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女友與緋聞 文 / 夏尾花椒
週一,是喬妙果和好友麥品秋約見的日子。
見面的地方,被安排在莊園一樓右座的一個會客室裡,在麥品秋還在莊園外面的路上是,喬妙果便已經等在了會客室裡。
為了顯得自己精神煥發,是高高興興地被高薪聘請來此,而不是像一個被軟禁的罪犯,她果斷地不再穿睡衣,而是換上了月白色的襯衣和杏色的職業套裙,並且還淺淺地化了個妝。
然後,她便開始檢查起會客室來,想看下,元鶴占那個變態是不是真的和他一開始說的一樣,在會客室裡裝有攝像頭。
「妙果!」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歡快的喊聲。
「品秋!」喬妙果回過頭來,正是好友,站在門口,送她到來的下人向她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喬妙果上前去拉過麥品秋的手,把她拉進了會客室,然後關上了門。
「終於見到你了,妙果,見你一面好難哦,又是打電話預約,還專人送到這裡來,搞得我好像要悄悄做什麼似的。」麥品秋調侃道。
喬妙果拉著麥品秋坐下,說道:「讓你折騰了品秋,但是沒辦法啊,他們這種豪門規矩多,我想賺他們那份薪水啊,就必須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你真是在這裡做私人醫生嗎?感覺你怎麼像是嫁入豪門的媳婦一樣,一入侯門深似海啊。」
「當然是啊,我也想出去看你們來著,但是假實在太難請了。」喬妙果說道。
「做個醫生而已,需要限制那麼多嘛?」麥品秋疑惑地問。
「怎麼不會,越是有錢人,越難伺候,而且那個元鶴佔有潔癖,他總是怕別人出去後,帶了什麼病菌回來,尤其我又是醫生,有時候要檢查,難免需要觸碰到他,所以他就更加忌諱我有什麼。」這都是喬妙果提起打好的講話草稿,現在表達起來,那叫一個流暢。
反正,她也不算完全撒謊,他本來就難伺候,他本來就有潔癖。
「啊!這麼可怕啊!」麥品秋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這幅表情一轉,轉而變為八卦表情:「觸碰,嘿嘿,你們有沒有觸碰出什麼火花來啊?」
「……怎麼可能?!」喬妙果露出像聽天方夜譚一樣的表情。
「沒有?那你們倆那天明明一副他帶著你在逛街的樣子,而且,最後,他好像牽你的手了哦。」麥品秋笑著看著喬妙果,不說話,一副「看你怎麼解釋的表情」。
喬妙果早料到麥品秋會追問那天的事,已經打好了腹稿,這時,便作出驚訝的聲色,說道:「那天啊,哪裡是逛街嘛,是去買一個康復輔助器,因為之前買的幾種,他元大總裁都不滿意,所以才要一起挑的,至於,牽我的手,品秋你肯定沒看清楚,那是不耐煩地扯我的袖子呢。都跟你說了各種難伺候的啦。」
「可是……」喬妙果連珠炮似的,語速極快,讓麥品秋來不及推敲什麼,但仍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或許是喬妙果說起「元大總裁」時的語氣,太像嘮叨自家男朋友的語氣?
喬妙果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看到麥品秋露出一副微微迷惑著的表情,誠心不想給她時間思索,立馬搶過話頭說道:「哎呀,品秋!你今天來是來當私家偵探審問我的嘛?來,好久沒見到你們,都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那天那個是你男朋友吧,之前也沒聽你說過,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熱戀中的女人一旦講到自己的情事,便不由地興奮起來,立馬把其他話題拋於腦後。
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戀,麥品秋以跟姐妹淘分享戀愛感受的愉悅心情,侃侃而談,而喬妙果呢,成功地將話題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當然是認真傾聽啦。
兩人又聊了聊其他朋友的近況,這樣一轉眼便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麥品秋接到了男友電話,便說下次再來看喬妙果,同時,把之前帶進來的一個手提袋放上桌面。
裡面,是個餐盒,餐盒裡面是她做的壽司,然後分割處是一些手工餅乾之類的。
喬妙果愣住了。
「好久沒吃這個了吧?」麥品秋說,「前幾天我們又去野炊了,我就留了些,給你帶過來。我估摸著以你現在的情況,如果我不給你帶,你都不會出來找我們蹭吧。」
看著好友的笑顏,喬妙果有些動容。
以前,她和麥品秋以及其他好友,時不時地就會去山中騎單車,郊遊野炊什麼的,每個人都會帶上自己親自製作的食物,等到野炊時,拿出來擺在鋪在青青草地上的花布上,一起分享,一起品鑒,歡聲笑語,閒聊打鬧,好不愜意快活。
而這個餐盒,勾起了她所有關於自由時光的美好溫暖記憶。
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不想讓麥品秋瞧出自己的異樣。
「有……有時間的話,還怕我不會去找你蹭嘛,當然,你能給我帶來更好啦。」她語氣故作輕鬆地道,同時打開餐盒,立馬往嘴裡塞了一口壽司,狼吞虎嚥一般朝麥品秋一笑。
朋友們做的吃食,雖然不像莊園廚房的出品那麼精細,但是自有一股樸實真誠的香甜。
「好啦,好啦,你不方便出來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帶。」說著,麥品秋突然故作神秘地放低聲音道,「你只需要拿到那元鶴占的裸照給我換就行了。」
「噗!」聽到後半句,喬妙果差點一口壽司噴到好友奸笑的臉上。
「品秋,你……」
「哈哈哈,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品秋——」喬妙果語氣低沉,含著不捨。
麥品秋已經走到了門口,腳步卻頓了下,然後回過頭來,注視著喬妙果,這次,她臉上沒有笑容,只有正色,「妙果,你要是在這裡幹得不開心的話,隨時回來啊,我幫你再跟我們院長問下,『千金難買我樂意』是不是?」
喬妙果愣了愣,擔心好友是看出了什麼來,但掃了掃她的臉,便確定這是朋友的尋常關切。
「不過——如果是為了美男的話,咱們還是可以忍辱負重一下的哦。」
在喬妙果點頭回答「嗯」之前,麥品秋已經單掌放在唇邊,賊兮兮地笑著說道。
「品秋你!」喬妙果攤了攤手,作勢拿起桌上的餐盒要向麥品秋扔去。
麥品秋「咯咯」地一笑,閃身便出去了。
「我送你出去。」喬妙果追了上去。
將麥品秋送到門口,剛才那個下人,便過來了,領著麥品秋向停在前面的一輛車走去。看著好友朝自己招了招手,然後走上車去,又看著車漸行漸遠,直至不見,喬妙果這才從門邊挪開腳步。
她緩緩地走回會客室,打開餐盒,開始一口一口地小口吃起好友帶過來的食物。
吃著吃著,她的眼淚終於泛了上來。
——隨時回來,我幫你再跟我們院長問下。
品秋啊品秋,你哪裡知道,這無形的鉗制之手,不是我願意,你願意,就能掙脫得了的啊。一種身在泥沼不得脫身的悲愴,一種無法和好友連分享這些悲愴都不能的苦悶,交織著湧上心頭。
而眼淚,也終於在好友離開後,開始肆意地在臉上流淌著。
從地窖裡出來後,她再沒哭過,而這一次哭,她哭得這樣忘我,以至於都沒注意到,身後的監視器正在記錄這一切。
到了晚點的時候,眼睛依舊有點紅腫,如果被白喜發現了,勢必又會關切地各種詢問,而這些東西,恰恰是她不想讓她知道的,於是,拿著冰塊敷了好幾回,終於看上去去不是那麼明顯了。
不過,卻聽老白說,今晚,元鶴占要在家裡跟她和白喜一起吃晚餐。
她這才想起來,會議室有可能裝有攝像頭,而她在麥品秋前講了他那些「壞話」,以他的小心眼,這頓飯不會是「鴻門宴」吧?