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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遊說 文 / 夏尾花椒

    早上9點,海成淵吃過早餐,回到樓上,拉開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天上烏雲密佈,不遠處的海面上空,風浪滾滾,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大雨,樓下,海曉東的車正緩緩駛出海家大院。

    除非是有什麼特別的事,這個時候海曉東一般是不會出門的。

    安娜正在花圃裡面剪花,剪下一朵,媚笑一下,朝海曉東的車上拋去。

    「別鬧。」海成淵似乎可以聽到海曉東這樣對安娜說。

    ——看來也不是出去玩。海成淵思索著,等到海曉東的車駛得遠了,他將傘拿到手上,然後也下了樓。車庫裡取了車,海成淵也離開了海公堡。

    按照昨天約定的時間,他先是到了王誠志家裡,王誠志乃是海家父子三人之外,另外五個大股東之一。那天在鳴翠島開發應對大會上,他和周進光一起反對過海成泊方案,但卻被海成泊強行壓制了下去。

    「王伯伯,商場上講究的不就是個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麼?對於這點,王伯伯應該比侄子我更加深有體會吧。」海成泊的壓制不從技術分析的角度著眼,而以陳年把柄作人身威脅,從而施加壓迫,早就引起了王誠志和周進光暗地裡的不滿。

    所以,昨天,在確定父親海曉東要收購和豐地產的事後,海成淵便電話邀約了王誠志和周進光,說想和他們「喝喝茶、談一談」。

    除卻當年一起奮鬥的日子,同海曉東私下裡會有很多會面外,隨著海東產業發展的越來越穩定,他們和海家的人,再未有多餘的私下會談,這次接到海成淵的邀約,他們都有些意外,但也都欣然答應了。

    他們相信,這位沉穩聰睿有風度的二公子,如果不是有著非常之事,斷不會冒結黨之嫌私下會見他們的。

    沒多久,海成淵的車子便停在了王誠志家門口,王家的僕人將海成淵領進書房內,王誠志正坐在書桌後等候,見他進來,慌忙站起身來,笑道:「二公子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啊,來,來,請上座。」

    「伯伯您別取笑我了,這樣稱呼我怎麼擔待得起,像以前小時候一樣,叫我成淵就可以了。」海成淵面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笑著,然後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坐好。

    王誠志在他對面坐下,沉吟著:「成淵,成淵——」他看著他,問,「你是十六歲的時候出去的吧?這樣說起來,除了小時候在你家見到你,逗一下你,這8年來,好像都沒有私下裡和你說說話。」

    「是啊,十六歲時,我去英國唸書,前兩年回來,一直忙著熟悉公司,熟悉業務,都沒有時間過來拜訪叔伯們,實在慚愧得很。」

    「誒。」王誠志擺擺手,「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和你其他幾位叔伯,說起來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從異國歸來,公司上有不熟不順手的地方,我們看在眼裡,卻沒有盡到任何關懷指導的責任,這才是有失長輩之責呢。」

    「王伯伯。」看到王誠志這樣說,海成淵面露慼慼之色,他默了一瞬,這才說道:「是晚輩海外飄零,和海東形勢脫離太久,父親有意讓我多磨礪一下,我不爭氣,就連鳴翠島開發抗衡這種事上,都不能幫海東分擔少許憂愁……」

    他邊說,邊注意著王誠志面上表情。

    果然,王誠志一愣,繼而現出恍然一悟的神色,問道:「那天在會上,你說你的方案提交上去,卻被成泊直接無視,拍死於胎中,讓我們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能說下是什麼方案麼?」

    海成淵便把之前關於鳴翠島海底通道的規劃說給了王誠志聽,王誠志邊聽邊點頭,等海成淵說完,窗外已經開始電閃雷鳴,怕雷聲掩蓋自己的聲音似的,王誠志的聲音突然提高到很大:「成泊有什麼理由不把這麼好的方案給大家看?!」

    「這孩子越來越**了!都是被曉東給慣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無論是在管理還是決策方面,你都比成泊優秀和穩重太多!這些連我們都心知肚明,曉東他卻偏偏把成泊放在重要的位子上!成泊這傢伙,越來越目無尊長,搞一言堂了,上次股東會上,你看看他,我和你周叔叔稍有些意見,他那拿陳谷子爛芝麻舊事壓我們的無賴勁兒!要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哼,我非暗地裡教訓教訓這兔崽子不可!」說到後面,王誠志已是一臉怒容。

    原來,很多年前,王誠志家的兒子在賭場看上了一個女人,結果那個女人是一個黑幫組織的小頭目,王家公子因此與其衝突起來,魯莽之下,竟然誤殺了那個女人,自己也差點黑幫小頭目廢掉,後來還是海曉東從中幫忙周旋,王家公子才逃過黑幫小頭目的追殺及警方的追捕,被送到國外避難去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畢竟算是醜事和傷心事一樁,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沒有想到,海成泊在決策意見不同的時候,為了給王誠志施壓,時不時地就會舊事重提一下,王誠志忌憚海成泊的無賴性子,不想當場撕破臉,弄得自己難堪,所以每次都隱忍下來,但其實,他心中對海成泊早已不滿透了!

    現在被海成淵把那天會上的事一提,他的憤怒再也掩蓋不住了,如暴雨一般傾盆而洩。

    閃電劃過,在海成淵臉上劈下一道慘淡的雪白,「我不怕父親偏愛大哥,就怕大哥一意孤行,遲早毀了海東,海東現在的基業,都是叔伯們當年拚搏而來的,大哥沒有權利將父親和叔伯們的心血至於危險境地!王伯伯您知道嗎?大哥打算再追加兩千萬用來執行他那個方案。」

    「什麼?!」王誠志驚訝道,「三千萬還不夠他去玩那個傻逼計劃的麼?還要追加兩千萬,他真是把公司的資本當兒戲麼?!」

    「但這次還好,父親沒有答應他。」海成淵慌忙說道,他邊說,邊注意著王誠志面上表情。

    王誠志露出送了一口氣的表情,「你父親總算是沒有完全糊塗。如果說給成泊一千萬讓他去玩,還可以理解為你父親給他交點學費的話,到了兩千萬,若他還能放之任之,那我們——就只能認定他已經老糊塗了——」

    王誠志自顧說著,也不計較面前這個對話者和他話中之人的關係,哼,幾十年前,他和海曉東稱兄道弟的,如果現今他真糊塗了,拿他們的江山當玩具,他不僅會當著他兒子這樣說他,他還要當著他的面,指出他的不是!

    王誠志此時心中激昂著一股意氣,說話也就不跟海成淵繞彎子了。

    海成淵笑笑,慌忙補道:「後來,我才知道,家父一直在裝糊塗,在對抗元氏開發鳴翠島這件事上,他其實一直都在愛大哥和愛海東之間尋找著中間辦法。」

    「哦?這話怎麼說?」王誠志不由前傾身子,帶著好奇,朝海成淵靠近了些。

    「父親一直在秘密地準備收購和豐地產的事。」海成淵聲音低沉下去。

    王誠志一愣,繼而皺了皺眉,凝神思考著什麼。

    「棄車保帥,鳴翠島價值越高,那塊地皮的價值便越高,於是可以利用鳴翠島望岸的開發,贏取新的增長點,嗯,這個和你海底隧道的開發思路是一樣的,只不過是,一來比起爭取海底隧道開發權,收購和豐,目前來看,是更能把握的事情;二來,鑒於和豐以往的聲望,一旦收購成功,以解救良心企業於危難之際來作文章的話,海氏的股票也會大漲吧。」末了,王誠志如此分析道。

    「不錯。父親比起我還是老辣很多。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擔憂……」海成淵停在這裡,似乎欲言又止。

    「——你擔憂,你父親收購和豐後,還是會讓成泊接手操盤,白白浪費這麼好一個盤子不說,海東的未來,依然會隱患重重?」王誠志接過話說。

    「我——」海成淵似乎想解釋什麼。

    王誠志卻擺了擺手,說道,「誒,你不必解釋,就算你不這樣悲觀認為,我們卻不想再冒這個險了。我想,關於某些問題——」說到這裡,他瞇起了眼,露出了久經商場的老手才會有的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們的想法已經達成共識了吧?」

    海成淵沉默一秒,「嗯。」他點了點頭。

    「那好,」王誠志站起身來,「那我們就算邁開了第一步吧,你快去下一處吧,就說我已經答應你了,剩下的,能不能說服其他人,便看你的本事了。不過,我願意相信你。就像當年我願意相信你父親一樣。」

    說著,他拍了拍海成淵的肩,海成淵深深地鞠了個弓,轉身離去。

    「哈哈,快去吧,下次見面,我等著你帶和豐的規劃書來,哼,不要發給成泊,你親自帶來。」王誠志領海成泊到門口,揮手告別道。

    海成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撐起傘,向外走去。

    雨已經嘩啦啦地下了起來,帶著洗滌污濁和熱氣後獨有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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