離去之前的樣子,好像她從未曾離開過,也好像她昨天離開的,今天便回來了。
唯有插在窗台上的花瓶裡的一捧薰衣草干花,是喬妙果被元鶴占捉去莊園之前弄好插上的,如今,早被風將花瓣吹得七零八落,有的散在窗台上,有的散在床上,有的散在地上,喬妙果彎腰撿起腳前的一點紫色花瓣,握在手心裡,踏入了屋子中。
踏進屋子的一剎那,「落花流水春去也」「物是人非事事休」之類的感覺紛至沓來,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多灰,真髒。」一旁,元鶴占皺了皺鼻子。
房門一被打開,他就被灰濛濛的場景和空氣拉走了注意力,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喬妙果異樣的情緒和小動作。
他眉毛和鼻子擰到一起,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還拿手扇了兩扇,好似這個屋子之所以是這樣的模樣,都跟他沒有干係似的。
喬妙果看了他一眼,確切地說,是偷偷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